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武当假僧
更新时间:2022-12-09 本书阅读量:次
江千里问道:“今天凌晨双方打斗的地点在哪里?” 青木道:“就在天井处,江施主仔细看看,地上仍可隐约见到血迹。” 江千里留意望去,果然地上有多处血迹斑斑。 当观内观外四下侦察了一遍之后,青木道:“江施主和王大人也进内休息吧!现就由贫道在门外找处隐密所在负责警戒,一有动静,马上向二位通报。” 江千里点点头道:“也好,那就辛苦道长了!” 青木立即向观门外而去。 江千里和王彤并未进内休息,两人仍在天井内四下走动。 王彤道:“现在才不过一更左右,对方要来也绝不会这么快,咱们还是到里面休息休息吧!至于警戒,除青木道长外,咱们自己最好也派出两个人去。” 江千里忽然心有所动的道:“王老弟不觉得今晚的事有些可疑吗?” 王彤愕然道:“哪里可疑?” “那三名女子,为什么今晚要住在这里?这件事就令江某百思不解。” “莫非江兄认为其中有诈?” “江某不能不有所怀疑。” “这么说来,青木道长也有诈罗?” “此刻不能断定,至少咱们要提高警觉。” “既然如此,江兄刚才为什么任由他离开?” “只有让他单独离开,才能判断出他究竟是敌是友?” “江兄这话?” “王老弟随我来!” 进入一间空室,江千里要王彤先在空屋内等候,然后自己去把小燕子和小道士白羽叫了过来。 江千里问小道士白羽道:“你是武当出身,可认识先前到开封,为咱们带路的青木道长?” 白羽摇摇头道:“好像没见过。” “既然不认识,为什么不早说?” “江大侠是知道的,小道原被武当逐出门墙,离开武当已经好几年了,不认识他,并不足为奇。” “在民家的那些道长,你是否认识?” “也不认识。” “他们的年纪都比你大,可见他们都是你的师兄师叔辈分,那么多人,怎可能一个都不认识?” 小道士白羽为人机伶,哪能听不清江千里问话用意,啊了一声道:“莫非其中有诈?” 江千里不动声色道:“此刻还无法完全确定,不过我OJ必须格外提高警觉。” 小道士白羽忙道:“其实小道因为对他们一个也不认识,自然内心也有着疑问,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小道的上一代师伯师叔们,的确是青字辈,若小道向他们盘根究底,总是有些不礼貌。” 别说这些了,你现在就和小燕子到道观门外负责警戒,一有情况,立即回来通报。“ 小燕子四下望了一眼,问道:“那位青木道长呢?” 江千里道:“他已先到门外负责警戒了,你们两人必须先和他会合,并暗中留意他的行动。” “如果找不到他呢?” “那他就越发可疑了,同样也要回来通报。” 小燕子和白羽领命而去。 江千里和王彤回到众人休息之处。 只见黑罗汉七巧僧、老妖婆、王重山、陈宏、赵保等人,有的已经睡着了,有的则在低声聊天。 江千里和王彤决定就在云房一角暂时闭目养神。 大约顿饭之后,忽见小燕子匆匆奔了进来道:“江叔叔、王大人,那位青木道长不见了,我和小道士找了半天都没找着他。” 江千里立即站起身来道:“糟糕,咱们中计了!” 其他的人也全闻身而起,并各自抄起兵刃。 江千里吩咐小燕子道:“快出去继续负责警戒!” 王彤也命令赵保、陈宏至道观两侧及后方注意监视。 王彤又问江千里道:“江兄,咱们该怎么办?” 江千里略一沉吟道:“事到如今,若现在撤走,反而不妙;不如就在这里和对方决一死战,说不定还会有所收获。” “道观后是片树林,咱们是否该撤到树林内,迎敌反而方便。” “也好,那就马上行动。” 于是,众人立即由道观后门撤至树林,一面派人通知小燕子、白羽、陈宏、赵保也撤离原地。 树林离道观不过三五十步,附近是一片山坡。 江千里和王彤重新部署,陈宏和赵保担任树林后方和左右两侧警戒,前方因为预料中是对方主攻必经之地,仍派小燕子和白羽负责监视。 小燕子和白羽到达树林之后,两人经过一番商议,决定把警戒地点向前推进至道观的大殿屋顶上。 因为大殿是整座道观最高的建筑物,居高临下,又有月光,至少可以看出数十丈远的景物。 两人很快便跃上大殿屋脊后方,只露出半个头向外观看。 此刻,小燕子和白羽的心境是既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这一战后果难料,兴奋的是终于有机会大显身手了。 负责警戒是件并不轻松的事,一分一秒也不敢松懈,越毫无动静,反而越觉不安。 就这样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了。 估计时间已是二更过后,小燕子和白羽终于发现有了情况。 月光下,只见道观前的树林前方小径上,足有几十条人影向道观方向缓缓蠕动。 小燕子和白羽心神为之一震,精神也为之一振。 人影虽然蠕动缓慢,但却在不久之后已越过树林,停留在树林前缘的隐密处。 小燕子虽是武功极高,却难免缺乏战阵经验,低声问白羽道:“咱们要不要回去一人向王大人和江叔叔通报?” 白羽道:“用不着着急,看情形他们一定还不清楚咱们的人已撤到庙后树林里,等他fIJ开始行动后,再通报不迟。” “可是咱nl早些儿通报,他们就可多一些时间准备。” “你放心,他们谁都不曾睡,只要对方有了声音,他们必定会听到。” 小燕子不再说什么了。 这时,对方那数十人仍隐伏在树下未动。 显然,对方是在观察动静,然后再大举进攻。 只听一个沉浑的声音道:“你能断定他们已在道观中了吗?” 另一个声音道:“是属下把他们带进道观去的,他们一定在道观里。” “难道他们就不可能又撤走了吗?” “不可能,咱0]在道观四周半里之外派有警戒,如果他们已撤走,一定会被咱们警戒的弟兄发现。” “可是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一定是睡着了。” “你也未免太把他们小看了,王彤和江千里是何等样人?怎么会连这一点警觉心都没有?”。另一人似乎答不上话。 小燕子和白羽早已听出,另一人正是自称武当青木的人。 沉寂了半晌,那雄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道:“阴昌,既然他们是你带进道观的,现在就由你进去探查一下,然后再速速向我回报。” 小燕子和白羽这才知道那假扮青木的叫阴昌。 阴昌似乎有些胆怯,顿了一顿道:“属下和他们离开这么久了,只怕现在他们已经起疑心了。” 那沉浑的声音道:“我曾要你一直和他们周旋下去,直到我们的大队人马到来,再设法离开,谁让你一把他们引进道观就回来的?” 阴昌声音发颤的道:“属下是为了早点回来通报,所以……” “什么所以不所以的,那处民家住的全是咱们的人,难道他们不能通报?废话少说,快进去看看!” 白羽轻轻碰了小燕子一下,道:“现在咱们一人应付这叫阴昌的,一人回去通报。” 小燕子道:“那就由你回去通报,这里交给我了。” 白羽立即由大殿后方跃下,奔向后面树林。 小燕子也由后面跃下,然后绕到天井。 当他刚刚来到天井不久,便见阴昌蹑手蹑脚的由大门外走了进来。 小燕子低声问道:“是青木道长吗?” 阴昌先是一怔,但很快便走近过来道:“原来小施主在这里,可是负责警戒的?” 小燕子点点头道:“不错,道长也是负责警戒的,在下怎么到处找不到你?” 青木干咳了两声道:“贫道担心她们来时,王大人和江大侠可能措手不及,只好到庙外树林前缘了望,以便让王大人和江大侠多些准备时间。” “她们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贫道也觉得奇怪,所以才不得不回来向王大人和江大侠通报一声,他们是否都睡着了?” “他们因为一直不见动静,料想对方可能不来了,便决定大家都休息,只留在下一人负责警戒。” 他们睡在什么地方?“ 小燕子随便一指道:“就在大殿一侧那间空屋里,道长要不要进去见见王大人和江大侠?” 阴昌摇头道:“不必了!” 他的话刚刚说完,猛然一指,直向小燕子前胸“玄机穴”戳来。 小燕子的动作比对方还快,阴昌的指风尚未发出一半,便已先被制住穴道,当场倒下人事不知。 小燕子立即夹起阴昌,以最快的速度由后门奔回树林,将阴昌往地上一扔,道:“王大人、江叔叔,青木道长来了!” 这时王彤、江千里、王重山、黑僧、白羽、赵保、陈宏以及老妖婆,早已集中一处,手持兵刃,准备停当。 江千里问道:“是死的还是活的?” 小燕子道:“活的,要不要解开穴道问话?” “来不及了,先把他搁在一边。” 小燕子立即把阴昌移到草丛中。 大约盏茶工夫过后,对方数十人已由道观后方以包围方式掩了过来。 显然,他们是已搜索过道观内空无一人,才再向树林接近。 一轮明月,高挂中天。 对方又渐行渐近。 王彤和江千里方面的人可以清晰看出,这数十人全是清一色黑色衣袍打扮,且个个戴着头罩,手里则多半横着明晃晃的长刀,月光下耀眼生辉。 王彤低声问道:“江兄可看出来人的身份来路?” 江千里紧皱着双眉道:“江某一时之间也难以观察得出。” “咱们是否马上冲出去迎战?” “现在对方必定还未发现咱们,最好等他们接近至两三丈距离,再冲出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江千里说着,一面向身后众人低声交代,一面继续监视。 就在对方距树林前缘只有两三丈时,突然在其中一人手势指挥之下停了下来。 接着,那指挥者转头吩咐身旁一人道:“赵铮,你先进去看看,要特别谨慎小心。” 这指挥者声调沉浑,正是先前在庙前树林里发话的那人。 那叫赵铮的奉命之后,手横长刀,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向树林而来。 此刻,王彤和江干里等九人,都集中在林内一丛矮树之后,若一移动,反而更易被对方发现。 于是,江千里当先一跃而出,手起一剑,便将赵铮斜肩带背臂倒在地,然后腾身直向敌阵中冲去。 王彤等人一见江千里动上了手,随即也手仗兵刃冲了出去。 其余七人几乎也在同一时间腾身而出。 一场腥风血雨的搏杀就此展开。 顿时,兵刃交击与喊杀之声交织成一片。 王彤、江千里、小燕子三人全称得上是当今武林绝顶高手,而黑僧、白羽也都是武技超群,即使王重山、陈宏、赵保、老妖婆等人,身手也都一流,照说以他们九人的武功,必能一出手便给予对方重创。 岂知大大出乎意料之外的,对方的数十名黑衣蒙面人身手也都高得出奇,纵然王彤、江千里、小燕子三人一出手便放倒了好几个,但是对方却人如潮涌而上,似乎个个都是悍不畏死。 大约盏茶工夫之后,陈宏、赵保、王重山三人都已身负重伤。 黑僧、白羽也都受了轻伤。 王彤、江干里、小燕子三人一方面要迎战来敌,一方面又要护卫受伤者的安全,无形中战斗力也大大打了折扣。 那数十名黑衣蒙面人原本希望能将王彤、江千里等人一举歼灭,但因王彤、江千里和小燕子这三人身手太高,而自己一方又伤亡近半。又激战了顿饭工夫,终于在那为首者的号令之下迅速撤离现场。 王彤和江千里因己方也受伤过半,自然也顾不得追赶。 检视之下,除王重山、赵保、陈宏重伤,黑僧、白羽轻伤,更令他们吃惊的是老妖婆已经不见。 先前战况紧急,几乎谁也顾不得谁,老妖婆究竟是被对方掳走或趁机逃脱,此刻根本已无法查证。 再在附近巡视二遍。 地上留下的尸体足有二十几具之多,两相对照,对方可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并未占到丝毫便宜。 王彤和江干里经过一番商议,决定就在道观内暂做休息,等天亮后再走。 于是,众人再回到道观。 江千里首先掏出身上的疗伤药,为伤者内服外敷过后,再命小燕子为阴昌解开穴道,与王彤一同审讯。 当阴昌悠悠醒转,一见王彤和江千里坐在面前,小燕子站在一旁,他不由打了个寒颤,挣扎着也坐起来,却低下头并未吭声。 王彤冷笑一声道:“阴昌,该你说实话的时候了!” 阴昌干咳着道:“我……我……” “你很行,居然能让江大侠和王某信以为真,随你来到这里,你的这场功劳实在不小,对吗?” “他……他们怎么了?” “他们已全数被歼,并无一个漏网之鱼。” “我……不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现在只要说实话,我就可以饶你不死。” “王大人要在下说什么实话?” “你是受什么人指使?昨晚前来围攻道观的都是些什么人?为首者是谁?” 只见阴昌忽然间哼一声,倒下地去,接着嘴角淌出大量鲜血。 原来阴昌已咬舌自尽。 在对方来说,这该是一名忠心不二的死士。 王彤搜了一遍阴昌尸身,并未发现任何可资辨识身份的物件,只好命小燕子将之拖到庙后。 众人小憩了一个多更次,天已大亮。 王彤再命小燕子到数里外的民家雇了两乘驮轿,让受伤者五人乘轿,再踏上回开封的路程。 路上,王彤一直担心三公主的安危。 但是,江千里却认为三公主绝不会受到惊扰。 他淡淡的道:“老弟放心,三公主那边不可能有事。” “江兄根据什么而如此的有把握?” “昨晚的事,很明显的必与马文中有关,他的目的是想在暗处把我们一举歼灭,而他可以不负任何责任。若他公然到客栈行凶,那就无所掩饰了,马文中怎么会做这种傻事?” “如此看来,马文中对咱们的行动必已了若指掌了。” “这是一定的,连江某和老弟在一起行动,马文中也必定早已调查得清清楚楚,只是不便明言而已。” 近午时分,一行人众已回到东都客栈。 客栈里果然并未发生任何情况。 王彤立即把经过向三公主禀明。 三公主并未表示任何意见,有关今后如何行动,只命王彤和江千里商议决定。“ 依目前的情形,因有五人受伤,王彤和江千里商议的结果,也只有等五人伤势痊愈,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了。 当日晚餐后,王彤和江千里正在客厅对谈,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人叫薛百胜,系风雷刀薛老人之孙。 当年被关在开封大相国寺,年前王彤来开封时,因参与救王彤而被放出,放出后即不知去向,想不到他会主动再来和王彤相见。 当王彤认出来人后,因对方曾对自己有过救援之恩,立即起身相迎。 江千里也起身以示欢迎之意。 王彤亲自倒了一杯茶,道:“不知这两年薛老弟都在哪里得意?” 薛百胜淡淡一笑,耸了耸肩道:“得意谈不上,失意倒是有一些,王大人和江前辈来开封已经有不少天了吧?” 王彤点点头道:“算来已有十日左右,难得能在这里又和薛老弟相会。” “王大人和江前辈昨晚必定很辛苦吧?另外的几位呢?是否正在养伤?” 王彤啊了声道:“莫非老弟知道昨晚的事?” “若不知道,晚辈也不会前来了。” “薛老弟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晚辈也参加了昨晚的行动。” “你……” “王大人用不着吃惊,待会儿晚辈就会说明白,现要先说明的是晚辈昨晚来和王大人及江前辈的人动手。” “昨晚那伙人究竟是那路的?” “王大人必定听说过鱼化龙这人吧?” 王彤心头一震道:“洞庭湖十八寨总寨主鱼化龙,王某怎能不知?上次王某来开封时,在相国寺中曾遭他率领手下围杀过,听说他早已被马文中收买。” 薛百胜颔首道:“不错,马文中曾为他训练了五百名死士,而且目前死士人数尚在继续增多。” “那么昨晚为首的人是谁?” “正是鱼化龙!” 王彤略一沉付道:“王某觉得奇怪的是,鱼化龙身为洞庭十八寨总寨主,而洞庭离这里迢迢千里,马文中怎会这么快就把他调到开封来?” 薛百胜笑道:“王大人可能因久在大内的关系吧?对外界的江湖动态并不灵通,鱼化龙自被马文中收买后,大部分的时间全在开封一带活动,以便随时应付马文中的差遣。至于洞庭方面,总寨主一职,则另有人代他主持。” “这么说来,鱼化龙昨晚围攻那座道观,也是马文中的授意了?” “不错,以马文中的原意是想把王大人和江前辈带去的人一举歼灭,绝不留下一个活口,以便死无对证,可惜他的如意算盘并未兑现。” “那么老弟昨晚……” “现在晚辈就细说从头,晚辈自从离开相国寺后,就投身到洞庭总寨去,凭着所学的一套‘风雷十八刀’和不算高明的计谋,很受鱼化龙的重用。” 王彤哦了一声道:“老弟为什么要弃明投暗?” 薛百胜微微一笑道:“晚辈投靠鱼化龙,正是想替皇家做些事情。” “此话怎讲?” “晚辈早知鱼化龙已被马文中收买,唯有设法打人他们的组织,才能探悉他们的机密,否则晚辈今晚能来这里说出这些事情吗?” 王彤不觉为之动容,连忙抱拳拱手道:“老弟此来,向王某说出上情,王某实在感激不尽。不知鱼化龙是否还有进一步行动?” 薛百胜摇头道:“鱼化龙是听命于马文中的,王大人和江前辈保着三公主不离开开封城,马文中怎敢轻举妄动?” “那么王某和江大侠目前该怎么办?希望老弟能提供一点高见。” 薛百胜略一沉吟道:“王大人这边已有多人受伤,必须好好疗养,不妨就在这家客栈继续住下去,晚辈保证不会出事。” 王彤点点头道:“我和江大侠也是这种看法。” 这时江千里插言道:“薛老弟是否还要再回到鱼化龙那边去?” 薛百胜道:“晚辈若不回去,以后又怎能再向江前辈和王大人提供消息?” “江某很担心你这次出来会被鱼化龙发觉。” “江前辈放心,晚辈这次出来,是由鱼化龙特准的,开封街上到处可以去,刚才进客栈时,曾特别留意门外行人,并未发现有人跟踪。” 江千里默了一默道:“薛老弟是否知道昨晚的事因何而起?” 薛百胜皱了皱眉头道:“好像是为了三个女人,而这三个女人竟然是‘迎春阁’的姑娘,对吗?” “的确如此,薛老弟可清楚那三个姑娘的身份来历?” “这可能是件绝大机密,连鱼化龙似乎都不大清楚,晚辈自然也就无从探悉”/“那三个姑娘是否也参与了昨晚的行动?” “昨晚鱼化龙带了数十人去围攻那座道观,晚辈并未发现其中有女人,但若是她们已易容扮成男人,那就很难说了。” “那三个女人目前的下落,薛老弟总该有些耳闻吧?” “很可能已被马文中窝藏起来了。” 江千里望望王彤道:“这就难办了!” 王彤只是紧凝着脸色,并未开口说话。“ 薛百胜站起身来道:“晚辈该走了!” 江千里忙道:“在一切消息全被马文中封锁之下,一切仰仗老弟帮忙,老弟什么时候再来?” “晚辈只要得到新的消息,一定会找机会前来,反正这边有人养伤,三五天内不可能离开,两位也用不着太急。” 江千里和王彤送到客厅门口,双方才相互道别。 薛百胜走后,江千里和王彤仍在客厅未散。 王彤道:“想不到这一切的一切,竟全是马文中导演出来的,此人不除,实在后患无穷,江兄!你看咱们是否也该有所行动?” 江千里沉吟了半晌道:“依江某的看法,咱们还是以按兵不动为上策,下次和马文中见了面,对昨晚的事,必须一字不提,至于他必定也会装做不知。” “兄弟的意思,对他发起了行动也未尝不可。” 江千里不觉一惊,忙道:“这是件有关社稷安危的大事,老弟准备如何行动,不妨先说出来听听!” 王彤想了想道:“兄弟身边藏有皇上所颁密旨,有权调动少林、武当以及丐帮等各大门派人马。” 江千里淡然道:“老弟想动用少林、武当、丐帮人马来对付马文中?” “不错只要这三大门派各派出百余名高手,秘密潜来开封,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进河南抚署,马文中必可马上就擒。” 一马文中就擒以后呢?“ “先逼他交出那三个女的为三公主疗虫,然后再将他解送进京,也算替皇上除去一桩心腹大患。” 谁知江千里却摇头冷笑了几声道:“老弟这种想法未免太天真了,也太一厢情愿了吧!” 王彤眨动着两眼道:“兄弟倒想听听江兄的高见!” “以少林、武当、丐帮三大派的人马,是否能完全对付得了马文中,实在还是未知之数,马文中手下的力量,老弟必定也心里有数吧?” “兄弟当然知道,马文中除鱼化龙率领的近千名敢死队外,另有赵二堤的手下五六百人,这些人可以说是他的私兵,对他绝对是忠心不二,另外还有马、步统领,各有精兵千余人。” “老弟知道这些就好,马文中拥有如此强盛的兵力,少林、武当、丐帮三方面的高手,是否能将他们一举歼灭,恐怕大有问题。” 王彤不以为然道:“马文中虽有如此庞大力量,但不一定都在开封,而咱们却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马文中必定措手不及。” 江千里摇头一笑道:“这只能说是老弟的如意算盘,你把少林、武当、丐帮三方面的高手征集到开封来,浩浩荡荡数百人,纵然他们是扮成商贾和一般百姓模样,也必定睛不过马文中的耳目,只怕尚未行动,便已被对方侦知,到那时咱们就势将骑虎难下了。” 王彤终于陷入犹豫,不再言语。 江千里继续道:“就算老弟能一举成功,你也担当不了这项责任。” 王彤紧蹙着双眉道:“若能一举奏功,还有什么责任可担?” “老弟这次出京,目的只是为三公主疗虫,皇上并未下旨要你向马文中下手,国家大事,皇上有皇上的考虑,若现在对马文中下手,说不定反而对大局有害无益,这一点老弟必须冷静思考一下。” 王彤点了点头道:“这方面兄弟的确有欠考虑。” 江千里又道:“还有,像这么重大的事情,必须由皇上派出大军采取行动,老弟只是一名大内侍卫统领,怎可越权行事?再说,倘若少林、武当、丐帮三方面的高手,因这一战而死伤殆尽,你又如何向这些武林同道交代?” 王彤长长吁一口气道:“江兄这番见解,兄弟完全接受,只是事已如此,咱们又该如何进行呢?” 江千里也叹了口气道:“为今之计,当然该暂时按兵不动,反正他们几位受伤的必须在这里疗养一段时期,在这几天里,必定会有新的消息到来。” “兄弟不能不担心三公主的虫毒。” “三公主疗毒的事,用不着急在一时,只要那三个女的仍在马文中手里,江某自有办法把她们掀出来。” “好,兄弟决定听江兄的,暂时按兵不动。” 小燕子又到了“迎春阁”。 他是奉江千里和王彤之命而来的。 其实王彤和江千里也明知不可能有什么新发现,只是让小燕子来看看“迎春阁”有什么反应而已。 小燕子对这里已算是老客人了,到达后就直接进入招待客人的房间。 又是尤三前来接待。 这是因为尤三已和小燕子早就有过接触的关系。 尤三倒过茶,哈腰陪笑的道:“公子是老客人了,对这里的姑娘必定已经认识不少,今日准备叫那位姑娘?” 小燕子整了整脸色道:“我叫姑娘,都是固定的,只要看好了那一个,就永远是那一个。” 尤三眨着一对鼠眼道:“公子好像还没正式叫过姑娘,你喜欢的是那一位?小的还弄不清楚,现在就请指明,小的马上去叫。” “你是记性不济忘性好,上次我不是曾进过桂花的房间吗?” 尤三脸色一变道:“桂花已经走了,公子上次不是问过了吗?她就是那天走的。” 小燕子故作讶然之色道:“她为什么要走?” 尤三陪笑道:“她说家里有事,必须回家去。” “老板娘为什么要准她回家?” “桂花并无卖身契在老板娘手里,老板娘不想让她走也没办法。” “她家住那里?” “这方面小的就不清楚了。” “听说另有两位姑娘和她一起走的,对吗?” 尤三带些吃惊神问道:“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小燕子不动声色道:“我只问有没有这件事,至于怎么知道的,你就不必管了。” 尤三干咳了两声道:“是有这么件事,那天一共走了三位姑娘。” “这倒巧得很,一走就是三个,如果这样下去,你们‘迎春阁’岂不很快就要关门了吗?” “公子说笑话了,‘迎春阁’姑娘一百多位,几乎每天都有进的,也有出的,至于那天走了三个,不过是凑巧罢了。” 小燕子料想问不出所以然来,随即起身道:“我该走了,下次再来!” 尤三忙道:“公子刚来就走,连姑娘也没叫,那不是白来了吗?” “我就住在开封,来一次走不了多少路,白跑一趟也算不了什么,更何况我找的只是桂花,既然桂花走了,我本来就不打算留下。” 尤三忽然低声问道:“这么多姑娘,公子为什么只看中了桂花?” 小燕子故作不解的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因为我看她看对了眼,当然喜欢。” “在她回家的头天晚上,公子好像进过她的房间?” “若不进她的房间,又怎会认识她,你并未把她叫到这里来过。” “公子和她……” “和她什么?用不着吞吞吐吐的!” “是不是亲……亲热过?” “若没亲热过,何必对她好?” “小的是说……” “说什么?” “是不是上过床?” “你问的大多了,这种事是你该向客人问的吗?” 尤三连忙陪笑道:“小的是希望公子最好不曾和她上过床。” 小燕子心中一动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尤三虽已觉出不该说这些,但话已出口,又不能不直说下去,顿了一顿道:“好在桂花已经走了,说出来也不影响生意。据常来这里的客人说,桂花身上好像不大干净。” “不干净?那是她不常洗澡的关系吧?” “不,不是这样,是她身体里面不干净。” “那是有病了?看她的样子,根本不像有病啊?” “那种病,外表根本看不出来。” “她究竟得的什么病?” “唉!不说也罢。总而言之一句话,客人和她上过床后,都会觉得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究竟哪里不舒服,小的也不清楚,反正不舒服就是不舒服,如果公子已和她上过床,一定感觉得出来,用不着小的再多费口舌。” 由尤三的这一番话听来,足可证明桂花的确是万虫门的人,也可证明老妖婆并未欺骗自己。 他搭讪着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说?” 尤三苦笑道:“这种事怎么能对客人讲呢?作生意的都是老王卖瓜,如果她还在这里,小的也不可能说出来。” “另两位姑娘是否也和她一样?” “这就不清楚了,反正她们是一起走的。” 小燕子总算没有白来,又谈了几句,便离开“迎春阁”。 一连几天过去,受伤的人都已好得差不多。 王彤和江千里此刻最盼望的便是薛百胜能再度前来,以便有了新的消息,再计划下一步的行动。 否则,老待在开封,总不是办法。 三公主一直深居简出,对今后有关行动,自己不做主张,一切皆听由王彤和江千里的决定。 因之,王彤和江千里虽未采取任何行动,心情却一直十分沉重。 此刻,两人又在客厅无聊门坐。 王彤长长叹一口气道:“兄弟身为大内侍卫统领,离京日久,实在不是办法,如果最近几天事情仍无法进行,就必须回京向圣上命了。” 江千里颔首道:“这是老弟的份内事,江某无法加入任何意见,只是不知三公主是否也要随老弟一起回京?” “三公主出京前已向皇上禀明过,准备找到师父一道飞虹苟慧月前辈,在江湖上历练历练,兄弟的意思不如要她随同江兄行动,江兄大概还记得苟女侠说过的话吧?” “苟女侠说过什么?” “她曾有意把三公主和小燕子撮合成一对,而巨苟女侠当日在京时,还曾把这意思向皇上表示过。” “皇上可曾答应?” “苟女侠多年前曾救过皇上一命,皇上一直对她很感激,也很尊重,否则也不会让三公主拜她习艺了。” “可是皇上总该有所表示吧?” “据说皇上已决定这件事由苟女侠做主,三公主习了武,已经算是江湖人了,江湖人嫁给江湖人,又有什么不可?如果能让三公主随同江兄行动,她和小燕子才能有机会经常接触,两人若能处得来,自然就会成为一对,否则也只好再作打算。” 正谈到这里,一位不速之客悄然进入客厅,正是他们急于一见的薛百胜。 薛百胜一进客厅就道:“王大人和江前辈这几天一定问得发慌吧!晚辈今天来,有最新的消息向你们报告。” 王彤喜形于色,急急问道:“有什么好消息,快快说来听听!” “王大人想听那一方面的?” “自然是那三个女人的下落。” “她们最初确实被马文中窝藏在抚署后衙,只是两天前已被送走了。” “马文中为什么要送走她们?” “马文中当然也担心被王大人和江前辈查出,一旦查出,他的毒谋奸计岂不完全败露,所以只好把那三个女的送回西域。” “那三个女的是西域来的?” “不,那三个女的原是苗疆万虫门的虫术高手,后来投靠了西域魔教。” “她们已经走了两天多,老弟为什么不早来传递消息,现在只怕追也追不上了。” “晚辈是今天一早才听到消息的,怎可能早告诉王大人?” “可知道她们走的是哪一条路?” “马文中曾命鱼化龙派出高手护送,预料可能经过洛阳,再到邙山,也许会在邙山小住几天。” “为什么会在邙山小住?” “那就实对王大人说了,鱼化龙的洞庭水寨已有一部分移到郊山山后的黄河南岸。另外,在邙山山上也有鱼化龙的旱寨,那三个女的路经邙山,自然有可能在鱼化龙的水寨或旱寨停留一下。” 王彤点了点头道:“如果她们能够在邙山停留,那就好办多了。” 薛百胜望着王彤道:“莫非王大人想和鱼化龙部山方面的人马来一次硬拚?” 王彤认真的反问道:“难道不可以吗?” 薛百胜不以为然,道:“鱼化龙在邮山方面的人马,不下上干之众,而且个个都是高手,王大人还是避免和对方冲突为佳。 江千里也接口道:“薛老弟说得对。如果那三个女的真能在邮山小住,对咱们来说的确是件好事。” 王彤问道:“此话怎讲?” 江千里道:“她们已经走了两天多,咱们很难追得上了,若她们在邙山停了下来,咱们反而可以赶在她们前面,等她们离开邙山继续西行后,咱们在路上下手,岂不更加方便了吗?” “江兄的看法固然有理,但若她们并未在邙山停留呢?” 薛百胜抢着道:“还有一个办法。” 王彤道:“什么办法?” 薛百胜道:“她们由邙山取道赶往西域,必定经过潼关,王大人和江前辈在通观赶上她们并不是件难事。” “依王某判断,她们在路上,除易容之外,也许会更进一步的改成男装,我们即使凑巧碰上她们,也不见得认识。” “这就是晚辈刚才准备说而尚未说出的办法。” “老弟说说看!” “潼关街上有个马寡妇,只要找到马寡妇就成了。” “潼关那么大,想找一个马寡妇,恐怕也不是件易事,如果要老弟在开封找一个什么寡妇,老弟有办法找得到吗?” “这名马寡妇在潼关名气大得很,而且谁都有机会和她接近。” “莫非她是一位名妓?” “是开酒馆的,也做饭食生意。另外,酒馆里还有房间供客人住宿。” “原来如此,可是这与那三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位马寡妇也是西域魔教的人,而且和马文中、赵二堤经常保持密切联络,马寡妇名义上是寡妇,据说是有男人的,而且和赵二堤也有一手,甚至有人说是赵二堤派她去主持酒馆的。” “这么说,马寡妇一定是身负特殊任务了?” 薛百胜点点头道:“不错,那家酒馆等于是马文中和西域魔教之间的联络站,正因为这关系,那三个女人途经潼关时,必定会向马寡妇报到,也十有八九会在马寡妇的酒馆住上几天。” “马寡妇是否有武功。” “不清楚,不过在想像中,马寡妇一定不是等闲人物,除了武功之外,也许还会一些妖法邪术。” 王彤沉寂了甚久,才问道:“那晚在道观后的树林附近一战,王某这方面有个人失去下落,薛老弟是否听说过?” 薛百胜问道:“是哪一位?” “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姓史,叫史妙秋。” “王大人的手下,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老女人呢?” “实不相瞒,这老女人是西域魔教的一名长老,原是潜伏在宫中控制三公主行动的,后来决定弃暗投明。王某这次南来,就把她一起带来。” “为什么要带她来?” “因为这老女人和那三个女人其中的一个相识,带着她来,对我们这边的行动多多少少有些帮助。三个女人其中的一个正是由她指认出来的,否则王某根本不可能查出她们的身份来。” “原来是这样,那老女人是否当晚就战死了呢?” “没有,事后王某和江大侠等人曾在现场仔细搜查辨认地上的尸体,并未发现有她在内。” 薛百胜忽然啊了一声道:“对了,晚辈想起来了……” 王彤迫不及待的截口问道:“薛老弟想起了什么?” “那晚晚辈随鱼化龙回去时,队伍里好像有个又老又丑的人,不过那是个男人。” “那正是她,因为她当时是改换了男装的。” “可是后来晚辈就再没见到这人。” “当时她随在鱼化龙的队伍中,是否被点了穴道,还是绳捆索绑?” “都没有,看样子一切很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