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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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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唔。”我只能无聊地发出一连串毫无意义的拟声词,私底下手在口袋里心焦地摸着手机。这该死的手机,今天怎么一声都不吭了,哪怕来个广告短信也好啊!

    三十分钟过去了。那个狠心的家伙连手指都没动一下,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卧室里静得仿佛连老鼠叫都死光了,只有殷尚不间断的咳嗽声打破这一室的寂静。

    “怎么弄感冒了,才初夏哎。”我嗫嗫地问道。

    “和你没关系,出去。”生硬的语气仿佛森然的闪电夺人心魄。

    “我有件事想告诉你。”我正色地看着他。

    “我不想听,出去。”他伸出手指,指向那扇门。

    “是有关宝蓝的!她策划了整件事,那张大叔亲我的援助交际照片就是她放到‘大集合’上去的!”我终于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

    “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宝蓝的名字,快闭上你的嘴!”

    嘀哒!我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么脆弱了,只因为他的一句话,一滴泪珠已经滚到了眼角。我努力吞咽着喉咙里的哽咽,故作坦然地说道:

    “好吧,我不会再提了,以后事情总会真相大白的。”

    “真相大白什么?”殷尚居然噗嗤一声冷笑了出来,用陌生的口吻说道。

    “崔宝蓝的真面目。”

    “你还是这么喜欢在背后说人是非啊。”一抹讥嘲在他嘴角盛起,他的眼神也是嘲讽的。

    “我什么时候喜欢在背后说人是非了!”我一气非同小可,他怎么能这么说我,好像我有多龌龊不堪似的。

    “我不想弄脏我的椅子,能不能请你出去?”他说得很平静,但是我明显感到背后的威胁。

    “不要和崔宝蓝交往了,我介绍别的朋友给你做女朋友。”我哽咽地说道,就差跪下来求他了。

    “哈,这可真是多谢了!”殷尚提高嗓门,支撑着要从床上起身,脸依旧对着床里面没有看我,“拜托你闭上你的嘴,嗯?你就这么想讨骂,难道不觉得丢脸吗?”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想怎么骂都行!可是你的女朋友是宝蓝就不行。”

    “我喜欢她,我他妈的爱死了崔宝蓝,除了她之外我谁都不想要,没有她我就活不下去,你明白了吗?不要再说刚才的疯话了。”

    “好,我终于明白了,你现在喜欢的人是宝蓝,她做过什么,她伤害过什么人,你根本不放在心里,也不想理会,你只要她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在你身边就好,我明白了。对不起,我怎么没有想到这呢,谁受到伤害,又不是你女朋友,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居然像傻瓜一样的以为你听到真相当然会勃然大怒,我太自以为是了,我把自己想得太有分量了……殷尚忽然重又跌回到床上,一直强忍地咳嗽仿佛火山喷发似的爆发了出来,他只能抓住被子拼命捂紧嘴。

    “吃点药吧。”我担心地问道。

    “和你无关。该死的!求你出……”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

    “我明白了。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在你面前做这种傻事了,对不起。”

    殷尚寂寥索然的背影落在我的眼中,我强忍着泪,轻轻地正要拉开门离开,可是那沙哑的声音却吃力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喂,李江纯。”

    “啊?”

    “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在骂我没人性?是不是希望能杀了我?是不是希望我干脆死了算了?”他的声音充满了凄怨,仿佛受伤的小兽。

    “不。”我在心里没有!

    “那我该怎么做你才会那样恨我呢?”他颓然地说道,眼角仿佛有泪。

    “什么?”难道他真的希望我恨他么?

    “我该怎么做你才会骂我没人性,希望杀了我,希望我干脆不要活在这个世上好了?”

    “为什么要弄成那样,为什么你一定要让我们俩之间变成那样?”我知道,眼泪已经到了决堤的边缘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看到李江纯崩溃,哭得淅沥哗啦的模样,啊,对了!如果我杀了朴澄弦那小子,你会不会想杀了我啊?”他惨笑着,脸色苍白。

    一直忍耐的怒火累积到了喉咙口,眼看着就要喷发出来,我使劲握紧自己的拳头,终于让自己回归平静,我所做的只是拉开房门,轻轻地说道:

    “不要再生病了。”

    我拉开房门,迎面撞到的就是瞪圆眼睛、竖着耳朵站在门口的大叔,他看着我:

    “唔!”

    “我告辞了,对不起。”

    “不照看了?”

    “对不起,对不起,大叔,对不起。”我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再多待一刻,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否还那样佯装坚强。

    “呀!干吗哭成这样啊!那臭小子对你做什么了!”大叔惊讶地瞧着我说。

    “我……”我只手捂着嘴,伤痛欲绝地逃出这个家。屋外,依然可以听到两个男人大吼大叫的声音:

    “你这个臭小子!我跑那么远好不容易才把她带回来的!你怎么让她哭成那样!”

    “我说过几次了,我和她已经分手了!见到她我还能吐出什么好话来吗!我好不容易才感冒了,你别闹。”

    “疯了疯了,你是我儿子吗?我早就说过了,你已经带她正式拜见过我了,我就认定她是我儿媳妇了,出了她之外,你谁都不能娶。”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迈着两腿走到汽车站的,忽然,一个女人的身影从我面前一晃而过,看上去很像宝蓝,可我已经没有力气回头张望了。

    为什么这么痛!明明是我抛弃了你啊,是我先见异思迁,在你心口挖了一个大大的伤口啊……可是这眼泪从何而来,为什么我要独自流着这窝囊的泪水,为什么我会如此怀念你微笑的脸庞……

    当天晚上,我那帮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的家人,说什么要重新贴墙纸,在我房间里进进出出。我躲在被子里默默地哭得正伤心,不知哪个缺德鬼刷地一下掀起我的被子,

    “你这丫头,不想着帮忙,躲在里面搞什么鬼呀!快点给我起来!”出声的是爸爸,旁边姐姐和妈妈双手叉腰,警卫队似的盯着我。

    “不许装哭!”

    “我没装哭。”

    “快点起来帮着糊墙,糊墙!这是你的房间还是我的房间啊!”

    呼~!就这样,滴下一颗泪珠的时候我伸出袖子擦一下眼睛,滴下两颗泪珠的时候我伸出袖子擦两下眼睛,哭都不能好好哭,我还要一边哭一边贴着墙纸,一个悲伤的夜晚就这么过去了。凌晨的时候,一条发信号码是1818181818的短信突然传了过来:

    ‘想死吗你?’

    我面无表情地合上手机,重新把头塞进被窝,刚才看到的人果然是你啊――崔宝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