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内!
此时突然响起一阵惊呼及怒叱声,并听一声朗喝道:“第一场飞虎胜……”
只见一名飞虎武士被一名紫衣帮的凶狠大汉一刀砍下左臂,但却被飞虎武士一刀砍下脑袋。
断臂的飞虎武士神色威凛的一抖手中大刀,也不止住左臂滴流不止的鲜血,跨大步转回己方阵营时,突然由云燕帮中掠出一道黑影追向断臂武士。
但飞虎武士中也迅疾奔出一名武士,手中大刀疾抡的大喝道:“呔,说好一人只上阵一场也莫想趁机伤人,本武士接战你!”
黑衣魁梧大汉被刀光一挡立时顿步,手中长马刀一挥便怒叱道:“呸!一个小武士,竟敢在本头儿面前猖狂?快退回去换你们头目上阵!”
飞虎武士闻言也不动气,缓缓将手中大刀斜举胸前并沉声说道:“哼!只要老哥能胜得本武士时,贵方便能胜得平手,老哥又何必计较呢,但老哥且先接我几招不成气候的刀法再说吧!”
“哼!一个小武士便如此伶牙利嘴,既然想找死还不容易,你就纳命吧!”
方才第一阵乃是武士对帮徒的公平之战,但没想到才交手不到五招,飞虎武士便以身涉险,弃左臂一刀砍下对方脑袋得胜,其实若要稳扎稳打,那名紫衣帮徒绝非武士对手,可惜求胜心切凭白损失一臂了。
而此场则是云燕帮的一名头儿对飞虎武士,等级上便差了一截,因此紫衣帮、云燕帮及吕梁山寨之人都心中认定此场必胜可扯平了。
长马刀对大刀,双方刀招俱是狠疾凌厉,但旁观的双方高手眼见刀势顿时心中有数胜负难料了。
因为那头儿的功力虽高出武士,但飞虎武士所施展的飞虎刀法却将那头儿的马刀频频封挡化解,而且将马刀刀势逼得难以施展,只能狂猛狠疾的放手抢攻。
四周观战的群雄早已曾听说飞虎堂中的所属,皆可在书室中习得武艺,并且每半年比试进级提升。
但这位武士的刀法己然如此凌厉疾狠,已然不下于武林中的二流身手,绝非平庸三流徒众,然而在飞虎堂中尚只是一名低微的武士而已!
只凭一个低微武士便有此身手,那么,头目?护法?他们的功力将达到何等境界?因此群雄及两帮一寨的首脑巳开始对飞虎堂有了新的估算,并且也有些担心了。
此时两人的战况也愈来愈激烈,并且也己怒火渐升,恨不得将对方一劈两片,为己方得胜利争功。
倏然云燕帮头目卖个破绽,当对方刀势当头砍下时,身躯疾往右斜而手中马刀己横扫向对方腰际。
飞虎武士眼见对方往右疾移,自己刀势已然落空,顿时心知不妙便欲抽刀疾退,但突见左侧刀光疾扫而至已然避之不及,顿时脸上浮起一股狰狞骇人的神色。
只见飞虎武士突然双手紧握刀柄暴然前扑,避开刀势最强的尖刀腰而迎向刀柄之处。
霎时只见马刀力道最弱的刀尾砍入飞虎武士左腰内的同时,双手中的大刀己狠狠刺入对方腹内。
那头儿眼见对方面色狰狞的不退反进,竟任由自己马刀插入左腰,但却毫无喜色且惊狂的便欲退身,然而倏觉腹下剧痛全身一颤气机大散,右手已软弱的未曾抽出马刀。
双目惊恐面色死灰的惨叫一声,左手急抓腰下刀身,但是对万冲势疾猛不顿,刀身已然尽柄刺入小腹内。
飞虎武士双目怒睁嘴角斜翘,狰狞残狠的猛然扭转手中大刀,顿时痛得对手全身发颤软倒地面,手中大刀竟然己将对方小腹扭撑开一个大洞,鲜血肚肠已流挤腹外,接而左脚猛然抬瞪对方胸口,鲜血淋漓的刀身己抽出对方小腹,双目泛红神色狰狞的冷笑一声,左手握着尚夹在腰际的马刀一抽,弃于对方尸身上,才捂着伤口跨大步回转己方阵营。
寂静无声的惊骇目光送着飞虎武士回队,半晌才听宏光道长声音软弱的说道:“第……
二场……飞虎胜……”
四周群雄眼见俩人的战况,竟然面浮震憾之色,想不到飞虎武士竟然皆如此悍不畏死,一个武士便能以身迎刀力毙强敌,若是每个都如此……
飞虎堂之方并未因连胜两场而欢呼,而是面浮关心之色的迎回同伴细心照料上药止血,亲爱之情表现无遗。
第三场原本应是飞虎堂之方先派人叫阵,但紫衣帮似乎因连败两场而愤怒,因此有一名统领(与飞虎堂护法)飞身掠出,且暴喝道:“哪个不要命的快出来纳命!”
但随喝叫声中又见一名身材瘦小的飞虎武士暴然纵出,并冷声喝道:“来人莫猖狂,本头目来会你,亮兵器吧!”
“呸!一个小武士头目……哼本统领一双铁掌五招之内便能揪下你的脑袋!”
飞虎头目闻言心知乃是专练双掌不善施兵器,双掌必然有独到功夫,因此也不客气的随手斜削过去。
鲁地之人十之八九皆是高壮魁梧大汉,而此名头目竟然瘦小得只有他人半大,力气自是比一般武士小得多,但竟然能身居头目,又岂是泛泛之辈,可见并非靠蛮力,而是身具小巧功力且心思细密之人。
果然不错!
斜削一刀乃是虚招,只见那统领身形一晃迅疾闪过刀势,右掌疾狠的拍向头目前额时,突然头目身躯一斜,飞虎刀法已顺势斜挑,且左手托着刀背疾推,凌厉的挑向对方左胸肩。
掌势落空刀锋己临,那统领哼一声身形疾旋至对方右侧,左掌又疾拍他右肩背。
飞虎头目心知对方绝非好相与的,因此刀出一半眼见对万身躯疾旋而去,立时身形暴转右手大刀己顺势后撩,正好迎向扑至身后的敌手。
紫衣统领左掌尚离对方肩头尺佘时,竟又见刀光疾迎而至,不由心中一惊的暴退丈余并且怒喝道:“呔!你当真是武士头目?”
飞虎头目逼退对方正欲再攻时,忽听对方怒喝之言,顿时冷冷的说道:“哼!哼!若非武士头目,莫不成是你爹呀!”
飞虎头目之言,顿令紫衣统领狂怒的大喝道:“找死……”
身形暴然前掠,一双铁掌狂猛的拍出两股掌劲击向对方,而飞虎头目原本便功力薄弱未曾练至掌出劲涌之境界,因此只能靠外功施展飞虎刀法迎敌。
眼见对方出掌摇击,顿时心知不妙的急忙侧移避开掌劲,手中大刀也疾狠的扫向对方腰际。
紫衣统领也知晓飞虎头目刀招不弱,变幻迅疾,但功力及身手绝非自己之敌,因此巳开始仗着身法迅疾挪移闪掠变幻不定,令对方刀招无功,身手慌乱,只要一得隙便出掌猛击。
如此一来,飞虎头目已然刀势招招落空,只能追砍着对方身影,却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掌劲攻得慌乱闪避而陷入危境,尚幸每当危急时便施出一招玄奥难测的怪招,将紫衣统领逼得暴退才挽回了将败落的处境。
两侧观战的双方首脑眼见如此景况皆已心知胜负如何了,当然己使连败两场的两帮一寨所属,俱是欢呼呐喊的频频助威。
飞虎堂之方虽静默无声,但担忧神色皆浮显于面,尤其是金甲令主陶震岳已欲开口呼唤那头目归队,自承此场败于对方。
但是,双方似乎都忘了飞虎堂所属,为了堂威名声个个皆有悍不畏死壮烈牺牲的情操。
就在此时突见飞虎头目脚下不稳身躯猛然一顿,而紫衣统领也正由左侧闪至对方左后方,眼见对方身躯踉跄不稳,顿时内心狂喜的掠至对方身后,凝聚真气的双掌己疾狠的拍向飞虎头目的后心,劲急狠猛的真气已然汹涌击出。
紫衣统领狂喜狞笑中,竟又见飞虎头目似是神智错乱了,不闪不避的竟然暴退,更助长了双掌拍击的劲道及速度!
“啊?邵统领快退……”
“糟了,快闪……”
“天……快退开……小心……”
邵统领狂喜中,双掌己临近飞虎头目后背不及五寸时,真气也已推出触及对方身躯,竟听己方阵营内连连响起惊急狂呼退声。
内心惊怔双掌略顿,掌劲也因真气突顿而威力减弱,尚不知是怎么回事时手掌己贴身对方后背,但却又见右下有精光倏闪……
双掌劲道虽略减,但也狠狠的拍中对方后背,但是丹田骤痛全身一颤力道全消,并觉冷冰冰的宽厚之物在腹内猛然扭摇转动,剧痛已牵扯真气难提浑身颤抖,终于眼前一黑仆伏在对方背上。
飞虎头目此时已是双目散涣无神,口内鲜血大口大口的溢流前胸,但神色却是狰狞冷笑的甚为得意,双手也紧握着刀柄不断摇晃。
在四周惊震骇然的目光中,飞虎头目双手无力的松垂,双脚有如千斤重般的吃力缓抬,一摇一摆的行往己方阵营。
数名飞虎武士双目泪流的便欲冲出迎回,但倏听金甲令主陶震岳悲颤的大喝道:“不许过去,让他……自己回来,成全他!”
举步艰难,短短的三丈距离竟花费了片刻,且在血流不止的情况下终于行至金甲令主之前,挺了挺胸困难的将口中鲜血吐出,才有气无力的说道:“启……启禀……属……下……
并未使……使本堂……堂……堂威……损……”
金甲令主陶震岳双目发赤的摘下面罩,并且颔首沉声说道:“好!好!你不但未损飞虎帮之威,甚而更使飞虎之名威震江湖式林,你放心去吧,总堂中忠义榜上你是首位,且事迹刻存容后世尊祟!”
“谢……总堂……主……属下……愿……二……二十年后……依然是……飞虎堂……
咳……咳……咳……”
似是回光返照的洪声说完,连连数口鲜血咳出,并有一些碎块吐出,可见内腑心脉己碎无药可救医了,怪不得金甲令主狠心不让同伴迎回,而是要成全他有个令江湖武林敬佩难忘的威武雄风!
在寂静无声的众目睽暌下,金甲令主陶震岳已然左膝跪地朝气息己止,但依然威武挺立的头目拜别,身后所属己同时跪别。
当金甲令主陶震岳起身抬捧头目尸身行回后方时,倏听聚立右侧的群雄中响起一声悲壮大喝:“格老子的!我霸刀行道江湖三十余年,今天……老子服了飞虎堂,以后谁要敢在我霸刀之前诉说飞虎堂的不是,格老子的,我立即劈了他!”
接而又有一女子悲叱道:“他……他们……我们还有颜面站在这儿?忠义全在他们身上显现无遗,但我们呢?无耻!卑鄙!我飞花门所属从此不与飞虎帮有敌意,且愿供飞虎堂躯策!”
那女子悲叱声万落,立从群雄中奔出二十余名劲装背剑女子,迅疾靠向飞虎堂所属的后方。
在此同时又有一人狂笑道:“哈!哈!哈!休矣!休矣……从此江湖武林中再也无我云州儒士的名号了!”
声落,只见一道青影暴然掠向谷口之方,刚离去不到十丈,后方也有人一一掠身尾随竟然有三百余人。
就在此时倏听南面山巅上响起了一阵狂笑声:“哈哈哈!武林中的公理正义依然未沦丧,后世子孙依然可昂首言忠道义!正义使者!让武林同道出谷不许阻拦!”
火谷内的对峙双方及尚未离去的武林群雄,耳闻回响的大笑声顿时惊怔的仰首张望,竟见两侧山巅上不知何时已出现上千头缠白巾的灰衣人,而谷口之方竟然也出现了一群数色劲装的蒙面人。
“啊?天哪!是……是……又是一批飞虎武士……”
“噫?谷口的……糟了,全是正义使者……”
“不好了,我们被困在谷内了!”
此时已掠至谷口的三百余群雄眼见谷口竟被一群蒙面人堵住,不由心中惊急的停步戒备,但却听一名墨衣蒙面人大喝道:“心存公理正义者天容之,我正义使者敬之,诸位请出谷吧!”
心惊戒备的三百余群雄闻言,顿时心中大宽,已面含愧色的一一颔首拱手为礼,迅疾由两则人墙的夹道中穿出谷口迅疾掠往谷外消失不见。
尚留于谷内的群雄眼见愧离的同道并未遭到正义使者拦挡厮杀,顿时放心的默默相视,庆幸今日并未曾真的犯下不可饶恕的无耻行为,否则今日必然要历经一场血战成河的激烈大战,以对方现身的人数看来己将近两千数百人,再加上谷内原有已然将近三千人,而且功力高深己可施展刀罡的正义使者竟然有……千人之数,若是双方一交战的话,胜败似乎……
金银令主及身后四方宿主以及所属,眼见两侧山巅之上竟出现了美髯公及三十一分堂的分堂主、护法及一千数百武士,而谷口之方的正义使者也多达七百之上,形成一面倒的优势,因此俱是内心欣喜。
而此时两帮一寨的人则是内心惶惶不安得心生畏意,而明静大师及宏光道长已是暗叹一声的互望一眼,庆幸至此尚未曾做出卑劣的行为,否则对方埋伏在山巅的主力必然早已攻入山谷,不论双方胜负如何,但各方群雄至少也将损失一半之上,甚或……
此时突听金甲令主陶震岳语含不悦的喝道:“二叔!您老怎可率各分堂主前来?如此岂不……岂不令各分堂防务空虚?万一……”
但话未说完已听美髯公张守仁在山巅一块巨岩上朗笑道:“哈!哈!哈!震岳你别恼,也别担扰,二叔此来乃是受飞虎堂上万所属请命而来的,所属们怕你们受人围困屈辱,因而义愤填膺要誓死一战,如今除了二叔及三十一分堂主来此外,其余各分堂所属已结集边境,由金长老坐镇并准备大举进攻云燕帮及紫衣帮,让他们瞧瞧咱们飞虎堂可是畏事之人?另外辖境中的各门各帮及世家豪门武林群雄也接替了辖境防务,因此震岳你放心大胆的歼除这些无耻之人无须顾虑!”
银甲令主宁慧珠闻言,顿时芳心大喜的咯咯笑道:“岳郎!既然二叔己远来支援,而金爷爷也已准备分头出战,那咱们就快些除掉这些为首者,以后云燕帮、紫衣帮便是咱们囊中之物了!”
“住口!珠妹莫胡言乱语!”
金甲令主陶震岳陶震岳出声制止后,眼望满面惊急之色的紫衣帮主、云燕帮主、吕梁寨主,及尚停留谷中的四百余群雄后,才开口朗声说道:“各方群雄听着,我飞虎堂所属及正义使者绝不会轻易挑起战火,诸位此时出谷也不拦阻,若想静观本堂与两帮一寨的比斗也无妨,但请全退往两侧莫插手便可!”
但忽听明静大师膜十为礼的说道:“阿弥陀佛,陶总堂主,老衲有言尚请斟酌,老衲方才曾与宏光道长以及部份同道细谈过,深知冒失邀约甚为理亏,因此才有羞愧退身之举,并未曾仗势逼迫总堂主,但如今总堂主竟在山巅上暗伏所属,似乎早有意以武要向,因此实令老衲及道长不解,莫非贵堂早有预谋染指两帮之心?”
紫衣帮主乔百扬此时也急声说道:“对!对!大师及道长也已听清他们之言了吧?飞虎堂,早有为祸江湖武林扩展势力之心,诸位都被他们方才的所为欺瞒了!”
云燕帮主古耶颜此时时心惊急万分,担忧飞虎堂真要挟众攻击自己帮内辖境堂口,因此也怒声喝道:“陶总堂主,你等竟敢暗谋本帮?本帮主必定与你等没完没了力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金甲令主陶震岳此时真是懊恼万分,己然占尽优势且得天下武林认同的名誉,竟被美髯公短短几旬话全然毁尽,因此懊恼的盯望了山巅上的美髯公身影一眼后,便欲开口解释,但却听美髯公己然又笑说道:“哈!哈!哈!乔帮主、古帮主你俩位莫要再虚言辱及本堂了,若非尔等虚言我飞虎堂名声,且挑拨天下群雄与本堂为敌,否则岂会引起本堂上下所属的愤慨要誓死一战?难道只许尔等欺凌本堂却不许本堂反扑不成?要怪,只怪尔等狡诈图谋本堂,否则本堂之人岂会甘冒天下武林之骂名而兴起争战?哼!本堂并非仗势欺人的黑道帮派,是否大举出兵兴起干戈则要看今日尔等对本堂总堂主如何交代,否则,哼,尔等就等着与本堂所属死战吧!”
此时明静大师及宏光道长以及四百余群雄,已然知晓飞虎堂群情愤慨得欲一不做二不休掀起一场武林浩劫,姑且不论天下群雄与飞虎堂之间胜负如何,但必然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而使正道式林一蹶不震黑道兴盛,势将沦为道消魔长数百年难见的黑暗之期!
飞虎堂有此激愤实也怪不得他们,说穿了,罪魁祸首乃是紫衣帮及云燕帮,而此来群雄则险些成为帮凶。
因此群雄中已有人大喝道:“我洛阳世家不愿再顾及情面留此,而承担逼迫同道的罪名,宏光道长恕老夫无法再汗颜留此,往后贵门与我洛阳世家是否续交有待以后再说了,至于……哼!念及往昔旧情,老天劝道长莫要再为人作嫁插手无耻之阴谋了,我们走!”
含怒话声一落,立见群雄中已有七名老少疾掠向谷口,接而群雄中又有人接口说道:
“宏光师兄!小弟……华山门也退出了!”
“大师,恕老夫未能续留,改日再向大师请罪了,浦州同道,我们也走吧!”
“鄂州同道,我们还等什么,趁尚有一点颜面未失快走吧!”
“伏牛山儿郎们,回寨啦!”
“无量寿佛……终南山告辞了……”
“哈!哈!哈!走也!走也……”
只听一声声呼喝中,群雄已一一疾掠而去,不到片刻只余少林寺的两名黄袈裟老僧龙虎尊者及六名四旬灰衣僧人。
青城山则是宏光道长师弟宏法道长及三名四旬青衣道士。
另外尚有少林寺、青城山的俗家弟子十余名,以及交情深厚的武林同道十七名。
总计算来只有四十余人陪伴着明静大师及宏光道长,但并非是有意与飞虎堂为敌,而是为了续护两位释、道泰斗的安全。
紫衣帮及云燕帮尚有七百余人,但其它淮南帮、东海帮、五台山、吕梁山寨、河蛟帮等交好的门帮,皆已先后出谷不再趟这一面倒的混水了。
至于飞虎堂之方,除了朱有所属再加上支援而至的人数,已然多达二千七百余人,而且另有义忿转至而支持的门帮也有黄山门,峨眉山、飞花门以及百余名各方群雄,共计两百四十余人。
如此的情况下,己然是情势异变成为主客倒置,使得紫衣帮主乔百扬、云燕帮主古耶颜神色变幻频频,巳开始尽力拉拢明静大师及宏光道长。
此时金甲令主陶震岳己然开口说道:“诸位同道,我飞虎堂并非争强斗狠的好战帮派,但也非逆来顺受任人欺凌的弱小帮派,今日前来据理力争以求武林公理正义,尔今武林公理正义依然存于人心,而使本堂主未曾遭心存狡邪之人诬陷欺压,如今情势异变本堂己占有优势,但本堂并不因此而妄起干戈,依然愿遵守方才议接序未曾结束的八场比斗,相信诸位同道能体谅本堂之意!”
然而此时却听身侧的银甲令主宁慧珠却娇喝道:“岳郎,方才与他们已谈妥十一场定胜负,败者将实现交出辖地的诺言,并有四位前辈为证,如果他们胆敢反悔不如现在便一举歼除他们,方可保本堂后患无虑!”
金甲令主陶震岳虽不知今日娇妻为何变得如此精明干炼,且言词犀利,将对方群雄说得众叛亲离,败象已萌,临尾尚要来个强悍作风意图阡除两帮,而使两帮之人面如死灰斗志大失。
内心窃笑中却故意作沉思之状,似有变更心意之举,因此已令紫衣帮主、云燕帮主心惊得连忙虽令所属备战,而宏光道长则急声说道:“不可!不可!陶总堂主,方才你已亲口说贵堂严守公理正义绝不仗势欺人,因此……”
但银甲令主宁慧珠立即开口抢道:“道长!本堂确实遵守公理正义不仗势欺人,因此自不会与各方群雄兴起干戈,但本堂却另有强悍的一则规矩,便是绝不放过诋毁侵犯本堂的人,因此不容,紫衣、云燕,两帮轻离火谷!”
“无量寿佛!女……陶夫人!贵堂守公理正义不仗势欺人的所行所为己然为天下武林深知,也自知冒失无理侵犯了贵堂,因此贫道返山之后必将闭关思过,但是俩位令主可否看在贫道自承过失的情份上莫耍将事端扩大?”
金甲令主陶震岳此时内心欣喜无比,因为自始至此竟己使武林群雄鄙视此次邀约,甚而有群雄反站在己方助威,如今更令宏光道长自承错失,已然使飞虎堂所受的委曲全然争回颜面,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人留个后路乃是正确的道义行为,也可使尚在场的群雄颜面十足,因此沉思之后便朝宏光道长、明静大师及身侧的黄山门主、了悟师太、飞花门主等两百余群雄抱拳说道:“诸位同道,本堂自入谷之后并未曾遭妄起干戈而有损伤,实乃诸位心存公理而能有保全,本令主代所属向诸位致上万分敬意,但是……本堂之人上自本令主下至一名飞虎武士皆属本堂兴衰命脉不容人伤害,虽然本堂有一残一亡一伤乃是公平比斗下造成的,但若非罪魁祸首奸狡图谋本堂,也不会有今日之约,非但不会令本堂之人有所伤亡也不会险些令武林同道名声受损,因此本堂岂能轻纵放罪魁祸首?否则怎能令各方同道平息忿怒?令本堂所属息止干戈之心?”
金甲令主陶震岳一翻话合情合理,而且也激起了黄山门主等人的义愤,因此己听了悟师太沉声说道:“南无观世音菩萨……陶施主所言甚是,贫尼虽属佛门中人,但也同意陶施主之言应使罪魁祸首得到惩罚才是!”
“没错,本门主虽也心愤遭瞒而来,但却自愧未曾察明真相便贸然具名,因引也怪不得他人,但飞虎堂乃是受害之方,自是有权要求赔偿损失,至于如何赔偿则要看双方如何解决了,如道长尚要插手此事,那么贵门便要担负尔后的一切责任了!”
宏光道长耳闻黄山门主之言,顿时内心为难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美髯公张守仁已陪着明静大师行至,并听美髯公张守仁已朗笑说道:“哈!哈!
哈!震岳,方才二叔己与大师细谈片刻,并已得大师说明此事原由,震岳,不如就大事化小吧?”
明静大师也双掌合十的呼佛号道:“阿弥陀佛!陶施主,老衲深知此事理亏于我方,尚幸未曾造成惨重伤已属不幸中的大幸了,贵掌丧命武士,老衲将亲自诵经超渡以求贵堂所属息怒!”
“无量寿佛……贫道也愿意自设坛作醮!”
明静大师及宏光道长竟以一门之尊愿亲口超渡作醮,因此己使得谷中的所有飞虎堂所属动容颜面十足,因此己便怒火消减不少不再对少林寺及青城山"有敌视之心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心知一寺一山之主能有此心意,肯为一名寻常二流身手的武士亲自诵经作醮,实是江湖武林中从未有过的听闻,因此立时揖手为礼道:“两位言重了!本令主代本堂所属致谢了,当然绝不会对贵寺贵山有何不敬之了望了,至于……”
但话语正欲转向帮两帮时,已听云燕帮主古耶颜开口说道:“陶总堂主,本帮主也……
也愿奉千两白银作为贵堂武士的丧葬医疗费用!”
云燕帮主话声未止倏听紫衣帮主乔百扬怒喝道:“古帮主你,你怎可……如此岂不有损……罢了……本帮……也愿出银千两……”
“咯!咯!咯!笑话,你们各出一千银两,你们当本堂是三岁小儿可便宜打发呀?哼!
本堂上万所属聚集边境,只待明日卯时便开始分头进击,只要北达幽州南临大江,尔后莫说十万八万两白银了,便是每月丰厚营生少说也可多达百万之巨,岳郎,不必和他们多说废话了,干脆一不作二不休一举歼除他们,说不定两行武林同道及百姓尚喜狂祸害消除了呢!”
银甲令主宁慧珠话声一止,立听四方宿主皆应声附和道:“对,夫人说得对,除掉他们也属武林之幸!”
“夫人所言甚力中肯,紫衣帮长久占据江南,早己令武林同道及百姓时有怨言,但却不敢声张,咱们歼除他们也算是为武林及百姓除掉祸害!”
“说得好,夫人真是为云燕百姓道出了心声。”
“对!对!夫人,莫说别的,便是金陵的名产丝锦布,每年产量至少上万绽,不但盛及皇都且外销番夷,每年挣利至少在百万之巨,如果将江北之地尽入本堂之手,那本堂的庞大开销足足有余了呢!”
紫衣帮主乔百扬闻言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暗谋对方不着,竟让对方有了藉口要大举入侵,而且要兵临大江北岸,那岂不是耍占据紫衣帮三分之一的版图,怪不得初时他们便肯以十一场定胜负瓜分对主辖地,原来是早有意染指紫衣帮了。
思忖及此乔百扬已是狂急大怒的急喝道:“陶总堂主,贵堂怎可如此无耻,我等在此尚未比斗胜负,而且也未曾商定……赔偿事宜,贵堂已准备侵犯本帮,老夫跟你们拼了!”
而云燕帮帮主古耶颜此时也是又急又怒,担心对方真的大举侵犯自己帮中各堂口,但此时又被对方围在谷中,优势尽在对方,是否能活着回帮尚成问题,更保论其它,因此也急声说道:“陶……老弟,老夫知晓老弟并非自大狂傲不可理喻之人,老夫此时也自知理亏因此愿赔偿贵堂武士的丧葬医疗费用,这样吧,陶老弟你开口说个数目,老夫能力所及必定如数奉上!”
金甲令主陶震岳闻言不由一叹,默默的望着神色忧急的云燕帮主古耶颜,半晌才缓缓说道:“古帮主,你也是一帮之主当知率上万所属并非易事,不但要顾及所属的生活也要爱惜所属的尊严及性命,贵我帮堂原本便无深仇大恨且相安无事,若有,也只属贵帮边境内的几个小门小帮投效本堂而已,但并非本堂仗势侵犯压迫,为了贵我双方往后的和睦相处,本堂也不再为难贵帮了,一千两白银可交由本堂玄武宿主便可!”
云燕帮主古耶闻言,顿时疑为错听,但终于了悟对方乃是有意罢手言和才有此之言,不由老脸抽搐的深深注视着眼前年轻雄伟俊挺的金甲令主,面含微笑的颔首之后,不再多说一言的便行往那位令江湖武林头痛的怪杰常州狂士黄彦明之前,由怀内掏出一张银票笑道:
“黄老邪,今日之事……唉,老夫可真服了贵堂总堂主了,相信以后贵堂与本帮不再有兵戎相见之事了!”
玄武宿主黄彦明探知这称霸云燕的古帮主个性刚强,便连关外番夷也畏惧他的声威,但如今竟会在自己面前说出此番话,因此也动容的笑道:“古老儿,咱们俩虽交恶数年,但我老邪仍敬重你是个人物,也从未曾低视你过,看来,嗤!往后咱俩可要多亲近些了!”
云燕帮主古耶闻言一怔,立便原本有羞愧无颜的必情消解不少,不由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好!好!想不到黄老邪你还真是个性情中人,那老夫改日定当请你至本帮一游!”
“哈哈哈!好说,只要你老儿莫将我老邪诳去生煎活炸便行了!”
“哈哈哈!黄老邪你少臊老夫了,哈哈!”
真是一笑解千愁,云燕帮及飞虎堂的不睦尽在俩人的大笑声中消失无踪,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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