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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什么?”
 “对方认不出我,同时使者蒙面,声音也不对!”
 
 “结果呢?”
 
 “魔轿被毁,侍从被杀,冒充门主的狼狈而逃!”
 
 “你毁的?”
 
 “不,是一个……神秘的女子!”
 
 “可知道那顶假‘魔轿’的来历?”
 
 “不知道!”
 
 “小野,我得走了,你多多小心!”
 
 “是的,啊!对了,袁兄到‘武林城’来做什么?”
 
 “随‘武殿’洪殿主来此办事!”
 
 “办什么事?”
 
 “办你未完成的任务!”
 
 “洪殿主要亲自对付庐日升?”
 
 “不错!”
 
 “在城内动手?”
 
 “那是不得已时的下策!”
 
 说完,再叮嘱东方野谨慎行踪,然后开门离去,东方野望着袁安消失的方向,感慨万分,在“秘魔门”中,像袁安这等不失人性的,可能很难再找到。“秘魔门”此来对付卢日升,行将掀起轩然巨波。
 
 他想到庐日升曾对自己剑下留情,该不该透个风信给他呢?
 
 房门一暗,一条人影当门而立。
 
 “袁兄何以去而复……”
 
 话出口一半,倏然收住,他发现来的并非袁安,而是自己正要寻访的“张铁嘴”,忙侧身拱手,道:
 
 “张前辈怎知小可落脚此间?”
 
 “张铁嘴”踏入房中,顺手带上房门,口里边道:
 
 “我不是说过天上事知一半,地上的全知么!”
 
 “请坐!”
 
 “张铁嘴”坐了下来,深深看了东方野一眼,道:
 
 “你无事了?”
 
 “是的!”
 
 “你运气不错.能得那怪人施援手解毒。”
 
 “小可请问件事……”
 
 “什么?”
 
 “那位老人家的来历?”
 
 “我所知不多,但不便泄人家的底。”
 
 “那就罢了,还有件事……”
 
 “什么事?”
 
 “前辈久居此城,又与卢统领熟识……”
 
 “怎样?”
 
 “请转告他,有人对他不利,对手不是泛泛之辈。”
 
 “张铁嘴”嘻地一笑,道:
 
 “你为什么要提此警告?”
 
 东方野讪讪地道:
 
 “因为……小可曾欠他一笔人情。”
 
 “什么样的人情?”
 
 “小可代友寻仇,结果他剑下留了情。”
 
 “噢!嗯!你还算光明磊落,是个真武士,老夫没走眼。”
 
 “前辈可以转告他么?”
 
 “不必,他早已知道了,跳梁小丑,他不在乎。”
 
 “他……早已知道?”
 
 “当然,如果耳目不灵,还能当什么执法武士统领,不过你这番好意,我会……”
 
 “那不必。”
 
 “张铁嘴”突地面容一肃,道:
 
 “小野,你现在作何打算?”
 
 东方野苦苦一笑,道:
 
 “要做的事很多,但不知从何着手。”
 
 “秘魔门不会放过你,对么?”
 
 “是的!”
 
 “无双堡也在找你?”
 
 “是的!”
 
 “那你在江湖中将寸步难行……”
 
 “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介绍你一个地方投奔可好?”
 
 东方野心中一动,这是个大问题,别象“秘魔门”般自找束缚,况且也不能朝秦暮楚,胡乱投门,但“张铁嘴”是个奇人,又对自己有恩,倒不能一口拒决,且先问个明白再作考虑。心念之间郑重地道:
 
 “前辈清楚小可已加入‘秘魔门’……”
 
 “当然,但良禽择木而凄,弃邪归正,无亏武道。”
 
 “但不知前辈介绍小可投奔的是什么去处?”
 
 “到时你会知道,反正不是坏去处。”
 
 “这个……容小可稍作考虑如何?”
 
 “当然可以,这不是勉强得来的事,必须你愿意才行。”
 
 “小可明晚答覆。”
 
 “好,就这么办,你仔细考虑,明晚答复我,今夜有好戏登场,想看么?”
 
 东方野心中一动,激奇地道:
 
 “好戏登场?”
 
 “-点不错,良机铢失,一个武士不能错过任何学习的机会,你立刻准备起身,到上次你被擒的林中与我会合。”
 
 “好!”
 
 “张铁嘴”说完,扬长出门而去。
 
 东方野精神大振,所谓好戏登台,不知是什么好戏,“张铁嘴”既专门要自己去看,是值得一看的场面。
 
 当下,拾掇了一下衣衫,把“松纹古定剑”佩在身边,出店朝旷野奔去。此际,二更将残,在浓浓的夜色中,四野一片岑寂。
 
 不久.来到当初约斗“云龙剑客”的那片林中。
 
 “啪啪!”有人击掌,接着一个声音道:
 
 “小野,到这边来!”
 
 东方野一听,便知是“张铁嘴”在招呼自己,忙闪身过去,果见“张铁嘴”站在一株巨树的暗影中。
 
 “前辈早到了?”
 
 “小声点,提防有人!”
 
 “这一路并不曾发现人踪……”
 
 “时间还差半个时辰,我特地要你早来,便是怕与别人不期而遇。”
 
 “前辈要小可观赏的是什么好戏?”
 
 “少时便知,你在这棵树上藏身,寻个视线不受阻的位置,记住,别出声,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了不可现身,你只管旁观,别管其他。”
 
 “好的!”
 
 “现在你上树等着吧!”
 
 “前辈呢?”
 
 “我还另有别事,事完我来找你。”
 
 “是!”
 
 “上树吧,我得走了!”
 
 声落,人已失去了踪影,东方野怀着好奇又激动的心情,拔身上树,选了一个往前突出的枝丫,用剑清扫了前端阻碍视线的枝叶,然后耐下心来等。
 
 约莫过了一刻光景,东方野忽觉树下有了异动,忙运足目光,从叶隙下望,这一望不由惊魂出了窍,只见一顶轿子,端端正正停在树下,四名少女,分据三丈外的四角,一名妇人斜倚树身。
 
 “魔轿!”
 
 东方野暗叫一声,冒出了冷汗,想不到门主会要此现身,看来今晚的事与本门有关,他连大气都不敢喘,怕被树下的人发觉。
 
 又过了一会,十余条人影,奔入林中央地,居高临下,看得十分真切,来的是四个老者,不吭声,静悄悄地益显得气氛不同寻常。
 
 众人甫定,又一条人影行云流水而至。
 
 四老者之一开口道:
 
 “四海称尊!”
 
 来人立应道:
 
 “天下无双!”
 
 东方野又是一震,对方竟是“无双堡”的人。
 
 那人影在四老之前立定,东方野登时恍然,来的赫然是“武林城”执法武士统领“云龙剑客卢日升”,“魔轿”也已到场,这场戏是“无双堡”与“秘魔门”扮演的,主角当然是“云龙剑客”无疑地,这场戏相当精采。
 
 树下,“魔轿使者”发了话:
 
 “对方现身了!”
 
 轿内应声道:
 
 “今夜之事如何?”
 
 “很难说,想不到成了公开的决斗……”
 
 “照原计划么?”
 
 “依卑使之见,仍以公平决斗为上,如不能成功,无妨另作别图。”
 
 “那四个老匹夫是谁?”
 
 “无双堡四大教头。”
 
 “我们错了一着……”
 
 “门主的意思是……”
 
 “单抵洪殿主一人,恐怕难以应付。”
 
 “我们低估了‘云龙剑客’,卑座认为当日派紫衣武士小野来从事这任务是错误,他决非敌手,他之失踪,恐怕别有原因,而非如回电的那样……”
 
 东方野对紫衣妇人大是感激,她说是句公道话。
 
 只听门主冷哼了一声道:
 
 “这待事实证明。”
 
 “卑使怕他死于‘法幡’之毒,因此毒江湖中无人能解。”
 
 “唔!”
 
 “据调查,他并未落入‘无双堡’人之手。”
 
 “不谈他也罢,本座打算必要时亲自出手,把在场的全搁下……”
 
 “这样不妥。”
 
 “为什么?”
 
 “难道对方不暗中派人监视,门主一现身,将与该堡成水火之势,对门主行走江湖,必增添麻烦。”
 
 “依你说今夜办到那算那里了?”
 
 “卑使愚见如此!”
 
 “洪殿主来了……”
 
 话声中,只见一条人影疾掠入场,正是“武殿”殿主洪大川。
 
 “云龙剑客”迎了上前,哈哈一笑道:
 
 “朋友来了!”
 
 洪大川冷冷地道:
 
 “庐日升你请了帮手?”
 
 “笑话,这四位是敝堡教头,临场作证的!”
 
 “必要时出手?”
 
 “没这回事,‘无双堡’丢不起这个人。”
 
 “个人恩怨,伺必要人作证?”
 
 “区区也是堡中一员,当然需要堡中人作证,无论死活,对堡主才有交待。”
 
 “好,我们谈正事,阁下当年杀害了‘中州双儒’,有这回事么?”
 
 “这点区区承认,他俩犯了武林大忌,人尽可杀。”
 
 “本人今天要讨这笔帐!”
 
 “朋友交代个来路?”
 
 洪大川早已想好说词,毫不犹豫地道:
 
 “本人来自南方,与‘中州双儒’是刎颈之交,姓名来历不必报了。”
 
 “云龙剑客”打了一个哈哈道:
 
 “区区尚以为你们是同门呢!”
 
 洪大川沉哼了一声道:
 
 “亦无不可,那无关宗旨!”
 
 “云龙剑客”略一沉吟之后,大声道:
 
 “朋友,以什么方式决斗?”
 
 “各尽所长,以剑为主。”
 
 “这话是不择手段么?”
 
 “何谓不择手段?”
 
 “就是说舍武功实力而外的其他手段,如用毒等等……”
 
 “阁下会毒?”
 
 “区区身为执法武士统领,无论明暗,决不屑于施用下三流的手段。”
 
 洪大川默然了半晌,才开口道:
 
 “好极了,全凭功力一拼!”
 
 “云龙剑客”紧迫着道:
 
 “至死为止,抑是一方倒地为限?”
 
 “不死不散!”
 
 “好!”
 
 “云龙剑客”应了一声,回顾四老者道:
 
 “四位都听见了,凭真功实力决斗,不死不散!”
 
 四老者之一宏声道:
 
 “老夫等作证,可以开始了!”
 
 “呛!呛!”两声,双方抖剑在手,各自接方位站立。
 
 场面无比的紧张,东方野的心弦,也不期然地绷紧起来。“云龙剑客卢日升的功力他知道,并非泛泛,而洪大川身为‘秘魔门’专司武技的‘武殿’殿主,当然身手也相当骇人.这一战,真不知鹿死谁手了?”
 
 树下,“魔轿使者”悄声道:
 
 “洪殿主不该约为生死之搏,万一不敌,岂非……”
 
 轿内门主沉声道:
 
 “如洪殿主万一不敌之时,我们现身出手。”
 
 “卑使有个浅见!”
 
 “什么?”
 
 “必要时由卑使出面调停,如洪殿主能达到目的,当然就不必了。”
 
 “本座但心卢日升一死,四个老匹夫会出手……”
 
 “这个……‘无双堡’自诩天下第一堡,必珍令誉,只要卑使出面,或者出声示意有人旁观,便可阻止。”
 
 “嗯!这意见不错。”
 
 东方野一面注视场中,一面提心吊胆,生怕被发觉,他想:真是冤家路窄,“张铁嘴”偏偏拣上了这棵树,那时要随便换个方位,岂非便错过了,如果“张铁嘴”不知撞了来,后果岂堪设想,“张铁嘴”再狠,岂是门主之敌,可能这“魔轿使者”都难相抗,越想越觉不安,冷汁涔涔而下,更苦的是连挪动一下都不敢,似门主这等高手,十丈之内可辨认飞花落叶,今晚之局,可真是“乌鸦与喜鹊同行”,吉凶难卜了。
 
 场中,双方凝神对峙,久久不见动手。
 
 这是剑道高手必有的现象,不动则已,动必惊人,这也显示双方旗鼓相当,才会互觉对方无懈可击,如有一方稍弱,便不会出现这等场面了。
 
 四野寂静如死,只有星星闪烁在夜空。
 
 夜色迷蒙,但在高手眼中,与白昼相差无几。
 
 “呀!”
 
 暴喝声起,不知是谁先出的手,“锵锵锵………”一阵连珠密响,剑刃交击了十八下之多,双方各退了两步。
 
 东方野为之惊动动魄,这等剑术,在江湖中可真难得一见。
 
 “魔轿”发了话:
 
 “想不到对方竟与洪殿主功力悉敌!”
 
 使者“唔!”了一声,道:
 
 “实在出人意料之外。”
 
 场中双方在一退之后,又缓缓移近到出手位置,看样子双方都凝重成分。
 
 “呀!”
 
 双方又交换了一个照面,仍是不分轩轾。
 
 人影乍分即合,一场生死之搏,叠了开来,剑气撕风与剑刃交击之声,远远可闻,惊人至极。
 
 激烈的拼搏,持续了两刻光景,双方交换了一百个照面以上。
 
 招式由急而缓,剑路便分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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