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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断层盗洞

  这是一座大约处于匈奴鼎盛时期的墓葬。

  因为我们在寻到墓道后没有多久,用来挖掘盗洞的铲子就已经从泥土里带出了不少烧焦的木头及少量的畜骨、黑胎陶片、铁器和漆器残块。而且很不错,估计这还是一座还没有被盗过的贵族大墓。

  匈奴人有集体埋葬于一处的习惯,常人所谓的“龙庭”就是匈奴历代单于和其亲属埋骨之地。匈奴的墓葬地表特征明显,在蒙古境内的诺彦乌拉、乌兰巴托、特布希乌拉及呼尼河畔、达尔汗和乌兰固木市附近,就有很多约为公元前2世纪至公元1世纪的匈奴墓葬,虽然有普通墓葬和大型贵族墓葬之别。但是所有的大墓都被盗过。

  所以摸金校尉从来不去打这些草原墓葬的主意。

  几乎没有摸金校尉愿意光顾那些早就被人“翻检蹂躏”过无数遍的墓。

  摸金校尉在进了墓是只能拿一两样明器的,这是规矩,也是为了别的同行和后人考虑。中国就这么大,古墓就这么多。要是都被盗了,摸金校尉这个行当很快也不用再传承下去了。

  看见这座墓葬完好无损没有被“动”过,秦教授明显喜上眉梢。

  其实也只有摸金校尉这行倒斗人才能混迹在考古学界,因为只有我们才会对于一般文物不屑一顾,擅长寻找和发现最珍贵最有价值,又最容易脱手的明器。旁的倒斗人要是在考古界待久了保不好会顺手顺出一两个小玩意来。

  时间一长哪里有不出问题的。

  秦教授这老狐狸之所以能在摸金校尉这行当里待到现在,又成为资格最老的一位,和他常年的正常工作考古是分不开的,他通常都能在国家出资挖掘考古的墓穴里找到关于古墓的线索,然后一人再去倒斗摸明器就有把握有方向多了。而且国家的资料做为考古界著名人士的他也可以随意查阅,比我们这些民间人士的确是有优势多了。后来年纪大了,干不了挖盗洞和开棺材之类的体力活,就收了一个徒弟李瑞,仍然活跃在倒斗这一行当里。

  而常的人在大约四十五岁以后就洗手不干了,只有秦教授,六十多岁了仍然继续着。

  说到洗手——我瞄了一眼卓言,他的年纪似乎也不小了,恐怕再过个几年就要传出他洗手不干的消息了吧!!

  盗洞终于完全挖成了。

  我随手翻翻那泥土里夹杂的铁器和漆器残块,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微微笑起来。

  十分腥气的泥土,如果在水量丰富的地方,有这样的地下土并不希奇,但是在荒漠遍布的西北,即使从前,千年以前这里还是草原。也不可能有这样干燥后黏性仍然这么大的土。

  这样只有一个解释。

  秦教授也抓了一把土嗅了嗅,点头道:

  “有大量殉葬的人或者马匹,大家等会不要走错,这是一座大墓,可能机关是弓箭翻斗陷阱之类的小玩意。”

  我们检查了身上的东西,陆续爬进了盗洞。

  秦教授是第一个,李长老第二,罗六指在我前面,我后面就是那三个蛊教老头,在他们前面还是感觉心里有些毛毛的,但是罗六指说什么也不愿意在他们前面,想了想身上的那块昆吾玉,我一咬牙就答应了。卓言倒是老样子最后一个进。

  盗洞不长,估计也是天长日久的大风,将墓顶都削了一层。

  大家一起动手挖的盗洞,洞壁上的铲子印痕仍然是整整齐齐,一铲接连一铲的痕迹看得罗六指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下次喊你们这些人去挖一个通往宝库的通道倒是不错。:

  我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

  可惜他在我前面,实在看不见我这个眼神。

  墓穴是因为地下有墓室这个空间或者坟墓本身的木架支撑,所以只要找好方位挖掘盗洞就很少会出现坍塌的现象。

  可是别的地方不一样。

  我们这些看上去好象十分擅长在地底挖个通道的家伙,换一个环境,保证就是束手无策或是惹人发笑了。

  在就是常言所谓的一行的手艺往往不能用于其他的无奈。

  泥土很厚,一层一层积累着不同的东西。

  估计是因为山体在这千年之间的变动,使得不少地方都有所移位了,我立刻开口:

  “墓室恐怕会有所坍塌。”

  秦教授和卓言也同时说:

  “绳子!”

  罗六指看着这群根本就心怀叵测,各自都恨不得对方死了才好的人,虽然各自之间都相当有默契绝口不提争执,但是在面对麻烦时完全一致的判断和反应,让他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叹息。

  倒斗手艺人正是这么多混迹于北京的下九流人物里最难以猜测,最神秘的家伙们。

  如果不是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们,完全没有办法对他们的生活和思想做出一点点猜测。

  绳子绑起来了,长长的衡量着盗洞壁上不同东西堆积的地层变化。

  “下波浪型弯曲!”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就是Shirley杨那个时候老在念叨的啥褶皱褶皱的,我是不太明白这些拉,但是盗墓的经验要是连这个看不出来还不完了。

  “由东及西变化增大。”秦教授嘀咕着,既而笑起来,“看来运气还不是太糟糕!!”

  他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拿起铲子在洞壁上重新挖了起来,泥土经过众人的传递抛到外面,不过一分钟,一条新的盗洞就出现了,而且从外面望,很清楚的看见一间墓室。

  “运气真好!”

  我在嘴里嘀咕,声音里怎么听也有着不甘愿。

  以至于罗六指奇怪的回头看了我一眼。

  他哪里知道我这个倒霉的家伙进“房子”里倒斗从来都是花费千辛万苦才能找到墓室,又要和那棺材里的粽子打上一场才能摸到好明器,哪里有这么顺心过。

  我在心里恶毒的诅咒了一下。

  既而又轻轻冷笑。

  没关系,找到墓室又没有完全结束。以我东方端华的倒霉你们既然非要我进“房子”,那就等着那粽子出来吧!

  这座墓室可能在草原算得上是相当高大了,但是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六米高的墓室实际上也算不了什么。东方朔那个九龙锁棺的墓室,足足有三十来米高,如果再加上潭水深度就可以达到四十五米。

  而汉朝的帝后陵墓那种规模就更是吓人了。

  因为建造的时候,造墓工艺并没有当时中原那么高,而且也没有选择好的墓穴,使得墓室的一大半都已经坍塌下去,被厚厚的土层埋葬了。

  那墓室墙壁上所刻的简单图画也早已经模糊不清,根本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我们全部从盗洞里下来,踩在墓室的地面上,感觉到脚下好象有些什么东西在土里埋着。

  仔细蹲下身来看了看,原来是墓底铺着圆木,只不过因为墓的位置不善,所以这些圆木多半已经腐朽,断裂,有的干脆烂在了土里。结果却让我们踩上去高低不平的十分难受。

  这样的墓难道真的能找到鬼镜?

  我真的很怀疑,因为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位胡巫的墓!

  墓室分为两间,外面的是陪葬坑。

  我们走近一看,只见坑里面到处都是埋在土里的骨头,都已经发黑了。

  秦教授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检起了一块骨头,他用腕力控制手指关节,使骨头很好的卡在手指之间,对于这些暴露在外的,上了千年时间的尸骨,都不能直接用手指的力气去抓,因为骨头也已经腐烂得差不多了,里面的骨质彻底没有了以后骨头就会特别脆弱,稍微一用力就会变成粉末了。

  “人骨!”

  他轻声说。

  声音很是冷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触动。

  墓室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惊讶,除了罗六指。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挖出的巨大的坑。那坑里面被土半掩半埋的无数黑色骨头,如果他的计算问题没有出错的话,那么这里起码有将近一百多人的尸骨。

  他看看我们,发现没有任何一人表现出特别的惊讶和感叹,就更是郁闷了:

  “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陪葬?”

  “这很正常。”秦教授倒是很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做为一个平日里是个有名望的考古教授的人,其实根本就不会知道罗六指这个鼎鼎大名的线上人物有多了不得的事迹。

  他对罗六指的认识估计全部都来自李瑞的描述。而李瑞这个人,偏偏正好是最不对潘家园这帮人味的一个摸金校尉,他和秦教授的生活并不像我们这样闲散和没有规律,也不想我们这样偶尔还得为下一顿饭发愁,所以从平日里就很是瞧不起我们这些街面上的人物,认为自己是高街面人物一等的,这能让人不讨厌吗?

  因为是同行所以好歹还给着我们点面子,要是他遇见的是其他流派的倒斗人压根儿就傲慢的连理会都不理会。更别说这街边的偷儿了。

  他要是知道罗六指是个每次动手对肥羊也只摸上个一块两块钱的主儿,恐怕就鄙视得厉害了吧!!

  “蛮人用活人来陪葬,有什么奇怪的?”说话的是李长老,他面无表情。我很是怀疑他那些极度看不起边疆甚至边远地区人的心理是怎么来的。难道是因为中原的道术比起其他过于高明的缘故?

  不过他这样一说,可就彻底得罪那三个蛊教老头了。

  他们三人冰冷的哼了一声,暗红色浑浊的眼睛瞪着李长老,很是不满。

  不过他们之间本来就已经到了极度危险的地步,就差没有直接动手了,李长老倒也不在乎他们的恶毒目光。

  “实际上过了春秋战国之后中国的古墓就很少有活人陪葬了,最盛行的是商朝,那个时候一位国君死去,往往要几千人来殉葬,普通的奴隶主,也要杀掉很多奴隶。”我看着地上的殉葬坑,“而匈奴人陪葬的规模和习惯都很少,像到了汉朝仍然用这么多人陪葬的,只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墓主是个死在战场上的贵族,单于就用大量俘虏来给他陪葬。”

  秦教授这老狐狸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

  ——难道,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这类死在战场上的人,通常都无法接受胡巫的葬礼安排,草原民族崇拜天空,鹰和狼。如果这三样没有办法出现在葬礼上很可能就以壁画的形式来代替。

  但是——

  如果,如果这不是一个贵族的墓呢?

  一位胡巫的墓?

  因为战况紧急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不能把它运回历代胡巫的墓群埋葬?

  难道,鬼镜真的能在这里?即使不在这里也能找到胡巫墓群的线索?

  不可能!胡巫尽管在匈奴族中也很有地位,但是绝对不会有这样墓葬的的规格。

  绕过陪葬坑,我们进内间的墓室。

  这间墓室的保存要完好得多,是上面用圆木建造的椁室,然后又用圆木盖顶。所以腐烂得有限。一具木质的棺椁放在中间。然后还有一具木棺放在旁边。

  没有涂漆,也没有什么保护。

  点起蜡烛以后,走近了一看,旁边的那具木棺已经腐朽了,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枯骨。

  中央的棺椁却还尚称得上完好,只是外面有些地方已经出现发黑的迹象。

  “开棺!”

  几个人一起动手。

  “哗啦!”

  全是灰尘的木椁盖掀翻到了一边,我们三个摸金校尉在第一时间闪到了旁边,剩下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连声咳嗽不已。

  木棺放置在内椁中,椁壁挂有织物。随葬品放置在内外椁中间。

  在匈奴大型墓是匈奴单于或贵族之墓,墓内丰富的随葬品是断定那时匈奴族历史和汉族关系的依据。

  可是现在看来,这些随葬品很是奇怪。有动物纹银饰牌和带花纹的金箔及丝织的鞋帽衣物(不过早已经变成了灰黑色)也有陶器、铁、铜制品及漆器,甚至还有中原工艺的铜壶、花草纹双耳杯,但是就是没有一般匈奴墓葬时放的兵器等物。

  这倒是很蹊跷。

  我抬头看秦教授,发现这老狐狸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终于忍耐不住,问道:

  “这究竟是什么人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