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起来至大厅。
只见王守义、白玉仙母女,已然准备齐当,正在交换意见。
王守义起身道:“韩兄,在下方才跟白女侠谈到,萧姑娘此计不但以身涉险,恐怕还是徒劳往返。”
萧姣姣上前道:“王大人,晚辈也知道,此去龙门滩上游,绝不可能查出任何蛛丝马迹。但咱们的真正目的,是在使白菊花露面,让那疯狂杀手以为她未死……”
王守义接口道:“咱们的想法跟萧姑娘一样,但必须考虑到一点,疯狂杀手志在常九,对白菊花的生死并不太重视。所以,咱们的重点应该放在防范常九被劫持上,也就是说,主力需留在那老前辈的身边。”
萧姣姣不以为然道:“王大人,晚辈认为,白菊花定然知道,疯狂杀手的身份及一切,才会杀她灭口。否则的话,白菊花被掳去,即被毒药控制,纵然咱们能为她解毒,她若说不出个所以然,对疯狂杀手有何威胁?”
秦忘我附和道:“萧姑娘的判断很对,疯狂杀手为了不让身份揭露,必会全力杀白菊花灭口!”
王守义不再争辩,强自一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出发吧!”
这一行包括扮成赶车的王守义,萧姣姣易容成白菊花,由白玉仙、黄小玉母女押上马车。秦忘我骑马随护车侧,车后紧随四名骑土,均是从夏邑跟来的捕快。
韩伯虎目送他们浩浩荡荡去远,正转身欲进镖局,突见一人飞奔而来,不由地暗自一惊,立即全神戒备。
门口几名镖师,顿时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哪知定神一看,奔来的竟是金鹏,韩伯虎始加释重负,松了口气,急问道:“贤侄,你上哪里去了?”
金鹏回头一望,未见有人跟踪,始道:“韩大叔,咱们进去再说。”韩伯虎将他带进镖局,来至书房,关上了房门。
金鹏甫坐定,就神情紧张道:“韩大叔,晚辈见到那疯狂杀手了!”
韩伯虎一怔,急问道:“哦?在何处见到的?”
金鹏道:“在夏邑,晚辈因怀疑那秦忘我,抵达后未露面,暗中监视,并往他下榻的客栈房内搜查,不料那疯狂杀手突然闯入,以为晚辈是姓秦的……”
韩伯虎迫不及待,追问道:“贤侄可看清那人面貌?”
金鹏点头道:“看清了,年纪大约四旬左右,五官端正,并无特征。但晚辈从未见过此人,也想不起江湖上有他这号人物。”
韩伯虎颇觉失望,道:“贤侄跟他交过手?”
金鹏摇头道:“晚辈自知不是他对手,立即越窗而逃,他紧追不舍,一直追出城外。不知为何,他竟未再追上来。”
这消息毫无帮助,但韩伯虎不便明说,把话岔开道:“贤侄何时到洛阳的?”
金鹏道:“比韩大叔等人早到约半个时辰,不料又发现了那疯狂杀手!”
韩伯虎精神一振,急道:“啊?在何处发现?”
金鹏答道:“就在镖局附近,他虽戴着大斗笠,看不清而貌,但晚辈认出他穿的那身蓝袍!”
韩伯虎微微颔首道:“不错,一定是他!”
金鹏接着又道:“晚辈不敢惊动他,藏身远处监视,发现他也在向镖局窥探。一直等到韩大叔等人抵达,随后镖局里匆匆匆匆忙忙走出几个人,一眨眼,他就突然不见了。”
韩伯虎暗忖道:王守义的判断不错,疯狂杀手果然是临时起意,发现张总管匆匆走出镖局,急急赶往“荣安堂”。以此人的足智多谋、阴险狡诈,还会想不到向吴大夫借用十二支金针是为了替白菊花解毒?
但那疯狂杀手是如何潜入“荣安堂”内将吴大夫几口家小制住,就不得而知了。
这问题已不重要,韩伯虎所关心的,是金鹏对秦忘我起疑究竟凭恃的是什么?
因而他正色道:“贤侄是否一直守候在附近,方才见到秦忘我离去,才来见我?”
金鹏点点头道:“此人非常可疑,韩大叔要持别留意!”
韩伯虎颔首道:“我知道。杨姑娘大概已起身了,贤侄可要……”
金鹏即道:“不!晚辈暂时不宜露面,详情已托萧姑娘转达了。”
韩伯虎诧异道:“贤侄几时跟萧姑娘见过面?”
金鹏当即说出那夜跟萧姣姣见面经过,并且郑重其事道:“如果晚辈一露面,则咱们完全居于敌暗我明地位、非常不利。所以,晚辈决心暂不现身,暗中不但可监视秦忘我,更可追查那疯狂杀手,岂非一举两得?”
韩伯虎沉吟一下,笑道;“贤侄所虑极是,就这么决定,贤侄可暂在城东大雄镖局落脚,石老镖主与我私交甚笃,就说我要贤侄去的,若有需要,他必会全力协助。同时贤侄有任何消息也好随时跟我联络。”
金鹏恭应一声,告辞而去。
韩伯虎独自留在书房,沉思一阵,始起身出房,径往西厢客房去见谭三姑。
谭三姑已戴上人皮面具,经过一番易容之术,又扮成了常九。
其实他们均己多年末见常九,仅依据常九当年的形貌,凭想象加上岁月皱纹,看上去较显老态而已。
如今的常九,究竟是否这个模样,他们却无法知道。
潭三姑身边只留下个杨瑶,这一老-小,正在观赏那柄红毛宝刀。
见韩伯虎进房,杨瑶立即起身相迎,恭然施礼道:“韩大叔,早。”
“早。”韩伯虎趋前道;“谭老前辈,王大人他们已经出发了,在下特来禀知前辈。”
谭三姑微微颔首道:“老身已经知道,但愿那疯狂杀手目标是老身,而不是白菊花!”
韩伯虎径自一旁坐下,道;“谭老前辈,如果他当真闯来,你看咱们的人手可否对付得了?”
谭三姑笑道:“最好是对付不了,让他将老身掳去!”
韩伯虎闻言一怔,惊诧道:“恕在下愚昧,不解谭老前辈之意……”
谭三姑道:“唯有如此,老身才近得了他的身,来个出奇制胜啊!”
韩伯虎眉头一皱,担心道:“但谭老前辈孤掌难鸣,且太冒险……”
谭三姑哈哈一笑,有恃无恐道:“老身占的最大优势,就是他不会轻易让常九死!”
韩伯虎恍然大悟道:“在下明白了。”
谭三姑又道:“老身昨晚苦思一夜,终于想通,那疯狂杀手为何要找常九,且必须生擒活捉,只有一个答案,无论他是谁,其目的是要从常九口中追查当年赵幽兰等人的下落!”
韩伯虎震惊道:“果如谭老前辈所料,他岂不是志在那数百杀手?”
那谭三姑道:“韩镖主应该记得,当年赵幽兰等离去之前,最后见过她一面的就是常九!”
韩伯虎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可能只有常九一人,知道赵幽兰等人去向,疯狂杀手才急于找他!”
谭三姑忽道:“杨姑娘,你到房外守着,不许任何人闯入,老身有重要之事需与韩镖主密商。”
“是!”杨瑶恭应-声,走出房去。
谭三姑支开了杨瑶,立即轻声道:“老身受七王爷指示,此行若不能除那疯狂杀手,必要时宁可杀常九,也不能让他落在那人手中!”
韩伯虎闻言一怔,惊道:“咱们杀常九?……”
谭三姑正色道:“七王爷所担心的,恐怕正是老身苦思一夜才想到的!”
韩伯虎赞道;“七王爷不愧是将相之才,果有先见之明!”
谭三姑郑重叮咛道:“韩镖主,此事只有你知我知,绝不可泄露,尤其不能让那姓秦的小伙子得知!”
韩伯虎点了下头,心里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龙门滩上游数里,只是一处小渔村。
七八户渔家散落在河边,显得分外凄凉冷落。
秦忘我只是根据白菊花所说曾被软禁在龙门滩上游数里处一个小渔村多日,究竟是否此处,他也无法确定。
纵然找到了,白菊花早巳不在此处,疯狂杀手又怎可能在此藏身?
但萧姣姣此行的目的,并非来找疯狂杀手,而是以白菊花的身份露面,让对方以为白菊花未死,被迫带他们找到此地来而已。
除非诚如她所料白菊花知道疯狂杀手的一切秘密。才会赶来追杀,否则,绝不会轻易现身。
一行九人,浩浩荡荡而至。
距离十余丈外,王守义将马车停住,一打手势,秦我快马加鞭,冲向小渔村去。
出乎意科之外,这散落的七八户渔家,竟然不见一个人影!
秦忘我巡视一遍,确定无人,即挥手向王守义招呼,示意将马车驶近。
王守义驶近秦忘我,道:“不会有什么发现的,咱们回去吧。”
秦忘我却坚持道:“不!在下要证实,看白菊花说的是不是真话!”
王守义问道:“她说什么?”
秦忘我道:“她说曾经被掳至此。”
王守义轻描淡写道:“白菊花人都死了,这有什么重要。”
秦忘我却不以为然,正色道:“我必须证实,她是否说谎,如果她真的曾被掳至此,那么她答应等我为她解毒之后说出那疯狂杀手的一切,也就不会是骗我的了。”
王守义无奈地一笑,道:“好吧,既然来了,证实一下也无妨。”
秦忘我翻身下马,王守义也跳下马车,二人走向渔家,开始逐户搜查起来。
一连搜查三户,均毫无发现。
二人大失所望,正进入第四户,突闻捕快发出暗号,情知有异,双双回身夺门而出。
只见几个捕决手指河上,放眼看去,几条快舟正逆流而上,速度之快,有如流矢。
转眼之间,几条快舟已近河边,每艘舟上均有七人,两人操桨,五人分立船头船尾,各弯长弓,箭已上弦。
一声令下,箭如飞蝗射来。
箭头绑着硫硝炸药,着物立即爆炸燃烧,刹时将秦忘我等人马陷入一片火烟弥漫中。
马车被流矢射中,顿时爆炸燃烧起来。
王守义大惊,急将车门打开,疾喝道:“快下车!”
白玉仙、黄小玉母女急将萧姣姣拖出马车。
秦忘我赶来,以青虹剑连挥,拔开射近的流矢,掩护三女避入渔家。
马匹受伤,四下乱奔乱窜,全部逃散。
王守义惊恐交加,急命四名捕快扑救火势,以免延烧及渔家。
秦忘我则已冲出火圈,宜扑河边。
几条快舟,距离岸边不足两丈,眼看秦忘我扑来,立即以密集箭雨向他疾而至。
秦忘我长剑出鞘,突施“回旋剑法”,出剑迅疾无比,用的却是巧力,青虹剑连拨带挑,每一剑均轻拨射近的箭尾,使箭掉头疾射而去。
飞箭射中一艘快舟,立即爆炸燃烧。
舟上七人大惊,急忙弃舟飞跃上岸,直向秦忘我扑来。
其他几条快舟,惟恐误伤自己人,只得纷纷停止射箭。
硫硝火箭威胁一除,秦忘我剑势陡变,七绝剑招既出,剑无虚发。两名汉子首当其冲,连声惨叫,双双弃刀跌开一旁。
秦忘我已是手下留情,只废一臂,而不伤命。
剩下五人惊怒交加,奋不顾身,齐向秦忘我攻来。
王守义及时赶到,双掌齐发,卷起两股狂飚,震得几个汉子连连倒退。
几条快舟上的二三十人,见状急将船靠岸,纷纷跃上河边,一拥而上,向秦忘我、王守义展开围攻。
王守义一掀长袍,露出厚背钢刀,只见他刀一出鞘,一声狂喝,挥刀冲向那涌来的人潮。
当年江南第一神捕果然名不虚传,刀法沉猛无比,其势锐不可挡。
但这批人也相当狂悍,个个奋不顾身,视死如归。
刀锋过处,血箭疾射,一连被砍倒四五人,其他人竟然前仆后继,毫不退却。
秦忘我的青虹剑更是威风八面,一阵金铁交鸣声中,七八名攻近的汉子手中兵刃均被削断,只剩一半!
这一来,他们虽决心力拼,却巳无法再战。
那七八名汉子,突将手中半截兵刃齐向秦忘我猛掷,掉头狂奔而去。
秦忘我挥剑击落几件断刀残剑,身形一拔而起,凌空自他们头顶掠过,落地一回身,横剑挡住去路,疾喝道:“站住!”
几个汉子掉头欲逃,跟后面奔来的人顿时撞跌作一堆。未爬起来,王守义已赶到。
这位当年江南第一神捕威武犹在,声如洪钟喝道:“躺着别动,等老夫问完话!”
二三十个狂悍汉子被他这一喝,居然全部乖乖地躺着,没有一个敢爬起来。
王守义声色俱厉道:“说!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名汉子,霍地跳起,一脸视死如归之情,振声答道:“地鼠门弟子绝不怕死,要杀就杀吧!”
王守义大感意外,诧异道:“什么?你们是地鼠门的人?”
那汉子昂然道:“不错!你自己看吧!”伸出手一把扯下衣袖,露出臂上鼠形剌纹,果与白菊花一模一样。
王守义暗自一怔,问道:“你可知咱们是什么人?”
那汉子子不假思索道:“虎风镖局的人!”
王守义怒道:“既然知道,为何纠众来犯?”
那汉子理直气壮道:“常掌门人被你们劫持,白菊花又出卖地鼠门,就凭这两点,难道还不够?”
王守义暗自庆幸,既然这地鼠门的弟子都信以为真,自然能骗过那疯狂杀手。
灵机一动,振声道:“你们错了,常九是我当年旧友,要求咱们全力保护的!”
那汉子断然道:“哼!我不信,常掌门分明被你们劫持了!”
王守义怒哼一声,道:“不看僧面看佛面,若非是老友常九旧交,以你这等目无尊长,就该立毙刀下!”
那汉子一怔,态度转缓道:“常掌门当真未遭劫持?”
王守义道:“信不信由你们,老夫不必多费口舌!”
那汉子急忙抱拳施礼,恭然道:“恕在下等鲁莽,未知实情,即轻举妄动……”
王守义置之一笑道:“既属误会,情有可原,你们可以走了。若有伤亡,可由虎风镖局赔偿。”
那汉子连声道:“不敢,不敢,错在咱们。伤亡自会料理。但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可否让掌门人与地鼠门弟子一见?”
王守义正色道:“此非其时,俟那疯狂杀手落网后,常九自会跟你们见面。”
那汉子不敢强求,只得再一抱拳道:“告辞!”
一挥手,招呼地上那些汉子爬起。
秦忘我让开一旁,目送那些汉子将伤亡同伴一一抱起合登上快舟,顺流而下去远。
二人奔回渔村,只见渔家已烧毁半数,幸而萧姣姣、白玉仙母女均安然无恙,几个捕快却奋勇救火受伤。
但马车已烧毁,马匹早已逃散,不知去向。
众人不禁相对苦笑,只好安步当车,走回洛阳。
一行九人,徒步行走数里,已来至龙门滩。
秦忘我等人若奔回洛阳,亦非苦事,但几个捕快救火受伤,已是举步艰难,行不得也。
龙门滩虽是小镇,但大部分却是渔民,全镇居然找不出一匹马。此去洛阳尚有数十里,如何是好。
王守义当机立断,决定雇船直放洛阳。
哪知来至河边,竟不见一只船影,大概全部出去捕鱼了。
河边有几个渔民,正聚在一起补网,王守义偕同秦忘我走近问道:“借问一下,渔船是不是全出去打鱼了?”
一个渔民抬起头,打量他们一眼,笑道:“不打鱼咱们吃什么?”
几个渔民闻言,齐声大笑。
王守义不以为忤,又问道:“附近可以雇到船吗?”
渔民反问道:“你们要雇船干嘛?”
王守义只得坦然道:“咱们有几个人受了伤,无法走回洛阳,镇上又找不到坐骑,所以想雇条船,无论多少银子都照付。”
渔民道:“那你们可得等,中午时分,可能有船回来。”
王守义喜形于色道:“好极了,咱们就在镇上等。船一回来,麻烦老兄通知一声。”
随即掏出个银元宝,塞在渔民手上,笑道;“这个请各位喝杯酒。”渔民接在手中,未及称谢。王守义与秦忘我已匆匆奔回镇上去。
目送二人奔远,几个渔民互相会心一笑,立即放下渔网,也急步走向小镇。
萧姣姣、白玉仙母女及四个受伤的捕快,守侯在-家小饭馆,见王守义揩秦忘我回来,二人均面带笑容。
白玉仙迫不及待问道:“雇到船只了?”
王守义笑道:“船是有了,但要等到中午才回来。”
白玉仙无奈道:“那也只好等了。”
王守义招呼秦忘我坐下,道:“既然要等,咱们就先来些吃的吧。”
萧姣姣眉头一皱道;“我问过了,这里只卖些粗食,连鲜肉大包都没有,还是免了吧。”
王守义招呼伙计道:“那就替咱们泡几壶好茶。”
伙计恭应一声,不消多久工夫,茶已送到。
众人虽口渴,但热茶太烫,不能马上就端起来喝。
这时白玉仙才轻声道:“王大人,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镇上似乎太冷清了?”
王守义莞尔一笑,道:“此地大部分是渔民,日间均出去作业打鱼,家小都在家里操作家事,哪能比洛阳城里,整日满街都是人潮,熙熙攘攘那份热闹啊!”
白玉仙微微点头道:“说的也是……”
王守义眼光一扫,整个小饭馆里,除了他们这九人分据两张方桌之外,不见一个客人。
伙计送夫茶,闲得无聊,正跟掌柜的在对弈。
这也难怪,出外打渔的尚未回镇,哪有生意上门。
王守义不以为意,端起茶来喝了两口。茶叶虽非上品,倒也能解渴。
此刻距正午至少尚有一个多时辰。
秦忘我突然打破沉默,轻声道:“王大人,地鼠门弟子既然对咱们行动了若指掌,会不会兵分两路,一路追踪来对付咱们,另一路却硬闯虎风镖局,去抢救他们的掌门人?”
王守义道:“虎风镖局邻接大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谅他们还不敢胆大妄为,目无法纪,何况,韩老镖主已有严密防范,应该不足为虑。”
萧姣姣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此行疯狂杀手未出现,反而招来了地鼠门的人,实在出乎意料之外!”
王守义笑道:“有一点咱们值得庆幸,此行虽无所获,但至少证明,连地鼠门弟子都信以为真,相信那疯狂杀手定然也难察得真伪啊!”
白玉仙江湖经验老练,轻声警告道:“王大人,隔墙有耳,一切回去再谈吧。”
王守义会意地把头-点,不再多话。
众人陷入了沉默。
闲着无聊,只有喝茶。
不知不觉地,各人都喝了两盅茶以上,突然昏昏欲睡起来。
突闻白玉仙惊道:“不好!这茶里……”
话犹未了,也已伏在桌上。
秦忘我见状,情知有异,猛然强自振作一下,霍地跳起身来,怒喝道:“伙计!你们……”
同样的,话犹未了,他巳摇摇晃晃,终于不支昏倒在地上。
其他王守义等人,竟然全部昏迷不醒。
掌柜的哈哈一笑,走出了柜台,自鸣得意道:“你们忘了,地鼠门的易容之术,天下无双!”
笑声中,涌入一二十名汉子,其中几个,正是河边补网的渔民。
掌柜的发号施令道:“把他们捆起来,全部带走!”
众人正待动手,突见一个蓝袍中年从容不迫地走了进来,沉声道:“干得很好,省了我不少事!”
掌柜的怒道:“你是何人?”
蓝袍中年冷森森道:“最近承大家抬爱,替本人起了个名字,叫疯--狂--杀--手!”
地鼠门弟子大惊失色,顿时魂飞天外。
哪容他们恢复反应,蓝袍中年手一扬,一道寒芒自袍袖中飞射而出,直取那惊呆了的掌柜。
寒芒过处,如同刀切西瓜,人头落地。
又见银月飞霜!
一二十名地鼠门弟子这才如梦初醒,突然情急拼命,齐向这疯狂杀手扑去。
狂笑声中,蓝袍中年轻带天蚕细丝,连接剑柄的弯月型短剑立即疾飞而回,带着旋转斜射之势,扫过几名扑近的汉子。
只听得连声惨叫,几人又是身首异处。
其他的人魂不附体,全吓呆了。
蓝袍中年收回短剑,握在手中,眼光向昏倒的秦忘我等人一扫,冷声道:“嘿嘿,算你们走运,虽然你们一直跟我作对,但我从不杀无力反抗之人!”
好狂妄的口气!
但从他口中说出,一点也不过分,因为此时此地,如果他要赶尽杀绝,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蓝袍中年一脚挑起落在秦忘我身边的青虹剑,接在手中,转身以那冷酷的眼光,逼视着那些地鼠门弟子,狂态毕露道:“你们仔细听着,今日我不想多杀人,甚至连这几个存心跟我作对的男女我也姑且放过。但并非我大发慈悲,只是要让你们知道。我并非嗜杀成性,而是大家逼我如此,如果常九早日出面,也许任何人都不必送命!”
地鼠门的弟子,个个噤若寒蝉,无人敢吭气。
他眼光又一扫,走去将萧姣姣一把挟在肋下,又道:“虎风镖局的这几个人,不许伤他们,替我送回洛阳,带个口信给韩伯虎,三日之内,等我的消息!”
言毕,挟着昏迷的萧姣姣,昂然大步走出门外,突然疾掠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