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湖,这种传说我们听得也不少。
但是人们总是觉得没有鬼砌墙那么可怕。虽然在北京城里遇上鬼砌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毕竟那个要不了人的命。只是怎么走都是死胡同,又看见一个隐约的黑影,只需要坐在原地不动等天亮,鬼砌墙自然就会消失了。
可那对于一生安稳和乐的普通人来说已经是最惊险最恐惧的经历了。
而传说里那能在海上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幽灵岛,只是海边渔民的噩梦,普通人的闲谈。而在西北甚至更偏远的地方发生的会“搬家”的幽灵湖,更是很多人当作奇闻来听的旁门外道。
传说在茫茫的大草原上,有许多湖泊和海会“搬家”,这些都被统称为幽灵湖。
这不是什么神话故事,也不是鬼怪小说,不管是盐水湖也好淡水湖也好,的确是会“搬家”,而且通常都不是小规模湖泊,方圆数十里甚至数百里的大湖泊,往往会在一夜之间,原地消失,然后在几百里以外的地方再次出现。
据说要是在草原上行走发现一个地方只有沙石,不长草,那是曾经变成过湖底的证明,说不定马上又会变成湖泊,在那里停留,是最危险的一件事情。
这种奇特的无比的现象,早在很久以前就被发现,古书上有过详细记载。甚至在古代匈奴的一些羊皮地图上都有标注,哪里哪里不能驻扎军队,因为此处是一个幽灵湖出现的可能范围。
到了现代,就有许多探险家认为,新疆的罗布泊,就是一个幽灵湖,那里发生过无数诡异的失踪事件暂且不提,只听说历史上罗布泊最大面积为5350平方公里,民国20年就是1931年时陈宗器等人测得面积是1900平方公里。民国31年(1941年),在苏制1/50万地形图上,面积是为3006平方公里。到新中国成立以后1958年,我国分省地图标定面积为2570平方公里。可是到了1962年,专门航测的1/20万地形图上,其面积又变成660平方公里。到最近测量的1972年,只有450平方公里了。
面积变化莫测不说,听说连位置都不太一样。忽东忽西的。
就听说最近那个相当出名的冒险家彭加木就在罗布泊失踪了,政府出动了飞机、军队、警犬,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进行地毯式搜索,到现在都一无所获。
(1980年6月17日,著名科学家彭加木在罗布泊考察时失踪,时隔将近三十年,据说最近在罗布泊发现了一具干尸,怀疑是彭加木的遗体)
难道我们就这么倒霉,遇到了一个幽灵湖?
而且这个幽灵湖还是最麻烦的一种——就是频繁发生变动,在固定范围内每次出现位置不定,每次出现的时间只有十分钟或者一小时。
这下彻底完了,跑到了地底下,天知道这湖再出现是什么时候。
幽灵湖最慢的变动是十年,最快的据说也得几天。
我们身上什么都没有,水又是盐水湖,不说几天,就是一天也够戗死了。
“别看我,我心里可一点底都没有。”罗六指赶忙说,“而且这水这么寒冷刺骨,估计我们不用担心食物和水的问题,就先会手脚抽筋溺水淹死了。先前是因为我们在地上跑了一阵子,手脚是暖的,现在大家感觉感觉,是不是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住了?”
给罗六指这么一说,我忧心极了。
“小端,你衣服里啥在发光?”大金牙忽然说。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块昆吾玉,在漆黑一片中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辉来,很是柔和,和一般的珍珠光芒相似。真是奇怪了,在东方朔墓里的时候也是漆黑一片啊,它也没有发出丝毫光亮来,怎么现在……
“你是说这明器啊!”
“明器?”大金牙张大了嘴,“几天不见你哪来的这么好明器,你这几天又没去倒什么大墓……”他忽然闭口,想起了秦教授他们说的,小心翼翼的说:
“你祖坟里挖出来的?”
祖坟里挖的?我瞪着他,说得真是难听!!
可那偏偏又是事实,我只好默然点头。
“真好东西啊!这什么,古玉,不对,古玉上面是有色沁的。那是珍珠?不对啊,这形状怎么看也不像是珍珠啊。它要是不发光倒只像是玻璃……”大金牙完全遗忘了现在的危机,说得是两眼发光激动不已。
我是早已经习惯了,罗六指倒是很有点哭笑不得,貌似做贼的人是他吧~~
懒得理他,抬头看漆黑一片的上方,水流在缓慢推动着,我们顺着水波已经看到了不少巨大无比的植物根系,甚至扎到了地下湖里来吸取水分了。
正在絮絮叨叨的大金牙痛叫一声,突然身子一歪,直接沉下去了。
这可把我们都吓了一大跳,赶忙去捞他。
一扎进水里,拉住他,才发现这家伙手脚抽筋了。心里顿时慌了神,我们俩就是再有本事,也没办法把一个手脚抽筋的家伙拉出水面啊。何况当幽灵湖再次变动出现于地表的时候,必然又会波涛汹涌,水流旋涡的都会出来,自保尚且不及,谁能照顾得了他?
大金牙嘴里咕咚咕咚的灌着水,眼里也出现了绝望的神情。
这时偏偏我脚下也是一阵痛。
不好!
我痛得极力想蜷缩身子,但是不行,抽筋是人类神经无法控制的反应,也是无法忍受的,那一瞬间好象整个腿都被拉得弯曲了过来。
罗六指看到了顿时大惊失色,左手就朝我伸过来。
他拉住了大金牙不让他往下沉,要是左手再拉住我,那么大家都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时候,距离我们不远的水面突然剧烈的晃动了起来,整个湖似乎都被煮得沸腾了一样翻腾不止,我们在水里给抛得晃得可怜极了。
似乎一瞬间,光明就笼罩了这片水域。
幽灵湖出现在地面上了!!
我在水里仰头看着水波剧烈摇晃,那上面的光,绝望的笑了。
双脚抽筋让我明白,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有机会再看见那蔚蓝的天空了。我盯着罗六指,指着上面,他看着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坚决的摇头。
我只好拼尽最后一分力气,从罗六指手里一把抢过手脚都抽筋的大金牙,连他一起,往湖底沉去。
罗六指抓之不及,眼见我们转眼就被水底的一个旋涡吸过去,彻底明白这回是再也来不及了。只能往水面上拼命游去,一边游一边回头,盐水的枯涩刺激得他眼睛几乎痛得睁不开,水底剧烈震动,那两个人也变成了黑色的小小的影子,再也看不清楚了。
可是一连串冒上来的水泡,就是同伴生命在逐渐消失的证据。
他握紧了拳,躲开一道又一道急流和旋涡,如果不在最短的时间内浮上水面再游到湖岸边爬上去,那么同伴牺牲就毫无意义了,东方端华在最后拉走大金牙,就是为了他最后的逃生机会,在幽灵湖短短变化的十分钟里,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即使抓着我们不放,最后大家仍然要死。更别说是带着一个手脚抽筋的人躲过旋涡暗流浮上水面再游到岸边了。
“哗啦!”
他终于又呼吸到了草原上清新里带着泥土气息的空气。
不是经历过生死关头的人,哪里知道,人所呼吸的每一口空气其实都芬芳得如美丽女子身上的气息般醉人。
湖水已经全部上涨完毕,正在微微荡漾,而他看见了湖边。
罗六指拼命的往岸边划去,这北方汉子一边游,一边眼睛都热了。
东方端华,大金牙……
当他湿淋淋的爬上岸的那一瞬间,就彻底倒在了地上。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疲惫让他甚至无法说出话,看着同伴死去,就是自己的无能!!
他紧紧咬着牙关,往回望去,湖水正在迅速回落。
瞬息大片大片的草地就露出来,这已经不是当初自己三人当时被水卷入的地方了。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了:
“真是不可思议的景象,李长老,你说对吗?”
罗六指惊骇的回头,正看见秦教授站在身后不远处,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玩味的笑意。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何不能在这里?”秦教授额头上包着一块白色纱布,上面还有血迹,那正是他左眼的位置。
他身边的李长老样子也很是狼狈不堪,一张脸上血迹斑斑,而且上面布满了黑色斑点,看上去好不吓人。
三个蛊教的老头身上衣服和他们两个一样完全破破烂烂,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也有点点黑斑,其中一个人的面孔一会儿发青一会儿发蓝,诡异极了。
至于那个叫李瑞的,根本就没有看见他的影子。
不会已经死了吧!
罗六指一想起那个洞窟里黑色骷髅头狰狞飞舞的样子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那上面还插着一把匕首的胡巫的骷髅头咬着李瑞的衣领不放,而李瑞在地上哀号打滚的凄厉样子至今还留在他的脑子里。
李瑞怕是死了,秦教授也瞎了一只眼睛。
而这几个所谓的有大能耐的家伙估计都被那黑色骷髅头整得不清,全身的黑色斑点就是最好的证明。幸亏当时看见东方端华转身跑就立刻跟了出来,连跟自己在后面的卓言都被三个黑骷髅咬住。这阵后怕来得相当恐惧,也相当辛酸。
这么一帮子人,不管背后如何刻意算计,也死得死,伤得伤,完好的所剩无几。
也不知道那个叫卓言的怎么样了,茫茫草原,料想他也不会像我们这样倒霉。
“这就是幽灵湖——”李长老的眼睛一直盯着迅速消退的湖水,直到整个地面再次恢复成了草原,只留下茫茫水舞和草上挥之不去的晶莹水珠,在阳光下也很快就会变成盐粒最后证明着这里曾经出现过的变故。
“真是相当神奇,不愧是天神的宝镜!!”那一瞬间秦教授身上的阴沉之气消失无踪,感慨着今人的渺小和无知。无论是摸金校尉还是考古学家,在面对几乎奇迹的古代坟墓时,起码内心所爆发出来的感情是无比真挚的。
什么,天神的宝镜?
罗六指脑子里轰然一阵响。
这个幽灵湖,就是天神的宝镜?
“天神的宝镜在天神的宝镜里!真是绝妙无比的创造啊!”
是的,绝妙无比。罗六指呆滞的望着退下去的水,在那个幽灵湖里面建造坟墓?就是天神也没有办法找到啊!
“东方端华和大金牙呢?”转过头来的秦教授语气里充满了阴森森的寒意。
罗六指冷然的望着他,虽然拼命想忍耐,但是眼睛却不听使唤,慢慢溢出一种滚热的液体来。
“死了?”秦教授是何等的老狐狸,立刻反应过来,既而高声笑起来,“好啊,那小子溜得那么快,我还真当他有趋福避祸的本事呢?原来也就一无知小辈,死在这么奇妙的幽灵湖里,也算辱没他祖宗的名头!”
罗六指冷笑:“谁告诉你东方端华死了?你这老家伙真是会自以为是,我这是眼睛给盐水湖泡久了。那小子要是那么容易死,我妹妹怎么办?”
“你妹妹?”秦教授纳闷的问了一声,完全不知道怎么扯到罗六指的妹妹身上。
“是啊,我妹妹罗苒红和那小子正谈对象,我正准备让他们今年国庆去登记呢!”
秦教授闻言冷笑起来:
“国庆结婚?也要那小子身上的蛊毒不发作,否则,哼哼……”他心里也怀疑起来东方端华是否真的死了,也许只是罗六指一个人不小心被幽灵湖卷了进去呢。
“这个不用你操心!他祖宗传下来的宝贝在身上,那些小虫子算什么?”
“宝贝?”秦教授的面容已经明显扭曲了起来,望向蛊教的人。
那三个蛊教的老头也慢慢点头说,“的确,中原有些异宝能够保护佩带的主人不受蛊的影响。除非是我们苗疆大祭祀以生命和血来下蛊咒,否则都不管用!”
这时秦教授已经完全相信了罗六指的话,冷声嘀咕:
“那小子居然收着那样的宝贝……”
“这种事情,你自然不知道。”罗六指嘴里扯着,心里却异常苦涩,本来的打算已经完全落空。他是真的看好那小子,准备把自己当成宝的妹妹介绍出去的,可是——
“那卓言呢?没有和你们一起走?”
“我怎么知道?”罗六指冷漠异常的说,“我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
“哈哈,笨小子们,只有我坐的那辆车上才有地图,而车钥匙在我口袋里。就算你不被湖水卷走,也会迷路的,哈哈!!”
“那又怎么样?”罗六指同样毫不客气的嘲笑他,“你有地图还不要自己靠腿走。”
这下彻底揭了秦教授的痛处。
他双目血红的盯着罗六指,那怨毒悲愤的眼神饶是罗六指也受不了,赶紧偏开头去不敢再看。
就是再老奸巨滑的人也是有感情的。
何况是和他相处了几十年的徒弟。
“你们这群混蛋——”秦教授怨毒无比的咒骂着,李瑞的死到底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再也不能活跃在倒斗界,意味着他一生摸金校尉的生涯就得立刻宣告结束了。
他毕竟是个老人,没有徒弟在身边,想继续摸金简直是天方夜谈。
正经的做个考古学家恐怕对他简直是种折磨。
一个明明知道那里有大墓却不能去倒的人,一个冒险过了半辈子的老人,一直过着阴冥与阳世分开的生活。想正正经经变回普通人,如何甘心?谈何容易?
李瑞是他四十岁的时候就开始教的徒弟,现在他就是想,也没有办法再有第二次可能来教徒弟了。
罗六指甚至开始感觉自己有点同情起这个苍老无比又瞎了一只眼的老人了。
有很多人一生也不能停息的四处飘荡,每次总以为到达了终点,其实也不过是下一段路程的开始而已。我们好象也变成了其中之一。
趁着在北京的秦教授他们还没有得到消息,我们立刻离开了西安,乘车出关外,前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在遥远以前的年代,游牧文明与定居文明的血战一直持续着,那是为了生存而进行的战争。
匈奴这个名字直到公元前3世纪的秦朝,才在中国编年史上出现。实际上他们的起源更早,只是现在想查出什么详细的东西已经很困难了。
这些匈奴人在公元前第9和第8世纪时已经被中国人称为严狁。更早一些的时候,他们只含糊地被叫作‘;胡人‘;。在很早以前,中国人所知的胡人是指那些当时居住在中国边境上,即在鄂尔多斯、山西北部和河北北部的那些民族。又才称为北戎,即‘;北部之戎‘;。
正是为了有效地防范这些游牧民的进攻,秦国(陕西)和赵国(山西)的中国人都改他们的重车兵为灵活的骑兵。这一军事改革带来了中国服装上的彻底变化;弓箭时代的长袍被从游牧民那里学来的骑兵裤子所取代。
也正是为了防御匈奴,赵国及其邻近诸国的中国人开始沿其北部边境垒起最初的城墙,后来秦始皇统一和完成了城墙的建筑,成为了后人惊叹不已的长城。
据司马迁记述,正是在公元前3世纪后半叶,匈奴似乎成为一支统一的、强大的民族,他们由一位名叫单于的首领统帅着,单于的全名汉文译音是大约撑犁孤涂单于,这个我其实也不大懂究竟是什么意思。估计是‘;像天一样广大的首领‘;。
而在单于之下,有两个最大的官职,即屠耆王,也就是一般人所熟悉的左右贤王。
Shirley杨说汉文的译音‘;屠耆‘;与突厥字(doghri)有关系,意思是‘;正直的‘;、‘;忠实的‘;。她对于这些西域的少数民族知道得很多。我问过胡八一,胡八一说Shirley杨其实就是西域少数民族其中一支的后人。我本来想问究竟哪一支的,忽然想起传闻中他们去了神秘的精绝古城,顿时闭口没有再问。
草原上一片茫茫,我们开着一辆破旧不堪的北京吉普,六个人在车上颠簸得头都晕了,就这破车,还是胖子费尽了心思才搞来的。
加上我们之中好象也只有胡八一和Shirley杨会开车,我只好一咬牙,忍耐。
胡八一开的车虽然颠了点,Shirley杨开的车却是要人命了。
也许这位大小姐在美国开惯了好车飞车,一坐上驾驶就不自觉的猛踩油门,五个大男人楞是给她吓得半死不活。倒不是完全被她开飞车吓的,而是被她这样挥霍汽油而吓得心脏差点停止,这可是茫茫草原,在进入下一个草原城市之前,没有汽油大家还不完了?要在这里用走的还不是跟冒险一样悬乎。
“没事没事!当初走的沙漠,现在走的是草原,肯定没事。”
一听胖子这么咋呼,我心里就悬。
这三个人我果然没猜错,几乎就是哪里危险哪里钻。我东方端华可没他们那么好运气。平常干个小活都能出意外到不行的状况,要是像他们那样四处找刺激怕是骨头都躺在地上给风在吹了。
小蔡这个患有强烈晕车症的家伙已经半死不活的倒在座位上了。“死”之前还威胁我们这些笑他的北方佬,迟早一天也要把我们都拖到船上去江南,看究竟谁才是男子汉。
为了他这话我就奇了,为什么不晕船的人会晕车晕得这么厉害呢?
草原上的风太大,我们不得不关着窗户,车里的空气不好,但是就让人晕得更厉害了。
我一边忍受着颠簸得几乎要把胃酸都全部要吐出来的强烈难受,一边拼命的翻找地图和资料。一边的罗六指和Shirley杨也在焦急的寻找可能的区域。
因为匈奴当年活动的范围很大。
就基本上以游牧生活为主的民族所能谈到的固定居住地而言,单于是住在鄂尔浑河上游的山区,后来成吉思汗蒙古人的都城哈拉和林就建在这儿。左贤王(一般上是单于的继承人)住在东面,可能是在克鲁伦高地。右贤王住在西面,可能是在杭爱山区、今乌里雅苏台附近。接下去,匈奴统治集团内依次有: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然后是千夫长、百夫长,十夫长。这个游牧民族,在行进时被组织得像一支军队。一般行进的方向是朝南,这在突厥-蒙古种各民族中已成为习惯;类似的现象在匈奴的后裔、6世纪的突厥人中,以及成吉思汗的蒙古人中都可以看到。
所以具体该往哪个方向去寻找我们心里也没有底。
唯一能确定的是在蒙古境内的诺彦乌拉、乌兰巴托、特布希乌拉及呼尼河畔、达尔汗和乌兰固木市附近,有很多约为公元前2世纪至公元1世纪的匈奴墓葬。正好对应时间,很可能就有我们要找的。
或者希望鬼镜并没有给胡巫或者哪个大单于陪葬。
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如果没有陪葬的话,那么这面镜子就应该像是沐尘珠一样有所记载。可是事实上,无论怎么查找,匈奴以及后来的突厥以及蒙古的历史上,宗教里并没有这样的一面镜子。
可是总不会要偷偷溜出国界去吧。
这次斗也倒得太大了点。
尽管在心里嘀咕,可也确实无可奈何的承认,这次肯定要偷越一次边境了。
祖师爷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里好象是一个洞窟因为瞬间被形成的地下湖被裹在了里面,而里面的空气还在,就变成了这样离奇的一个水下的无水世界。
如果不是在幽灵湖出现在地表时才会出现的旋涡所卷,绝对不可能来到这个地方。
这也就意味了谁想找到这个地方,必须算准幽灵湖前一次出现在那里,然后进入地底,等待幽灵湖再次出现地表的时候就能进入这个神秘的洞窟了。
说来简单,但是谁又能有把握算准这么神秘莫测的幽灵湖?
我正在走神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我……咳……”
回头一看,大金牙一脸茫然的一边吐水一边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周围这要亮不亮,诡异无比的青色光线,很是迷惑的问:
“小端……咱怕是到了阴曹地府了吧?怎么不见黑白无常?”
我给他说得是两眼一翻,二话不说,学罗六指那样踹他一脚:
“黑白无常说了,你我作恶多端,判官已经审明白,已经把我们打下第四层地了!”
大金牙虽然给水淹得有些稀里糊涂了,但是好歹知道地狱哪里有这样空荡荡的,地狱都空了,那天下的人岂非都成佛了?
他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怒道:
“小端,你疯够了没?我正经的问你呢?”
“去你猪头脑袋的,你要是死了还能感觉到身上痛吗?还用得着吐水吗?”
大金牙立刻恍然:
“难道说我们其实没有死?”
我看着他那欣喜若狂的白痴样子,忍不住又给了他一脚。
大金牙哪里会站在那里给我踢,赶忙往旁边躲去,可是他一个没站稳,脚下又全是积水直接就滑倒了,这时一条鱼不知道怎么回事,直接从“水帘”外掉下来,砸在他头上。
大金牙坐在地上,看着那条还在地上活蹦乱跳的鱼,一时间完全呆住了:
“我们现在究竟在那里?罗六指呢?”
“应该是——天神的宝镜吧!”
“什么,天神宝镜?你说的是——”
匈奴强盛时期那些掌握大权的胡巫们被集体葬在一个地方,没有人知道这样规模的墓群究竟在哪里。但是传说中草原上有连汉元帝都想得到的一面镜子,那就是匈奴人所说的天神宝镜。
天神宝镜在天神的宝镜里。
这就是唯一留下来的记载。
“这究竟是——运气?还是倒霉?”大金牙呆呆的说。
我回答不了大金牙只好说:“反正当时我是想拉你这个混帐一起陪葬的,所以才把你从罗六指手上拉下来,仅此而已,你觉得是走运还是倒霉?”
“咱还是划地绝交吧!”大金牙斩钉截铁说,“只要跟你这混帐一靠近我就一次比一次的更倒霉,这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我就一把捂住了他嘴。
“……你……”大金牙正要发火忽然发觉我的手在抖。
惊奇的看着前面,这一看,也忍不住全身哆嗦起来。
这个洞窟不是直的,在十步远的地方就有一个转弯,一个影子在转弯处长长的投了下来。
那是一只手!
一只手的影子!!五根手指的影子又长又细,就像是一阵皮裹着手掌一样,影子还在轻轻的上下起伏。就好象是手指在轻轻弹动一样。
这恐怖异常的影子因为光线的拉长使它看上去只有一层皮的手指长得就像是粽子的手,尸变后的指甲。似乎那手的影子还在慢慢伸长过来——
我曾经不知道是做噩梦还是在现实里看到的那只手!
那只椅背上的手!!
它真的存在?
我骇得牙齿都在打颤,又想起了那个盗洞里狞笑飞舞的黑色骷髅头。
“这是……什么,妖怪?”大金牙更是惊得话都说不全了。
那到底是什么?
始终只有一只手,那长长的手的影子,它的后面还有什么?
它轻轻的动。
好象在对我们轻轻的招手。
我们吓得不住后退,直到后背一凉,才感觉到自己已经接触到了那“水帘”,再退一步,怕是就要跌下水里了。
不行!
不能退了,天知道这是在多深的地方,幽灵湖一旦回到地下,旋涡就会消失。如果它不是再次经过,这里只不过是地下湖的一个岩洞而已。如果不顺着幽灵湖的水流走向,那我们就得永远留在水底了,再也看不到地面。
一只鬼手,有什么了不起!
我伸手在怀里摸了半天,这才意识到我躺着养伤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带黑驴蹄子,秦教授的突然到来让我连东西都没有仔细收拾就被“胁迫”走了,而其它的东西工具全部都在那汽车上,幽灵湖出现的时候我们三个什么都没有来得及拿。
怎么办?
大金牙显然也是想起了,脸色顿时惨白。
我只好准备拼命了:
“放心,没了黑驴蹄子,难道摸金校尉就会没辙了?”
光是没了黑驴蹄子当然是不会的,但是绳子,伞刀,糯米,什么都没有,我还真是有点没辙。摸遍了身上,只能找到昆吾玉和那块玉印。
那玉印一拿出来立刻就像被什么磁铁吸住一样要往前飞。也许是因为感应到了那面镜子的存在。
“小端,不对劲啊!”
“什么?”
大金牙看着那只手的影子,迷惑的说:“这好象不是鬼手啊!”
“什么?!”
“你看,那手动来动去,好象要伸长的样子,但是始终都停留在一个地方。而且你不觉得那影子的起伏有点奇怪吗?”
给他这样一说,我这才仔细看了起来,也许是那个噩梦给我留下的影响实在太过于深刻了,太过于恐惧了,所以反而不敢仔细看它。现在被大金牙这么一说,才发现那洞壁上的手影就像是水波起伏一样颤动。
我恍然大悟的看着地上的积水。
“去他粽子的,我们都给糊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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