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
更新时间:2021-12-31 本书阅读量:次
r45 程迦夹着烟,站在路边,冷淡看着小卖部门口的两人。 彭野和她说了什么,是笑着的。 很快,那个站街女回头朝程迦看过来,有些抱歉地缩着脖子笑笑,招招手,然后高跟鞋蹬蹬蹬走人了。 彭野走过来,程迦冷声吐出一句:“就会聊骚。” 彭野反问:“说你自己么?” 程迦抱着手夹着烟,拔脚走路,问:“熟客?” 彭野说:“不认识。” 程迦说:“不认识别人大老远从街对面跑来找你睡。” 彭野说:“不认识还有人大老远从上海跑来找我睡。” “……”程迦回头,拿眼角冷冷斜他。 道前边有人在搬烧烤摊,正后退着看没见来人,彭野拎住程迦胳膊把她往一旁拉了拉,道:“看我干什么,看路。” 程迦扭回头,微湿的长发从他手臂上划过,留下一串湿润。 程迦问:“你刚和那女人说什么了?” “嗯?” 程迦:“你说话之后,她看了我,笑得很奇怪。” “我和她说,你先来的,我答应做你生意了。” 程迦:“……” “还挺有职业道德。”她把烟头扔进垃圾箱。 横过马路,程迦问:“你和阿槐也这么认识的?” 彭野“嗯”一声,拎着她的手臂,注意力都在来往的小车摩托上。 过了马路,他才回味过来,垂眼瞧她,她脸上淡定极了。 彭野问:“她和你说过?” 程迦反问:“你找的她么?” 彭野不咸不淡地“嗯”一声。 “她说第一晚,你喝醉了在街上撞到她,她把你拉回家了。” 彭野还是漫不经意地“嗯”一声。 “她说是她找的你。” 彭野好笑:“不都一样么?” “也是。” 走了几步,彭野笑出一声:“你们还讲过这些?” 程迦不答,走了一会儿,冷不丁开口:“阿槐床上功夫好么?” 彭野稍稍一愣,笑了笑,没答。 程迦:“问你话呢。” 彭野有点儿无奈,刚要开口,程迦说:“别糊弄我。” 彭野于是闭了嘴,微微吸着脸颊,斟酌半刻,说:“她入那行,是受了训练的。有人教。” 程迦明白了,道:“那就是很厉害了,还真看不出来。” 彭野说:“你也很厉害,也看不出来。” 程迦斜眼瞧他:“哪里看不出来了?” 彭野摸了摸鼻子,只笑不答,隔了一会儿,道:“不过……” “不过什么?” “她很会叫.床。你差了点儿。” “……” 程迦淡哼一声:“你还不是只想上我。” 彭野头皮一麻,隔半秒,却又忍不住笑了。 走出没几米,彭野手机响了。程迦站在一旁平静等待。 “喂……嗯……找到了……明天回来……估计……”他回头看了程迦一眼,说,“明早十一点能到……嗯,好……回来吃中饭。” 他放下电话了,看着程迦,程迦也看着他。 街上人来人往,他们看着对方,没说话,也没动作。 站了好一会儿,彭野说:“走吧。” 离招待所不远的地方有家饭馆,门口除了餐桌椅,还摆着影碟机电视和音箱,放着流行歌曲,有个年轻人握着麦克风唱信乐队的《死了都要爱》,音响震得人耳朵聋。 年轻人声音不好听,调也上不去,基本靠喊,一嗓子又一嗓子,唱到“心还在”时,一长串撕心裂肺的破音。 可捧场的人还挺多,围成半个圈鼓掌叫好。 小镇上娱乐不多,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乐。 不像程迦看过的晚会,表演完了,观众冷淡看着,稀稀拉拉拍几下掌;也不像程迦听过的音乐会,乐手们齐齐起身鞠躬时,听众早已开始散场。 程迦停下,站在人群外沿看那唱歌的年轻人,彭野跟着她停下。 音响声很大,围观的人说话也靠嚷:“五块钱唱一首!情侣对唱七块钱!唱得好的话,老板免费送一首!” “没评委!怎么知道唱得好不好啊?” “老板说!听着乐就是好!” 年轻人一首惨烈的歌唱完,餐馆老板问大伙儿:“唱得好不好啊?” 众人喝彩:“好!” “那就送一首!” 得,年轻人继续唱《onenightin北京》,愈发扭曲诡异。 音响像炸雷,围观人群大声喝彩,气氛热烈,像明星歌友会。 彭野立在程迦身后,杵杵她的背,说了句什么。 音响声太大,程迦没听清,回头:“嗯?” 夜里的热风托起她的头发,在她白皙的脸颊边飞舞,她的眼神平淡而安静,看着他。 光影交错,周围的世界静音了,彭野有一瞬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程迦仍平静看着他,耐心等待着。 彭野想起来了,低头凑近她耳边,重新问了; 程迦还是没听清,却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皂荚清味。 周围的炒菜,烧烤,菜市场,人群汗臭混成一团奇形怪状的味道,只有他与众不同。 程迦抬眸,眼神静如止水。 彭野弯着腰低着头,问:“你想唱么?”说完,把耳朵给她。 程迦抓住他的腰,踮起脚尖凑近,说:“我想回去了。” “摇滚”人群越来越多,他们已在人群内层。 彭野直起身,牵住程迦的手。 她没挣脱,他带她出了人群,音响声在身后轰鸣。 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不徐不疾走进招待所,上了幽暗无人的楼梯,走廊,开了门。 程迦跟在他后边进屋,落了锁,转身,他已贴得很近,高大紧实的身体抵着她,下腹紧紧与她相贴。 程迦背靠门板,仰起头。 昏暗中,他的眼睛清黑明亮。 彭野环住她的腰,他低下头,轻轻啄她的眼睛。 房里的气味也是简陋的,百叶窗外音响换成清婉的女声; “为何只剩一弯月,留在我的天空 这晚以后,音讯隔绝” 黑漆漆的门廊里,他箍住她,将她摁在门板上,深吻她的唇。他鼻息滚烫,喷在她脸颊上。 程迦闭上眼睛,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颈。她仰起头,让他热吻她的脸颊,她的耳根,她的脖子,她的嘴唇。 耳边,彼此的呼吸声与窗外的女声交缠: “这晚夜没有吻别 仍在说永久想不到是借口 从未意会要分手” 他和她紧紧搂抱在一起,像明天的太阳不会再升起。 程迦的身体愈来愈热,脸颊滚烫如火,她嗓音微哑,**艰难地唤出一声: “彭野。”
“嗯?”他停下,看她的眼。 周围的一切模糊成了背景: 窗外噪杂的人声,歌声,车辆声; 弥漫进屋的啤酒香,烧烤香,床上的樟脑香,洗衣粉香; 百叶窗里偶尔闪过的摩托车灯光; 一切都模糊成了背景,像沉进温热的水里; 只有持续不断的燥热和肌肤相亲的黏腻; 只有简陋的房间里,干燥的被汗液濡湿的床单…… 夜深了,窗外的声音渐渐消散,偶有几个路人走过,说话声像夜里的窃窃私语。 街上的味道也消散,只剩房间里**过后的香味。 怀里的女人睡着了,睡颜安静,竟有些脆弱。她侧着身子,手还搂着他的腰。 彭野看了她很久,楼下有女孩走过,轻轻哼唱着那首未完的歌: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占有 她似这月儿仍然是不开口 提琴独奏独奏着明月半倚深秋 我的牵挂我的渴望自此以后” 彭野欺身过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 几小时前,小卖部门口, 站街女拦住男人的去路,娇俏地问:“先生,需要我陪吗?” 男人笑了笑,说:“你看那边那个……对,抽烟的女人……那是我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