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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方罄

     苦岚拾起灵犀玉,检查了几番,确认真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后,才稍稍松了口气,将玉又小心的贴身放好。
 
  慕容杜荷挑挑眉,看来这位老友是真的很宝贝这块玉啊,虽然这玉的模样是有些奇怪了,但价值却是别处美玉无法比得的。
 
  若是有可能,或许他也可以弄上这么一块玉来玩玩,似乎还不太差啊……
 
  不过金刚精制的玉,的确是很难寻到的,甚至普天之下就只有这么一块都是很有可能的,所以慕容杜荷对此倒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得了固然是好,得不到也没什么。万一另一块玉还是这么丑,他还能直接拿玉石拍人去不成?毕竟他已经有武器了,如此一比较,慕容杜荷顿时觉得自己的雪瑕剑比以前更顺眼了。
 
  他的剑至少不是稀奇古怪的形状吧?慕容杜荷想道。
 
  慕容杜荷先前听到轩辕特使四字便想到了一人来,不由得道:“苦兄,高毅兄弟,你二人说的那位沐门特使是不是一浑身散发冰渣的女子?”
 
  苦岚听到这比喻,有些乐了:“是啊。呵呵,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她还真是很冷很冷的人呢。”
 
  高毅道:“……其实没那么夸张的。”
 
  慕容杜荷暗道,两人都是冰山,当然觉察不出的,
 
  苦岚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那女子实在是个难缠之极的人,甚至这次我是差点把命赔上了。”
 
  慕容杜荷道:“听苦兄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当时我就在府里的,为何苦兄却……”
 
  苦岚神情有些凝重的道:“阿杜难道真以为她便是为我这块灵犀玉而来吗?”
 
  慕容杜荷略略思量道:“若说如此,的确不太可能的。毕竟玉石再珍贵,也不可能让沐门甘愿出动唯一的一名化境高手……莫非,她还有什么别的目的不成?”
 
  慕容杜荷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来,道:“而且,如果我预料未错的话,大概我已与她见过一面了,不过还不是什么仇家就是了。”
 
  苦岚道:“原来如此,不过我记得那女子似乎很中意阿杜的佩剑的。”
 
  “好歹也是排行榜上的神兵一列了,被敬仰一下也是无可厚非的。”高毅道。
 
  慕容杜荷赞同道:“正是此理,正是此理。”
 
  他也算是艺高人胆大了,自然不怕什么人真能从他手里抢走东西。
 
  这时 ,却听得一人脚步声渐行渐近,同时一道爽朗的嗓音道:“人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看诸位聊的这番雅兴,不如也勉强添上在下如何?”
 
  一紫衣人跨步而进。
 
  苦岚道:“既然您已这般说了,自是可以的。”
 
  慕容杜荷暗想,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怎么看起来有些面熟啊……慕容杜荷想到了一人来。
 
  他曾经看过此人的画像。
 
  紫衣人笑道:“哈哈,苦老头怎么还是这副语气,难道这里我来不得了?不过这两位都是五分的熟人,苦兄不介绍一下?”
 
  紫衣人又道:“在下方罄,见过两位道友。”
 
  慕容杜荷面色微变,心道竟是遇上道门中人了,真不知是福是祸?
 
  高毅倒是一副平静样子的道:“原来是方道友。”
 
  慕容杜荷听此话,不觉心内有些不安,但面上自然是丝毫未有改变的抱拳道:“在下慕容杜荷,见过方道友。”
 
  紫衣人笑着点点头。
 
  苦岚在旁向慕容二人解释道:“这位便是宫主了!”
 
  慕容杜荷心想,原来这位便是邪阳宫宫主,看起来也不怎么出众嘛!
 
  不过他自然在脸上并未显露出这样的心思。
 
  紫衣人突然说道:“高道友,你现在的情形可不太妙啊。”听其话语,竟是对高毅所说的。只是其中的含义实在让人捉么不透。
 
  高毅道:“是么?”不知是否错觉,他的话语带有一些冷意。
 
  慕容杜荷望了高毅一眼,面上却无什么异常的表情。
 
  苦岚笑了笑道:“宫主还是这般喜欢开玩笑。”
 
  紫衣人听见这话,却也不恼,只是摇了摇头,转而又提起另一件事来,道:“据说十余天后,天老小子的寿礼上,元夜道友也会去的,几位怎么看?”
 
  慕容杜荷暗想,若果是真的的话,那就不用想了,因为这实在是史上最不好的事情,虽然他并未听说过那位所谓的元夜道友究竟是何许人也,但听起来名号还是不小的。
 
  而若是慕容杜荷所料未错的话 ,这次他自己去了,真是颠倒了位置,快改成羊入虎口了。
 
  慕容杜荷有此想法其实是很正常的,因为那些人确实是并不常露面的,而且单比实力,慕容杜荷大概便是个打败仗的份儿。只是事实虽然还没那么可悲,但也是差不多了。
 
  慕容杜荷以前总是在避免与这类人发生接触,因为任何人都不会在神秘的陌生人之前,谈笑自如的,更重要的一点原因便是那些人实力还很强大。
 
  不过他这样的做法只是自欺欺人罢了,迟早有一天是躲不过去的,既然事实无力扭转,那他也只能坦然接受了,只是得多加小心,万勿触怒了那些“高手”才好。
 
  苦岚听了紫衣人的话,竟是脸上无丝毫意外神色的道:“每百年的苑和会便是在天山附近召开的,到时去的同道绝对不少,至于那些人,本就是他们提议主办的,自然一定是见得到了。便不知是否为机缘了。”
 
  高毅并不动容的说道:“苦兄这话难道说我们几人就要去给人家当下属去了?”
 
  苦岚笑道:“也不全然。高兄为何会如此想?”
 
  高毅冷冷的看他一眼,并不作答。
 
  慕容杜荷倒是也被这两人的说法,驱散了不少郁闷,他道:“即是如此,便去看看又是如何?”
 
  苦岚点头道:“这样也好。”
 
  紫衣人听着这几人的话语,微笑着没有接口。
 
  三人又在此闲谈了一回,便各自散去了。
 
  慕容杜荷留在屋内,凝思不语。
 
  他在房内踱着步子,一边思量着,这次紫衣人所讲的事情。
 
  说起来他以前对那些人了解不多,只是知道他们非常强大,而显然方罄便是其中一员的。
 
  而言谈间,他也似乎也并未发现这类人有什么禁忌或怪癖,当然也可能是因人而异的,亦或是对方伪装的太好了。
 
  慕容杜荷想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而他现在是对那些人的世界是很模糊的,所以他现在倒是成了在明处的人了。
 
  这种状况是很危险的,也正是慕容杜荷最不愿意见到的。
 
  他可不想一天里才好好的歇下,便被某个看自己不顺眼的人给随便灭了。
 
  或许现实并没有那么夸张,不过这个想法还是警示到了慕容杜荷。
 
  不过寻常人都是见那些人的机会都没有,一见的人面,便是当做了天大的机缘,而他却总是在想着逃避,这是不好的。
 
  他开始想办法,希望能快速的拿出一个好办法来,可以让他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焦虑。
 
  慕容杜荷在房里转了好几十个圈子,头脑里却更乱了,别说想办法了,恐怕现在思考问题都是有点难度的。
 
  慕容杜荷暗自苦笑:“看来自己真是太过紧张了,这样可不好。不过是一些涂担虚名的人罢了,又有什么可在意的。而且自己这副样子,若是在战斗中,不知已经死过多少回了。”
 
  慕容杜荷摇了摇头,决定去睡觉,无论如何,他得时刻保持充沛的精力,而这一切的前提,便是休息。
 
  慕容杜荷香甜的睡到第二天早上,此时天已大亮了。
 
  慕容杜荷伸了个懒腰,觉得疲乏之感消除了些许,方才从床上跳下,平整了衣袍,又把床铺快速的收拾干净。
 
  照例练了套拳法,慕容杜荷洗了把脸,乘这段时间,夏衣已将饭菜收拾好了。
 
  所以慕容杜荷重回到屋里时,桌上又摆上了十几盘菜。
 
  他暗道,自己难道长得很奇怪吗?只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胃口很大?
 
  慕容杜荷默不作声的解决掉饭菜的一半,之所以说一半,是因为他为了接下来要做的一件重要事情,实在不能吃的过饱。
 
  夏衣又进来收拾了碗筷,慕容杜荷暗叹,有个下人就是省事多了,至少饭菜是不用他亲自操劳的,或许他真该盘算一下府里以后添几个仆人了。
 
  想必以他的身份,招几个长相不寒碜的人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慕容杜荷暗自想道。
 
  慕容杜荷又对着夏衣吩咐了句:“我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即便真有什么大事,也莫来搅我清静。”
 
  夏衣有些诧异,但还是连连称是的退了出去。
 
  其实若不是情况实在紧急,慕容杜荷是绝对不会在这边做这么危险的掩耳盗铃之事的。
 
  不过他也只是相信苦岚而已,他相信苦岚不会对他产生不利之心,所以便准备在这里冒险一回了。他认为他这回是能赌赢的。
 
  一会儿后,慕容杜荷把心里的杂念,都排了出去,只剩下一片清净。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思想都在与天地诡异的快速融合。仿佛这一刻他不是他了,而是整个天地一般。
 
  过了一会儿,天地间一股无形的力量降临,却是只有他一人感受得到。
 
  慕容杜荷暗暗欣喜,看来这次是天要帮他,胜算会比以往多上近三成的。
 
  他面上无丝毫表情的从袖怀里取出两件精致的罗盘来,一金一银。
 
  这罗盘自然就是在王漪闻那里打造的了,只是原先定的是直径三尺,慕容杜荷认为那样带起来不甚方便,他又未学过仙家法术,那罗盘自然不会凭空缩小的,所以便又将尺寸改小了许多。
 
  慕容杜荷点了一滴血到其上面,顿时那罗盘上的符文出现一串串的波动。
 
  慕容杜荷竟就此便进入了忘我的凝神境界,只是手上还微微掐着半个不完整的诀令,而金色罗盘上的符文则在快速的变化着。
 
  快到正午时,来此地的苦岚被夏衣阻了回去,不觉有些悻悻然,似乎他家老弟很有收买人心的本事啊,不过是一道普通命令而已,也没见这小女孩什么时候这么认真过。
 
  不过苦岚也猜到慕容杜荷这次是真的有极重要的事情,才会急匆匆的便闭了关的,甚至连个与他略微商议一下的时间都没有的。
 
  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人到来了,而那位紫衣人,则是整日不见踪影,也不知是在忙些什么事情。不过对于此时的慕容杜荷来说,自然是打扰他的人越少越好了。
 
  一天一夜后,慕容杜荷重新睁开了双目。
 
  他面色平静的看向手里的罗盘,金色的那个上面现在是已经一丝笔画都找寻不见的,与之相反,另一个银色的罗盘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古文,笔画里微显锋芒。
 
  旁人或许不认得,但慕容杜荷可是十分清楚这个字体的含义。
 
  那便是------“杀”!
 
  慕容杜荷的面色有些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