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永道春造访浅见光彦,肯定是因为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声”。——浅见光彦当着母亲的面有些沾沾自喜。
但是,警方已经过调查确定为自杀,久永道春希望浅见光彦能出面提请警方重新调查。这样的情况,浅见光彦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从案情来看,倘若开展调查,受到怀疑的,首先就是死者身边的人。明知这一点,却想要将事情闹大,往往出自这样的原因。知道谁是杀人凶手,或有猜测中的怀疑对象,要不就是有人与死者正处敌对关系而具备嫌疑者的资格。
浅见光彦向久永道春试探着询问这一方面的情况。
“不不!哪里的话!”
久永道春在浅见光彦的面前摊开双手,做了一个“岂有此理”的表示。
“我刚才说过,社长不会遭人僧恨到被杀的程度,何况凶手的线索也……而且,我压根儿就没有要陷害哪个人那种可怕的想法。”
“就是说啊!光彦……”
母亲雪江也在一边竖起了眉毛生气道。
“久永君与你不一样,他是一位很了不起的绅士啊!不管怎样假设,你也不能太没有礼貌啊!”
“嗯!对不起。……不过,听久永君讲话的意思,你认为是他杀,这是为什么呢?”
“社长的去世如若推迟一个星期……不,推迟三天,就不会有如此烦人的疑惑了。”
“推迟三天?……对了!你指的是生命保险吧?”
“您真是明察秋毫。”
久永道春深深地鞠了一躬。其实不必如此诚恐诚惶,就连对世事冥顽不灵的浅见光彦,都知道“参加生命保险未满一年自杀的,不能获得所保险的金额”之类的规定。
“社长在一年前就主动提出,要给全体董事投保,而且保额很高,保险金的收益人也是全体董事。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一种企业保险,算是安全保障。”
“确实不错。……你说保额很高,有多少?”
“因人而异。董事中有的人因为高龄还不能加入保险,社长在遇到天灾人祸时,保额大约是50亿日元……”“50亿日元?……”浅见光彦暗暗吃惊,母亲雪江则瞪大着眼睛,不由“呀!”地发出一声带指责含意的惊讶声。她至今还不能摆脱战前的货币价值观念,从她看来,肯定以为这些钱可以用来建造一艘大和战舰。
“山桥君有多大年龄?”
“社长今年42岁,正处厄运之年。”
“呃?……这么年轻吗?……难怪。那么保险公司的审查当然没问题。但是,虽说是安全保险,但想到全体董事都投保,总会有什么特殊原因吧?”
“这……”
久永道春一副暗淡的表情侧着头沉思着,给人一种若有所思的感觉。
“公司的经营运转顺利吗?”
“不!不能算顺利。尤其是六年前老社长去世以后,我们失去了好几家大主顾。”
“噢……破产了吗?”
“没有。只能说交易都停止了。前任社长性格倜傥不羁,擅长与客户交往。现任社长山桥君年轻气盛,要说他的优点,就是认真执着,但同时也有缺点,就是无法通融。他,滴酒不沾,在酒席上根本无法与客户沟通,也从来不请客户打高尔夫球。当然这些事不是主要原因,但他在生意方面缺乏灵活性,寸步不让,顽固不化,常常会令对方扫兴的。”
“我非常理解。”
浅见光彦设身处地地想着,长叹短吁地随声附和着。
尽管父亲是一位很了不起的经营者,但在父亲身边长大的儿子,并非就一定具蚤经营者的资质。宁可说,倘若父亲是一位善恶不辨浑浑噩噩的人,孩子看着父亲那丑陋的一面长大,往往会朝着与父亲相反的方向发展,反而更有出息。
“按你这么说,公司业绩大幅下降了?”
“嗯!岂止是下降,自从四年前转为赤字以来,经营戚绩一落干丈,目前的状况很糟。虽然靠着以前留有的积佘,局面总算得以勉强维持,但经营已经走到了尽头,如若这样下去,在不远的将来,就不得不开出拒付支票了。”
“参加生命保险,就是在如此糟糕的情况下进行的吗?而且又是东拼西凑筹集起来的巨额……真是胆大包天啊!”
“光彦,别这么无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