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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特郎布尔说:“你若是认识他们就不会奇怪了,桑地诺看上去像橄榄球运动员,而波奇克连衣服都算上才一百一十磅。”

 

  冈萨罗突然问:“波奇克的教名是什么?”

 

  特郎布尔说:“弗拉基米尔。”

 

  冈萨罗停了一下,大家都注视着他,然后他说:“我知道了,VLADIMIRPOCHIK(弗拉基米尔·波奇克)就是十四个字母,密码就是他自己的名字。”

 

  鲁宾说:“这太荒谬了,任何人第一次都会试用这个组合。”

 

  “肯定密码就是它。很显然,没人会想到使用它,不信可以问问他。”

 

  特郎布尔摇了摇头:“不,我不相信他会使用这个密码。”

 

  鲁宾若有所思地说:“你说他坐在屋子里读诗?”

 

  “是呀。”

 

  “诗,这是他的爱好吗?你说过,除了数学之外他没有受过专门的教育。”

 

  特郎布尔挖苦地说:“读诗可不会成为哲学博士哟。”

 

  阿瓦隆则沮丧地说:“读现代诗会使人成为白痴的。”

 

  “这就是关键所在,”鲁宾问,“波奇克读的是现代诗吗?”

 

  特郎布尔说:“我从来没问过。我去拜访他时,他正读华兹华斯(英国浪漫主义诗人——译注)的诗集,但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

 

  “这就够了,”鲁宾说,“如果他喜欢华兹华斯,那他就不会喜欢现代诗。现在不会有人以读这些唠叨句子为趣,也不会喜欢这些堆砌起来的词藻。”

 

  “是吗?那有什么区别吗?”特郎布尔问。

 

  “古典诗合辙押韵,容易记忆,可以作密码用。密码可以是一句华兹华斯的十四个字母的诗,可以是很普通的一句:LONELYASACLOUD(孤独有如一片云),就有十四个字母,或是其它的任何一行,如:THECHILDISFA-THEROFMAN(三岁看到老),或者TRAILINGCLOUDSOFGLORY(拖曳灿烂的云霞),或MILTON!THOUSHOULDSTBELIVINGATTHISHOUN(弥尔顿!你应该生活在这个时代),其它这种类型的诗集中任取出十四个字母组成密码。”

 

  阿瓦隆说:“即使我们把范围限制在古典诗和浪漫诗之内,要想猜出密码,范围也太大。”

 

  德雷克说:“这是不可能做到的,我们没有时间去一个一个地试所有的组合,而不试就无法找出密码。”

 

  霍尔斯特德说:“吉姆,困难比你想象的还大。我认为密码根本就不是英文词汇。”

 

  特郎布尔皱了皱眉问:“你认为他用的是自己的母语吗?”

 

  “不,我的意思是他随机地选用字母组合。你说过,波奇克认为因为十四个字母有一万亿种组合,所以不可能破译。那么,假设第一个字母为26个字母中的任一个,第二个也是26个字母中的任一个,第三个到第十四个也是如此,这样的组合总数就为26×26×26×26×26×26×26×26×26×26×26×26×26×26个,十四个26相乘的积是——”他从口袋中掏出袖珍计算机算了一会儿,“大约有6.4万亿亿种不同的可能性。”

 

  “现在假如你使用英语词组或短语组成任何一种欧洲语言,多数字母组合不大可能出现,例如就没有HGF、QXZ或LLLLC这样的词。如果我们只选择可能组成词的字母组合,还有大约十亿种组合,但决不会是一万亿种。波奇克作为一名数学家,若不是刚好有一万亿种组合,他是不会那么说的,所以我认为密码是随意选了些字母组成的。”

 

  特郎布尔说:“他可没有这种记忆力——”

 

  霍尔斯特德说:“即使是记忆力寻常的人如果长时间背诵,也能记住十四个字母呀。”

 

  冈萨罗说:“等等,如果只有这么多种组合,可以用计算机试每一种可能的组合,直到刚好有一个就是密码。”

 

  霍尔斯特德说:“你还没意识到6.4万亿亿这样的数目有多大,马里奥。假如你用一台计算机每秒检验十亿种组合,夜以继日地连续运算,检验完所有的组合,也得花上两千年的时间。”

 

  冈萨罗说:“可你不必每一个都验证,答案也许头两个小时就能出来。没准密码是AAAAAAAAAAAAAA,它刚好就是计算机检验的第一个组合。”

 

  “绝不可能,”霍尔斯特德说,“他不可能使用单一的A,那还不如用他自己的名字呢!而且桑地诺也是位货真价实的数学家,他可不会去花人生一百倍的时间使用计算机验证的。”

 

  鲁宾深思熟虑地说:“如果他真的使用不相关的字母组成的密码,我敢打赌,那密码决不是随机选取几个字母组合的。”

 

  阿瓦隆问:“你怎么看的,曼尼?”

 

  “我想他不具备超人的记忆力,而又没把密码写出来,那么怎样才能为了记住密码而反复背诵呢?你可以随意背诵十四个字母,看看是否立即能再按正确的顺序重复出来。即使他编出了随机组合的密码并想方设法记住它,很显然,除了数学的原因之外,他没有一点自信心。若是他想不起密码来了,他又怎么可能使用计算机中的数据呢?”

 

  “他可以重新来呀。”特郎布尔说。

 

  “再编一个任意排列字母的密码?要是再把它也忘了呢?”鲁宾说,“这不可能,即使那密码看上去是随意排列的,我也敢打赌,波奇克有某种特别简单的方法可以记住它。如果我们能够想到这种简便的方法,我们就能找到答案。其实,如果波奇克让我们知道密码是什么,我们就能知道他是如何记住它的,也能知道桑地诺是如何破译的。”

 

  特郎布尔说:“如果尼伯甲尼撒记住了梦的内容,巫师们就可以圆梦了。波奇克不愿意给我们密码,如果我们现在不知道密码,我们就绝对无法弄清桑地诺是怎么破译了它的。算了吧,我们还是放弃得了。”

 

  “也许没有必要放弃,”亨利突然插话说,“我认为——”

 

  所有期待的目光都转向亨利。“说下去,亨利。”阿瓦隆说。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没准它对不对。特郎布尔先生,可以打电话给波奇克先生,问问他密码是不是WEALTMDITEBIAT。”

 

  特郎布尔说:“你说什么?”

 

  霍尔斯特德耸了耸眉毛:“对,这是不成熟的,可为什么会是它呢?”

 

  冈萨罗说:“这密码没有什么意义嘛。”

 

  亨利面红耳赤地说:“也许我错了,在密码得到验证之前我不愿意解释原因。如果错了,那我可就太愚蠢了。若真是这样,我也主张别再试了。”

 

  特郎布尔说:“不,那我们也没有损失什么。亨利,你能把那字母组合写出来吗?”

 

  “先生,我已经把它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