电话一直没有响。
男人中的一个看了看时钟。那是弘子买回来的史奴比数位钟。
“一点了。”男人说道。“差不多该打电话来的时候了。”——
这里是的宝石店的警卫,川井的家里。
妻子洋子和女儿弘子手足被绑,肩并肩地挨在客厅的沙发上。
“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另一个比较年轻的男人抚弄着刀说。
“怎么会,大概是碰上了麻烦的金库,要多费一点手脚吧。”先前那个头顶微秃的中年男人坐在电话前,膝上放着手枪。
这两个人就是留下来负责看守洋子和弘子的。
“你想金库是不是已经开了?”年轻男人问道。
“当然了。我们有开保险箱的高手,哪有可能打不开。”
“最好是这样。耍不然这小娘儿就要没命啦。”年轻男人一边笑着,一边把手放在弘子的腿弘子畏怯地缩着身子。
“请不要这样!”洋子勉强压低着声音请求道:“请不要碰我女儿!不是都说好了吗?”
“知道啦,欧巴桑。”一把刀伸过来抵到洋子的鼻子边。“才轻轻摸一下而已,你那么凶干嘛……啊?”
洋子脸色发青,全身抖个不停,但是还是鼓起身为母亲的勇气,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年轻男“不碰她可以。但是,你最好别给我大小声,听见了没?”
“——知道了。”
“很好。”
年轻男人往电话的方向瞥了一眼。“喂,大哥,要是没人打来呢?”
“不可能啦。当然,万一——真的出了什么状况,就只好收拾了这两个女的,再溜之大吉啦。”
洋子和弘子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
“放心吧——你爸爸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浮子悄悄地对女儿说道,然后把头轻轻靠在弘子的脸颊旁。孔子已经吓得连眼泪都哭不出来了。
“一点十分了……。到底在搞什么呀!”中年男人正不耐烦地喃喃自语时,电话响了起来。
“来了!”年轻人一跃而起。
“坐好。”中年男人把手放在电话上,等到铃声又响了一吹才拿起话筒。“——喂喂——啊,我们这里没有状况——是吗!成功了吗?”
男人如释重负她笑了起来。
洋子和弘子紧紧靠在一起——得救了!
“——OK。那,再过三十分就离开这里——嗯,知道了。有人已经馋得要流口水啦。”中年男人笑了笑,向年轻人眨了眨眼。
“好了,剩下的事待会儿再说。”
男人放下话筒,站起身来。
“因为你老公很合作,所以没费什么力气就成功了。”
“那……。已经没有必要再看住我们了吧,谙赶快离开!”洋子说。
“赶快可是不成的。得等到大家平安撤退才行。再过三十分我们才走。”
男人瞥了年轻人一眼。“这三十分钟,总不能让咱们在这里白待吧。”
“没错!”年轻人突然把弘子抱了起来。“三十分钟,够好好乐上一乐了。”
“不要!妈——”
“住手!你们不守倍用——”
一支枪抵在洋子的喉咙上。
“再叫!两个人都不要命了是不是?啊?”
“妈……。”弘子露恐地看着母亲。
“请放过我女儿!——要怎样就找我好了——”
“饶了我吧,我对欧巴桑可没有兴趣。”
年轻人笑着对弘子说:“喂,你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就马上先杀掉你老妈。如何?乖乖听话吧!”
弘子脸色苍白地看着母亲,然后又转头看着年轻男人。
“——真的不杀我妈妈哦?真的?”
“嗯,说不杀就不杀,没有第二句话啦。”
“好吧……。”弘子闭起双眼。
“真是好孩子。田年轻人抱起弘子,“那么,床就借用一下啦。”
说着,年轻人抱着弘子往里头的寝室走了过去。
“弘子……。”浮子无力地垂下头来。
“别这么颓丧,还能留下一条命就应该觉得高兴了。”
中年男人似乎很药地说着——
突然,男人感到背后传来一阵冷风。
男人猛然回头。抬起脸来的洋子双眼瞪得老大。
川井用力一脚踢向男人的下巴。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男人的身子往上一飞,然后成了大字形摔在地上。
“——怎么了!”
年轻人冲了出来,川井愤怒的拳头迎面落在他的脸上。
年轻人给这一拳打得满脸是血,身子往墙上撞去,然后瘀倒了下去。
“——老公:”洋子叫道:“赶快把弘子——”
“知道了!”川井把衣衫不整的女儿抱了回来。“——还好。终于赶上了。”
川井连忙解开两个人身上的绳子,然后紧紧地拥抱着妻子和女儿。
“老公……。”
“爸爸——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弘子破涕为笑地喊着。
“真的?”
“真的!因为我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啊!”
弘子使劲地抱着川井。
“可是,亲爱的——刚才,他们才打电话来的——你不是在店里吗?”
“在店里的不是我。”川井说。
“怎么回事啊?”
“这个……。以后再说吧!但是,我可能会失业噢。”
“这是小事嘛,我们不会在意的。”
“嗯。只要大家都没事就好了。”
下巴被踢碎了的男人一边吐血一边呻吟着。弘子站起来,往那个男人的肚子踢了一脚;男人哼了哼又昏了过去。
“接下来嘛,”川井拿起原本绑在洋子和弘子的绳子,说:“先把这两个家伙绑起来再说。”
“我也来帮忙!”弘子浑身是劲地喊道。
“——怎么样?”
老绅士似乎平静不下来的样子,来回地镀着步子问道。
“没问题。一切都很顺利。”宾馆的经理点头说道。“只是警方要大举搜查的时候,我还真吓了一跳。”
“哼。我们的管道可也不少哪,绝不会输给早川家的。”
老绅士虽然笑了,但是笑容里却流露出了内心的不安。
“宝石顺利到手了。下一步就是把早川一家诱入陷阱里。”
“嗯。”老绅士看了看表。“——再过二十分钟,他们就会都来吧!”
“是的,那一家人很团结,不会让自己亲人受到伤害的。”
“把那两个女的带过来。”老绅士说。“也许会派得上用场。”
“知道了。”
经理打开房门,对着站在走廊上的部下说:“喂,把那两个女的带过来——不,算了,我自己去。”
经理改变了主意,自己走到走廊上。
来到关歧子和利露子的房间前,经理掏出钥匙来,插入钥匙洞内。
“——奇怪了。”
居然打不开。怎么可能!这是经理专用的钥匙啊。
不管怎么弄,就是打不开。怎么会有这种事呢?——经理不禁焦躁起来。
“混帐……。喂!过来一下!”
一个部下闻声赶了过来。“怎么了吗?”
“门打不开。把门撞破!”
“是的。”
这是个块头魁梧的部下。退后了几步,然后向前冲去,使劲地撞向门。
碎一声,门开了——里头一片黑暗。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经理走进房里,手伸向电灯开关。
接下来的一瞬闲,电流穿透了经理的身子。
哇——地一声惨叫,经理的眼睛瞪得几乎要掉出来,全身值得硬帮帮。同时,宾馆里的灯光全部一起熄灭了。
“——怎么了!”
老绅士的叫声在阴暗的走廊里回汤着。“灯!快开灯!”
因为是这种宾馆的关系,周围连一扇窗子都没有,结果就变成名副其实的漆黑一田。
“搞什么!——谁快去找灯光来!”
老绅士焦躁地吼叫。
黑暗的走廊中,亮起了一道光芒。有人拿了手电筒走过来了。
“快全过来!还在磨罗什么!”
老绅士此刻的声音听起来不怎么“绅士”了。
但是,拿着手电筒的人却一点也不急,仍然慢条斯理地沿着走廊走了过来。
“——在干什么!不是有自用的发电装置吗?”老绅士粗暴地叫道。
手电筒的光芒愈来愈近,突然照上了老绅士的脸。
“喂!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照我的脸!”老绅士的脸皱成一团地怒吼。
“果然是你。”
光芒的彼端传来说话声。是个女人的声音。
老绅士愣住了,一动也不动。
“——是谁?”
老绅上的声音发着抖。“难道……。”
“是我,没错。”早川香代子说道,“原来你还活着啊,安东。”
“你……。”
“被杀害的只是你的替身吧。我们那么久没见,你又在牢里待了好一段日子,想来样子多少会有一点变化,所以也不会今人起疑心——真难为你了,居然还找得到那么像你的替身。”
“你那时就知道了吗:”老绅士说道。
“不,当时我被你瞒过去了。你说自己是被人密告陷害的。还打了电话给我——谁会怀疑到你身上呢?”
“你……。”
“总而言之,你堕落了。安东。假如要对忖早川家的话,就正面宣战才对。居然绑架了无辜的歧子,还打算把宝石店的盗窃案赖到我头上——”
老绅士——安东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连这件事你也知道了?!”
“是啊。我的手下已经和那个警卫掉包了,此刻警卫的妻子和女儿,好像已平安无事了。”
“混帐!”安东的声音颤抖着。
“你不想再回到监牢里吧?”
咚一声,一样东西落在安东的脚前。手电筒的光芒往下照去——是一支小型手枪。
“用它自行了断吧。你应该有所觉悟的。”香代子说。
“哈哈。”过了一会儿,安东才笑出声来——那笑声在黑暗中回汤着。
“我输了。”安东说道。“看来,我是小看了早川家的能耐。”
“不。”香代子说。“是我们的运气比较好而已。不过,自己的运气不好,不应该怪罪到别人头上。安东,这就是你没有弄对的地方。”
“原来如此。”安东路下去,拾起手枪。“这就是你最后的情分了?”
“假如想要自首的话,那也没有关系。”
“不,还是乾脆一点的好。”安东紧握着手桧,“只不过——”
“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的吗?”
“嗯——我不打算一个人死。”
安东把枪口朝向光芒的方向。“你就陪我一起上路吧!”
拍下扳机——巨大的枪声震破了黑暗中的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