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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决裂

※ 决赛第五日 ※

艳照门事件宛如一个惊天霹雳,在娱乐圈震响。一时,各大媒体报纸争相转引,网络媒体更是投入了极大的热情。Candy纵欲享乐的照片爆出了每天过亿的点击率,几大门户网站几乎陷入瘫痪。整整一天,合众国都被这个消息堵塞了。电台、电视台长篇累牍地说着这件事。

全都是责骂。

Candy的得票率也应声而降。以前她每天都能得到一千多万张票,但现在,却被腰斩。所谓几家欢乐几家愁,当Candy绯闻缠身,人气大跌时,妮可却迎来了一件好消息。

范思哲公司宣布,签约妮可为最新代言艺人。范思哲公司的掌门人,詹尼・范思哲,将亲自为妮可量身定做每一套服装。

这个消息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毕竟,真正的时尚只是个小圈子而已。但,当妮可穿着她的第一套定制服装出席活动时,却引起了一场轰动。

天蓝色的绒缎,平滑地覆盖在她的身体上,就像是一滩湖水,静谧而深沉。没有过多的花纹与雕饰,但精细的手工却诠释出奢华的真正含意,让这一款小礼服精致隽永,令人印象深刻。一串卡地亚的钻石项链,是这件礼服最完美的搭配。

当妮可穿着它出场时,惊叹声顿时响起。

那是不属于灰姑娘的惊叹,在这一刻,大家看到了一位真正的公主。仪态万方,高贵典雅。

妮可拉着裙角,含笑向大家致意的照片,成为第二天所有报纸的头条。许多记者都在感叹,她令她们想起了失踪已久的芙瑞娅公主。尽管相貌是如此不同,但她们都有公主那与生俱来的高贵。

这使得妮可的票数得到了成倍的增长。当她们在活动会场相遇时,一脸憔悴的Candy与春风得意的妮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Candy静静地看着曾属于她的发布会,于今已换了主角。舞台并不属于任何人,任何人都可以站在上面,展现属于自己的美。但只要你的美稍有褪色,它就会毫不留情地将你踢下去。大帮新鲜的、渴求的美在下面等着。她们年轻而愿意付出。

她看向妮可的目光中,没有任何嫉妒。

终于轮到她发言,只是短短应付几句后,就起身离场,回到化妆间,继续抱起她的酒瓶。

唯有沉醉能让她稍减痛苦。

这次选秀,已无法带给她任何愉悦了。

她已经失去了一切。

妮可看着她。虽然屡受打击,但少女天后的实力不容小视。她有太多的死忠fans,遍及世界各地。这些fans们早适应了Candy秽乱的私生活传闻,并将之视为叛逆。

堕落,只是她的武器,是她对这个衣冠楚楚世界的反抗。他们爱她已深入骨髓,并不会因那些照片而改变。于今,这些死忠fans在街上在桥下在田野中无私地为她拉着票。艳照门重创了Candy,但不足令她死。照这样下去,Candy仍然有可能获得最高的票数,成为冠军。

不会是妮可,也不会是苏妲。

妮可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容。走过Candy身边的时候,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我才是真正的替代者。”

“你被抛弃了。”

Candy茫然地看着她,酒精的麻醉让她暂时处于无法思考的状态。妮可停下来,慢慢转身,面对着Candy。

“这场选秀,就是‘他’在寻找新的替代者,不是吗?”

她的笑容高贵,雍容,不容谛视。让每一个看到它的人禁不住深深动容。仿佛第一次走入教堂的孩子,抬头仰视高大的穹顶。拱窗上镶嵌的彩色玻璃将天堂的辉光仪态万方地折射下来。让每个看到这壮丽的一幕的人,都深信不疑,自己看到的是上帝的慈柔。

这笑容熟悉之极,却不属于妮可。

――它属于所有合众国的人民。

它被印刷于每张百元钞上,高悬在每一处会场的中心,铭刻在人们胸前的挂坠上,塑造于每一处慈善场所。每当这个国家处于危难的时候,这个笑容都会展露出来,给民众最温暖的慰藉,和最坚定的信仰。

Candy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子剧烈地颤动了起来。她的手指,痉挛似的紧紧攥着威士忌的酒杯。

妮可笑了笑,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我都知道,这场选秀其实是为了找出他心中的公主――那个注定了要成为Queen的公主。但,其实这个人早就存在了。”

Candy冷冷地看着她,她所说的每个字,都在她心底生根发芽,紧紧地缠绕着她的心。

妮可优雅地转身,挽起手臂上的缎带。当她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让人不得不惊叹,她的模仿的确是太像了,神形兼备。

“其实,无论是选秀寻找的公主,还是他心中的Queen,一直都是指‘那个人’,不是吗?”

“啪!”酒杯破裂,碎片的尖刺刺入Candy的手掌,痛苦一瞬间钻入她的骨髓,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我们,不过都是她的替代品,区别只不过是谁更像而已,不是吗?”

“而现在,最像‘那个人’的,不是你,也不是相思,而是我。不是吗?”

不是吗?

不是吗。

不是吗!

他所说过的话,一句一句地掠过Candy的脑海。

“每一位公主,最后都会成为Queen,当她邂逅自己心爱的王子。”在电影发布会上,他对着镜头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必须告诉你真相:我要找的Queen,一直都不是你。”注视着她的时候,他的目光是那样的遗憾,无可奈何。

她亦终于明白,路西法的“圣灵”,为什么以她为模型,却有着玛薇丝女王的容貌。

明白了当她穿上那件礼服为他起舞时,他的目光为何有着与往日不同的温柔。

是的。

是的!

是的!!

她本该早些发现这一点的,但‘那个人’,是那样高贵不容亵渎,使人无法向这方面怀疑。但,这一切又是如此的合情合理!

也许,只有她,才能真正地配得上他。

别的人,只不过是相似、或者更相似的替代品。

他的Queen,他的女王。拥有同样的名字,拥有同样的功能。

Candy抬起头,眼神中闪着烈烈的火焰。

她知道,她该怎么做了。

妮可看着她,微微笑了笑,优雅地转身走开。

她什么都没有做,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罢了。这几句话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充其量只不过是对于名人的八卦而已。

谁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但,她的话,却在别人的心中,埋下了恶魔的种子。

迅速发芽。

选秀庄园后的小楼。

这座挂着阿尔芒医院住院部牌子的小楼,现在住着两位大人物。卓王孙和石星御。

石星御在路西法测试中受伤,自然要住在这里。卓王孙不久就搬了回去,理由是他要按遵守承诺,给石星御送饭,并“妥善照顾”这位结义兄弟。

卓王孙占据了楼下宽大的主卧,石星御只好住在楼上。大天使机体东皇太一仿佛一座巨大的雕塑,矗立在花园里,胸舱直接堵住了石星御的窗口。让二楼原本阳光明媚的房间变得十分阴郁。

不过,石星御从未抱怨过。他腿上的伤势好得不太快,也不太慢。恢复行走能力后,也从不出门,每天只是安静地在房间中看书、弹琴、谱曲。

送饭?卓王孙已近连续叫了十天的披萨宅急送。还是方圆几公里内最难吃的那家。

这样的披萨,卓王孙自己绝不会碰的。每到用餐时间,他就散步去选秀庄园,蹭秋璇的饭。

离开时,他会故意将大门锁上。外卖员只好将披萨放到花园院墙外。东皇太一弯下腰,隔着高墙将袋子捡起,递入二楼的窗口。

石星御总是淡淡地接过来,一边看着书,一言不发地吃完。甚至,他还会将餐盒收拾好,交给东皇太一,让它扔到墙外的垃圾桶里。

这一切都会通过东皇太一身上的摄像头,直接传送到卓王孙手机上。

密切监控石星御的一举一动,让他在决赛前无法兴风作浪,这就是他和秋璇商定的计划。卓王孙每天三次的离开蹭饭,也是计划的一部分,看蕾切尔是否会利用这个时机,与石星御取得联系。

可这样的监视已经持续了10天,石星御并未表现出任何反常的迹象。吃普通的食物,使用普通药物,每天入睡6-8个小时,听摇滚乐看畅销书。就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两样。

蕾切尔也仿佛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一天卓王孙正百无聊奈地靠在沙发上。他甚至玩起了平时最不屑的Dwar游戏,以图打发时间。这样的监控计划,与其说是圈禁石星御,还不如说是折磨他。

监控画面上,石星御悠然自得地抱起了吉他,弹出一串流畅的音符。卓王孙忍不住狠狠地将手机摔开,恨不得立即告诉秋璇监控的结论:

楼上那个戏子绝不是人类,否则怎么能住这么阴暗的房间,吃这么难吃的食物,过这么无聊的生活!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卓王孙没好气地接过来,话筒那头竟然是Candy的声音。

“大公子?”

卓王孙:“Candy?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Candy:“大公子,还记得吗?你在请我做艺术指导时,曾说过,会答应我一件事。”

卓王孙沉默了片刻:“当然记得。随时效劳。”

Candy:“好吧,我只要你做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湖边别墅。

树影在风中低哑地响着,风声像是琴键上飘荡的音符,并不确切,有些散漫。在西斜的阳光下,紫藤花的阴影长长地浸在湖水中,又倒映在有华丽雕花的白色廊柱上。

Candy站在门前,出神地看着这幢房子。

她曾经多少次来过这里?多少次奉他的宣召?多少次让青春在此处沉沦?

记不清了,只是流年。

Rafa看着一脸失神的她。Candy穿着T恤、牛仔短裙,长发扎起马尾,最朴素的衣着,脸上几乎没有妆痕。那一刻,时光仿佛回到了五年前,每次她羞怯地叩开这扇门。每次应门的都是他。

他们多少次的会面,都在一瞥间。

记不清了,只是流年。

他不禁叹了口气:“他不在这里,你知道的。”

Candy:“他会来吗?”

Rafa摇了摇头。

Candy:“我可以进去等他吗?”

Rafa迟疑了一下,并没有让开。亚当斯大公的决定,他当然清楚。

Candy见他没有动,笑了笑。她的笑容有些凄楚:“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Rafa没有回答。

“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做了生日蛋糕,本想跟他一起庆祝的。但是,我没有这样的福份,是吗?”

Rafa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提了个纸制的蛋糕盒。透过盒盖上的玻璃纸,可以看到里面那个制作粗糙的奶油蛋糕。

不知怎地,他忽然想起了,那一天他和她一起坐在地毯上,一起写歌的时候。

他突然明白了,她的表情为什么那么伤感。不由得叹了口气,说:“进来吧。”

他彬彬有礼地让在一边,躬身,将Candy让了进来。

五年前,他曾多次做过这个动作,最近的一次,正是那场生日晚宴结束后的深夜。

只是,清晨的阳光这个房间显得空旷了太多。所有的陈设依旧华美无匹,却都在阳光下无声沉寂着,没有丝毫生气。

Candy在椅子上坐下来,将蛋糕盒放在膝盖上,双手放在蛋糕盒上。她双腿微微斜着,并拢在一起,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像她这样年龄的女孩子。

只是,她的眼睛中却有了沧桑。

Rafa的心紧了紧。几天前,她的眸子还并不这样。

这几天的折磨,大起大落,大悲大喜,竟让她变了如此多。

他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一看到那个号码,Rafa立即接了起来。

“大公子。”

卓王孙的声音传出来:“Rafa,你到厨房去。”

Rafa怔了怔:“大公子,有什么事吗?”

卓王孙:“当然有事了。赶紧去。”

Rafa满心狐疑,卓王孙喜怒无常,但往往有惊人之举,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他躬身向Candy致礼:“请允许我告退片刻。”

Candy:“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陪我。”

Rafa捧着电话,匆匆来到厨房:“大公子,我已来到厨房了。”

卓王孙:“现在,泡一壶茶。”

Rafa:“大公子……”

卓王孙:“别说废话,赶紧泡!”

Rafa无奈,只好放下电话,烧水,洗壶杯、泡茶。等忙完了,卓王孙说:“有好的茶点吗?也准备一点。”

Rafa也豁出去了,照办不误。当一切都妥贴了,他忍不住问:“大公子,是您马上要来吗?”

卓王孙:“不。你来了客人,难道不该好好招待吗?现在,你可以端出去给客人了。Rafa,你的礼仪很不够,还要我教你这么简单的东西,你该如何谢我?”

他不容Rafa分说,就挂断了电话。

Rafa怔了怔。连他这样好脾气的人,也禁不住一时气结。不过,他很快笑了笑,并未再在意。

他取过一张贺卡,在上面写了一串字,放在茶点旁边,端了出去。

Candy仍然静静地坐着,连脸上的笑容都一模一样。

她那些飞扬的灵气,竟似已消失不见,这让Rafa感到一丝酸楚。他轻轻将茶盘放下来,为Candy斟满了一杯茶。那张贺卡,就放在骨瓷茶具旁边,上面用花体写着

“Happy Brithday ――Rafa. Dec, 2nd”。

Candy拿起贺卡时,略略有些失神,目光落在那个日期上:12月2日。

――那才是她真正的生日。

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借口是假的,却还是放她进来了。

更让她动容的是,五年过去了,他竟然还记得自己的生日。这让心事备感沧桑的她,亦泛起一阵温暖。无论她多么肮脏,堕落,只有Rafa仍当她是朋友,待她一如既往。就算她被世界抛弃,他仍会如此温和地待他。

从起始的零点,就从未改变过。

Candy一阵酸楚,她轻轻地,很小心地收起贺卡,笑容尽可能地妩媚:“谢谢。”

Rafa也报之一笑,当他将骨瓷的茶具一件件摆在桌子上时,Candy突然问:“他不想再见我吗?”

Rafa怔了怔,迅速明白,Candy已然猜出,亚当斯大公一定提前做过指示,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他斟酌着字眼:“亚当斯大公最近的确很忙,真的没有时间过来。”

Candy笑了笑:“他有没有说,希望我以后不再来这里了?”

对于这句话,Rafa没有回答。

Candy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你泡的茶,还是这么好喝。”

她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看着这么好喝的茶的份上,我就不让你为难了。”

“我走了。”

她提起蛋糕盒,径直走出了门外。她的这个举动,大出Rafa意外。他正在盘算如何安慰她,没想到她居然让这个难题化为乌有。

“我送你。”

“不用了。”

Candy很快地跳上了法拉利,发动了引擎。轰鸣声中,法拉利迅速地消失在湖光树影中。

Rafa轻轻皱起了眉。

他回到客厅,慢慢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

他有些担心,Candy今天的举止有些反常。不像是想见亚当斯大公,倒像是专门要进这座房间似的……

而由于一直担心她的情绪,出门时他竟一时疏忽,没有去查看她手中的蛋糕盒。

他调出了监控录像。

他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转身进了卧室。

卧室的南侧,拱形窗的旁边,是一座豪华的展示柜。Candy的蛋糕,端端正正地摆在展示柜中间。展示柜巨大的玻璃上,用淋漓的奶油写着一行字。

“我会成为Queen,在万众瞩目前。”

“Queen”这个单词下面,重重地画了两条线。

展示柜左面已经空了,再无它物。本悬挂在里面的礼服,早就不知去向。

Rafa立即接通了亚当斯大公的电话。

亚当斯大公静静地听完Rafa的话:“那件礼服,被她拿走了?”

Rafa:“是的。”

亚当斯大公声音中有罕见的郑重:“是那件礼服?”

他刻意地强调了一遍。他相信,Rafa一定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Rafa的回答没有半点犹豫:“是的。”

亚当斯沉默了。

――我会成为Queen,在万众瞩目前。

只有一个时刻是万众瞩目的。亚当斯的脸色变得严峻了起来。

“请接兰斯洛特。”

法拉利在郊外的旷野里飞驰。Candy的手袋里响起一阵熟悉的铃声。

那是五年前,他托Rafa交给她的电话,只能接听,不能呼出。供他随时联系自己。

铃声固执地响着,在夜色中有些刺耳。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接通了。

Rafa温和的声音传来:“Candy,是我。”

Candy微微冷笑,加快了车速:“他不敢亲自打电话给我了吗?要你来传话?”

“不,这次是我自己打给你的。”

Candy短暂沉默了一下:“不要再劝我了,我已经做了决定。你知道,我一旦下了决定,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Rafa叹了口气:“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会在决赛的当晚,当着全世界,告诉民众他那些龌龊的想法,以及对我做过的那些事。”

“Candy……”Rafa的语气与其说是告诫,不如说是恳求:“别这样,你会毁了你自己的。”

她微微冷笑:“是吗?我以为五年前,我的人生已经被毁了。”

Rafa再一次沉默,良久才道:“Candy,我知道他爱的不是你,但我也想告诉你一件事。一件你和他这五年来,我唯一可以笃定的事。”

她的声音里有些嘲讽:“哦?”

“他之所以和你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决不是因为你像‘她’,而是因为你身上有只属于自己的东西。”

“――因为你是Candy。”

Candy紧紧咬住嘴唇,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她报复般地将车速提到极致,在崎岖的山间公路上,这不是在飙车,而是在自杀。

她几乎忍不住调转车头,将那件礼服归还回去,但是,那晚他冰冷的眼神,却再度出现在她眼前。她死命地咬住嘴唇,迫使自己变得冷酷:“够了!我不想再听这些温柔的谎言了。请你转告他,决赛前休想找到我。而如果这几天我出了什么意外,一切依旧会被公诸于众。也不要妄想通过FCI、CIA那帮蠢货追踪我的电话了,因为一秒钟后,我就会把它扔到地狱里去。”

啪的一声尖啸,信号中断。

乡间小道上,法拉利疾驰而去,扬起大蓬尘土。

那部她精心保存了五年、日夜携带的手机,宛如一团废纸,被抛出了车窗。

当Rafa赶到那条小路上时,Candy早已不知去向,山道转弯处,还有两道急转留下的焦痕。

他静静地躬下身,拾起地上的手机残骸。

一声叹息。

这一天的得票数延续着上一天的趋势:

Candy,3939万。

妮可,2531万。

苏妲,3304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