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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绝不吃亏

那是在冬田山庄之战结束三年后,一种能为染疫者带来超能力的病毒“信使”开始蔓延开来,得到超能力的市民良莠不齐,不怀好意者利用超能力在市里大肆破坏,良善之辈身怀绝技却没有用超能力主持正义,人们早已习惯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都热衷于当起老好人。
科学技术的进步永无止境,因为人类总是要不断面临不同的挑战。自从研制出“小青素”终结了黑龙病,宜人医院生物医药技术研究中心又接到了市政府的任务,研制一种对抗“信使”病毒的疫苗,以阻止疫情的蔓延。
伍嵩在完成了对付黑龙病的任务后便当起了闲人。他不用工作就能凭他作为宜人集团大股东的身份获得丰厚的分红,于是他干脆将集团的工作都留给妻子金子英,他自己则每天不是喝喝酒就是钓钓鱼,再不然,就是到法院旁听庭审,虽然身为有名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自己却不办案,生活就像看戏,日子过得跟天堂一样。
他这一清闲,可就把金子英给忙坏了。接到市里的科研任务,她更加感到压力倍增,没有科研带头人,身为管理者的她只能自己带领一个团队开展研究。一边是管理一边是科研,到了后来觉得实在吃不消,只能广发启事招聘人才。然而,适合的科研骨干哪里那么容易找到?工作就这么拖下来,金子英无可奈何。
就在研制工作进入瓶颈之时,丈夫给她推荐了一个人,叫秦方美。那也是宋明教授带过的一名研究生,算是伍嵩的师妹。他这位小师妹也不简单,取得博士学位便在一家科研机构任职,并且表现不俗,主持攻克了好几个重大项目,年级轻轻就成为教授,带出了一批又一批顶尖人才。
在伍嵩的力荐下,金子英决定见一见秦方美。没想到,不见不要紧,一见到秦方美,她便认定了这位宋教授的得意门生就是自己要找的科研带头人,于是当即许下高薪希望将对方招至自己麾下。秦方美也痛快,当场就答应了金子英的邀请,成为宜人医院生物医药研究中心的新一任主任。
上任之后,秦方美做工作倒也兢兢业业,5个人的科研团队在她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开展研究。
只是有一点,这个女人为人做事十分教条。比如:她与人发生矛盾从不肯让步,非要争一个输赢才罢休,非要压别人一头才舒爽。实在争不赢,那就再找机会扳回来,总之不能吃亏。再比如,哪怕工作任务再重也从不加班,一切工作都在单位进行,上班时间绝不迟到,下班时间也绝不早退,要是想让她多干一会儿,那对不起,一分钟都不行,更别提牺牲休息时间为事业作额外付出了。
那阵子,市里对宜人医院研制的时间要求十分苛刻,秦方美的团队却始终把工作做得不紧不慢。细细一算,这速度肯定不行,金子英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无奈,她只得找到秦方美,要求加快研制进度。可医学研究哪里是想快就能快起来的?而且那个女人就是咬定了绝不加班,不加班就意味着进度提不上来,金子英都快急哭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向秦方美提加快进度的要求。然而,秦方美就是不松口,哪怕是加钱补休都不行,气得金子英打电话骂伍嵩:“看你推荐的都什么人啊,怎么就不开窍呢?”伍嵩没办法,只好找他那位好师妹聊这件事。没想到,他这一番劝慰到了秦方美耳朵里却成了金子英向师兄打自己的小报告,于是就暗暗恨上了自己的老板娘,处处给金子英使绊子。凡是金老板提的意见,她全都要反对一番,再不济就是大加质疑。凡是金老板提的要求,她全都要泼一瓢冷水,随即依然我行我素,老板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到底谁是老板,谁发工资呢?一开始金子英也纳闷,跟老板娘叫板,这个雇员哪里来的底气,莫非是仗着伍嵩是她师兄,恐怕不全是?后来通过伍嵩一打听,才知道秦方美的母亲姓佟,换句话说,她母亲就是佟观市长的亲姐姐,她是佟市长如假包换的亲外甥女。
金子英郁闷得不行,成天在伍嵩面前抱怨秦方美的教条,越说越来气,到了后来,连自己丈夫都一并埋怨上,说什么一千多岁一个大男人只顾自己逍遥,公司的事不管,家务事也不问,什么活都压给一个女人家,没有担当,不负责任,不像男人,家里没有幸福感。她噼里啪啦像机关枪,说得伍嵩没办法,只好说:“要不,开了她,让你嫂子来吧?”没想到,这个提议让金子英更加窝火,她指着丈夫的鼻子吼道:“这个女人本就不是能吃亏的主儿,现在换人,你早干什么去了,她还不得到处说我们卸磨杀驴啊,以后公司在医学界还怎么混?”别看伍嵩当年狠起来连杀女人都不带眨眼,可到了自己老婆面前却跟乖儿子似的,大气都不敢出,打虎英雄也怕母老虎啊!
伍嵩和金子英都挺后悔的,论搞科研,自己家的大嫂游云不输任何人呀,为什么非得找一个外人呢?那也怪不得他们,毕竟游云还是大青集团的人,为人也忠厚,虽然方氏父子进了局子里,可大青还在,她便主动扛起整个集团的重担,为老板守着这份家业。别说,三年来这个女人将集团的事业搞得风生水起,生意越做越大,工作也越来越忙,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小姑子的那一摊子事?这下,夫妻俩才领教到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被妻子说得实在太烦,伍嵩干脆到街上走走。
曾几何时,龙江市被超能力者破坏得不成样子。好在市政府组建了同样由超能力者组成的SMP强力介入,市里才维持了相对安宁的局面。走在大街上,随处可以看到从容不迫的行人、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照常经营的商铺。然而,伍嵩非常清楚,这一切都是表象,SMP再强也未能彻底扫除超能力者的破坏,安详的街景之下,拥有非同一般能力的违法犯罪分子依然在给这座城市埋着雷。警笛一次次拉响,警情在城市里不时冒头,深夜,龙江市未得到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