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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施绝学死里逃生

  “廖钦已和咱们耗上了,依你之见,如何对付?”

  “他的武功甚高,何不暂避风头。”

  就听五绝帮主廖飞说:

  “我们躲他也没用,不拼一下势难甘休,所幸的是,廖钦在古洞中所习绝学,早于十几年前已毫无保留的传授给我。”

  就听田媚说:“廖钦在洞曾服七还金丹,功力要强过你!”

  “我承认较他略逊一筹,但有你,可以辅我不足,活骷髅及查三姑对付一个万里追风毫无问题。”

  “哼!我帮助你,我能帮助你什么,我内力比你弱,偏你疑心病重,直至与廖钦公开发生分裂时才传我最后三手。

  “到现在,我还不能运用自如,否则,在孤云山也不会被余小贼震伤左肩,到现在还未完全复元。”

  “哎!你到这时候还记住这许多干什么,要知春风、化雨、一声雷三绝招,不到时候传不得……”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算啦!全是我的罪过不成,现在再送你三粒我自炼的青灵神丸,服下去,足抵你三年苦炼!”

  “我更加不承语,这全是急来抱佛脚,若非要我与你对抗廖钦,你一辈子也不会送给我的。”

  “我们是夫妻了,你怎么疑心这么重,你不想想我死在廖钦手,你能逃得了?并且,这三粒神丸,也要在练绝功三式后才能服……”

  田媚噗嗤一笑:“我说你呀!怎么说也输不了嘴,就算你说的全部对吧!如今计将安出。”

  “平心说,我个人与廖铁较量,百招过后,输就输在内力不继上,由你相助,虽无必胜把握,可立不败之地。”

  “你把我看得这么重?”

  “当然不是硬拼,硬来的话,就胜负难料了,你那五雷鞭不是修好了么,并且涂上了剧毒。

  “鞭长,可以远攻,一出手就以春风,化雨,一声雷三绝招出手,他功力再高,对你这五雷鞭不会不理,你仅扰乱他心神,我就……”

  “我明白你意思,我远攻,你近搏,廖钦在双方兼顾之下,势必会分神,你才好全力一击!”

  “算你这女诸葛料中了,但有一事你不知。”

  “什么事?”

  “旋风太保余再添也在潼关,正在摸咱们的底!”

  “是真!”

  “不沉真!廖钦手下瞎老道被查三姑活骷髅擒来咱们老地方,万里追风申屠君即时赶到,约战豹子岭,旋风太保余再添就隐身暗处。”

  “如此说,他一论会赶至,咱们双方不论谁战谁胜,他会即时出手,筋疲力尽下,可讨不了便宜。”

  “依我说,通知他另约地点,或是干脆点,说明了一切,三个人合力把这小贼除了,然后各账各算。”

  “不!”

  “为什么?”

  “我明知余再添在侧,依然订约就是要他也去。”

  “又卖的那门子药?”

  “我甚不放心,你靠近一点,我告诉你!”

  里面言语低得听不到声音,想来是在耳语。

  突然的,田媚发出了浪笑声,连说:“很好!你要活骷髅及查三姑闯头阵,以乱对方耳目倒是个很好的什划。”

  廖飞轻声一笑说:“我该走了,咱们就是这么说。”

  一语方落,衣袂飘声之声已入耳。

  余再添不能退也不想退,因为他要看看这苗女还有什么举动,才能决定豹子岭之会如何应付。

  廖飞万料不到余再添会藏在洞中,故毫没留心的出了洞,但他在洞门口,顿对左右留了神,见无人踪,这才顿足飞走。

  洞中,半晌不闻声息,余再添根本不愿意打草惊蛇,他要留着一起解决,准备先退出去。

  却不料身影本动,洞门口传来一阵哈哈狂笑,只震得洞中簌簌落下泥土,其声凄厉,慑心入神。

  余再添虽然无动于衷,但他感觉纵声狂笑之人,功力与自己在伯仲之间,确具盖世奇功。

  他在忖量着发笑为谁时,洞外之人已开了腔:

  “田媚淫妇,你与廖飞所定鬼计阴谋,安能瞒得了我,你想谋杀亲夫,天理难容,廖钦在等着你,我不把你凌迟处死,誓不为人!

  “我明白的告诉你,你与廖飞所定下连手合围,远攻乱我心神,廖飞趁机下毒手,我并不惧。

  “本可豹子岭一试真章,但我气不过,不让你留到明天,出来吧贱婢,留在洞中也无用,再不出来,我可要入洞擒你!”

  田媚在洞中和声说:

  “廖钦,冤有头债有主,阴谋计算你父亲的是廖飞之父,把这笔帐记在廖飞头上可以,记在我头上不适合!”

  这苗女声浪很平静,余再添猜不透她仗恃什么,事实上,这种话是多余,廖钦不会放过她。

  廖钦相貌如何,自己虽不愿在今宵除他,但要一识庐山真面目。

  廖钦又是一阵狂笑:“贱婢!你背夫偷人,已然该死,还与奸夫合谋杀害于我,更是难恕!”

  “我与廖飞所说的正要告诉你,否则不会接近你插天峰,二十余年同衾共枕,我已做错了事,怎肯再与廖飞合谋,我就不要做人了么?”

  “好利口的贱人!单凭你水性扬花与人成奸,廖钦也不愿再收覆水,你今日是死定了。”

  “哎!廖铁,你就不念在咱们二十年的夫妻情份吗?我也知道你心中另有他人,因此,并不爱我,无奈那个人早就离你而去,投入别人怀抱,你既不爱我,我与别人成奸,你又何苦逼……”

  “贱人多说无益,你究是出不出来。”

  “生死命中注定,我这就出来,你爱怎么处死我全可以,我……”最后语音带哭,这苗女竟然泣不成声了。

  余再添再听不到洞中声音,就感觉奇怪,怎么,莫非这苗女自毙洞中?

  把洞外的三环飞针鬼见愁也等急了,厉声说:“贱婢为什么不出来?”

  里面绝无人再搭话,廖钦一飘身扑进洞来,正经余再添面前过去,但他外男际头处,发现由后面照进光线,而田媚踪迹全无。

  狡兔三窟,田媚已借后洞脱身。

  好个狡猾的苗女,他知廖钦是单找她算帐,如果不开腔,廖钦必然立时入洞,能否走得脱就成了问题。

  她一使缓兵之计,廖钦总要稍等,有这段时间,足可脱身。

  廖铁一发现自已居然中计,不由得怒发如狂,倏发长啸,声震山谷,闪电般向后洞扑去。

  人一出洞,他一看见复杂的山地里,并无人迹,沉吼一声之后,他立即一飘身,向插天峰而去。

  “廖钦留下!”

  廖钦陡闻身后人声,也不由一惊,转脸看,竟是个神采飞扬,俊逸不群的大孩子,不由一怔。

  不知为什么,他看到这孩子从心里感觉喜欢,但他不但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因为青娘子田媚没对他说过。

  廖钦昔年名震一时,在目前,算是个手屈一指的人物,不论江湖阅历,武功智机,全高人一等。

  目光扫视下,不由的心头一栗,他已察觉这少年神仪内宣,风骨英朗,目光清朗而不锐利,太阳穴微鼓而不突起。

  这一切,与常人无异,但是,这少年有一股令人不敢轻犯之威严,峙立如山岳,气定如深渊。

  在在显示出这少年不但是神功绝世,无人匹敌,炉火炽,而纯青,而且已是金钢不坏之身!

  他在打量金再添,余再添也在打量他,见廖钦四十以外年岁(其实已在五旬出头),颏下无须。

  中年人的风度,别具一格,长衫便履,飘逸无伦,绝不带一丝武人气质,唯双眉斜出而略浓,煞气过重。

  行动举止,直如行云流水,不由心里暗说:不怪他狂,原来已接近反璞还真之境,极目武林,鲜有敌手。

  廖钦在看他,他在看廖钦,全是一瞬不瞬。

  渐渐地,廖钦双目中,泛出湛蓝目光,直期两支利剑,罩住了余再添,凉嗖嗖地,令人不寒而栗!

  旋风太保余再添绝不介意,朗朗双目里,射出两道青蒙蒙色彩,紧盯着对方双瞳,不言不动。

  二人均到了神与气合,心与神交地步,念动即足以制人,一照面之下,三环飞针鬼见愁竟然以神光搜魂来试探他。

  而余再添丝毫也不让步,立即还以颜色,四道目光互照。竟一时难分轩轾,各不相下哩。

  廖钦倏地收回目光,纵声狂笑说:

  “廖某古洞清修,不敢说已得宇宙元真,但这二十年来,我还没见过可以看得过去人物,各派精英,质凡而愚,江湖之雄,粗浊不文,没一个可以与言武事!

  “少侠奇人,得天独厚,言秉赋则天下无双,论功力可以说前无古人,如不以在下浅肤的,尚析赐示大名。”

  余再添冷然地说:“我不过要认认你这枭雄真面目,谁与你论交不成。”

  “既不见示姓名,素不相识,呼唤廖某何意?”

  “还是那句老话,要识你庐山真面目。”

  “其意何在?”

  “插天峰之会时,在下愿看个热闹。”

  廖钦目光剧盛,厉声说:“小贼何人,藏头露尾,莫非你与廖某有何过节?”

  “老匹夫何必大言恫吓,少爷姓氏,迟早会告诉你,有何过节,也必说明,又何必急在一时,叫住你,就是看看你何形态,认识已足,少爷另有要事,失陪!”

  余再添没俟对方答话,身影陡起,飘向山左。

  三环飞针鬼见愁廖钦已试过了,少年功力不在自己之下,这点年龄,有这份绝世武功,实足惊人。

  他陡然感觉到,这少年与自己必有过节,留着他,自己迟早受害。

  廖钦毒念已生,那还顾忌,在余再添身形才起当儿,陡地暴起身形,双掌交错,“砸雪落地”,暴砸下去。

  这一掌,力逾千斤,势奔雷电,破空掌声,闷展如雷,星火四散,沙飞石走,掌势既疾,变化又多。

  五丈范围内,绝对无法走得开。

  旋风太保余再添已知不便拼,势所不能,他倏扬双臂,招发“春风大地”,一震一抖下,双方力道完全按实。

  气流互荡,忽喇喇一声暴响,山岗竟自应声崩型,人影双飞,分落东西,落下来全不由自主连错两步。

  余再添蓦地纵声狂笑:

  “老匹夫,太也无耻,闷声偷袭,你以为春风,化雨,一声雷三绝招就你和廖飞会,别人不知,少爷本有克制你一声沉雷招式,但为试你功力,故以春风化沉雷,你讨着便宜了没有?”

  廖钦双目喷火,怒气冲天,双手暴翻,正待全力出击,陡然间,他发觉身后有了人,就出手之势,蓦然倒翻。

  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响中,夹着一声哀号,一条高大的黑影子,就如断了线的凤筝,还拖着那里号尾音,向山岗后直射出去。

  廖钦已然看清,这高大的黑影子,是廖飞手下西南活骷髅,他不自量力,企图暗算廖钦邀功,没想想廖钦功力,还高过廖飞,怎会得手?

  幸是他机警,一发觉不对,立时远窜,饶是如此,左肩仍为那股奇猛奇刚力道扫中,哀号声里,向外逃去。

  廖钦伤了活骷髅,当场并没有追赶,转身再找那少年时,仅见黑影连幌,向另一方向扑去。

  廖钦一声长啸,暴起身形,疾飘身跟踪而起。

  奈何这少年身法轻灵,动若电掣,加上地形又极复杂,三几个幌身之下,竟已被逸出视线。

  三环飞针鬼见愁廖钦烦闷地一跺脚,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神色一变,立即转身向山外扑去。

  他是想到孤云山,最近为人所挑。

  据江湖传言,旋风太保余再添,以紫薇剑奇珍,上乘剑术,一举而屠数十高手,就连田媚都负了伤,若非史怡仙赶到,田媚绝难脱身。

  旋风太保余再添一身功力,据传也得自孤云山古仙人洞府,自己入的是外八洞,他可能已得内八洞奥秘。

  因为外洞与内洞所记载,大致相同,不过,内八洞更上一层楼,就不怪他那点年岁,与自己合手之下,功力竟在伯仲间。

  外八洞剑,掌,行功并重,而剑术居首,自己十余年来,一意搜求,竟不曾得着一支名剑。

  致青鸾耀天剑术,无法练至意念所在,剑即随之境地,而余再添,那龙吟血剑,已登峰造极。

  自己与余再添掌力在伯仲闻,比剑术显然不敌,因为他一紫薇奇珍占了大便宜,此人,既属崆峒门下,实属死敌,一日不除,一日之祸。

  可恨田媚早与廖飞勾搭成奸,一味蒙骗,致自已不知这柄千古神兵,早已出现,而廖飞不谙剑术,借掌力与行功自认为以足。

  自己如果能觅得一支种器,对付廖飞与田媚自是举手之劳,以此与余再添相较,也绝不会输。

  他正在忖量着,耳畔陡闻人声:“山主何往?”

  三环飞针鬼见愁廖钦闻声止步,见万里追风申屠君行色匆匆,似有急事,问:“有什么变故么?”

  “山主可知阴风散剑葛化鹤何在?”

  “啊!这是青锋会首座护法,问这干么?”

  “山主可知葛化鹤有一支青芝软剑?”

  “葛化鹤日常所用,系一支普通长剑,并没听说他有奇珍。”

  “这就是了,据闻去岁落魄崖之会,葛化鹤奉命驻守落魄崖下,却不知怎地,居然让他在寒潭中得了支名器,得手之后,立即与铁背苍龙周青成脱离青锋会,隐在枫林渡,以渔为生。

  “如今,青娘子田媚及廖飞已知二人行迹,但还不曾深得确实地址,现正在枫林渡查探中,论说,他二人既与山主有约定会斗,应无暇及此……”

  “申屠君,你可知葛化鹤渔舟何在?”

  “我与他先人有旧,数日之前曾经在无意之中遇上,他渔舟目前泊在枫林渡下游九曲塘。”

  “好!带我去枫林渡九曲塘,要快!”

  二人如流星飞渡,竟向枫林渡九曲塘扑去。

  九曲塘,闻名思义,这地形够复杂的,在那复杂的河流中,一排排渔舟,怕没有三五十条。

  时已下半夜,垦月无光,灯火已熄,静荡荡的无一丝声息。

  九曲塘左,出现了数条人影,轻捷地飘落水边,内中一人,身形轻幌,如灵猿般上得中间一条较大渔舟。

  却不料身形末隐,有人沉声喝:“下去!”

  这人竟自应声而倒,噗通一声,掉落水中。

  岸上,正立着青娘子百步追魂田媚,身左不到数丈地,立着那五绝帮主廖飞,他两个并没隐蔽身影。

  田媚厉声说:“舟上暗算我门下弟子的可是阴风散剑葛化鹤?”

  半晌无声。

  田媚叱道:“你不山渔舟,莫非就能逃过这关!”

  舟中人大概已知大锅临头,无法趋避,舱门一响,立即走出一个劲装老人,手中一支闪闪发光的长剑已然出鞘,冷然道:“葛某不愿在江湖中打滚,隐身于此,夫人踪迹葛某何意?”

  “莫非你忘了你自己身份?”

  “葛某昔日为青锋会首席护法,今日则不是!”

  “你忘了青锋会戒律?”

  “葛某既超叛会也没劣迹,戒律对我发生不了作用!”

  “利口匹夫,私自脱离青锋会非叛会而何?”

  “夫人何必借题发挥,来此究为何事,葛某洗耳恭听!”

  “好个刁狡之徒,我要叛徒之首,也要青芝软剑!”

  “葛某颈上人头,随时可取,青芝剑却不会落在你手中!”

  “青芝剑何在?”

  “已为关外一位武林前辈携走!”

  “葛化鹤,你不必巧言搪塞,我知此剑在你处,识相点,献出宝剑,或许能纵尔一命,否则,你家属都难逃此劫!”

  “葛某绝无虚言,夫人何必多疑?”

  青娘子一抖五雷鞭,叱:“葛化鹤,再不献剑,我可要取尔命!”

  阴风散剑葛化鹤纵声一阵狂笑,态度转强,阴损的说:“田媚,就凭你,单打独斗,还不见得赢得了我阴风散剑!”

  他是另有打算,明知献剑与否,总是一死,献出剑,死得更快,就不如一拼,拿话窘住她,免得五绝帮主出手。

  田媚如何不懂他动机,一声冷笑:

  “别妄费心机,五雷鞭下,你走不了十招,你那寡媳及一双儿女,也绝不会活到天明,接招!”

  田媚一抖五雷鞭,“菩提树影”,鞭易点金点,挟锐啸迎头砸下。

  阴风散剑葛化鹤武功剑术,极为三环飞外鬼见愁所赏识,否则,他不会出任首座护法。

  他目往对方鞭影,见已距顶不远,身面微幌,嗖地,旁掠丈二,长剑一起,“长虹贯日”,唰的,向田媚左肋刺去。

  青娘子身形微转,鞭势回翻,五雷鞭梢就如灵蛇般暴点对方双目。

  葛化鹤一声长笑,长剑疾抡,施展开鼓手回风剑术,喇!唰!唰!连攻七招,剑展惊芒,洒落一天银雨,气势异常凌厉。

  青娘子已被逼上真火,陡地一变势,鞭走“春风卷柳”,撒万道金光,把对方罩在鞭影中。

  这招式异常诡异,葛化鹤又知不易逃开,身形一起,以攻为守,剑幻数道惊虹,直向对方胸腹刺去。

  他这是拼命,也确是死中求活办法,对方再狠,也不能不求自保,田媚一咬银牙,招式再换,身形倏起,鞭走“化雨成雹”由空罩落。

  这招式较前更加厉害,眼看是千百道鞭影,瞬间已化点点金星,令人目迷神眩,无所措手足。

  葛化鹤一声长啸,声震遥空,剑走“百鸟散风”,向上直迎过去。

  青娘子一声冷嗤,鞭势剧变,“沉雷落地”,一声暴响下,鞭势猛然下击,就如一道活闪,爆响震惊大地。

  这是最后一式,这一式中包括九个变化,春风,化雨,一声雷,主要的就是这一声沉雷中一招九式。

  葛化鹤想再躲,那能如愿,他不甘心就此死去,手臂微震,啊的一声,长剑出手,一声猛吼中夹着一声闷哼。

  葛化鹤尸横就地死于非命。

  而青娘子手抚左助,她万想不到葛化鹤临死打出撒手锏,不防中,左助被擦了一下,划了一条三寸长的血口子,血流如注,痛彻五内。

  五绝帮主廖飞,旁立观战,他知道葛化鹤虽然具备上乘剑术,但绝逃不开春风,化雨,一声雷攻势,故不曾出手。

  他也不曾搜查渔舟,因为缩对面按了十二个高手,这条渔舟没动,即使动,也绝不能漏网,这支青芝剑就等于放在自己囊中。

  廖飞要看看青娘子这三招进度如何,见她身法手势,虽还不能说得心应手,但运用上大致不差。

  他就不由暗喜,心说:“如此凌厉的攻势,配合自己出手,对付廖钦已经可以立于不败之境。”

  话闪惊雷里,葛化鹤倒于就地,他不由暗中喝好,及致他瞥见田媚神态有异,不由暗惊,疾飘身落在她身旁,问:“伤势如何?”

  “左肋被划伤,痛得紧。”

  廖飞急忙为她敷药,另外招呼两个女弟子护卫着她先行离开,然后,随即转身扑上了渔舟。

  廖飞打开了舱门,不由一惊,舵中异常凌乱,但连个鬼影子全无,环顾之下,见一条黑影,如一阵风般,向枫林渡扑去。

  廖飞已知不妙,并且,所带十二名高无一露面,想来凶多吉少,这种时候,他无法兼顾田媚。

  何况她的伤势轻微,上了药,止血止痛,已无碍施为。

  他一跺脚,破空而起,向这条黑影追去。

  这条黑影非他,正是旋风太保余再添。

  因为武林各派均派高手赴潼关,听命搜魂灵猿侯致远调度,化装各色人等,专察这两个巨魔动态,好让余再添一举锄凶。

  侯致远接得内线报告,田媚已经查出昔日护法葛化鹤的行踪,而且决定要夺取青芝软剑。

  这支剑,确属奇珍,与紫薇不相上下,不但如此,这两支剑原属合璧神品,合则无敌于天下。

  神物利器,推德者居之,故转知旋风太保余再添前往,把这支剑由匪徒手中夺下来,也不为过。

  余再添潜伏左近,见田媚与葛化鹤交手,廖飞袖手旁观,他把对岸十二高手悉数打发了,由水中潜向渔舟。

  不消片刻之功夫,已近渔舟,适于此时,只见由渔舟上射出一条人影,嗤的一声,扎入水中。

  就在此人入水当儿,他已经看清对方之腰上,围着一支软剑鞘,具包碧青,剑柄更是青光闪烁。

  显然的,这人与葛化鹤有极密关系,企图带剑脱身,旋风太保余再添一坐永,反而转到人身后,向出口游去。

  这人身怀奇珍,行动极为谨慎,在水内时浮时沉,就如一条大鱼,显然的,他已发现了余再添,极力想摆脱他。

  猜想余再添水中视物,能够查出五丈外细微之物,水性极佳,如何能够让他轻易的脱身呢?

  这人见水中无法摆脱,一蹬水,向岸上扑过来。

  就在他半身在水,半身在陆瞬间,余再添已跟踪而到,左手遥指,吭的一声,这人被点中麻穴,软倒岸上。

  余再添挟起他,无暇多问,竟是向枫林渡扑去。

  他因为葛化鹤与自己无思无怨,虽说他曾为青锋会首座护法,但目前,他已脱离了青锋会,剑是人家得的,自己做不应强取。

  这持剑人虽非葛化鹤,但必与葛化鹤有密切关系,自己还要问问他,如果有何要求,能办得到的必然为他代办。

  如能有交换条件,那是最好不过,如坚持不肯,自己还不愿勉强。

  余再添已经打算好,如果此人愿意以条件交换这支剑,他准备将这支宝剑转赠再旺大哥。

  他挟着一个人,向前狂奔,陡觉身后有人,他也没看此人是谁?脚下加快,展开行者捷若飘风,把这追踪之人摆脱了。

  把所挟之人,解开了他穴道,激然的说:“兄台何人?腰围名剑何去?与葛化鹤是何关系?”

  这人不解的望着余再添说:“阁下点我穴道,擒来此处,其意为何?”

  余再添指着腰上说:

  “紫薇青芝,名剑成双,在下身有紫薇剑,因为不欲这支青芝剑在他人之手,故想留下这支名器。

  “不过,剑是足下所有,我不太愿意勉强你,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妨说出交换宝剑的条件。”

  这人不由的放声狂笑起来:

  “你大概是旋风太保金再添了,好,正邪双方,全要这支剑,但这剑不会落人你们手中,早就为人带走了。

  “我乃是铁背苍龙之子,阴风散人之徒,人称浪里银龙周平,这支假剑就给你,死活由你。”

  他把腹中剑解了下来,余再添伸手一抽剑,哪是什么剑,露出来的是支粗铁丝,但他再看剑鞘剑柄,显然不是凡器。

  余再添受了愚弄,也不由心头冒火厉声说:“剑鞘剑柄不假,剑藏何处快说?”

  浪里银龙周平傲然的说:

  “剑在何处,于你无关,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我师父因剑而凶多吉少,也可说死定了。

  “我爷因保护我师父儿孙女及这支剑,要我诱尔等走开,他老人家说,武人大德,以义为先。

  “他老人家已拼一死,与尔等周旋,这时早就离开了九曲塘,你有什么辣着,尽管施为,周平绝不皱一下眉头。”

  余再添默然,半响,颔首说:

  “朋友,余再添用服你是条汉子,不惧死,不畏难,大义凛然,在下一时失言,尚祈勿怪。

  “本来,我也打算以条件交换,但这支剑,关系着葛化鹤一家生死,怎肯轻易送人,我这想法就是大错。

  “剑鞘还你,如果朋友你信得及在下,请把你们的计划告诉我,我愿效微劳,保护葛化鹤一家安全。”

  周平见余再添词意诚恳,似无阴谋,但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皮,这件事关系太大,不敢就说。

  金再添已查出对方心意,微然一笑说:

  “朋友!我当初错认你们也与青锋会一流人物,如今我明了,因为你一席话说明了你们为人,我愿以崆峒祖师在天之灵作证,对你,无一句虚言。”

  浪里银龙周平见对方说出这种活来,异常感激:“小侠义人,周平感激之至,这就动身返去,途中当禀告一切。”

  二人再度扑返,周平陈述经过。

  原来,葛化鹤与铁背苍龙同属青锋会,葛化鹤为廖钦所赏识,任首座护法,铁背苍龙周青成也是护法之一。

  二人原属结盟兄弟,志趣相投,落魄崖下寒潭得剑。

  二人互相商讨,以青锋会既然归属五绝对,迟早必败,且教主廖钦出走,下落不明,故无意与他们一起。

  二人在枫林渡购了大小五条渔舟,借以隐身,不料昨日午后,发理青锋会下有人探他们行迹,知道大祸临头。

  因为,青娘子淫贼阴损,来此必然为剑,而脱帮之罪,也属难免,献剑是死,不献剑也是死,就不如一拼。

  葛化鹤独子已死,留有一子才八岁,遗腹女还不满周岁,二人先把其娘及孙儿女藏入邻舟。

  另外将软剑也带了过去,仅留下葛化鹤及周平在自己舟中相机行事,周青成则护着家小,暂避一时。

  周平入水逃生,是故意诱敌,以迷乱敌人耳目,好使葛化鹤家小脱此大祸,那知周平才入水,即遇主旋风太保余再添,五绝帮主廖飞为田媚敷药后入舟之时,已无人踪,然后追赴二人。

  余再添挟走周平,廖飞追踪,田媚负伤,这是个空隙,而三环飞针鬼见愁廖钦,率万里追风申屠君早就到达,隐身这条渔舟尾部。

  二人全是用的吸盘功,贴在舟旁,舟上人绝难察觉,致葛化鹤及周青成的行动,全落在二人眼中。

  众人一走,廖钦立时现身,扑了过来,周青成这一惊非同小可,藏在舟中低声喝:“普通渔家,与你们无怨无怨……”

  廖钦沉声说:

  “周青成!尔等行动,焉能瞒得了我,本来脱帮之罪,绝难宽免,但我已不是青锋会教主。

  “并且你二人原是我提拔起来的,见我与廖飞田媚发生裂痕,才与葛化鹤脱离,这一点,我廖某人还感激尔等。”

  周青成知道廖钦功力高不可测,与他交手,无异螳臂挡车。

  他如今既然已经来了,自已绝走不开,这才开舱而出,拱手说:“教主既不见罪,莫非来搭救我等。”

  “舱外风露大,且易为人发现,入舱再说吧!”

  二人进得舱里,万里追风申屠君却守在舱外。

  这一来,周青成再也无计可施。

  廖钦开门见山的说:“周青成!青芝软剑何在?”

  “教主!剑由犬子携走!”

  “你为人不错,但不够机警,这点玩意儿焉能骗得了人。”

  他手指葛化鹤儿媳说:

  “剑在她身上,廖某不愿在一个妇人身上强搜,你可告诉她,交剑,尔等生命获得保障,否则,哼!”

  周青成战悚的说:“教主宽厚存七,想不致……”

  “我不曾先告诉你,青芝剑,我志在必得,解决了一件事后,可以送还,我仅是借用一下。周青成,你在我手下多年,莫非应信我不及。”

  他正说到这儿,李氏怀中幼儿突然睁着一双火眼睛看着他,周岁不到的孩子,已然牙牙学语。

  这小女孩挣扎着向廖钦这面爬。

  廖钦伸手接了过来,周身一摸之后,惊异的说:“这孩子!”立即一皱眉没说下去。

  周青成拱手说:“教主,这孩子怎么了?”

  “天生异事,将是武林奇人,无人可比,可惜她活不了三岁。”

  李氏也惊住了,接口说:“是什么病?”

  “这不是病,她生就三交龙卧,目前无妨,但三年一会,相触则心脉皆裂,安能有命在?”

  李氏不由流下了两行珠泪,哭着说:“还能救吗?”

  廖钦点点头,又在想什么,半晌,毅然说:“你如能舍得此女,三年内,我来携走,十五年中,可造就一个武林奇英!”

  这魔头突然生了一个怜才之念,说起来真是缘份。

  他先会所说借剑还剑,不过一句空话,不杀他们倒是真的,因为葛周二人知道自己与廖飞等分裂才脱会。

  如今,他想到自己一身功力,没个传人,他想收下这小女孩。

  这种喜讯,怎又不使周青成惊奇,他忙下拜:“教主既有意成全,是孩子毕生之幸,周青成先代谢大恩。”

  三环飞针充见愁廖钦站了起来说:

  “我原本说过借剑还剑,如今倒不用还了,因为这支剑,将来要交由这孩子用,物归原主,何必多此一举,我还有事,快把青芝剑拿出来!”

  李氏看了看周青成。

  周青成点头说:“教主不会骗你,放心吧!”

  李氏由被絮中拉出青芝剑,竟是无柄无鞘,剑一现青蒙蒙的光彩,一照得人须皆碧,冷气森森,令人有一种寒意。

  廖钦皱眉说:“剑把剑鞘呢?”

  周青成拱手说:“弟子恐怕会有人来此搜索,故令大子携带逃走,以便扰乱敌人的耳目。”

  廖钦不再说什么,抓起软剑,围于腹内,对李氏说:“孩子叫什么?”

  “乳名小兰,还不曾正式命名。”“

  “那么就叫葛青芝吧!”

  外面,申屠君在叫:“山主,对岸发现人迹,可以走了!”

  廖钦一推舱门,身形微震下,与万里追风申屠君破空而去。

  周青成才关好舱门,旋风太保余再添与周平也就到了,周平低声叫道:“爷!我回来了!”

  周青成既惊且喜,开了船!

  但他发现余再添时,就不由一怔,周平低声说:“爷!这是崆峒余少侠,他非常同情咱们遭遇,特来保护老弱安全。”

  “哎!剑已被廖钦强索去了。”

  余再回惊诧的说:“你为什么轻以千古奇珍送人?”

  “这也是情非得已,他以孩子生命相胁迫,并且说不久还剑。”

  “这魔头极其阴险,此说绝不可靠!”

  周青成欲言又止,似是顾忌什么,周平轻声说:“爷!余少侠名满天下,威震四海,人家一片喜意,千万别瞒着什么。”

  周青成一声长叹,对余再添道:“请少侠试试那女孩有何异人处。”

  余再添伸手抱过孩子,双手把脉,微一相试,惊咦了一声说:“三交龙卧而生于女孩身上,真是奇迹!”

  “没有什么防碍吧!”

  “这三龙脉交流,三三得九数,要在她年三、六、九岁时,适时代为化解,否则心脉皆裂,死于非命!

  “但三交龙脉生于男孩身上,如此办自无妨碍,但生于女孩身上,必于事先打通其百穴,缓其脉势,才能收功,若天三脉交流之时,突然施为,造以足其速死!”

  周青成怅然地说:

  “是的,少侠所言与廖钦所说大致相同,但廖钦仅说到时来携走她,收归门下,并没说出男女之别。”

  “你们愿意把孩子交给一个恶人?”

  “我自己既没有这种功力,如果不答应,恐怕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倒不如答应的好。”

  “哼!他要是到时候才来,恐怕孩子也早就没命了,我还是先代为替她化解之后再谈吧!”

  余再添不再说话,把着孩子双脉,以真气缓缓的贯注孩子体内,小女孩竟自睡着了,睡得异常香甜。

  足有顿饭功夫,百穴已通,脉势已缓。

  余再添长吁一声,伸了伸腰说,“无碍了,但到时如果没人代为化解,这孩子仍然难保。”

  李氏突然对余再添跪了下来,流泪说:

  “少侠乃是一个正人君子,企盼能收下小女,保全她的性命,葛氏一门,莫不感同再造。”

  余再添微一沉思,毅然说:

  “好!我答应就是,如今剑已被廖钦取走,五绝帮不会再找你们了,安心在九曲塘住下,到时我必来。”

  “并且,廖钦自己也活不了几天,那支青芝剑,到时我会带来,青芝剑虽非我所有,但属于崆峒门下弟子,紫薇青芝,算是珠合了!”

  余再添无意再留,微一拱手,出得舱来,身形一顿下,已失其迹。

  小河流水潺潺,四周古木参天,好一片幽雅仙境。

  林中矗立一座雄伟的庙宇,它就是位于枫林渡的清宁庵。

  清宁庵恰如其名,庵中虽有三十余名年纪不一的尼姑,不过,人人慎言轻行,因此,庵内外一片清静安宁。

  此时,群尼已作完晚课,回房休息,四周一片寂静。

  突然一声稚音:“妈……”

  声音方扬,倏然一歙!

  接着是低柔的:“小添,乘!”

  咦?尼姑庵怎会有小娃儿呢?

  怪哉!

  烛火之下,史怡仙伏坐在云床旁,纤掌在躺在床上的那一位稚儿的胸脯轻拍,神色一片慈祥及惊慌。

  所幸,那稚儿只是梦呓呼唤一声,迅即又熟睡,史怡仙轻吁一口气,缓缓的站起身子来。

  房门“呀!”的一声轻响,一位容貌清丽的中年女尼走了进来,史怡仙立即迎道:“师太,您请坐!”

  中年女尼朝云床上的稚儿瞧了一眼,低声道:“小添还好吧?”

  “还好,不过,刚到陌生之处,可能还不习惯!”

  “嗯!刚与养父母分别一天,难免会不习惯,只要过些时日,就可以习惯了,这孩子算起来挺幸运的哩!”

  说完,突然轻声一叹。

  史怡仙怔了一下,瞧了她一眼。

  中年女尼启口欲言,却又摇头不语。

  “师太,你莫非有什么心事?”

  “这……姑娘,你旅途疲惫,又重伤初愈,还是早点休息,咱们改天再详聊,如何。”

  “尽的,多谢师太的收容。”

  “姑娘,你别客气,此地之女尼大部分皆是身世坎坷,幸蒙老神仙搭救,等你伤愈之后,再作打算吧!”

  “是!师太,小女子可否请教你一个问题?”

  “请说!”

  “师太,你可知小添的爹目前在何处?”

  “老神仙并未提及,贫尼又与江湖隔绝甚久,因此,并无余施主之消息,不过……待会或许会有消息。”

  “待会?这……”

  “姑娘,你还记得秦玉娥这个人吧?”

  “啊!师太,她莫非也是被老神仙所救?”

  “不错!不但如此,她目前就在本庵修行,法名净月,不过,因为追寻余施主,可能必须到深夜始可返庵。”

  史怡仙不由低下了头。

  她愧对秦玉娥,因为无颜以对!

  “姑娘,净月曾在庵外发现余施主的行踪,因此,追了下去,若无变化,应该可以在今夜返庵。”

  “师太,你可知悉小女子与净月之关系?”

  “不知道,据净月表示她只知道你的名宇,并不知道你与余施主的关系,贫尼也未便置啄!”

  “师太,老神仙有没有向你道及他解救净月的经过?”

  “没有,老神仙从来不提及每人的隐衷。”

  “师太,你可愿听小女子的忏悔?”

  “姑娘,别太激动,你的伤势未愈吗!”

  史怡仙坐在椅子上,长吁一口气之后,缓缓的将自己坐视秦玉娥易负重伤,不加以解救说了出来。

  中年女尼暗叹一声,肃然道:“姑娘,情之一物,甚为奥妙,可说难以容下一粒砂尘,此事岂能全怪你!”

  “不!师太,小女子千不该万不该,为了获取添弟的感情,居然替秦姑娘做了一个假坟!”

  说完,掩面痛泣不已。

  “姑娘,身子要紧,净月不会怪你的!”

  “师太,我……我实在……太……太卑鄙了……”

  “不!不!人非圣贤,孰能无错,你别太伤心,……”

  中年女尼尚未把话说完,突听一声:“师太说得有理!”声音现处,秦玉娥风尘仆仆的走入房内了。

  瞧她虽然满脸倦容,却友善的朝史怡仙含笑颔首道:“史姑娘,小尼真的不会怪你啦!”

  说完,走向史怡仙。

  史怡仙身子一颤,双目含泪,满脸愧疚的瞧着秦玉娥。

  秦玉娥将余再添掷给她的那份札札递给史怡仙,同时轻柔的将她扶坐在椅上,同时含笑坐在她的身边。

  史怡仙颤抖着双手阅完那份书札,颤声道:“姊姊,小妹对你,不知道该谢?抑或该愧?”

  “姑娘,小尼已出家,希望你勿以俗家姓名称呼小尼。”

  “姊姊,你真的忍心让添弟歉疚一辈子吗?”

  “姑娘,求求你别逼小尼。”

  说完,将头一偏,悄悄的拭去泪水。

  史怡仙拭去泪水,诚恳的道:“娥姊,你和添弟自幼青梅竹马,感情至深,你如果不还俗,他将怎么办?”

  “可是,他为何一直躲着我呢?”

  “娥姊,添弟不知小妹幸存,一心一意的要将小添托付给你,加五绝帮未灭,他岂敢与你会面呢?”

  “这……我……”

  “娥姊,小妹求你吧!”

  说完,站起身就欲下跪。

  秦玉娥慌忙扶住她,说:“姑娘,你……你别逼小尼……小尼……小尼……”说完语不成声,泪下如雨。

  中年女尼暗叹一声,突然低宣一声佛号。

  秦玉娥二人霍然一惊。

  中年女尼肃容道:“净月,你还记得老神仙在替剃度你之前,所说的那语重心长的八个字吗?”

  “记得!‘俗缘未了,何苦强求’!”

  “阿弥陀佛,净月,事实摆在眼前,你就准备还俗吧!”

  “住持,我……”

  “阿弥陀佛!你们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