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证确凿
搜查小组终于找到法眼滋第二个秘密总部,也查出他在大厦附近租了一个车库。
出租车库很快就被警方打开了,里面停了一辆国产车,警方在这辆车的行李箱里面找到一支蓝色铅笔。经过三荣假日木匠中心的员工证实,这支铅笔确实是吉泽平吉经常夹在耳朵上的蓝色铅笔。
因此警方初步判断,吉泽平吉大概是在这间车库里面遇害之后,被法眼滋塞进车子的行李箱中,再被载回假日木匠中心弃尸。至于尸体旁边的那支扁钻,应该是法眼滋事前就已经在假日木匠中心购买的。
法眼滋虽然自首了,但是刚开始他什么也不肯说。
直到五月一日他在狱中听了小雪留下的那卷录音带之后,态度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不仅嚎陶大哭,还主动说出位于牛地的秘密总部。
警方循线从法眼滋在牛地的总部找到许多和第一次杀人事件有关的证物,甚至找到兵头房太郎的恐吓信。不过,兵头房太郎的恐吓信却激起搜查人员的愤怒,大家也因此对法眼滋深表同情。
至于兵头房太郎自然也被警方逮捕了。
起初他佯装发疯,后来在医师会诊鉴定后,一致认为他在装疯卖傻,检察官因而对他的一举一动特别留心。
误会冰释
这天,铁也在关根美穗及玄龙夫妻的陪同下,来到法眼家族新落成的墓地祭坟。
四人祭完坟,正准备踏上归途的时候,“发怒的海盗”剩下的四位成员却迎面走来。
顿时,佐川哲也和关根美穗两人都觉得十分尴尬,可是铁也却走向前一步,跟佐川哲也面对面。
“佐川先生,有件事我想请问你。”
“什么事?”
“你为什么一直监视我?是不是讨厌我才会这么做?”
“你千万别这么说!”
佐川哲也不禁莞尔说道:
“有人会讨厌阿敏的儿子吗,铁也,我为你介绍一下,最左边这一位是佛罗里达阿风——钢琴手秋山风太郎,他隔壁是迈阿密阿雅——吹萨克斯风的原田雅实,以及当时还是见习生的肯德基阿谦——加藤谦三。
我是德州阿哲——佐川哲也,我们和你的父亲大力士阿敏——山内敏男是最好的兄弟,虽然我们当时年轻气盛,难免会发生一些口角,或是争名夺利的事情,可是我们毕竟是因为志趣相投才组成那个爵士乐团。再说,你父亲还是我们的团长呢!我们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呢?”
说到这里,佐川哲也又语带伤感地说:
“我非常喜欢你,喜欢得真想把你拥在怀里,虽然小雪不在,却不影响我们对你的疼爱。”
佐川哲也这番话也不禁让“发怒的海盗”其他成员神色黯然。
“谢谢你。”
铁也向对方深深一鞠躬后,看着对方说:
“听说佐川先生至今仍是单身,请问你为什么不想结婚呢?”
…快了、快了,我就要结婚了。”
佐川哲也笑得有些腼腆。
“祭坟之后,我就要去向一位女士求婚了。而且,我这些在场的好朋友也都认识她呢!”
佐川哲也说的是伊藤贞子。
“啊!那真是恭喜你了。我在此先祝福你们百年好合!”
“谢谢,也祝福你。”
在一阵祝福声中他们互道珍重。
远行
玄龙夫妇、铁也和美穗一回到青山的家,玄龙老人立刻开门见山地问铁也:
“对了,铁也,听说你还是姓法眼,只是不想继承法眼和五十岚两家的事业,是吗?”
“是的,我现在正和律师讨论这件事。”
铁也点点头说道。
“这样也好,只是铁也……”
玄龙老人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发生那些命案之后,媒体虽然把你和美穗分别称为少年A和少女B,但是听说学校方面已经知道少女B就是美穗。”
“对不起。”
“你不需要抱歉,因为事情是美穗主动提出来的,况且美穗也不想再回学校,所以我刚才跟美穗的奶奶商量过,我们决定还是让美穗回去杜塞道夫,听说那里有一位很不错的钢琴老师呢!”
“这样很好啊!”
“是吗?可是铁也,虽然在现在这个时代,一个姑娘家自己出外旅游也不是什么大新闻,但我们夫妻俩毕竟还是活在旧社会里的人,教我们看着宝贝孙女一个人独自远行,怎么放心得下呀!所以我们需要一位护花使者在她身边保护她。铁也,你愿意担任美穗的护花使者吗?”
铁也想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向两位长辈深深的一鞠躬。
“爷爷、奶奶,谢谢你们,我愿意担任这个职务。”
关于法眼滋
四月十二日晚上,铁也之所以会出现在三荣假日木匠中心的命案现场,是因为那天下午有人打了一通电话给他。
对方告诉铁也,只要他在当天晚上七点半左右到假日木匠中心一趟,就会更加明了他母亲年轻时候的荒唐史。
虽然对方一说完就立刻挂断电话,而且还特别用经过伪装的声音来说话,但是法眼家的自动录音设备已经把他的声音录下来了。经过声纹比对,警方很快便证实那的确是法眼滋的声音。
尽管法眼滋意图陷害铁也已是罪证确凿的事实,但铁也仍然经常去探监。
起初法眼滋拒绝会客,但是一个月之后,他被铁也的孝心感动了。
父子俩面对面的时候,铁也对法眼滋说:
“爸爸,不论未来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这辈子我始终相信你是我的爸爸。从小你就非常疼爱我,我怎么可能忘记这一切呢?在我心中,只有你才是我的爸爸!”
铁也话还没说完,法眼滋早已泣不成声。
此外,光枝也不时来监狱探望法眼滋,可是法眼滋却坚持不肯见她。光枝因此难过得每天以泪洗面。
看来要重振五十岚家,恐怕遥遥无期了。
名侦探失踪!
最后,我得告诉各位读者一件最最悲惨的消息。
那一年的六月初,绿丘公寓的管理员山崎夫妇来拜访笔者。
“您知道金田一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金田一……怎么了?”
根据他们夫妻俩所说,差不多一个礼拜前,金田一耕助就收拾行囊、出外旅行去了。
老实说,我刚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因为金田一耕助这个人每次一解决完困难的案件,心中总会涌上一股强烈的孤寂感,这时,他就会放松自己,到各地去走走。
“他不是每次都这样吗?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唉!不知道他现在又到什么地方去旅行了。”
“不,这回不一样……”
山崎太大斩钉截铁他说。
“哪里不一样?”
“昨天我们接到银行的通知,说金田一先生汇了一大笔钱到我的户头里。”
当我知道那笔金额的数目之后,的确相当吃惊,因为那笔钱真的足以让山崎夫妇安享余年。
“还不只这样呢!金田一先生连赠与税都帮我们代缴了。”
山崎太太一脸担心,接着说道:
“他该不会想自杀吧?”
“说什么傻话!”
我大喝一声,接着连哄带骗地将山崎夫妇请回家去。
之后我想想也觉得有些不安,因此立刻打一通电话给多门修。
没想到电话一接通,话筒那头立刻传来多门修大叫的声音。
“啊!是您啊!刚才老大……不,刚才风间先生还命令我打电话给您呢!”
“金田一老弟怎么了?”
“听说他好像飞去美国了。风间先生要我问您金田一先生离开之前,是不是跟您提过什么?”
“没有,他什么也没跟我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清楚,风间先生命令我来调查这件事。”
“那么,金田一老弟这回可能去周游列国喽!”
“您还有心情开玩笑啊!金田一先生已经把他所有的财产都捐给慈善机构,风间先生说,他可能是不打算再回来日本了。”
一听到这儿,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我知道,风间俊六的说法可能是正确的。
总之,自从那桩命案结束,金田一耕助就杳无音讯。
关于这一点,等等力也曾经神情黯然地对我说:
“这一切都怪我,要不是我的疏忽,金田一先生也不会离开我们。”
再者,冈山方面的矶川警官也一直询问我这件事,让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后来我透过关系联络金田一耕助在洛杉矶的朋友,可是这些朋友都说没见到他。
金田一耕助似乎从美国国土上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尽管风间建设动员庞大的情报网搜寻金田一耕助的下落,仍然遍寻不着金田一耕助的踪迹。
此刻,我是在极度悲伤的心情下写这些东西,我不知道往后是否都要生活在这样的悲叹之中。
还记得金田一耕助在失踪前,曾经来拜访我,当时他说:
“成城先生,你曾因一时的不顺遂而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提笔写作,但是在这段期间内,我依然做了许多事。这里有两、三件当时的记录,如果你有兴趣的话,麻烦将它们写下来;若有不明了的地方,可以询问等等力警官或矶川警官。”
这是金田一耕助离去前对我说的话,而我必须遵照他的话去做。
虽然我现在的心情十分悲伤,但我仍会振作精神,将金田一耕助遗留下来的庞大资料整理出来,才不辜负他的期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