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心倩女华雪君,道:“是不是你和她……”
古西风知她话中指何事,当下朗声道:“云妹有恩于我,当然我不会见死不救………”
“老前辈,请你放心,我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我绝对要负起责任。”
圣心倩女华雪君,刚才是生怕云燕子的贞操落于别人之手,现在听他这样一说,心内自缓了一口气。
但是,她内心也立刻泛起一丝凄凉的叹息,因这种“阴火蚀魂丹”,自己也无把握能够解得。
倏地――
圣心倩女华雪君,冷冷一笑,道:“好个花言巧语的负心人,你说爱她,刚才为什么说出耿晶星……她是什么人!”
原来,刚才古西风刚看完那张条子,脑际陷入沉思的时候,圣心倩女华雪君已悄悄来至他身后,所以,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听入她的耳中。
古西风闻言,脸色骤变,呐呐语道:“耿晶星,她是我最先的一个爱人,她的遭遇也非常凄凉……”
圣心倩女华雪君,不待他说下去,已厉声截断了他的语音,喝道:“你这负心人,难道夺了她素白的身子,见她无望了,便又去迫寻另外一位女子,你说这是责任吗。今夜,老娘绝不让你这种人活下去。”
古西风凄声道:“老前辈,请你相信我绝不是那种人,因我无力替她解得‘阴火烛魂丹’毒,所以,才各处奔波,想找寻别人来替她疗治。”
圣心倩女华雪君,冷笑道:“救得活救不活,关你何事,反正她死了,你乐得无所拘束。”
古西风道!“华老前辈,难道你真的如此不相信我?”
圣心倩女华雪君,怒叱道:“废话少说快把她给我,今夜老娘暂时留你一条活命。”
古西风凄凉一叹,道:“华前辈,云燕子已是我的妻子,如你没把握医治她,我不让她给你抱去!”
圣心倩女华雪君,厉声一笑,道:“谁说我的爱徒是你的妻子啦!今夜老娘不教训你是不行了。”
古西风凄声求道:“华前辈,请你看在我恩师的情份上,让她给晚辈带去求人治疗!”
圣心倩女华雪君,惨厉笑道:“你这小子,真是不知进退,你那鬼师父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既然他已归西了,我就先找你算帐,然后,再去折磨他的尸骨。”
古西风凄声道:“华老前辈,你当真如此无情,那真枉费在下恩师临死前对你一番情意了。”圣心倩女华雪君,突然脸色惨变,问道:“你师父临死前,对你说了些什么话!”
古西风道:“晚辈恩师临死前,曾经嘱咐我,若是将来我碰见你时,向你传送他对你的心意。”
圣心倩女华雪君,轻哼一声,道:“你且说来看看!”
古西风何不知这地对于恩师,仍存在着一片爱意,他朗声道:“恩师他说:‘他后悔已极,昔年真不该那等创伤你心,可是自己的生命已经到极限了,无法亲自向你仟海,让你亲自罚罚他。’”
“不过他说:如我仍记住昔年恨情,要机以报复,他的尸骨是在那间慑魂古刹中,任你怎样处治,他绝无恨言。”
“最后嘱咐说:他生前无法接受你的爱,但在九泉之下,他仍爱你,永远祝福你,来生如有一丝缘分,盼能够结成夫妻,享尽天伦之乐。”
圣心倩女华雪君的脸色,仍是一片冰寒,毫无一丝表情,其实,她的内心,已被这字字的言语,像似化着一支利箭,戳刺着她的心。
她的心,也被这些锐利的箭,戳刺得渗出血来。
这沉默的内心悲哀。是最惨痛,最深刻的。
虽然昔日她忍受着爱恨交炽的痛苦,但她断了这些言语后,她是可以原谅他的,但潜在心内偏激的性格,强制地阻止了她。
古西风见她毫不动容,又继续道:“华前辈,这些言语,我知道是恩师出自肺腑的话,人说: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我恩师当时的悲恸、后悔的神情,是言语难以形容其万一的。”
“他老人家更嘱咐我说,请你能够替他雪仇恨,但他知道你绝不会答应的,因此,他最后请你只要收下我为徒,传授‘海禽掌’……”
圣心倩女华雪君,脸色突然骤变,厉声喝道:“你这奸徒居然也学会你师父狡狯的绝技,你……你快走,老娘今夜不杀你……”
由她那略带颤抖的语音,显然她现在心情是如何的激动。
古西风凄声哀求道:“华前辈,在下恩师及我的仇人,只有你的绝技‘海禽掌’,能够制伏,我请求你传授我这套掌法吧!”
原来圣心倩女华雪君,此刻误会文儒冠土,并没有真心后悔爱她,只为要自己替他雪仇,才说出这种言语要使她感动。
要是一个爱恨极深的人,对于爱人的言语,往往都产生一种不加信任之感,何况当时文儒冠士,对待她是那样的寡情。
这时,古西风又提出,要她以五十年心血苦研创造出来的“海禽掌”传授他,更难免要使她生疑。
圣心倩女华雪君,叱喝道:“奸徒,你走不走?不走,立刻使你连骨头也变成粉末。”
古西风左手忙由怀中,拿出一件布包的东西,轻放在云燕子的腹部上,解开布来,原来是一断剑,星月霜辉下,仍照寒光闪闪,锐利无比。
古西风又朗声语道:“华老前辈,你如不相信在下恩师的言语,你看,这五十年前的断剑,他仍然细心加以留存,他死前把这节断剑交托我说:‘昔年他震断你的剑,要我使此断剑复原,能够稍减他心内的愧疚。’”
圣心倩女华雪君,一眼望到那节断剑,她内心刻燃起昔年断剑的恨火,脸上顿时变为一片铁青,锐眸闪出一道无比狠毒的杀机。凄厉怪笑一声――
她的娇躯,倏地欺至古西风身前,右掌迅诡至极,向古西风胸部按去,左手猛抱他怀中的云燕子。
古西风万没想到华雪君,会突然向他骤下辣手,他要闪避的念头还没掠起,胸头猛感一阵剧痛,全身劲力顿失,手中的云燕子,已不在他的怀抱中了。
又是一声凄凉已极,如同妇声悲泣、巫峡猿啼的凄啸长笑扬起
圣心倩女华雪君,已拖着云燕子娇躯,如电骤闪,暴射而去。
古西风劲力顿时恢复,他厉声叫道:“华前辈,你要去哪里?”
蓦地――
一声带着无比悲痛,凄凉的语音,道:“小娃子,老娘如救不了她,自会来找你!”
那凄凉的语音,摇曳苍穹,余声悠悠而绝。
此地,又恢复一片阴森,凄凉――
加之,地面上那两具万邪教护法的尸体,无形中更增加一丝骇人的恐怖――
古西风口中发出一声难以寻味,凄凉,悲恨的叹息――
他此刻内心更是一片空虚,不知何去何从,他仰首望着天空中的几朵流云,猛地,一颗流星由天边划空而过。
他心头猛地一震,暗忖道:“我不如先去寻那彩巾蒙面人,看她是否能解治‘阴火蚀魂丹’?也顺便探查她是不是南海幻魔宫已死去的耿晶星,要是不能疗治云燕子的伤势,自己再去找寻阴珠草,碰一碰运气,看叛徒铁木神剑朱魄的话言,是否属实?”
古西风如此决定着,身形已捷速绝伦,直向左侧层层的峰峦,雷奔电击而去。
约过有一盏热茶功夫,古西风已深入万山峰谷间,那双眸子朝四周打量着。
但周遭一片死样的寂静,哪有半个人影。
夜色之中,四下的树木山石,劲风拂过,杯弓蛇影,宛如山魈鬼魅,正等候迷途的人来送死。
倏地――
一声凄厉惨叫,响自左侧遥远的峰头。
古西风仰首一阵震撼苍穹的长啸,展开轻功,朝着哪啸声的方向,直奔而去。
他最近因遭受“酷骨残魂阴功”四次惨酷的折磨,推动潜伏骨髓中心的“地龙血宝”精气,及文儒冠士百年精元,无形中功力骤增。
只见他身形,真是如电般速快,轻飘得有如一片棉絮,每次起落,皆在十余丈之遥,恍似御空飞行一般。
他轻功之造诣,真是倾绝古今,放眼会会天下武林中,有此轻功者,大概难找一个人来与其颉顽。
当然包括圣心倩女华雪君等武林高手在内。
要知古西风得天独厚,吃下那种易身洗髓的奇宝,已经促使他整个躯体,变为幻虚,所以,轻功之高,便非别人所能比拟的。
朦胧的星月交映下,他有若流星掠空一般,倏起倏落,越来越快,竟像似脚不沾地,御风行空,以眩目的快速,一闪即逝。
幌眼间,古西风已驰至一峡谷,他举目瞥扫过去――
峡谷四周,人影晃动,每一处隐暗所在,都好像潜伏着一堆堆人影。
古西风暗忖道:“这些人敢情就是三山五岳的江湖武林高手,为着抢夺彩巾蒙面人的那部书及那颗天方阴阳神珠而来,但这些人为什么都静伏在此地――”
他心里疾速付着,星目又转掠至峡谷内,心底里暗赞一声,道:“好个幽绝尘衰的幽翠谷。”
只见那幽翠谷,是被三面峰峦环绕,茂林丛生,苍松滴翠,怪石群峋,谷上飞泉泻下,如同天河倒挂,四周一片薄薄云雾,密密笼罩每一地方。
飞泉下的右侧,依峭壁建筑一座阁楼,四周芳草如茵,石桥竹栏,荷油花树,轻迎幽幽夜风,飘来跨阵浓郁芳香,真是风先明媚,景色如画――
前面有一个三丈宽阔的半月形水池,恰好环绕着那座阁楼,池旁莲荷繁生,水草清嫩,莲香树吟,景色优雅至极。这处地方,真不愧是人间天堂。
那水池的中间,有道弧形的小竹桥,桥的这边地面上,僵卧着一具一具尸体,心中惊骇不已,因地面上尸体,都头部破碎,脑浆尽出,数目约三四十人?
他这时也知道了潜伏四周的江湖武林高手,为何不敢移动身子,擅闯竹桥的原故。
此刻,那座阁楼,一片沉寂,昏暗――
这道幽绝尘寰的峡谷,倒像似一处阴气森森、凄凉、恐怖的坟地。
古西风感到惊愕异常,阁楼四周却没有潜伏着半个人影,为何潜伏这边的武林高手,都不较冒然轻入。
就在古西风怀疑不解的当儿,他疑立的地方,突飘闪过来一条人影。
古西风内功奇高,听觉灵敏,一见来人悄悄潜来,他已经警觉,疾速转过身来,星自暴出一股锐厉的寒芒,瞥扫过去――
只见是一位身着黑衣长衫,蒙着一道面具的怪人,其面上五颜六色,看去丑怪无比,僵直挺立。
但他此刻目见古西风疾速的转过身来,眸中射出一股惊异之光。
古西风日见这怪人,并不陌生,原来是自己一年前,得了文儒冠士传授武技,由古刹出来,所碰见的蒙面怪人。
此人,笔者前文已解说过,是文儒冠士两位叛徒之――残魂金掌杜柏青,可是,古西风仍然不知道此人就是自己要杀的叛徒。
残魂金掌杜柏青,怔了一怔,轻声笑道:“魔魂怪生古西风,近来武功,真是突飞猛进了。”
古西风当今武功已至武林顶尖一流高手,当然他不再害怕这蒙面怪人。
他嘴角微翘冷寒一笑,道:“客气,容气,尊驾一年别来,仍是无恙,脸上带着一付假面具,敢问是有何见不得人的面目。”
残魂金掌杜柏青,阴气森森地魅笑,道:“真是,真是,敝人脸目怪恶,见不得人。”
古西风鼻孔中冷哼一声,冷冷问道:“阁下是否又冲着我古某而来。”
残魂金掌杜柏青,轻笑道:“不敢,不敢,区区因见你凝立此处,生怕遭了袭击,所以,前来通知一声。”
古西风冷涩道:“阁下好意,古某心领了。”
残魂金掌杜柏青,突问道:“古兄弟,敢问是为着血魔门夺宝而来?”
古西风冷然道:“那么尊驾是为着什么而来?”
残魂金掌杜柏青,笑道:“彼此,彼此!”
古西风以探问的语音,道:“阁下既然已经来了,而又是为着夺宝,为何还不下手?”
残魂金掌杜柏青,冷笑道:“先让别人一步,我倒是无所谓!那你呢!”
古西风当然知他也是被地面上那些死者所惊慑,而且此人机智狡桧诡谲,武功奇高,他也犯不着先入阁楼冒险。
古西风略带嘲讽的语音,道:“那么阁下,确是宽宏大量了。”
“古某倒是要等待众人死完,才坐享渔翁之利。”
残魂金掌杜柏青,冷冷一笑,道:“不过,最后还有我一人和你争夺呢?”
古西风冷寒如冰的语音,道:“古某不妨先向你下辣手。”
残魂金掌杜柏青,道:“好说,好说,区区倒愿见识见识别后一年的武功,增进多少,才敢如此猖狂。”
古西风笑道:“那好极了,古某不会落个欺人之罪。”
语声中,古西风已突然一掌按出,一缕凌寒锐风,随着掌缘颤抖,猛涌出去。
残魂金掌杜柏青冷笑道:“古兄弟,掌力倒是有些进展。”
说话中,他抱袖轻拂,古西风发出的潜厉掌劲,已被他轻易消去。
古西风不屑语道:“这只不过是三成劲力,再接一掌试试!”
说着,古西风按出的左掌,式子不变,倏地,一阵颤抖,一股巨大暗劲,又猛然撞出。
残魂金掌社柏青,又是森寒一笑,道:“这一掌,也不能奈何我。”
他虽然口中这样说,可是,双掌袍袖,已连连挥动了三下,才把那股劲消去。
古西风轻笑道:“只不过五成功力,再来一掌是八成气劲,立叫你踉跄而退。”
语毕,古西风仍是以左掌一抽一弹!
掌势甫出,立刻狂风大作,劲风如削,雷般啸响,一股极巨狂飘,就像一张大网,由极异的角度,四面八方罩向杜柏青。
残魂金掌杜柏青,目中暴出一股凛骇光芒,身躯已如电般,急速飘闪避过。
古西风目中突暴出一股骇人的仇恨火馅,冷笑道:“阁下那副假面具,也该撕下来了。”
残魂金掌杜柏青,心头猛地一震,暗忖道:“难道他已发觉我是谁?”
古西风是何等聪明之人,这蒙面人昔日在古刹前,百般逼问自己关于恩师之事,他心内便已经生疑,而且当时他能一口道出恩师三种秘笈,更使他猜测到此人于恩师,定有着关系。
以他那等绝高的武功,古西风便猜测到此人,可能就是恩师两位叛徒之一,因他今夜两次逢他之时,脑中已把昔日他施出的武功和铁木神剑来魄,有许多极其酷似之处,所以,他现在才出手三掌,逼迫他施展闪退的身法,竟然和朱魄所施展的闪避身法,全然相像,于是,古西风心中便一切明白了。
残魂金掌杜柏青闻言,好笑道:“你的话,不知是何意思。”
古西风鼻孔中发出一声轻蔑不屑的冷哼,道:“真人眼里,揉不进沙子,你还是撇下那付假面具,让我看一看叛徒的庐出真面目,然后,让你惨遭身死!”
残魂金掌杜柏青,已知事情破露,但他却一阵阵呵呵诡笑,道:“好说,好说!原来古师弟,也认识这位不长进的师兄。”
古西风不屑道:“杜柏青,你今夜定难逃杀师的惨死报应!”
残魂金掌杜柏青,笑道:“古西风,你今夜也无法逃脱我所布下的修罗死域之外。”
语毕,残魂会掌杜柏青,倏地发出一阵阵怪啸――
四周暗影处,人影幌动,已有六七条人影,直向这边闪跃过来。
古西风星目掠扫来人,胸中气血,立刻沸腾汹涌、澎湃起来。
原来这七个人,正是惨杀父母双亲,毁灭金刀帮的铁弓帮、千骑帮中人。
残魂金掌杜柏青,得意已极的好笑,道:“古师弟,你认识这些人吧?他们就是铁弓、千骑两帮的七位堂主,嘿嘿,……古师弟,为兄的想你应该和我谈一谈性命的代价了。”
古西风发出一声冷入骨髓的语音,道:“多谢你招来七条附身的鬼魂,古某免得一一去找他们超度。”
残魂金掌社柏青,笑道:“未必吧!以你当今的武功,欲胜为兄的,已很难了,还是大家言谈一下,免伤了和气。”
古西风知他所要谈的,仍是和铁水神剑朱魄一样。
古西风已经暗自凝聚真气,准备施展出“河汉星幻”的绝技,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之下击毙几位强敌。
他表面仍不动声色,不屑地道:“你招来的七人,都是一些废物,不信你就试试看……”
语音甫落,古西风真气已强提至极限,腾腾杀机,一触即发……
蓦在此刻――
“叮!叮!当!当!”
阁楼中突然响起那震耳钟声――
钟声一起,阁楼中立刻灯火通明,照耀到峡谷的每一角落,他们几人立身之处,也被微弱的灯光照射到,现身出来……
那千骑,铁弓两帮的七位堂主,一听钟声响起,他们各自捷速一闪,隐入暗影之处,古西风本想使此七人丧命掌下,但那七条幽魂,就好像被惊魂钟,惊得魂飞九天,古西风只有暗骂一声,把凝聚的真气松泄下来。
残魂金掌杜柏青,一听钟声,立刻笑道:“古师弟,我们之间的事,等待以后再谈不迟,现在暂告失陪了!”
语毕,他身形骤闪间,已诡谲捷速地隐入暗影之中。古西风也只得闪至一棵松树下,飞身上了五六丈高的松树顶上,星目一瞬不眨地凝视阁楼中。
钟声一连敲响了十下,余音盘绕山谷,悠悠而绝。
阁楼中,突然闪出十个人来,他们面上各蒙着一付骷髅面具,身材高矮不一,这十个人排着两行,缓步走至阁楼前的一片如毡草地上。
突然形成一道圆圈,盘膝跌坐草地上。
蓦在此刻――
突又闪出一位蒙面骷髅的孩童,他双手举着一双全身没有一点瑕疵的玉鼎,色呈碧绿,晶莹夺目。
鼎中香烟袅袅,随风冉冉飘散高空,被阁楼中的灯光映射下,形成一缕缕彩烟氤氲,摇曳升空。
端的绮丽至极!
那举着玉鼎的孩童,也轻步走入圆圈正中,把手上玉鼎安放地面上。
蓦然……
阁楼中响起一缕婉转锐耳的清脆声音,道:
“血魔震武林――”
“骷髅哧鬼魅――”
那围绕玉鼎的十位戴骷髅面具的人,蓦地同时齐身长立,口中也同时暴起“血魔震武林,骷髅哧鬼魅”的口号。
肃穆庄严的语音,直贯云霄,余音袅袅不绝。
那缕清脆语音甫歇,阁楼中,已冉冉飘飞出一条纤细曼妙的人影。
其身着白罗衫,在阁楼雪亮灯光映照下,但见罗衣飞舞,身段翩翩,妙曼轻灵,恍若九天仙子,琼玑起步。
她的娇躯冉冉飘落立鼎之侧也就是那骷髅蒙面孩童之侧。
她的面目上蒙着一条彩巾,中间缝着一具狰狞的骷髅,旁边围绕着十二朵梅花。此人正是血魔门主――彩巾蒙面人。
彩巾蒙面人一落玉鼎地面的刹那,立刻将一双晶莹雪白的玉掌,平伸于玉鼎之上,沉静片刻,像似在念着咒语,或是在祈祷。
倏地――
彩巾蒙面人双掌倏的高举,口中喊道:“王鼎化血腥!”
蓦在此时――
王鼎之中,突然“轰!”的一声轻喷出一般腥红的浓烟,疾射上三丈高空,笼罩四周,就像变为一片血雨,满天散发。
那隐伏在四周的江湖武林高手,鼻中好象都隐隐约约闻到丝丝的血腥味。
彩巾蒙面人又喊道:“苍穹血影剑!”
此语一出,不知何时,十二位血魔门人,右手高举着一柄精光闪闪的二尺五六长的锋利长剑,口中都喊,苍穹血影。
这种迅速绝伦的拔剑法,真使人暗中叫绝。
“彩巾蒙面人”与十二位骷髅蒙面人口中连续接喊道;
“武林尊梅花。”
“恐怖化平详!”
“黑暗变光明。”
“浩气撼苍穹。”
“丹青贯日月!”
他们在喊出这五句话的时候,手中长剑突暴起凌厉的剑光,每人连续以剑向空中划出十二朵梅花。
剑光随即倏敛,长剑也都电光万火的须臾间回鞘。
围绕四周暗影处的众武林高手,看得心中惊骇不已,因血魔门十二门人,以剑虚空划出梅花手法,精奥巧妙。
十二朵梅花,生像似十二武精奥诡谅的剑法。
每一式划法,几乎网罗了天下剑术的奥妙,攻守兼备,使人无法破解,这怎不使众人惊骇不已。
长剑回鞘的刹那,彩巾蒙面人口中又发出一缕清脆的语音,道:“敬请诸位坐下!”
于是,十二位血魔门人,同时盘膝跌坐地面上。
古西风于松树项上,看得最清楚,虽然他们都蒙着骷髅面具,但古西风仍可认识出几人,那孩童就是神秘楼院中所见的许字奇,靠玉鼎南侧跌坐的三个人,就是霹雳手贺坚、旋风客贺仪和天混地掌邝东伦,其余八人却不认识。
那彩巾蒙面人的身段、语音,以及那双瞬子,也是如此的熟悉,和南海幻魔宫的耿晶星,根本毫无差异。
古西风此刻又陷入昔日那段哀绝千古的愤恨往事,他的脑际,已为惨痛的心绪所充满了。
耿晶星是他最敬爱的一位情人,无论尘世间万物变幻多么大,而他对她的爱,却是永远不会变的。
此际,十二位血魔门人,突然于立起来,那位孩童,却发出朗朗的语音,道:“请位血魔门人,我今夜的仪式,原本决定于明年元月一日,在黄山天剑峰举行,兹因最近武林大事,已面临危急、恐怖,所以,才提早于今夜举行。”
“我们血魔门宗旨,已于刚才九句口号之中表露出来,阁楼中所举行的研讨会已经说出,于此不再多言。”
“现在,我讲要表明的,就是诸位已宣誓加入本门,应该就此服从门规,履行本门宗旨,违者处死。”
“但本门向以宽宏待人,门规对诸位一视同仁,无高下之分,唯因感到本门任重道远,所以,诸位如有自己不能胜任本门要务者,现在仍可以决定进退!”
环绕王鼎的血魔门人,齐声道:“我们不必再加考虑,绝对服从门规!”
许字奇那露出铁面具外的小星目,突是出一股骇人的煞焰,道:“诸位既然都无异议,以后如哪位背叛门规者,皆施以废去武功的处治。”
要知一个练武的人,皆以自己武功为性命,武功一但被废,那便比死还要来得难受,所以,此刑罚对一个练武的人来说,可说是最残酷的。
彩巾蒙面人亭亭玉立着,语道:“多谢诸位答应效忠本门,挽救天下武林,造福苍生。”
“本人自知才薄能浅,不足胜任,只请本门中人各位,大力匡扶,群策群力,共裹盛举,齐奔危难,但愿诸位从现在起,能赤肝义胆,忍辱负重。”
“诸位在江湖武林中,都是有不凡抱负之人,定能胜任本门所交付的任务,在下不必再多言了,现在我们即时研讨本门入江湖的第一方针。”
场中突凝立一位身穿华丽锦衣的骷髅蒙面人,其人就是三十几年前,名震武林的锦衣秀士华松溪,他发话道:“门主这种磊落胸怀,赤诚相待之量,实使本门中人,衷心敬佩。”
“当今我们血魔门之第一方针,就是即时采取行动,因中原江湖武林,一些卑贱奸邪之徒,早已经沆瀣一气,魔焰万丈,如万邪教,千骑帮,铁弓帮……”
“他们互相勾结,狼狈为奸,茶毒武林,如若我们让其坐大,将来更将感到辣手。”
彩巾蒙面人点头答道:“副门主之言甚是,还有何人有意见,尽量提出研讨。”
场中又凝立起一位身穿黑色长衫,身躯枯瘦而又奇长的人,他发出沙哑的语音,说道:“刚才副门主已说出,本门第一要算是万邪教及千骑、铁弓两帮,不过还有一事,也是我们所不能忽视的――”
“就是南海幻魔宫之事,寒天一剑查子清,在前年突率四旗坛主,毁灭全刀帮残余的忠贞之土,由闪电寒爪上官逸手中,夺回那柄幻魔短剑。”
“南海幻魔宫,早就有进侵中原武林的野心,罗网武林败类,以为盗匪渊蔽之地,现在幻魔短剑已被抢回,昔年,孤海一剑查浪波与武林第一剑张柏松约束幻魔宫踏侵中原武林之诺言,已经解除,经过一年的养精蓄锐,其向中原武林进袭,吞霸武林之举,可能就要开始了。”
“当然,以我们血魔门雄厚势力,并不怕南海幻魔宫之邪徒,但我们唯一要防备的,就是南海幻魔宫和万邪教、千骑帮、铁弓帮互相勾结,联合起来对抗我们。”
彩巾蒙面人那双美眸中,突然隐约闪泛着一缕仇恨之光,但那缕仇恨的眸光,他们门人都没有觉察到,就只有于树顶上的古西风意识到了,也因这样,他的旧愤复燃了……
彩巾蒙面人道:“公孙先生,幻魔宫的情势,在下非常明了,他们在一月前,已大举侵入中原之地,可能在最近几日,就要赶聚此地。”
“公孙先生所提的意见,是值得本门注意而应即刻采取行动的,但不知诸位有何高见,来戮阻他们互相勾结?”
天混地掌邝东伦,突然站起来说道:“凛告门主,俗语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等自不能待他们养精蓄锐,先找上我们,而且要予以逐个击破,以免养癫遗患。”
彩巾蒙面人道:“邝大侠的意思,是否要把本门十二人,分做两拨,个别击破他们!”
天混地掌邝东伦,点头道:“门主所说,正是老夫之意。”
彩巾蒙面人眸光掠扫众人,道:“诸位门人,邝大侠之意,大家有何异议?”
锦衣秀士华松溪,站起来朗声道:“邝老弟之意见甚高明,不过这样我们血魔门的势力,不能够完全集中。但是,除此办法之外,实也难有其他妥善之法,我们不妨大家再思索一会。”
彩巾蒙面人道:“副门主所言甚是,此事关系整个武林的命运,大家还是多多考虑一下再决定吧。”
那待在他身侧的许宇奇,突然问道:“请教门主,是否另有高见?”
彩巾蒙面人道:“以我浅识之见,是联合我们十二人之力,共同击破任何一势力,然后再毁灭另一势力,这样就不至于分散我们的力量。”
“因这两个势力,在没有互相接触之前,我们血魔门仍不敢有十分把握,如大家分散了,更是力量落弱,大家不为然否?”
锦立秀士华溪松,首先叫好道:“门主之见甚最高明,老夫自问望尘莫及……”
接着,大家都齐声同意此一意见。彩巾蒙面人格格一阵银铃般的娇笑。道:“华副门主,太过夸奖了,这只不过是我代你传这语言而已。”
蓦在此刻――
松树顶上的魔魂狂生古西风,突然疯狂地大叫道:“星妹!你是星妹,我知道,我知道你是……”
凄厉刺耳的狂嚷声中,古西风由松树顶上,恍似流星陨石,绝速地飞泻而下,眨瞬间,他已奔至竹桥前。
就在他飞出松树的刹那,古西风隐身后面的那棵松树上,也急探过来一条人影,他一把没抓着古西风,凄凉的轻叹一声,道:“任何天下豪杰,逸土,皆是难破情关,咳!大概此子能够消去此场血腥仇杀……”
原来松树顶上,是隐着一位身着黄色袈裟的苍老僧人。
(此人后头再加以另述)
血魔门十二位门人,一听到一声疯狂嚷叫,众人目光齐凝转过来。
彩巾蒙面人,一见是魔魂怪生古西风,芳心大骇,娇躯微显摇晃。
江南双豪、许字奇、天混地掌邝东伦四人都认识古西风,一见他奔来,心中都暗自一声凄凉轻叹,道:“完了!他又要丧命戳心剑下……”
“嘶!嘶……”一阵锐利的劲风骤响!
血魔门人有四人已疾速射出一缕白光,来势迅快至极!
骤闪间,四缕白光,已疾速罩向古西风头部。
古西风武功己至臻绝奥之境,他现在的情绪虽是混乱已极,但一见白光,马上警觉,双臂猛地一震,斜刺里暴长而起。
因为他发觉那四缕白光破空风声有异,方才不以掌力震落,但哪知那四缕白光竟象遭受人家控制一般,“嘶!嘶!”一阵劲啸!
突然各自划了一道曼妙的弧线,由古西风后疾袭向他的要害。
古西风蓦地一震荡夜空的厉啸,悬空的身子,又如电闪般升起。
那四缕白光,第二次袭击,又告落空。
但那妙的就是那暗器,一路呼啸怪响,紧跟着古西风躯体,如影随形射去。
古西风平生怎见过此种厉害的暗器,因武林中能使暗器,倒转袭击的,只不过是二次飞转而已,而且力道也会减弱,但这四缕暗器,劲势却一次比一次劲疾。
他想着,身子一弓一伸,便要往下翻落,就在这电光石火地刹那,一缕急促女子的语音,道:“快往上飞!”
此语一传入他耳内,他星目也瞥视到脚下密布的四条极细金属,是一直连续到四位血魔门中人。
古西风心头一骇,原来那四条金属物,便是控制那四道暗器的,而四条金属物却也是一种杀人的利器,只要人的眼睛没察觉,往下翻落,便非要身首异处不可。
于是,古西风就按照那以传音入密功力警醒自己的话,假借一个空隙,换了一口真气,悬空的躯体,又陡然暴起一丈五六。
这种身在空中,连续做了几次翻腾,盖古凌今的轻功绝技,终于出现在古西风身上,他就如此在虚空中,闪避过那四道白光六次袭击。
他的轻功,实使隐在暗影处的众武林高手,及血魔门中人惊骇不已。
古西风闪避过第六次飞袭,第七次已连续击到,他想:自己这样在空中翻闪,等下真气一泻,落下来不是仍要丧命暗器之下么?
蓦在此时……
那缕传音入密的语音,又道:“你怎么不以红霞剑截断那四条金属物!”
一语警醒梦中人,古西风暗骂一声:“糊涂!”
一声慑魂勾魄的长啸声起――
古西风身躯已如巨鹰一般,又家似龙飞九天,临空盘旋三回!
倏地――
一声龙吟轻啸响起,孤天圣剑已经出鞘,虚空中立刻霞光万道,耀眼生辉。
剑出的刹那,古西风身躯已与那匹源似的剑光合在一起,如经天游龙般,猝然扑飞而下。
速度之绝快,使人分不出那是一道剑光,还是一片彩虹!
蓦然!孤天圣敛暴起万道彩霞,幻成一片剑山,在半空中一阵往返电击中!
“嘶!嘶……”四声细响!
那如影随形,迫袭古西风的四道白光顿失,四柄戮心小剑,直落入水池之中。
红霞剑光,也蓦然倏敛!
古西风身形已落在十二位血魔门人的面前,赤手空拳,脸罩寒霜,凝立地面上,那双骏人的甚寒煞眸,凝视着彩巾蒙面人的面上。
他定是凄凉,抑或是……?实使人无法猜测到。
原来,彩巾蒙面人双眸中,正射出一股极为怨杀的残恨寒芒。
这使他不敢相信,此人就是那温柔,纯洁的意中人――耿晶星所特有的眸光,更不敢相信,刚才两次传音入密的语音,是她所发出的。
其余血魔门人,俱被古西风这种倾绝古今的轻功,与那如幻似梦的宝剑,剑法,所震骇得呆愕了。
就在此时!
围绕四周围的江湖武林人物,同时现身出来,人影纷飞,飘闪,众人已围绕在半月形的水池旁。
他们是要目睹这场热闹?是要看着魔魂怪生古西风的面容?抑或是另有诡谲的阴谋?真是使人难所猜测。
那被古西风红霞剑戮断暗器的四位血魔门人,正是东海岛四位魔头,他们生性残酷辣阴,暴戾跋扈,今夜那里就有不少武林高手的歹毒暗器被人破了,他们怎会甘心放了古西风。
东海岛四位混天魔头,身上各着一色蓝色长袍,有肥、有瘦、有高、有矮,就这样四色人物混合而成。
那位身躯显得肥重、胖矮的,是海螺岛主――帅叔初,他嘿嘿一阵阴森冷笑,道:“这位小娃儿,敢问就是魔魂怪生古西风?”
古西风此刻脑中正思索着她是否是耿晶星,闻言,冷涩涩道:“既然知我名号,那份恶人之态,就要稍为收敛起来!”
那边,锦衣秀士华松溪,突然呵呵一阵朗声大笑,道:“原来阁下就是武林的――魔魂怪生古西风,今夜尊驾降临幽翠峡谷,真为我们血魔门增光不少。”
古西风冷冷一笑,道:“区区莹火之光,怎敢比喻你们门主皓月之辉。”
锦衣秀士华松溪,笑道:“客气!客气!”
“古少侠,你和我们血魔门同一道途,素来无甚瓜葛,但不知今夜降临,有何贵干?”
锦衣秀士华松溪,倒是一位名震武林的老江湖,他先把场面话交待了,然后开门见山地问古西风来此作甚?然后再对症下药。
因古西风在当今江湖武林,是一位出名的高手人物,如他不是寻仇而来,自己门人也犯不着和他结下仇恨,若是无话可说,就马上采取行动。
古西风脸色稍为平缓,但他的语音仍是冷冰冰道:“尊下是身居血魔门副门主,说话是有一派武林宗师之威严,古某也干脆说个明白,我今夜倒是有事而来。”
锦衣秀士华松溪,问道:“是什么事?敬请说出来,让本门人斟酌斟酌,再传达门主,以作定夺。”
古西风冷冷道:“这事不关你们血魔门人,而是你们门主彩巾蒙面人。”
彩巾蒙面人娇躯轻灵至极的飘闪过来,冷冷问道:“我们向来素昧平生,不知尊驾有何事情?”
古西风闻言,俊脸色变,但瞬息即逝,脸上一片冰寒,道:“尊驾是否疗治过一位身中‘酷骨残魂阴功’的垂死之人?”
彩巾蒙面人冷冷答道:“不曾,你问这干什么?”
古西风道:“有没有?你心中自会明白,那位受疗治之人,平生是不受别人施予半滴恩惠的,他的残疾被人疗治后,四处找寻那个人,终于有几个真实证据、线索,使他知道是你们血魔门的其中一个……”
彩巾蒙面人冷哼一声,截断他的语音,道:“你这人怎的如此噜嗦?今夜来此地到底是做什么?何不截钉断铁的直说出来,转了一个大弯,多是些不中听的废话!”
古西风强忍着气,道:“古某想请你们血魔门中那位曾经救治‘酷骨残魂阴功’之人,再次劳驾一下,救治在下一位朋友的残疾?”
彩巾蒙面人冷冷问道:“是什么人?是何种残疾?”
古西风呐呐道:“那救治‘酷骨残魂阴功’之人,曾经留下宇条给她,所以在下所求的高人,自会认识她,至于是何种残疾,在此说出不便,古某请求那位高人劳驾一趟。”
许字奇,江南双豪,当然都极清楚此人就是彩巾蒙面人,其余的人皆是一片迷糊,不过,他们心内都知能治疗“酷骨残魂阴功”者,并非平凡之庸辈,因此,他们心内也隐约可以猜到是自己门主。
彩巾蒙面人沉吟了一会,冷冷一笑,道:“你这人在请求人家时,态度也如此傲慢吗?”
古西风朗声道:“这点暂请不要误会,只要那位高人,又岂够答应救得在下友人,古某定接骨铭心,水记此恩,来日加以回报。”
彩巾蒙面人道:“你是否只为求人疗治你友人之事而已,还是另有意图?”
古西风本来死心眼认定她就是耿晶星,但此见她那残恨歹毒的眼光之后,已把满腔高兴,化为乌有了,他这时着实只想请求她治疗云燕子的阴火蚀魂丹毒,但这时听了她的话心中不禁一震,暗暗自忖道:“她的言语不是表露出她就是耿晶星么?刚才的眼光是她强自伪装的!啊!是的,她一定是耿晶星,那张宇条不小明说不愿自己知道……”
古西风心情又波动了起来,他发着激动的语音,道:“古某着实只求高人疗治在下友人的残疾。”
彩巾蒙面人眼光仍是冷寒如一把霜力,冷冷问道:“你友人现在何处?只要你说出来,她自会去疗治的。”
古西风闻言,呆得了一会,道:“我那位友人,被她的恩师带走了,在下现在来此,只不过是先请问那位高人,是否能够疗治那残疾……”
他的话没说完,彩巾蒙面人已发出一阵冷入骨髓的寒笑,截断他的语音,道:“你这人根本是假借籍口,想难为我们血魔门……”
古西风急声道:“不是!不是!因在下友人的残疾,确实太难疗治……”
彩巾蒙面人冷叱道:“住口!”
随即她冷冷一笑,道:“你今夜胆敢冲入我们血魔门而不,大概有什么过人武技,才会如此藐视本门中人,既然这样,本门主倒要试一试你这魔魂怪生,有什么过人的武功。”
古西风天生冷傲,目见彩巾蒙面人如此狂傲,满腔怒火立刻升起,星目暴出一股骇人舶寒芒,冷冷道:“尊驾既然如此无理,咄咄逼人,古某舍命奉陪。”
东海岛四位魔头,因自己暗器被古西风破了,早想把他毙了,但因见自己门主和他答话,不敢冒然行动,此刻见门主迫他动手,他们怎会放过此机会。
海螺岛主帅叔初,突然向彩巾蒙面人,道:“门主,此块废料,就由帅某打发好了。”
彩巾蒙面人道:“那么就先教训教训他,此人有许多神秘的武林机密,要在他身上使出,只可活捉,不可伤害他。”
古西风脸泛杀机,鼻孔中轻蔑不屑地冷哼一声,历声道:“你们血魔门,如此猖狂,不可一世,古某我可是要大肆杀害你们血魔门人,我想省着一些时间,让你们所有的人就一起上来好了。”
这一番话说得猖狂、跋扈已极,血魔门十二人,俱是当今武林顶尖一流高手,而他竟敢如此叫阵,此胆量放人钦佩。
彩巾蒙面人,冷笑道;“如我们一人不敌,随时可再上一人,如你有本领,定能实现你的诺言。”
那边,海螺岛主帅叔初,已暴喝一声,肥胖的右臂,一阵波动,一股凌寒刺骨的劲已如迅雷电闪,奔涌而出。
古西风左掌微拂,一道深厚似海的绵绵气功,无声无息击挡了帅叔初未来气劲。
他嘴角接着一丝,冷寒的微笑,傲然道:“以你这种功力,也不心藏头露尾,还是把那那付骷髅面具揭下来,让古某看看是个怎样丑长相。”
海螺岛主帅叔初,凶性大起,怪叫一声,双掌运足十分功力,如电推出。
掌势聚出,有如平地涌起风云,一股凶恶慑人的寒劲,恍似山崩地裂,洪水倒泻,呼啸着疾卷过去。
古西风为着要显露一下自家武功,索性不躲不闪,仰手望着苍穹流星,傲然凝立当地。
这种狂态,实使人大骏,都暗忖道:“这个魔魂怪生!可是不要命了……”
海螺岛主帅叔初,暗骂道:“小子,你如此狂傲,这下不叫你全身粉碎……”
他暗笑未完,刚猛无比的气劲,已击中古西风身上,这时,“嘶、嘶、嘶”的气,产生诡奥作用。
倏地――
蓦蓦响起一阵“波!波!波!”珠爆声响!
海螺岛主帅叔初那道气劲,却如泥牛沉海,被化解得无影无踪。
这一下,穷凶暴戾的帅叔初,可就惊骇已极,以为见鬼了。
实在的,他那股气劲,任是天下武林第一高手,也不能被着着实实去中,而不伤分毫,不只是他惊,场中除了彩巾蒙面人,及残魂金掌杜柏青二人之外,众人都惊骇得目瞪口呆。
古西风不屑他冷笑道:“血魔门中人,你们大概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哈哈……”
一阵吭傲苍穹的厉声长笑扬起!
古西风脚下施展出“弥气飘踪”身法,诡谲绝伦地一瓢,已闪至帅叔初身侧,右手疾伸,已如电揭下海螺岛主脸上的骷髅面具。
他随即毫不留情的迅速拍出,海螺岛主帅叔初,如梦惊醒。骷髅面具被揭,直骇得跟能暴退,恰好避过古西风左手拍击。
古西风不进去,右手扬着骷髅面具,哈哈一笑,震动山岳的一声狂笑,道:“诸位江湖武林高手,今夜古某就让你们大家目睹一下,血魔门十二人的庐山真面目。”
语着,古西风右臂运动,把手中的骷髅面具一掌,立刻化为粉末,右手一场,白色粉末,漫空飞扬。
他真是太轻视,侮辱血魔门了。
血魔门人,眸中皆幕出一服极为怨恶,仇恨的凶光。
彩巾蒙面人,此刻那双深据的眸子,射出一股极难看的光芒。
是情!
是爱!
是恨!
是悲怆!
是忧惑!
这缕眼光,古西风没有看到,只有孩童许字奇那神奇般的眸子,一瞬不眨的凝视着她目中神色。
海螺岛主帅叔初的骷髅面具被古西风捏毁,羞愤已极,他那满脸肥肉,阵阵抽搐,颤动着。
他双臂下垂,眼睛露出一股残毒的凶光,肥胖的躯体,缓缓地向古西风通了过来,另外三位东海魔头,也分散开,直向古西风逼了过来。
古西风目光掠扫在他们面容上,他知道对方要施出歹毒的绝技了,但冷傲的他,嘴角接着一丝轻蔑、不屑的冷笑,道:“你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本领,不妨尽量抖露出来,不必如此装腔作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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