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双双见状,不由大吃一惊,刚刚还好好的,不知何故,怎么会变得如此。
她立即向前一把将他抱住,只急得泪珠儿簌簌而下,颤声问道:
“丑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捶痛你了?”
真是“事不关己,己不关心,关心则乱”,其实以她方才那一下,别说是身具不世奇功的柳一鸣,就连一只蚂蚁,也打不死!
岂知,柳一鸣此时不但全身软弱无力,整个躺靠在她的身上,而且呻吟答道:
“唉!哎哟,双妹妹你这一下,捶痛了我的心……”
话未说完,秦双双立即咽声自怨道:
“真的吗?我真该死,不过……不过,我并没有用力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
话声一落,立即用力将柳一鸣半搀半扶的,放倒在一方丈余长的石块上,再抱起他的头来,轻轻的枕在自己玉腿之上,纤手轻柔的抚摸住他的胸口,正欲运气替他推宫过穴。
柳一鸣见状,即知她的心意,便侧身坐了起来,把整个上半身,全依偎在她的怀内,气若游丝的道:
“唉!双妹妹你别动我,过一会儿就会好的,你……你……”
说到这里,不由喘息了一阵,又继续道:
“你这一下虽轻,却正好捶在我心痛之处……所以……”
秦双双双手环抱着他,见他才说了一会话,脸上已是汗如雨下,不由一阵心痛的道:
“怎么会这样?丑哥哥身上何时受了暗伤?过去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唉,若是我早点知道,就不会这么冒失了。”
此时,柳一鸣气息壮了不少,立即接口道:
“双妹妹这不怪你,其实我心里惭愧得很,过去,我有好多事都瞒着你,我也不是傻子,我了解双妹妹,你对我好,但是我不能接受,我怕委曲了你、所以我才毅然远走!”
话一说完,秦双双芳心不由大为感动,深深庆幸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丑哥哥之所以会在浙江境内不告而别,不仅不是无情,反而其情更深。
同时,因此她更加感激洪妙妙,若非是她从中说项促成,自己和丑哥哥岂有能在此互诉衷肠的机会呢?
如果没有她的帮助,自己两人岂不是要两地相思,抱憾终身吗?
她怕他说多了伤了元气,立即激动的抢先道:
“丑哥哥,我知道你的心,同时我也知道在我之前,你已订下了一房妻室,不过我都不会在乎的,只要你真心真意的对我好,我是不会计较什么名份地泣的!”
柳一鸣闻言,不由被她这番深情的言词,所感动了,他深情的望了秦双双一眼,才道:
“我出生在一个大家庭,共有五房,但却只有我这一个后代,所以其他诸位伯叔,都将我视如己出。”
秦双双过去曾听洪妙妙提起,因而闻言立即道:
“这些我都曾听妙姐姐说过了,丑哥哥你赶快运气调息,别再说了!”
柳一鸣并来停止,他仍继续道:
“我现在好多了,我要趁她们还没有回来之前,把话说完,双妹妹你先别打岔!”
话锋一顿,语气一转,又继续道:
“在我十三岁那年,我因贪玩,掉入龙首崖的深潭中……”
于是,柳一鸣便简略的将自己在龙首崖下的神奇经历,说了一遍。
秦双双闻言后,是既喜且惊,她略一思索,似乎恍有所悟的惊叫道:
“丑哥哥,你不叫柳济生,你,你就是柳一鸣啊!”
话一说完,柳一鸣的病竟然不药而愈,而且朗声大笑的飘然站起。
秦双双抬眼一瞧,只见柳一鸣猴脸上的肌肉,一阵震动之后,突然一变为风流倜傥,潇洒不群的绝世美男子。
她不由惊得尖呼道:
“啊!你果然是你,你,你,你这丑东西,瞒得我好苦!”
秦双双虽然叫苦不已,但一见眼前的丑哥哥,此时人如玉树临风,形比祥麟威凤,目若朗星,瞳如点漆,鼻如垂胆,唇若涂丹,无一不俊,无一不美,并且英风逼人,豪气干云,真是叫人越看越爱。
她忍不住笑由心起,喜上眉梢,绽开出朵朵嫣红的迷人笑容。
她嫣然的笑着,娇靥上虽已羞红耳后,但她再也不顾少女的矜持了,双眼凝视着英姿焕发,俊逸挺拔的柳一鸣。
转瞬间,四目交投,纠缠难分,也不知道是谁主动的,两人又再次的拥抱在一起。
此时,他们俩的心灵,也因再次的拥抱,而结合在一起了,同时两人也变成了一体。
突然间,两人的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两人倏然一惊,顿时双双松开,并且扭头后望,原来是那已经恢复面目的洪妙妙。
两人一见,不由都羞红了脸,洪妙妙又是一笑,轻声道:
“对不起,姐姐无意打扰你们的温存,不过奶奶就要到啦!
你们俩这般亲密模样,落在她老人家的眼里头,总是不太好吧!”
秦双双闻言,不由恨恨的一跺脚,倏地张臂抱住洪妙妙的双臂,搔着她的腋下,佯装不依道:
“坏姐姐,吓人家一跳,耍得人家团团转,看我饶你不!”
洪妙妙未防她有此一着,顿时被搔得“格格”娇笑不停,前仰后合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求饶道:
“好妹妹,你……你得了……丈夫……还未过……过门……就忘了……媒……媒人……
真不该!”
话一说完,秦双双羞急得直跺脚,娇声道:
“你还说,你还说……”
洪妙妙实在是笑累了,只好告饶道:
“好,妹……妹……姐……姐……不说啦!请……请……”
泰双双这才住手,不继续搔她的腋下,但她却仍然拥抱着洪妙妙,不肯放手。
洪妙妙经过片刻休息后,才调顺了气,不由轻吁了一声,道:
“妹妹你好厉害!”
说完,碧目不经意地瞄了静立在一旁傻笑的柳一鸣一眼。
秦双双闻言,故意拥紧她,娇媚的轻哼一声,道:
“现在你才知道啊!”
洪妙妙冲着傻笑不已的柳一鸣作个鬼脸,道:
“鸣弟弟,你听见了吗?以后可得小心点,否则,稍有不慎,惹翻了这只雌老虎,可……”
话未说完,秦双双已急着大叫“坏姐姐”,正欲重施故技时,已被洪妙妙挣脱了出去,滴溜溜的躲到柳一鸣的身后。
柳一鸣目睹洪妙妙和秦双双有如春花秋月般的,难分轩轾的一双倾城佳人,笑闹纠缠,了无隔阂,心中不由大定,只乐得他唇边绽笑,得意的傻笑不已。
秦双双见他那副得意的样子,内心虽然心花朵朵开,但表面上却装出一脸轻嗔不依,不停的恨恨跺着小蛮靴。
那知才跺了二下,身后立即传来一阵慈祥苍老的声音,和蔼的笑道:
“双儿你怎么啦!别再跺了,你穿的是XX牌黾粉袋制成的小蛮靴,是跺不破的!”
秦双双闻声已知来人是谁了。
只见她倏然一转身,扑上前去,撒娇不依,恨道:
“好,奶奶连你也欺负起双儿了,我不来啦!”
乌杖婆婆早在一旁由洪妙妙将事情经过全盘托出了,内心早已明白个大概了。
此时见爱孙双儿,一扫数天来郁郁寡欢之状,又回复了小儿女娇羞之态,不由老怀欣慰,敞声大笑,双臂一张,抱住秦双双安抚着道:
“好啦!好啦!谁敢欺负你这只雌老虎哇!”
话一说完,柳一鸣见乌杖婆婆出现,立即神色一正,上前跪倒行礼,道:
“柳一鸣叩见奶奶,并请奶奶赦免过去欺瞒之罪。”
乌杖婆婆本来十分厌恶他那丑陋的外表,岂知今日一变,竟然变得貌胜子都,有如天上的金童下凡。
此时见他向自己大礼参拜,连忙笑嘻嘻的扶起他,道:
“鸣哥儿,快起来,别弄污了衣服!”
话声一落,洪妙妙望了天色一眼,道:
“奶奶!天色不早了,咱们先下山好吗?”
乌杖婆婆闻言,点点头称好,随即率先循着木梯,向山下掠去。
片刻间,四道人影,已循着绝崖木梯,鱼贯飞泻而下,盏茶工夫,三十余里的山路,已然走完了。
但是四人却不稍作停留,一鼓作气,循着山径直奔钱塘江畔的富阳县。
他们四人马不停蹄的施展惊世骇俗的轻功,酉时时分,便已抵达了富阳县的“台子镇”。
四人经过两三个时辰的疾行,柳一鸣因奇遇连连,早已练成金刚不坏法身,洪妙妙曾服过“翡翠绿芝果”,功力已不在一流高手之下。
秦双双也在数十月前,得柳一鸣之助,服下了毒龙的内丹,功力亦大有进步。
因此三人经过这一阵疾行,都无倦色,倒是那乌杖婆婆,虽然功力深厚,但毕竟是年迈体衰,表面上虽无异状,骨子里却有些吃不消了。
柳一鸣、洪妙妙两人心细,秦双双孝顺,三人察颜观色,便不约而同的提议,在台子镇上,稍事休息。
乌杖婆婆也有和一般武林人物相同的通性,生性好强、好面子。
这一路风驰电掣疾行,她瞥见三位小儿女,都状若无事一般,身形如行云流水般的轻松飘逸,本欲拼命支持,继续往下赶路。
但是来到台子镇外,一听他们三人说要休息,心知三人体己的盛意,一方面暗暗称赞,他们三人心细如发,孝顺可爱,另一方面却不禁暗自叹息,当真是滚滚长江水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顿时生出无限的,老之将至的感慨来。
他们四人漫步走入台子镇,想不到才几个月未见,镇中已不复昔日残破不堪的景象,而是十分繁华。
虽然未至夜市时分,但街上已是行人熙来攘往,好不热闹!
柳一鸣等一行人见状,不由感到十分诧异,于是便顺着人潮,来到街上,放眼四顾,只见镇中央不知何时,已修建了一片广大的屋宇,约有十数间的店面。
店中南北杂货、日用品、五金等应有尽有,那一片人潮,大部份是堆挤在这十数间店面之前,排队等着购买食物用具。
柳一鸣目光犀利,此时早已发现其中有一家粮行,主持者正是“摘星剑客”廖国华。
他才恍然大悟,顿时了解,这一大片店铺的来龙去脉,因此,他立即先带着乌什婆婆三人,落在对面的一座店中,吩咐店家准备饭菜,然后对三人道:
“婆婆、妙姐、双妹请先用餐,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乌杖婆婆答应一声,洪妙妙微微点头,秦双双却跳起来问道:
“鸣哥哥,你出去有什么事?我也要去!”
柳一鸣闻言,还未开口,乌杖婆婆已然接口笑道:
“双儿你看你,这片刻工夫也离不得他,将来怎么得了?”
话锋一顿,望了微笑不语的洪妙妙一眼,又继续道:
“你要多学学你妙姐姐,端庄一点,不要老是那么毛躁,省得……”
话未说完,秦双双粉面一阵羞红,佯嗔不依的叫道:
“奶奶你……”说到这里,柳腰一摆,便要扑向乌杖婆婆,撒娇不依。
乌杖婆婆未等她真个扑上身来,慌忙的双手连摇,道:
“好啦!好啦!别来这一套,快走吧!你走了也好让我老婆子休息一阵,清静会儿!”
说完,又望了洪妙妙一眼,问道:
“妙儿,你也和他们两人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话未说完,秦双双立即一手一个、拉着柳一鸣和洪妙妙道:
“鸣哥、妙姐,咱们走吧!”
说着,穿出房门,随手带上房门,房内传来乌杖婆婆的大笑声。
三人走出店外,顺着人潮挤进对面的店门,那店里内外的伙计和顾客,瞧见三人如天上下凡的金童玉女,不由自主的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柳一鸣率先走到帐房柜台边,对着埋首理帐的“摘星剑客”廖国华,抱拳一揖,道:
“廖兄辛苦了,请问庄老板可在此地?”
“摘星剑客”廖国华闻声抬头,不由大喜道:
“啊!原来是柳公子及两位姑娘,你们来得正好,庄老板这几日正在发愁?”
说着,走出柜台,举手肃容,道:
“公子及两位姑娘,快往里请!”
柳一鸣闻言,不禁大为诧异,一时还真想不透庄自强因何事发愁?
本欲出言相询,但继而一想,庄自强既然正在里面,待会儿见了面,不就知道了吗?何必在此地多费一番唇舌呢?
想到这里,立即招呼两女,跟在“摘星剑客”之后,直往后堂走去。
所谓后堂,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占地颇广的堆放货物的仓库。
仓库内堆积着分门别类的各式各样的货品,中央一条小通道,通到后面一间小阁楼。
“摘星剑客”在前疾行引导,一进仓库,立即大声叫道:
“庄老板,柳公子及两位姑娘到啦!”
话一说完,阁楼上应声钻出个年约四句上下的青衣忠厚壮年。
他一看见柳一鸣三人,立即奔下小阁楼,走至柳一鸣面前,双手一揖,恭身道:
“小人拜见柳恩公及两位姑娘!”
说完,正准备行跪拜大礼,柳一鸣见状,连忙伸手拦住道:
“庄老板,千万不可如此。”
“摘星剑客”见状,立即插口道:
“公子你先和庄老板谈谈,在下去前面交待一声,即刻回来!”
柳一鸣忙道:“廖兄请便!”
“摘星剑客”对两女行了一礼,道声:
“失陪!”匆匆出去。
庄自强见“摘星剑客”走出之后,立即恭身肃容道:
“柳公子及两位姑娘,请上楼好说话。”
说完,立即前行引导。
柳一鸣闻言,便与两女鱼贯的登上阁楼,只见那楼上,地方虽然颇为宽敞,却平铺着六七幅床榻铺盖,而仅有一桌三椅。
庄自强请三人落坐,并且亲自为他们泡了三杯茶。
柳一鸣呷了一口茶,立即问道:
“庄老板,方才在店里,曾听廖兄提及,庄老板最近因何事发愁呢?”
庄自强一听,便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原来,庄自强在金陵将龙珠以二百四十五万两,出售给“不文斋”之后,立即购买大批的救灾用品,借船运来富阳县。
因为他曾在沿江的各大市镇,都着手建起数十间大型店铺,开设各种行号,贩售百货,凡是过去受灾贫民,可凭信用购买,分期摊还,如此一来,不出十年,沿江数百里的灾区,不但可以迅速的重建,而店铺本身,也可以从中取利,广行交易,便民利己,一举数得。
但是当今天下,黑道中毛贼啸集,亦多为生活所逼,所以,千百年来,侠义中人,只因不能为他们彻底解决民生问题,虽一味以杀止杀,铲除恶道,却仍无法永绝盗患。
若是能藉此机会,广设行栈商号,载有运无,所余财力,不仅可以济人之急,更可以将来投的黑道毛贼,安插在各行各业中,实行教化。
如此,时日一久,不但生意愈大,收纳之力愈强,教化之功,也日益弘大。
数十年之后,虽不见得,能将生具劣根性的人,纳入正途,但是最起码,那些本性善良,但迫于无奈而沦为盗贼者,也可以借此机会,改邪归正,步向坦途,重新做人。
但是他再三的精打细算,总是感到欠缺人手,而且财力仍嫌不足。
柳一鸣天生仁心义胆,早就抱着悲天悯人,救人济世的伟大胸怀,过去只由于经验阅历不足,所以未曾考虑及此。
此时,被庄自强一言提醒,随即认为这真是一个再好也没有的法子。
因此,闻言之后,立即赞声道:
“钱财方面,庄老板不必担心,我上次掉落的古洞中,还有很多珍宝,正好可以拿出来应用,至于……”
话锋一顿,又道:“至于人员方面,目前不妨先雇用一些生意人。”
话未说完,庄自强立即抢接道:
“小人和四位镖师也正是这个主意,却苦于无法和公子取得联系,因而引以为愁。”
“愁”字一落,阁楼下面已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便听见一阵哈哈笑声,传上阁楼上来,不是别人,正是“摘星剑客”廖国华的声音。
别人是投笔投戎,弃文从武,而他们“四剑客”却是弃武从商。
柳一鸣连忙起身相迎,正色拱手道:
“廖兄来得正好,庄老板正在告诉在下,廖兄昆仲四人的真知灼见,的确是高人一等,忧国忧民,令在下佩服不已!”
“摘星剑客”廖国华,手中正抱着一本册子,见状连连拱手还札;笑道:
“公子过奖了,廖某愧不敢当,倒是公子世之俊彦,宅心仁厚,出钱出力,惠及万民百姓,却不欲人知,才令廖某敬佩不已哩!”
洪妙妙立即笑道:“鸣弟、廖掌柜的,你们别再第一名称赞第二名的,都别谦虚了,倒是先听听廖掌柜有何计划。”
“摘星剑客”廖国华一听,随即双手将那本册子,捧到柳一鸣面前,洪妙妙和秦双双不由好奇的凑近一瞧,只见其中,有字有图,不但图文并茂,而且密密麻麻的,洋洋洒洒的足足有十五六张之多。
柳一鸣由第一页看起,除了最前一章,已由庄自强说过外,其后各细节,如各处何地设立何种买卖,以及利用什么运输工具,都有详细的记载和说明。
柳一鸣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少顷,已经阅毕全文了,他不由对庄自强众人的大智,大感佩服,他合起册子,恭敬的送还廖国华,道:
“庄老板,廖兄昆仲真是大智人慧,在下今日才知,同时替天下万民可喜可贺,从今以后,在下愿将所有财物呈交给庄老板和廖兄昆仲,全权处理。”
话锋一顿,又道:“日后若有用到在下之处,只须派人知会一声,无论是赴汤蹈火,在下绝对全力以赴,不会皱一下眉头!”
话一说完,廖国华已双手连摇,道:
“公子,公子,承你这么看得起廖某兄弟,廖某兄弟不胜感激,但若要廖某兄弟全权处理,却是万万不可。”
话声一落,庄自强也紧接着道:
“是啊!公子千万不可,此事小的都已商量过了,此计划虽然设想周全,但这指挥大局,创此万世大业,却非有过人的功力与智力不可。”
说着,又望了众人一眼,继续道:
“目前不仅是钱财问题而已,其他收伏教化,皆是缺一不可的条件,否则钱财一多,徒然引起好人的觊觎而已,不仅不能成功,反而会送掉性命,所以,小人等想了又想,除了公子能担当此重责大任外,别无他选!”
柳一鸥正欲出声谦让时,一旁的“摘星剑客”廖国华,已随即应声附和道:
“对,庄老板所言甚是,柳公子功力盖世,机敏过人,加之宅心仁厚,心地善良,正足以膺此重任,除了公子之外,当今世上恐无第二人选!”
柳一鸣当着两位爱侣之前,被他们这么一捧,只窘得俊脸上涨起层层红霞。
他“哎哎”的直搓手,不知如何是好,略为沉吟一阵,才道:
“在下才德鲜薄,怎当两位如此谬赞,更何况这乃是为人本份,在下本不应推托。”
话锋一顿,又继续道:“但是在下家中尊长,均已年迈体衰,须要在下稍尽人子之道,在下此次南下,也正是为了省亲,又如何能羁留在外,让家中高堂悬念挂心呢?”
说着,又将自己的家世,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庄自强和廖国华两人。
庄自强和廖国华两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其中尚有这么多的曲折原由。
古云:“父母在,不远游”,何况柳一鸣身世又异于常人,柳氏一族,五房一子,堂上五位老人,均已年迈体衰,又非武林中人,按理是不能勉强他担此重任,冒此风险。
但是廖国华在“四剑客”中,素以机智、见解独特着称。
他听完柳一鸣的身世后,略一沉思,立即道:
“柳公子身世独特,大出廖某意料之外,不过若公子愿担此大任,不但可以继承先人的余荫,以第二代的身份,出而经商,在各地设立分行,如此一来,既可驾轻就熟,暂先雇用老一辈所用的忠诚伙计,又不致启人疑惑,将来若须安插什么人,只要公子只字片语即可。”
话声一落,庄自强和洪、秦两女均不由抚掌称善,连柳一鸣本人也觉得此法可行。
他不由陷入一片沉思中了,须知,柳一鸣的伯叔中,均曾在各地主持经商,如今虽已收手了,但对以往经营的行业,必仍是管道十分通畅熟悉。
但是他的诸位伯叔们,如今都已年纪老迈,若是要他们重作冯妇,再回到商场上纵横打滚,实在是无此心力.但若是退居幕后运筹帷幄,充当参谋指导,则必能称心如意。
“摘星剑客”廖国华见柳一鸣沉思不语,心知自己方才那一番话,已让他有些心动了,如今眼看为山九仞,岂能功亏一篑?
于是,连忙打铁趁热地接着道:“至于各分行的安全,则不妨由在下兄弟联络各地镖行,加以托保,同时纠合志同道合之士,行侠江湖,凡经收伏的毛贼,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之徒,而且他肯诚心向善,立志走入正道,便可替他设法,推荐给公子,安插在各地分行之中。”
话锋一顿,又继续道:“如果有什么大事,需要劳动公子大驾,凭公子这‘畸形儿’的响亮万儿,又有谁敢轻捋虎须呢?更何况还有两位姑娘,从旁协助啊!”
柳一鸣尚未开口回答,秦双双已大为兴奋的娇声道:
“廖大侠这建议当真是面面俱到,婆婆若是在此,也必赞同,鸣哥哥你就答应了吧!”
柳一鸣闻言,不由回首望了洪妙妙一眼,只见洪妙妙朝着自己微笑的点了点头。
因此,柳一鸣这才下定决心,脸色一正,道:
“既然廖兄和庄老板设想如此周到,在下如果再是推托,未免显得过于矫情,不过经商一事,在下素无经验,如何做法,除依庄老板和廖兄所计,在下尚须回家请示诸位尊长。”
话锋一顿,又道:“在下近日来,心灵之中,似乎有某种惊兆,心悬家中堂上安危,不能在此多待,一切就麻烦两位了,在下就此告别。”
说完,立即起身辞行。
庄自强和“摘星剑客”两人,随即殷切相送至店门外。
柳一鸣三人回到店中,乌杖婆婆已行完坐功,此时见三人回转,劈头便问:
“你们三人到底上那去啦?”
秦双双立即兴奋的将经过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说与她听。
乌杖婆婆听完,不由感到十分激动,她虽未流出泪来,但眼眶中不禁有些滋润,她望着柳一鸣,道:
“鸣哥儿,这当真是空前未有的伟大计划,若能一一实现,天下再也没有纠纷。我老婆子白白活了这么多年,如今既然得知你有此壮志,少不得也要尽些棉薄之力,以免枉贵走这一遭!”
话一说完,柳一鸣连忙起身拜谢,道:
“在下自知才德鲜薄,恐难成此大事,今若能得婆婆相助,则……”
话未说完,乌杖婆婆连忙挥手打断他的话,道:
“咱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你何必再和老婆子客套!”
说完,望了三人一眼,又道:“赶快吃饭休息一阵,咱们趁夜再赶他一程!”
南昌城依然如故,巍峨的城墙,仍然屹立在鄱阳盆地之上。
城内的人们依旧和往常一般,过着安居乐业的忙碌生活。
这一天江西省境内,来了一老三少,三女一男的奇怪客人。
男的年约二十上下,长的貌如潘安,俊胜子都,女的艳如桃花,其中有一个更是碧眼金发,不似中土人士,因而分外惹人注目。
另外还有一个老婆婆,虽然是白发苍苍,却毫无龙钟衰老之态。
他们一行四人,在清晨到达江西省境之后,便在上饶县,雇了辆华丽的双马套车,一路放马疾驰赶往南昌。
所以在中午时分,即已驰进南昌城门了。
当他们到达柳家大宅时,柳一鸣不禁楞住了,不知何时,柳家大宅已成了一片焦土。
柳一鸣大吃一惊,连忙探问附近城民,才知自己家中前些日子,突然起了一把无名火,整座大宅完全化为灰烬,幸好家中诸老皆平安无事。
如今被祝家庄庄主接往祝家庄,暂时安身,于是一行人,立即又赶往祝家庄。
柳一鸣等人到达祝家庄数天,都是深居简出,尽量享受承欢膝下天伦之乐。
同时,他大伯父也告诉他,自从柳家发生无名火后,幸得在祝家小姐细心照料下,众老才能平安无事,因此,他便替柳一鸣定下了祝真真的亲事,准备他回家后,立即举行婚礼。
柳一鸣听完之后,立即将自己和洪、秦两女之事,禀明大伯父以及诸老,直乐得请老笑得台不拢嘴,便决定让他们四人在九月九日,重阳佳节当天举行婚礼。
三女俱都阑心慧质,一见投缘,是以数日相处下来,早已打得火热。
而且也都非世俗儿女,虽然不免有新嫁娘羞怯怯意味,但仍与未来夫婿柳一鸣形影不离,花前月下,形影双双。
柳一鸣虽置身于三位美女天仙,貌胜西施的未来妻子之间,但他仍不忘救灾济贫的大事,为了日后所需,他便准备将在龙窟中所得的“万象剑诀”,分别传授予三女。
当下依各剑特质分别讲述,同时取出三颗毒龙丸命三女眼下,调和本身真气,贯通全身三十六穴,行功一周天,然后心与剑合,以气御剑,练到剑上芒尾可随意动时,再求刺击变化,穷其奥妙。
并说明万象九剑乃神兵利器,以一元、两仪、三才、四象、五行五剑为主,全含先后天正反妙用,若是合用更具威力。
如果九剑合璧,构成“玄玄坤元”剑阵,先后天连合,剑本身灵气立即幻成九条蚊龙,自行克敌,任他大罗神仙也难逃厄运。
同时每剑因其特质不同,亦各具其特别不同威力,因使用人本身功力高低而不同等语。
三女都是聪慧不凡,而且传授者,又是她们未来的夫婿,教的得法,学的用功,立时四人整日聚首钻研,孜孜不倦,那些准备出嫁迎娶之事,全都是诸老的事了。
三女之中,祝真真虽未曾习武,但自上次被柳一鸣打通全身经脉之后,已经具备了习武的上好条件,所以此刻练起剑法来,也不较洪、秦二女多逞让。
农历九月九日,日、月都是九,叫作“重九”,又因九属于阳数,而九月九日的日、月都是阳,所以又叫“重阳”。
根据续齐谐记的记载,汉代最有名的仙人费长房,有一天对他的弟子桓景道:
“九月九日,你的家乡汝南将会有大灾厄,赶快带领全家大小,人人用红袋子装茱萸,绑在胳臂上,登高饮菊花酒,就可以避祸消灾了。”
桓景按照师父的话去做,全家上山游玩,等到傍晚回家,见到家中牲畜都死光了。
由于东汉时代这段道家传说,后来就称这个日子为“登高避难节”,简称“登高节”。
九月九日重阳节,秋高气爽,正是不冷不热的宜人季节。
南昌祝家庄,张灯结彩,贺客不绝,轰动整个东南半壁江山,甚至惊动上听。
是日孔雀开屏,车辆盈门,贺客车水马龙,分行遍布全国各地的商业大钜子,以及大慈善家柳一鸣同娶三位佳人,一时全国传为佳话。
礼堂上画烛高烧,金炉中异香缭绕,壁后喜幛高悬,上书天作之合、才子佳人、郎才女貌等金字。
一阵细乐声中,两个男花童,六个女花童,分别扶出新郎新娘,柳一鸣居中,妙妙、双双及真真姑娘并立左右,四人都是一身花团锦簇的吉服。
男的英姿挺拔,丰神如玉,女的沈鱼落雁,闭月羞花。
在千万宾客掌声中,分别向乌杖婆婆、柳门诸老及祝庄主夫妇盈盈行礼,并且互相交拜。
礼毕,席开流水,宾客云集,柳门诸老和祝庄主夫妇笑容满面,周旋于亲朋戚友之间,这一份快乐,实在无以复加,更那堪贺客人人称赞。
洞房分成三个,并列一排,前面为柳一鸣起居之所与左右妻室,部布置得美仑美奂、金碧辉煌,一片旖旎风光,宛如月宫仙阕。
二更时分,贺客都已相继离去,先送新郎入正中洞房。
洞房内华灯四射,流苏低垂,一对龙凤花烛燃烧正旺,洪妙妙姑娘盛装已卸,俏坐在梳妆台前,满面娇羞,喜娘掩上房门,柳一鸣趋前一揖,道:
“妙姐天人,小弟得妻如此,虽南面王,不易矣!”
洪妙妙转身“噗嗤”一笑,低头偎在柳一鸣怀中,道:
“你哦!就是这张嘴甜,将来……”
话未说完,樱口已被两片温软湿腻的嘴唇给堵住了,同时她又感到鸣弟弟那双健壮有力的手臂,将自己的娇躯抱起,缓缓走向牙床上。
桌上那对燃烧正旺的龙凤烛,无风自灭。
同时传来一阵“唏嗦”的脱衣声,顿时牙床上生命的火焰在燃烧。
青春的旋律在跳跃……
沉重的呼吸声,宛转的呻吟娇啼声……
替这美仑美奂的洞房,谱出一支春意盎然的青春交响曲。
是夜柳一鸣又连闯二关,分别与秦双双、祝真真二女,行那人之大伦,真说不尽颠鸾倒凤之乐,描不出那种旖旎风光!
翌日一早,三女昨日不同今朝,娇羞欲滴,更加明艳,由少女一变而为贤妻。
柳一鸣也是满怀喜气,一睑雍容,长辈们眼见佳儿佳媳,更是笑口常开,欣慰无限。
从此他们四人,花间携手,月下依偎,山上寻幽,湖中泛舟,有时浅酌低吟,同歌共舞,极尽尘世风流,人间韵事,当然三女练剑,仍极用功,果然不到月余,便已熟练精通,所欠缺者只不过功力火候而已。
十月中旬,柳一鸣静极思动,遂提议前往全国各地的商号分行视察,同时也可利用这个机会,游遍全国各名山大川。
洪妙妙、秦双双两女首先赞成,而祝真真刚学会一身武艺,自然也不甘寂寞。
于是四人乃将此行的目的,向众老禀明,众老本不愿意放行,但禁不住四人的一再要求,因而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四人见长辈们答应了,立即回房收拾一些随身衣物,辞别了长辈们,前往最近的南岳衡山。
当他们一进入湖南省境内,立即购买了一艘游艇,沿着湘江而行,一路上探幽访胜,二日后,已来到了长沙,这是三湘第一个大城市,也是湖南省省会。
其繁华热闹自然不在话下,四人一上岸,那能不逛尽三街六市,访遍名胜古迹,同时他们所购买的游艇,设备豪华,应有尽有,因此根本不必落店。
游艇停靠在城西江边,不但可以饱览江城与对岸水陆的全貌,而且又可以欣赏万家灯火的火海夜景,俨然水上人家,极富诗情画意。
同时男的外表风流俊俏,女的美如天仙,更加惹人注目,而他们气派堂皇,雍容华贵,一般人士认为他们是官宦之家,所以都在钦羡中存着一种敬畏,没有一个闲人敢来骚扰。
这一日天将入暮,斜阳西下,映照着江水,泛起万道金蛇。
此时他们正游完天心阁回来,忽然看见游艇左侧泊有一只小舟,船头上迎出一位三句上下的精壮汉子,高喊道:
“柳公子别来无恙!兄弟迎接来迟,请多恕罪!”
柳一鸣一见便已认出是金陵镖局“天马行空”的二公子——司空武,连忙拱手道:
“司空见一月未见,今日又得相逢,实是人生一大快事,快请过来小艇一叙!”
话一说完,司空武立即跃过游艇,和三女见过礼之后,随即分宾主坐定,司空武和众人寒暄一毕,便迫不及待的神色一正,向柳一鸣拱手道:
“兄弟本想今夜起程前往南昌趋谒,有事奉请!”
话锋一顿,又道:“想不到天意巧合,竟在码头上得知四位大驾已临长沙,如此不但免我一趟来往奔波,而且也可早日为万民除害矣!”
话声一落,柳一鸣讶然问道:“司空兄,可是商号有何困难无法解决?或者……”
话未说完,司空武立即娓娓道出一番话来。
原来司空武为了响应柳一鸣救民救世的壮志,乃自愿到长沙便利商号分行担任掌柜的工作,自重阳节南昌驾喜归来后,便时有耳闻小儿无故失踪的消息。
而且一个月来,已有十数起了,他虽怀疑是魔道中人所为,但是多日来到处查访,却又一无线索。
也许是魔道该败,正道该兴,那一天,司空武从水陆洲洽公渡江回来,恰巧碰上了一件怪事。
有一只上排香案供列三牲的大木排,蓄意撞翻了几只逆流而上的客船,客船落水的不下数十人,木排上七八个壮汉,不但不认错下水帮忙施救,反而高声喝骂客船不该阻拦神明去路,实在太蛮横无理,太嚣张了。
最奇怪的是,客船上落下水的男女大人都被附近船家救起,惟独十几个小孩下落不明。
司空武见状,心知木排有异,乃雇了一只小船跟踪而下,船到了小排湾,天色已黑,木排就停在湾内,根本不是上下客货。
于是他立即舍舟登陆,追踪排上大汉。就在湾后一间小竹屋内,发现有两个排上的壮汉正在那里吃喝,同时听到其中一个大汉道:
“李大哥,刚才收的那十几个小鬼,大都已淹个半死了,不知合不合祖师所需?”
李大哥答道:“林老弟,你别瞎操心,我们只管听命交货领赏就成了,管他能不能用!”
司空武闻言,证实自己所料不差,匣趁隙闪身入屋,攻他们个不备,各点中大道,从他们口供中得知.此事乃是辰州排教祖师宇宙大法师目谅超,潜居在岳麓山后的黑风洞为了祭练九阴童子剑,需要一百个童男女,剖其心祭炼。
并且随行的两个徒弟不但武功高强,而且精通五术遁法。
司空武自忖不是敌手,正大感无奈时,昨日又巧逢镖局同业,“射月剑客”岳剑文,由他口中得知,柳一鸣就是江湖中传闻的“畸形儿”,所以他不便打草惊蛇,准备秘密前往南昌相请。
柳一鸣听完之后,连忙拱手道:
“多谢司空兄,岳麓山本是我们预定游历之地,何况目前妖人作恶害人,乃我辈侠义中人为民除害最佳机会,今晚我们就可以下手,区区妖孽,请勿多虑!”
话一说完,随即起程向岳麓山前往,二更时分,已距黑风洞不远了,柳一鸣顿足察看了一下形势,只见黑风洞位于山腹悬岩间,两旁各有茂林修篁,洞前有一大片空旷地。
同时在洞的方圆百丈之内,满布香阵,星火点点,氤氲沉沉,充满了玄疑诡异的气氛。
柳一鸣见状,立即吩咐三女道:
“妙姐、双妹、真妹,待会儿我进入香阵后,立即分别踞守洞顶及左右茂林修篁.三位身上的佩剑均有明心见性之功,不畏任何妖法,必要时可以三剑合璧,干万勿为幻象所惑,放走妖人。”
话一说完,随即又转身向司空武道:
“司空兄请勿出手,务必紧随在小弟三丈内,以免为妖邪所算!”
话声一落,随即率先向前走去,片刻已走到香阵之前了。
柳一鸣俟三女就定位之后,这才步入香阵,一进入香阵,司空武顿时感到天昏地暗,鬼影幢幢、鬼声啾啾、阴风惨惨!
眼前似乎有无数狰狞厉鬼急扑而来,不禁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赶紧疾步向前,紧随在柳一鸣之后,才感到一股阳和之气,透身而入,精神才恢复清醒,一时又惊又喜。
但是抬头一看,却见柳一鸣神色自若,徐步前进,说也奇怪那些磷火鬼气,距他身前十五六丈,便自动消失无踪。
香阵被人闯入,那妖人也顿有警觉,蓦地,只见洞口窜出两名短衣劲装大汉,厉声喝问道:
“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否则祖师仙法一经发动,就要你顿时化为灰烬!”
话声一落,柳一鸣随即轻笑道:“我是斩妖伏魔天师,快叫吕谅超出来见本天师!”
两个短衣劲装大汉闻言,随即双双厉叱道:“小狗大胆,找死!”
“死”字一落,只见其双手各自一扬,立即有两团绿光,朝柳一鸣直扑而至。
柳一鸣不慌不忙的,右袖轻挥,顿时两团绿光急速反扑回去。
两名短在劲装大汉见状,不由大吃一惊,一转身正欲逃进洞中,柳一鸣右手屈指轻弹,两名大汉顿时被制住穴道,两团绿焰也随之消失无形。
柳一鸣转身向身后的司空武道:“这些都是幻术,只要守住心神就无所碍!”
话声一落,又转身朝洞内缓步走入。
洞内灯火通明,中间有一座法台,上面坐着一个披发仗剑的枯瘦老者,歪嘴邪眼,脸色青中带白,两旁侍立两个手执寒铁桨,年约四旬左右大汉,台下绑着四五十个男女小童。
一遍寒森,阴风砭骨。
老者一见柳一鸣闯入洞中,嘴皮轻启,手中长剑剑尖指向柳一鸣,立时一溜惨绿焰光,迎风化成一篷烈火,熊熊扑来,声势十分吓人。
柳一鸣有“万化神功”护身,一见烈火扑至,连理也不理,脚下不停的,继续前进着。
那熊熊烈火一到他身前八丈处,似乎碰到了一道无形气墙,随着他继续前进,而不断的倒飞回去。
那老者一见绿磷魔火无效,随即抓起手边一个木偶,施展“以物代形”道术,口中念念有辞后,一剑往木偶劈下。
柳一鸣仍从容不迫的走到法台前,发出一声震人耳鼓的龙吟长笑,道:
“大胆老怪,枉你有一身道法根基,不在灵山好好修练,以期大成,反而在此残害生灵,还不速速收去炼神邪术,难道……”
话未说完,倏见左右两个大汉同时大喝。
两支寒铁桨挟着一溜鬼火和一股阴风一齐袭来。
来势既猛又快,而且相距又近,眼看即将击实,倏闻柳一鸣暴喝道:
“恶徒敢尔!”
“尔”字一落,双手一挥,挥出五成的“万化神功”,顿时一声“轰”然巨响,两支寒铁桨穿过两个大汉,倒飞如矢的插入洞后的石壁上。
老者见状,不由心惊胆颤,随即幻出一幢碧绿光圈罩住全身。
而身后的司空武也被眼前的情形,给惊得呆住了I柳一鸣又喝道:“老怪!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好,你还有什么妖法,快快使出来,否则我可就要出手了哦!”
老者隐身在光圈中大声喝道:
“小狗报上名来,本祖师和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根来架梁,破坏本祖师仙法!”
话声一落,柳一鸣随即哈哈大笑道:
“便利商行店东‘畸形儿’,特来为民除害!”
“害”字一出口,右手运起“万化神功”,虚空一抓,老者护身碧绿光圈顿时应手消失无踪。
宇宙大法师吕谅超不由大惊失色,自己随身法主件件对他起不了作用,逼不得已,只好凭着本身艺业,一挺剑急刺而出。
柳一鸣见状,脚踩“万象迷踪步”避过来剑,同时口中说道:
“要用剑了,我就陪你玩上几手,好让你死得心服!”
尽管吕谅超将手中长剑舞起漫天剑影,寒光飒飒,可是却奈何不了柳一鸣。
转眼间,吕谅超已一口气攻出了五六十招,柳一鸣脚踩“万象迷踪步法”,身似一缕轻烟,快如闪电,在漫天剑影中,从容不迫的来回游走着。
突然洞口飞进三道人影,现出三个貌似西施的美艳少妇来。
柳一鸣见状,立即朗声道:
“三位夫人来得正好,老怪的剑术颇具火候,王位夫人可以轮流试招,只是千万别让他跑了,但也不要杀了他!”
话声一落,随即闪身走出剑影之外,只留下目眦欲裂呆立的宇宙大法师吕谅超。
秦双双一见柳一鸣退出,便娇叱一声,手持两仪剑向吕谅超分心就刺,吕谅超此时已气昏了头,那管得了这么许多,也暴喝一声迎了上去,顿时两人又打成了一团了。
柳一鸣安详的向司空武招手道:“司空兄,我们先放开这些孩子再说。”
司空武闻言,才回过神来,连忙走上前去解救。
但是这五十个小童,神色却都如痴如醉,分明是为妖人邪法所迷。
柳一鸣见司空武手足无措,便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在司空武将五十个小童一一松绑的同时,右手一挥,将台上的七星灯熄灭,并且右掌飞快的在每个小童的天灵穴上,轻轻一拍。
说也奇怪,那原本呆板无神的双眼,立即恢复了过来。
当他们一一醒转,发现自己置身在这阴气森森的古洞里,不由哇的大哭起来,顿时呼爹唤娘的吵成一团。
司空武和柳一鸣赶紧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才把五十个小童,给集合在一起,让他们安静下来。
此时吕谅超已换和洪妙妙动手过招了,虽然剑法仍十分凌厉,但已是精力透支,额上汗如雨下,青筋暴起。
洪妙妙手中一元剑,指东划西,看似杂无章法,实际上极尽变化之能,把一个吕谅超裹得密不透风,并且显得十分轻松自如游刃有余。
可是却叫在一旁观战的司空武,内心是既敬佩又惭愧。
心念间,忽闻三夫人祝真真,一声“我来了!”只觉双眼一花,也不知道她们使了什么身法,连看都没看清楚,便与洪妙妙交换位置了。
她剑起红、绿、白三色霞彩,映得古洞生辉,身形飘忽不定,快似闪电飘风,只逼得宇宙大法师吕谅超两眼冒出绿火,面容惨厉已极。
似乎已情急拼命,作垂死的挣扎,抱着拼一个是一个的想法,只攻不守,长剑如风,直刺敌人要害,心存与敌同归于尽。
祝真真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岂能让他称心如意,三才剑更是紧紧的粘着他,迫使吕谅超非用尽全力招架不可。
眼看宇宙大法师吕谅超岌岌不保之际,忽闻柳一鸣回首向后朗声道:
“三位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叙,不用在外躲躲藏藏?”
话一说完,司空武不由十分诧异,正欲出口询问,忽然发现洞口鱼贯纵入三位道人,年龄大约五旬左右,青衣黑须,身背古剑,精神饱满一脸正气。
三人入洞,见五十个小童已被释放,大法师吕谅超即将覆灭,三人脸上倏现喜色。
为首的那名道人,立即向众人稽首一礼,朗声道:
“各位大侠为民除害,为本山扫尽妖气,贫道碧云观元真子,率师弟元清子、元静子先行致谢。”
话一说完,众人立即慌忙还礼,柳一鸣道:
“道长不必多礼,为民除害,救人于困,乃是我辈中人份内之事。”
话锋一顿,又道:“三位来得正好,这善后之事还要请道长多多费神。”
此时吕谅超面容惨厉,目突须张,自知无法全身而退,猛然一咬牙,施展师传救命大法——“残肢血遁”。
只见他倏地后退五步,自断左臂,口中喷出一道绿焰,迎上断臂,顿时“轰”然一声巨震,涌起一团血焰,血四外激射而出。
众人只感一股血腥气味扑鼻而入,不由头昏脑晕,差点站不住脚。
祝真真更是首当其冲,她只感到一股血腥冲入脑际,不但吕谅超失去了踪影,自己也同时被震飞而起。
幸而三才剑乃神兵利器立生感应,三道光华亦同时暴涨,逼住了血焰,才免为所伤。
柳一鸣见状,大喝一声:“老怪,找死!”
话声一落,只见他双手虚空怀抱,立时发出“万化神功”,一股无形的劲力将血焰包住,四散的血雨腥风应声被压成一个朱红色大气球。
同时隐约传出砰砰似放鞭炮的爆音,渐渐的火球由红转淡,顷刻间血焰全清,为恶多端的吕谅超已作法自毙,顿时灰飞烟灭化为乌有。
这等阵仗,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道术神通,不但碧云观三子与司空武见得张口结舌,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连三女也当自己夫婿精通道术,不由望向柳一鸣。
柳一鸣神色自若的一扫全场,道:
“诸位受惊了,这老怪功力果非等闲,不但会许多幻术,还练有方才所施道家的‘三昧真火’,在下本不愿将其杀害,谁知他恶贯满盈,作法自毙了!”
司空武闻言,立即接口道:
“这老怪的妖法好厉害,错非是柳公子仙法降妖,否则我等后果真不堪设想。”
柳一鸣闻言,微微一笑,道:
“司空兄过奖了,其实这吕谅超大多是真功夫,在下也不会什么道法,方才所见许多幻象,说穿了其实不过是一种精神作用,你认为是真的它便是真的,而且真能产生作用,你认为是假的,它就是假的,一点也毫无影响,完全在人的一念之间。”
说着,望了凝神倾听的众人一眼.又继续道:
“假如我们能澄神定虑,心无邪念,心正则无妖,色相无所侵,敌人的任何精神作用,便无法产生幻象,至于刚才宇宙大法师合该超最后一击,和在下所用克制之法,皆是武学上一种练气功夫,并不是什么道法,兄台将来自能体会得到。”
司空武闻言,不住点头受教,碧云观元真子师兄弟三人,倏然拜倒在地,恭声道:
“柳少侠今日一言点醒我辈二十多年难悟的修真窍门,受惠良多,谨以此朝礼谢叩!”
柳一鸣见状,连忙答礼扶起道:
“三位道长何须如此多礼,在下实在承担不起。”
说着一顿,又道:“不知三位道长,来此有何指教?”
元真子一听,立即躬身道:
“这妖孽师徒三人潜居本山已有数月,贫道也是最近十多天来,因发现香阵才开始起疑调查,五天前师弟元清子不慎被困香阵,受尽了凌辱才被释回,奈何技不如人,除了一面秘密通知官府,另一方面派人前往武当,面禀掌门师尊之外,别无他法。
“今晚贫道师兄弟三人,在岳麓山顶做例常功课时,忽然看见黑风洞四周光华隐现,并且听闻一声龙吟般的长笑起自洞中,便知有高人前来除妖,贫道三人特地赶来一尽绵薄,不料一到洞外,就被柳少快发现。”
柳一鸣笑道:“原来三位是武当派的道长,但不知与一鹤真人如何称呼?”
元真子闻言,立即恭声道:“正是贫道大师伯,柳少侠是否与之有旧?”
话一说完,柳一鸣微笑道:“一个月前,在下婚礼中,承蒙真人前往观礼,有……”
话未说完,元真子神色一正,毕恭毕敬的稽首一礼,道:
“原来少侠就是名震武林的‘畸形儿’,贫道师兄弟三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少侠多多海涵!”
柳一鸣微微一笑,道:“道长客气了。”
接着又继续道:“三位道长既是此地主人,那今日之事,就请道长们偏劳了。”
随即又代为向在场请人一一介绍。
三道分别和诸人见礼。
元真子见被定住在洞口的两人,正是排教的两大舵主,随即请示柳一鸣如何处置?
柳一鸣便转头微询司空武的意见,司空武今日可谓大开眼界,而且由柳一鸣方才一席话中,悟出了不少玄理,早已列柳一鸣奉若神明。
闻言立即恭声答道:“一切全凭公子裁夺。”
柳一鸣略一沉吟,才道:“这样好了,暂时先废去他们的武功,以观后效,如果他们日后仍不知悔改,就由三位道长就近惩处好了!”
说完,随即带着三女返回游艇。
四人一走,司空武随即和元真子师兄弟三人,开始着手先将死者掩埋,再由元清子回碧云观,带领徒儿前来帮忙处理。
三人将死者分别掩埋后,元清子也已率领门下徒众赶至,于是众人暂将五十名男女小童带回观中,准备明日昼间请人招领。
司空武在三道力邀之下,前往碧云观歇宿,四人一见如故,颇有相见恨晚之慨。
有话即长,无话即短。
翌日一早,众人为分送受难的小童忙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将五十个受难儿童分送完毕,不料下午元真子派往武当的信使匆匆转回,并且携回掌教师尊一云真人手谕,上面写着:
“本门现为‘阿修罗五行尊者’所扰,并约定下月十五日在本山一决胜负,事关本门百年声誉,凡我门下不分道俗,务于期前返回,共体门难,勿再多树强敌。”
元真子师兄弟三人,拜读手谕之后,不禁大惊失色!
原来那“阿修罗五行尊者”,早在五六十年前,就已成名多年了,不但各有一身高深道法,并且练有一套“五行阴阳颠倒大阵”,乃是阿修罗教的五大支柱。
可是阿修罗教已有多年未曾踏入中土了,不知如何又突然出现在中土,而且与自己师门为敌?
三人密商了一阵子,元真子倏的一拍手,道:
“我们怎忘了与大师伯相交堪称莫逆的‘畸形儿’柳少侠呢?如果能得他出手相助,五行尊者又何足道哉!”
话一说完,元清子、元静子也恍然大悟的道:
“果然是一位最好的救星,他不仅功力深不可测,而且似乎已具备了佛家的六识神通,昨夜我们距黑风洞尚有百丈之遥,他在洞内却犹如目睹一般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我们该怎样出言相求呢?”
元真子道:“我们可以先和司空施主谈一谈,然后再去拜见,依愚兄看,柳少侠既然能广设便利商行的分店,救济贫苦,教化有心改过向善之人,必是一位仁德为怀,义薄云天的人,此事只要错在五行尊者,他必肯出手相助。”
话一说完,三人立即同时走向客室,并且将此事告诉司空武,并请其代为引见。
司空武一听,自然是满口答应,于是四人便匆匆赶往长沙码头。
当四人到达码头时,游艇仍停泊在码头中,柳一鸣夫妇四人亦正在游艇上,同时前舱的甲板上,此时也多了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素衣少女。
只见那少女面貌十分姣好,既不像是大家闺秀,也不似普通民女,清丽中不失刚健,明眼人一看即知略具武学基础。
就在柳一鸣起身招呼武当“真清静”三子和司空武时,那素衣少女突然迎上前去,朝着无真子师兄弟三人,跪地叩头拜道:
“侄女张玉霞叩见三位师伯。”
无真子见状,不由微微一怔,随即将她扶起,道:
“贤侄女你不在香山县家中,单身跑到长沙所为何来?我那宝发师弟还好吗?”
张玉霞闻言之后.不禁泪下如雨,呜咽道:
“家父前月往生了,侄女正要请师伯们作主?”
柳一鸣身为主人,自然不好让客人站着说话,俟张玉霞话声一落,立即请众人入舱落坐,才听张玉霞姑娘道出一番经过。
原来那张宝发乃是武当掌教一云真人的俗家弟子,世居广东香山县,平日以开馆授徒为生,由于他急公好义,在地方上颇受乡民尊重。
大约三个月前,一向平静无事的香山县,突然发生了数起少女失踪的案件,一时之间闹得人心惶惶,县太爷一怒之下,乃严命捕头“铁尺无情”倪尚道,在十天之内将犯案歹徒缉拿归案。
“铁尺无情”为了能早日破此悬案,便相请张宝发帮忙,两人经过三天三夜的布桩、跟踪,才知道作案的人正是闻名江湖的色魔高伟良。
为了能顺利缉捕此魔归案,乃设下请君入壳的妙计以张玉霞为饵,设法引出色魔高伟良,再将他缉拿归案。
不出两天,果然引出了高伟良,但是在围捕的过程中,不幸被他突围而出,逃之夭夭了。
此次虽未能将他绳之以法,但是香山县却从此再也没有发生少女失踪的事件。
事隔多日,张宝发已将此事给淡忘了,谁知就在一个月后的晚上,张宝发所开设的武馆.突遭一名自称木尊者的番僧,单枪匹马的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内,夷为平地。
并且留下伤我教徒者,杀无赦的布条。
那天张玉霞姑娘恰好和母亲回外婆家做客,才幸免于难。
母女两人回到家中一瞧,顿时双双昏倒在地,良久之后,张玉霞才慢慢苏醒过来,她随即将母亲唤醒。
母女两人经过一阵的痛定思痛,筹商多日,乃决计前往武当山求告掌教师祖一云真人出面主持公道。
于是便告别寡母,首途北上,本日上午到达氏沙,人生地不熟的,仅是曾听路人提及,如果要上武当山,以水路最快、最方便。
可是自己一个单身姑娘家,旅途上最是不方便,更何况上行船艇,逆水行舟,需经数日才能到达。
也许是上天注定好的,这天张玉霞姑娘到达长沙,误打误撞,看中柳一鸣夫妇所坐这艘如运载官眷游艇,并且这艘游艇的船夫,恰好也是香山人.一探听之下,才知也是上航的。
同时船上的三位夫人都是心地仁慈善良的人,自己一提起能否让自己搭一程便船,三位夫人毫不考虑的立即答应。
而且还以对待客人的礼节来招呼自己,使得她不由喜出望外,她既然身为武林儿女,眼光自然也不会太差,只是震于主人都是容光照人恍如神仙,摸不清究竟是何路数?
自己又不便冒昧相询,正自纳闷不已时,孰料盏茶工夫之后,艇上便来了客人,仔细一看,竟然是二年前,自己随父亲回山谒见祖师爷时,所拜见的“真清静”三子三位师伯。
同时见他们对游艇上的少年主人,均十分敬重,想必是仙侠异士之流,因此下由跪地哭诉了起来。
她这话才一说完,三夫人祝真真早已娇声接口道:
“张姐姐别伤心,我们绝对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因为她想起若不是自己夫婿出手相救,自己也已毁在色魔高伟良的“元阴玄丹大法”之下了。
洪妙妙和秦双双两人也向柳一鸣道:
“下次若是碰到色魔高伟良这等淫徒,鸣弟弟千万不可再存有妇人之仁了。”
柳一鸣一听,立即正色点头道:
“两位夫人所言甚是,似这等奸邪之人、我绝不会再饶恕他的!”
话锋一顿、望了张玉霞一眼,又继续道:
“张姑娘,你莫再伤心了,在下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张玉霞和武当“真清静”三子闻言之后,立即同声叩谢。
柳一鸣见状,连忙答礼请起,并且说道:
“在下预定今晚起程,昨夜黑风洞所救受难儿童,三位道长和司空兄,想必已处置妥当了?”
元真子一听,立即将招领分送难童之事作了个详细的报告。
同时又长叹一声,道:“敝派横逆之事连生,贫道师兄弟三人今日拜谒,实是有事相求。”
接着,便将阿修罗五行尊者约期挑战武当的事,细述了一遍,想那阿修罗教已多年未曾踏入中士,此次再次涉足中土,必有所为,唯恐师门难与为敌,敬请柳少侠届时莅临,为武林主持正义。”
司空武也在一旁代为说项。
柳一鸣笑道:“各位请坐,凡属武林正义,只要在下能力所及,绝不坐视,在下此行并无固定目的,届时必会前往武当。”
“真清静”三子闻言,又再起身致谢不已。
四人见此行目的已达,而且天色已不早了,因此稍坐即辞。
张玉霞姑娘,欣逢奇遇,见师门长辈对艇上四位男女主人十分尊崇敬仰,专程赶来求援,若非身怀不世绝学,三位师伯又岂肯低声下气求人。
当下立即跪伏在地正色道:
“难女承柳少侠允为主持正义,存殁俱感,此后小女子有生之年,皆为夫人等所赐,愿从此终生为奴仆,以报相助的盛德。”
三女见状,立即慌忙扶起,柳一鸣则在一旁朗声道:
“姑娘请起,我辈自命侠义中人,本应行侠仗义,为社会除疾苦,绝非施恩望报,姑娘之事,我们不知便罢,既然为我们所知,不请也要过间,同为武林中人,彼此相助亦属常事,姑娘何必耿耿于怀呢!”
话一说完,张玉霞已满怀感激,热泪盈眶,长跪道:
“小女子语出至诚,百死不悔,夫人等若不肯答应,小女子便长跪不起!”
说完,又是叩首不已,三位夫人无可奈何,只好俏眼望着夫婿。
柳一鸣见状,略一沉思,才道:
“张姑娘快别如此,请先起来吧,这样好了,目前你先暂时和我们在一起,至于名份暂时先不定,俟在下会过一云真人后,再作打算!”
张玉霞闻言,满心欢喜,立时破涕为笑,又分别各拜了几拜,起身侍立在三位夫人身旁。
人逢喜事精神爽,张玉霞如今既有绝世奇人,肯为她出面主持公道,已了无心事.不一会便活泼愉快的帮船家照料食衣茶水等事,显得异常亲切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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