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剑平被施小萍这一阵刺耳的「格格」娇笑,笑得心头忐忑,逐放下酒杯,怫然目注施小萍道:「不知施夫人这次发笑,又是为了什么?」
施小萍止住笑声,粉面一寒,冷冷说道:「我是笑你们竟然愚蠢到这般地步,还好意思称什么浙东大侠,以及「血手人屠」的传人?」
韩剑平神色一变,喝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施小萍哂然一笑,道:「你以为喝下去的这杯酒,当真没有毒么-」
韩剑平大怒道:「你……你……你不是曾经保证………」
施小萍「格格」笑道:「这就是你们愚蠢的地方,试想,我既以毒手为号,我说的话,能作数么?劝你别太天真了!」
韩剑平不由心头火发,大喝一声,霍地站起身来,扬掌便向施小萍劈去……施小萍动也不动地「嗤」了一声!冷冷说道:「韩大侠最好不要动火,这时侯你们的功力早就不复存在了!」
韩剑平只觉得自己这一掌劈出之势,果然毫无功力,那毕生苦修的功力,竟化为乌有,不由心头大震,「砰」的一声,颓然跌坐椅上,一时悔恨交集,默然无语!但蓝启明却似毫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地目注施小萍,微笑问道:「施夫人这种不要脸的本领,确实令人佩服,但不知施夫人这般作弄我们,究竟有何打算?」
施小萍笑道:「你是不是感到奇怪,我为何不直截了当地将你们立刻毒死,是么?」
蓝启明点头笑道:「还是施夫人聪明,一下便说中在下的心事了!」
施小萍倏地脸色一青,咬牙切齿地厉声道:「我与你们仇深似海,恨比天高,岂能让你们这般轻松地死去!」话声一顿,又复声色俱厉地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把你们吊在堡门外的旗杆上,示众三日然后再把你们囚禁起来,作我哥哥合药的材料!」
蓝启明奇道:「合药的材料?」
施小萍咬牙道:「不错,从今以后,每当有人求我哥哥医病之时,如果是医眼,便把你们的眼睛割下来合药,如果是需要接上一条胳臂,便把你们的胳臂砍下来换装上去,哼哼!总而言之就是要把你们一刀一刀地慢慢宰割,令你们尝尽求生不得,求死无门之苦,方消我心头之恨!」
蓝启明「哈哈」一笑,道:「多谢施夫人的指点!不过,我们恐怕无、如你之所愿呢!」说着,从怀中取出那瓶「逆天神散」笑道:「施夫人可认得这是什么?」
施小萍先是神色微变,但随即冷冷道:「这是我哥哥的「逆天神散」,我岂有认不得之理!」
蓝启明笑道:「好说!好说!我们这就要令施夫人失望了!」言罢旋开瓶盖,倒了一半「逆天神散」进口中,然后将瓶递给韩剑平。
韩剑平喜心翻倒地接瓶在手,毫不停顿就朝口中一例,将余下的「逆天神散」尽数咽入腹中!
施小萍眼看着二人吞服「逆天神散」,竟然没有出手拦阻,默默地等到韩剑平吞服完毕,立即又发出一阵满含嘲弄的「格格」娇笑………蓝启明笑道:「夫人这般好笑,莫非是为我们能够免掉这场灾难而感到高兴?」
施小萍笑道:「怪不得蓝大侠这般镇定,原来仗着这瓶「逆天神散」,哈哈!我说你们愚蠢无知,当真一点也没有说错,教我怎能不高兴!」
蓝启明微笑道:「听施夫人的口气,莫非我们服下去的「逆天神散」是假的不成?」
施小萍哂然道:「你们服下去的「逆天神散」一点都不假,但是此药的特性,你们知不知道?」
蓝启明摇头道:「在下只晓得这「逆天神散」乃令兄秘练之灵药,功能起死回生,其它就不清楚了有何不对?」
施小萍注目道:「不错,「逆天神散」确能起死回生,但它的特性,也仅能起死而不能救生,你知道么?」
蓝启明奇道:「但这两种功能又有什么分别?」
施小萍得意地说道:「须知你们喝的那杯酒,毒牲仅仅是消失了你们的功力,却不致把你们毒死,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性命之忧,所以服下去的「逆天神散」便丝毫没有什么作用,只是自白糟塌一瓶灵药而已!」说完,脸色一沈,扫了韩、蓝二人一眼,道:「你们倘若不信,不妨再运功试试看!」
韩剑平与蓝启明闻言,将信将疑地暗自一试,发现服下去的「逆天神散」,果然一点不生作用,不由双双凉了半截!
在这种情形之下,他们只有两条道路可以选择,一是束手就缚,听任对方宰割,一是设法自裁,以死来逃脱这场羞辱及将来的痛苦!
韩剑平与鳌启明心念电转,便立即选择了第二条道路,当下,二人互望了一眼,双双倏地一张口,打算咬断自己的舌根。以求速死………那知──他们刚一张口,突发「浮白」穴上一麻,牙关顿时合不拢来,自杀的企图,立时落空!
施小萍「格格」娇笑道:「你们想死,那有这般容易!」倏地纷脸一寒,杀气密布地狞视着韩剑平和蓝启明,阴森森地说道:「我不叫你们死,你们死得了吗?」
韩剑平与蓝启明此际空自急怒攻心,但「浮白」穴被点,口不能言,心中纵有千万句咒骂的话,也骂不出来,只好双双把眼一闭,听由命运的安排……那知──他们的眼帘刚一眨动,突觉「瞳子胶」六上一痛,眼帘便再也闭不拢来!
施小萍狞笑道:「你们想不看,我偏偏要你们睁着眼睛,看着你自己所受的羞辱,若着你的同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况!」
这一番话语,只听得韩剑平与蓝启明宛若万节穿心,胸中一阵热血翻腾,双双禁不住闷哼一声,口中喷出一股腥血,登时昏绝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侯,二人突觉心头一阵清凉,便双双恢复了知觉,这才发现手足已被人牢牢-住的,施小萍正笑嘻嘻地站在面前!
只听她娇声笑道:「两位大侠何必折磨自己呢?我为了要你们能够清清楚楚地尝遍身受的滋味,不惜用我哥哥的安神灵药给你们服食,今后,你们的头脑便永远保持清醒,无论怎样痛苦,都不会昏过去了!」
这时候,韩剑平和蓝启明真恨不得天上那时打下一个大霹雳雷火,把眼前一切毁灭,与这恶毒凶狭的施小萍同化灰尽,亦在所不顾!
可是,苍天并没有如他们所愿地降下甚么霹雳雷火,耳中只听见施小萍森冷的声音,喝道:「把这两人抬出去!」
话声一落,便走过来四名黄衣大汉,两人服侍一个,将韩剑平和蓝启明抬了起来,往外面走去……那知──他们还未走出这内堂的大门,便为一阵慌乱的脚步惊愕住了!
只见那两个把守堡门的黄衣大汉,气急败坏,神色仓惶地狂奔而来,直冲到内堂门口……南宫云飞晃身上前将这两名黄衣大汉拦住,喝道:「什么事这样慌张?」
两名黄衣大汉气喘呼呼,张口结舌地啤道:「不……不……好……堡………」
二人还没有说清楚,空际已传来一阵震耳的怪笑!
施小萍闻声一惊,韩剑平与蓝启明却是心头大悦!
因为他们都已听出这发笑之人,正是「铁拐酒仙」李玄!
笑声中,只见李玄双手捧着一人,一跛一跛地走将进来!
施小萍方得出声喝问之际,目光触处,顿时如遭雷击,「啊」了一声,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一原来李玄手捧之人,赫然竟是她的兄长,「逆天魔医」施不施!
但见他脸如死灰,双目紧闭,显然受伤极重!
而李玄见韩剑平与蓝启明这般狼狈的情形,显然也是大出意外地怪目圆睁,再也笑不出来!
双方呆了半晌,还是李玄较先把心神稳下来,目注施小萍,「哼」了一声,开口说道:「施夫人!我老花子这两位小老弟,有什得罪你的地方,令你这样款待他们?」
施小萍也自走一定神,急声问道:「李老花子!你把我哥哥怎样了?」
李玄怪笑道:「没有什么,令兄只不过受了点内家反震之力而已!」
施小萍喝道:「你扯谎!凭我哥哥的功力,怎会被你的内力反震,分明你是用那无耻的手段
来暗算他………」
李玄连摇头道:「慢来慢来!施夫人莫要乱下断语,震伤令兄乃另有其人,我老花子不敢掠美!」
施小萍呻道:「我不信!」
李玄正色道:「好在令兄还没有死,你不妨问问他!」
施小萍应道:「好!让我来看看!」说着,举步朝李玄走了过来…….李玄退后一步,怪笑道:「慢点!」
施小萍急道:「你不是要我来问哥哥的么?怎地又变卦了?」
李玄怪笑道:「我老花子的两位小老弟正受着施夫人的隆重款待,我怎能舍的把令兄给你看?」
施小萍急切想要知道乃兄的伤势,无可奈何,只好转头吩咐那四名黄衣大汉把韩剑平和蓝启明的-绑结开。
蓝启明站起身来,朝李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浮白和瞳子胶两处穴道。
李玄恍然目注施小萍,怪笑道:「施夫人!一客不烦二土,就请你把他们的穴道解了吧,免得他们有苦说不出,连睡觉都闭不拢眼睛!」
施小萍「哼」了一声,冷笑道:「你说得倒轻松,但天下间那有这样便宜的事?」
李玄沈声道:「干不干随便你,但你须知道,令兄这时虽然还没有死,也只不过剩了一口
气,你若是这样拖延时间,把他拖死了,可不关我老花子的事!」
施小萍何尝不知道,只要把韩剑平、蓝启明的穴道一解开,二人就立刻说出中毒消失了功力之事,那时,又得一番-嗦………可是,倒底骨肉情深,他虽然对李玄等人恨之刺骨,但总不能眼看着乃兄死在敌人的手中,当下一咬银牙,出手如风,迅快地将韩剑平和蓝启明的穴道解开,立即一掠到李玄面前,双手一伸,喝道:「他们穴道已解,快把我哥哥给我!」
须知李玄也不是笨瓜,那肯如此听话,一飘身,业已横移三尺………那边,蓝启明也同时大喝道:「二哥不要上当,还有手续未清!」
施小萍紧跟着李玄,怨声道:「我什么都依了你,你为何不守信用?」
李玄一面飘身躲开,一面怪笑道:「慢来慢来,且听听我的蓝老弟说些什么,再把令兄交给你也不迟!」
就在李玄飘身躲开施小萍时,那站在内堂门口的南宫云飞倏地右手一扬,两枚铁胆已自悄然发出,一左一右,在空-了个大弯,电也似地向李玄背后射去!
韩剑平功力全失,无法拦阻,只好大声喝道:「二哥留神背后!」
李玄闻声,也不躲避,只好将背微微一拱,但听「当当」两声!那两枚铁胆已击中他背后的钝钢大酒葫芦,立时被震得直上半空!
又听「波波」两声微响过处,那两枚铁胆在空中突地爆裂开来,散出两蓬暗蓝色的灰尘,朝李玄当头罩下!
那施小萍几次出手都没有将乃兄从李玄手中夺回,虽然心中忿怒至极,屡欲施毒手暗算,但投鼠忌器,总怕误伤了施不施而不敢妄动,此际,眼见南宫云飞竟然不顾一切发出独门暗器里击李玄,不由大惊失色,猛地皓腕一抖,暗藏袖中的罗帕立化一朵白云,腾空而起!
说时迟,那时快!这幅罗帕所化的白云自飞越过李玄的头顶,那两蓬暗蓝色的灰尘也飞酒而下,双方接个正着,只见罗帕一旋一台之下,立将两蓬含有剧毒的灰尘包没!
施小萍玉手一招,将罗帕摄回,反手朝南宫云飞掷去,怨声叱道:「南宫总管!你怎的这般鲁莽,这时候能随便乱来的么!」
南宫云飞碰了一鼻子灰,不由脸红耳赤地连声应是,探手将罗帕接住,狠狠瞪了李玄一眼,忿然退过一旁!
李玄怪笑连声道:「大总管不要吹胡子瞪眼,只怪你自己拍马屁拍的不是时候,拍到马腿上了!」接着又同施小萍怪笑道:「还是施夫人聪明睿智,识得利害,如今可以休息片刻,听听我两位小老弟要说些什么了吧!」
施小萍情知乃兄被李玄挟为人质,再斗下去也是枉然,只好恨恨地「哼」了一声,晃身一跃,落在韩剑平、蓝启明二人的背后,双手疾出,分按在二人的「命门」穴上,冷冷道:「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好了,我也不怕你们飞上天去!」
蓝启明冷笑道:「我们功力全失,你发狠有什么意思?」
李玄失惊道:「什么?你们的功力………」
蓝启明沈声道:「不错,我和四哥太过相信施夫人的人格,被她一杯毒酒,消失了我们的功力!」
李玄心神一定,怪笑道:「只要死不了,事情就好办,施夫人!麻烦你给点解药,把我这两位小老弟的功力恢复过来如何?」
施小萍「哼」了一声,道:「缚虎容易纵虎难,你想要我恢复他们的功力,除非日出西山,月沈东海!」
李玄怪笑连声,一面暗将右手移住施不施的「命门」穴上,真力微凝,缓缓注入,等到施不施体内有了反应,方才止注笑声,沈声喝道:「施夫人!难道你连令兄的命都不要了?」
施小萍狞笑一声,道:「李老化子,只要你舍的韩剑平和蓝启明不要,我哥哥一命换两命,又有什么要紧!」
李玄怪笑道:「这买一送一的蚀本生意,我老化子当然不愿意干!」
施小萍喝道:「那你就快将我哥哥交回来,我便放了他们!」
李玄道:「还是那一句话,拜托夫人把他们的功力恢复了再说!」
施小萍冷冷道:「少-嗦,干就干,不干拉倒!」
李玄怒喝道:「令兄受伤之事,并非我老花子所为,我不但没打他的落水狗,反而将他送了回来,哼哼,你若不将韩老四和蓝小五原封原样交还给我,看我不把你这快要断气的哥哥劈死才怪!」
施小萍冷笑道:「你爱怎样便怎样,我只知道一个够本,两个有利,老化子看着办好了!」
李玄勃然大然,厉声道:「令兄死了,你施家堡尚有何人是我老化子的对手,哼哼!那时连你也逃不了,看你还有什么利可图?」
施小萍神色微变,粉脸铁青地说道:「我施家堡纵然化为飞灰,你老化子也休想获得半点便宜!」
李玄低头大叫道:「施大神医!你可听见了?」
只听施不施呻吟了一声,吃力地说道:「三妹!你千万不要偏激,只要留得青山在,那怕没柴烧,你就放过他们这一遭吧!」
施小萍见乃兄还能出声说话,不由略放宽心,急急问道:「哥哥!你现在怎么样了?」
施不施呻吟道:「为兄多亏李老化子不时用真力护佐快要震断的心脉,才能支持到现在,你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施小萍咬牙道:「我不知费了多少手脚,方才……」
施不施挣扎着叫道:「胡说!我们真正的大仇人是李老化子,韩剑平和蓝启明的命值不得什么,你还不赶快听为兄的吩咐,当真要施家堡毁于一旦么?」
施小萍被骂得粉睑铁青,咬牙切齿地默然半晌,方才无可奈何地对李玄恨恨说道:
「李老化子,今天就算你狠!」言罢,撤回接在韩剑平和蓝启明「命门」穴上的双手,在怀中掏出一只白玉小瓶,塞在蓝启明手里,冷冷地道:「这是解药,服下去你们的功力便恢复了!」转头对南宫云飞喝道:「还不快去将堡主接过来!」
南宫云飞躬身应命,便朝李玄走去……李玄摇头怪笑道:「慢来慢来!事情那有这样简单!」
施小萍大怒道:「你要怎样?难道还打算耍赖?」
李玄「嘿嘿」冷笑道:「月前施夫人在「九疑魔宫」要的那一套,我老化记亿犹新,嘿嘿!上一次当,学一次乖,我今天非要的的确确看着韩老四和蓝小五安然无恙,完全没有变卦,方能将令兄交还给你……」
施小萍空自恨得咬碎银牙,却也无可奈何,索性站过一旁,不再开口!
这时候,蓝启明将那瓶解药,分着与韩剑平服下,双双就地跌坐,片刻之后,各自暗暗运功一试,果觉真气已能运转自如,功力完全恢复过来,不由喜心翻倒地双双朝李玄点头微笑,振衣起立!
李玄见状,宽心大放,双手微微用力一送,将施不施的身子向南宫云飞抛去,怪笑喝道:「大总管好生接住了,假如你们没有起死回生的疗伤灵药时,可怪不得我老化子有始无终!」
南宫云飞小心翼翼地伸手将施不施接住,施小萍急纵过来略一审视,立即吩咐南宫云飞赶快送到丹室之中,用「逆天神散」替乃兄救治!
南宫云飞应命,捧着施不施,匆匆进入内堂,转往丹室而去!
韩剑平待施小萍把事情弄妥,这才一整衣襟,注目抱拳道:「令兄伤势虽重,但有他秘炼的「逆天神散」疗治,料想短时间必可康复如初,如今且撇开他与我李二哥的恩怨是非不谈,在下要向施夫人讨还一点公道!」
施小萍哂然道:「我早就算定你一旦好了便会作怪,你要讨些什么公道,尽管提出来便了!」
韩剑平郎声道:「施夫人适才对我弟兄的盛情款待,令我弟兄没齿不忘,但在下却没有照样回报的意思,只想在武功方面,各凭真才实学,领教一二,不知施夫人意下如何?」
施小萍「格格」一笑,道:「韩大侠打算怎样报复,只管直说好了,用不着这般文皱皱地大绕圈子了!」
韩剑平日注施小萍,缓缓说道:「在下不才,意欲再领教施夫人的「双环一帕十三针」罕世妙技,还望夫人不吝赐教!」
施小萍「格格」娇笑道:「原来韩大侠还念念不忘那次吃亏的事,好好好!施小萍便敬如尊命,再度献丑便了!」
笑语之声一落,立即仰首四望,娇喝道:「掌灯!」
「唰唰唰唰………」庭院四周,立时应声亮起了百数十道强烈的孔明灯光,齐齐照射过来,将庭院照耀得如同白昼!
就在此时,只见那南宫云飞匆匆由内堂走出来,步下庭中,对施小萍躬身道:「堡主服下「逆天神散」之后,现已入定调息,不久即可痊愈,并命属下禀告姑奶奶不用担心!」
施小萍微一颔首,便挥手命南宫云飞返下。
南宫云飞退了两步,目光四下一掠,又复躬身道:「瞧这情形,莫非这三位朋友,打算倚仗人多,想找回适才的过节么?」
施小萍冷然道:「不错,这位韩大侠嫌刚才苦头还未吃够,打算和我较量一下,免得死不瞑目!」
南宫云飞作色道:「姑奶奶何等身份,岂能随便与这般狂妄之辈动手,四让属下将他们教训一番!」
韩剑平听得哂然一笑,方待开口,身后的李玄已怪笑连声,撑着拐杖走来,指着南宫云飞笑道:「你这个奴才,大概就是昔年横行豫鄂的强盗头儿,叫什么「铁胆飞刀」
的南宫云飞吧,刚才你孝敬了我老化子两块废铁,几乎打破了我的酒葫芦,我老化子该好好谢谢你才对!」
南宫云飞冷笑道:「老化子不必卖狂,刚才若不是我们姑奶奶有好生之德,你恐怕早就挺尸多时!」
李玄性笑道:「我老化子正活得不耐烦,你身上不是还有一块废铁和一柄生锈刀子么,何不统统拿出来施舍我老化子,也算是功德无量!」
南宫云飞冷哼一声!转对施小萍躬身道:「这老化子目中无人,可否让属下将他教训一番?」
施小萍虽然明知南宫云飞并非李玄之敌,但眼前情势,又不得不尽量争取时间以便乃兄将伤治好,方有扳回劣势的希望,于是故作矜持地沈吟了一会,方才点头允准.并慎重地嘱咐道:「这老化于练得有「先天无形罡气」,已到了相当火候,「九疑魔宫」
的「活阎罗」吴明便死在他的手下,你应小心一点才好!」
南宫云飞方自恭声应诺,李玄却又怪声笑道:「施夫人说话要凭点良心,那「活阎罗」吴当家的,乃是不折不扣地死在他自己的手下,施夫人怎能把这笔帐算在我老化子头上?」
南宫云飞截口喝道:「那笔陈帐有呼魔君和你清算,用不着在此地-嗦,快亮家伙领受本总管的教训就是了!」
喝声一落,身形微晃,闪退数尺,探手入腰噤一抖一扬,「铮」然微响,一道蓝光,电闪而出,又复手腕一抖,一柄三尺余长,三寸多宽,其薄如纸的利刀,笔直地撤在掌中!
李玄怪笑连声道:「我的乖乖!大总管的刀子敢情没有生锈,可是我老化子身上的葫芦是用来装酒的,怎舍的让你的刀子来砍,只有这根拐杖,平常是用来打狗的,不知大总管吃不吃得消?」
南宫云飞沈声喝道:「本总管与你是手下分高低,不是在日上逞英雄,少废话,快动手!」
李玄嘿嘿怪笑道:「好嘛!咱们这就动手!」
声才出口,招已先发,一铁拐抡,「呼」地一声!一招「捧扫恶狗」,疾如闪电,势若惊雷274武林八fft武林八lft275地朝南宫云飞拦腰扫去!
南宫云飞没料到李玄说打就打,而且发招竟在开口之先,眼见铁拐电扫而至,不但迅快绝伦,兼且力猛势沈,自已空有一柄削铁如泥的缅刀,在这种情形也难以轻攫其锋,只好脚下一滑,疾退八尺……李玄似是得理不让人,一声怪笑,欺身疾进,铁拐回风扫出!
南宫云飞逼得又复撤身疾退………李玄挥拐猛扫,一连几招「捧扫恶狗」,只扫得南宫云飞手忙脚乱,东闪西躲,狠狈不堪!
施小萍在旁看得柳眉紧-,又忌着韩剑平和蓝启明双双在侧严密监视,就算想暗助一臂之力,也无法出手!
李玄直把南宫云飞逼退进了内堂,方才一收铁拐,纵声怪笑道:「大总管!我老化子这根家伙的滋味如何?这时且让你喘一口气,待我老化子喝几日酒儿润润喉咙,再来………」
他收招说话之际,南宫云飞已然大大喘了口气,不等李玄把话说完,已厉喝一声,腾身掠空而出,手中缅刀卷起一团蓝云,朝李玄当头罩下!
李玄对这汹汹来势,连理都不理,脚一微滑,身躯略一回旋,便脱出南宫云飞缅刀电漩的范围,一面伸手摘下背后的大酒葫芦,仰苜猛吸了一口!
南宫云飞一招落空,脚沾实地,更不停-,振腕疾挥,展开独门「追风逐电」刀法,缅刀幻起千百道耀眼蓝光,交织成一憧光网,将李玄罩了个风雨不透!
李玄一拐撑地,一手拿着大酒葫芦,在这骤雨狂风,凌厉无匹的刀网之中,一面轻灵地回旋闪避,一面张口狂饮美酒,丝毫不加还手!
转眼之间,南宫云飞的这套独门「追风逐电」刀法,招式已施展了一大半,依然沾不着李玄一-毛不由又急又怒,厉啸一声!刀光霍地一收,身形腾空直拔而起!
李玄似乎也恰将酒瘾过足,把大酒葫芦朝背后一掮,怪声笑道:「大总管,你这一手老早就该使出来了,何必白费许多气………」
话犹未了,南宫云飞已在空中大喝声:「化子纳命!」
一枚铁胆挟锐啸之声,凌空盘旋下击!
李玄屹立如山,仰首注目,直待铁胆射临头顶不足一尺之际,方才征一仰身,铁拐一竖,疾逾闪电觑准铁胆回旋的方向,拐头轻轻一点!
只听「波」的一声微响过处,这枚铁胆已被拐头点破,登时爆散出一蓬暗蓝色的粉末,骤雨般疾然落下………李玄怪笑一声,左手五指微撤,虚虚向上一托!早已凝聚的「先天无形罡气」立从指尖激射而出,展布一幅无形的气幕,将这蓬自扩散落下的暗蓝色粉末一托一兜,尽数里住,不曾漏掉半粒!
只听李玄又是一声怪笑道:「大总管!我老化子不爱这-东西,原物奉还!」
笑喝声中,左手虚空一堆,那一蓬被「先天无形罡气」裹住的毒粉,「呼」的一声,反朝那正自斜飘落下的南宫云飞去!
这时,南宫云飞身形尚未落地,而他的轻功身法又未练到能够凌空飘翔的火候,眼见已避无可避,就要自食恶果……施小萍心中一急,娇叱一声,两枚金环脱手飞出,闪电般朝那毒粉击去,打算将外面的一层「先天无形罡气」击破,挽救南宫云飞一命!
那知──他的两枚金环去势虽猛,但怎敌得过李玄数十年苦修的内家神功,是以刚一触及那层「先天无形罡气」,便立被一股强韧无匹的力道,震得反弹回来!
南宫云飞依然难逃厄运,一声绝望的厉吼之下,顿被自己独门秘炼,歹毒无伦的暗-色粉末洒遍了全身,砰然跌落地上!
但百足之虫,死而不-,他这时自知万无幸,遂拼着最后一口气,又复一声厉吼,右手猛地一挥,缅刀电掷而出,一道蓝光,惊虹掣电般朝李玄飞去!
李玄怪笑一声!身形微闪,飞来的缅刀便擦胸而过,直射入庭院边缘的一丛孔明灯之中!
只听惨叫连声响处!灯光登时一阵大乱,显然已有多人被这缅刀所伤,作了无辜的怨鬼!
待得灯光复定,再看那南宫云飞时,业已尸骨无存,地面只剩了一滩黄水,以及几缕淡蓝轻烟!
韩剑平等人没料到这暗蓝色粉末的毒牲,竟然如此霸道,不禁为之骇然相顾!
这时,施小萍的脸色已难看到了极点,双目中射出恨毒的光,凝注李玄,咬牙切齿道:「好个专门借刀杀人,心狠手辣的老叫化嘿,嘿-施小萍今日管教你难逃公道-」
说着,一步一步朝李玄逼近……李玄似乎被他的目光看得有点受不了,慌得连连倒退,怪声嚷道:「慢来慢来!我老化子还是那句老话,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却是最怕女人,施夫大就高抬玉手,放过我老化子,另找对象吧!」
他口中嚷嚷,人已朝韩剑平身后躲去,同时推了韩剑平一把,怪笑道:「韩老四,你就替二哥挡这一阵,伺候伺候他吧!」
韩刽平啼笑皆非剑微皱眉,只好跨前两步,抱拳对施小萍道:「施夫人,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场仍由韩某领教夫人的绝技如何?」
施小萍杏眼-睁,厉声喝道:「韩剑平!你当真要为李老化子替死?」
韩剑平心平气和地微微一笑,道:「施夫人言重了,韩某相信你的「双环一帕十三针」虽然神妙无方,冠绝武林,恐怕未必能够令我做了李二哥的替死鬼-」
施小萍冷哼一声,道:「你既然硬要往鬼门关上闯,我就成全于你便了!」言罢,娇躯微晃,退后了几步,与韩剑平保持约莫一丈三四尺的距离,垂手绰立,冷冷又道:
「韩剑平!你好生注意了!」
蓝启明忽然双手乱摇,叫道:「慢来慢来!我还有话说!」
施小萍脸寒如冰,注目叱道:「现在还轮不到你,你乱嚷什么?」
蓝启明笑着说道:「只要施夫人有这胃口,我陪你玩玩地无所谓,不过你和我韩四哥这场拼斗的方式,似乎有点含混不清,必须加以规定,才合道理!」
施小萍怒道:「动手过招,一搏生死,还有什么方式规定?」
蓝启明摇头笑道:「不然,譬喻说,你口口声声要用「双环一帕十三针」送韩四哥到鬼门关,那这样,究竟是谁先动手,同时,韩四哥生平不用暗器,则胜负之判,怎样决定?是至死方休?
是点到为止呢?胜者如何?负者又如何?这些都要事先规定好,免得到时穷扯劲,多费口舌!」
施小萍没想到蓝启明会说出这一大堆话来,一时竟愕住了,半晌,方呐呐说道:「这个……这个…………」
韩剑平却朗声大笑道:「施夫人不必为难,韩剑平既然是向你领教,就当然是由夫人先动手,同时韩某敢担保,只要夫人的「双环一帕十三针」当中,有一样能沾到韩某的衣角,韩某这条命就任夫人处置!」笑语倏止,星目中精光突射,凝注施小萍,沈声又道:「但施夫人的绝技无功时,又如何?」
施小萍杏眼圆睁,怒喝道:「你若能在我的「双环一帕十三针」以下逃得性命,那么,我这施家堡便…………」
话犹末了,内堂中突然传出一声大喝:「三妹住口…………」
喝声中,「逆天魔医」施不施已飞落庭院!
李玄等人眼见施不施纵落庭院时的身法,以及听他呼喝的声音,都显示着内伤之势业已完全休养康复,俱不由心头一凛,各自凝功戒备!
施小萍更是喜心翻倒地叫道:「哥哥!你已经完全好了么?」
施不施点头道:「有劳三妹挂念了!」
施小萍道:「哥哥既已痊愈,就该教训教训他们才对,为何将妹子喝住?」
施不施冷然道:「为兄自有分寸,三妹暂且退下!」
施小萍忿然道:「哥哥知不知道南宫总管已遭李老化子的毒手,害得尸骨无存了么?」
施不施脸色一沈,道:「三妹不再多言,今日之事,且让为兄处理便了!」
施小萍连碰了乃兄两个钉子,不由气得粉面铁青,嘟着嘴愤愤退过一旁,心中却暗打主意。
李玄眼看着施不施与妹妹斗气,一时间摸不透这魔头女的什縻心眼,遂怪笑两声,目注施不施,笑道:「施大神医你果然是医道通神,这般快就把自己的伤医好了,当真是可喜可贺,教我老花子好生佩服!」
施不施「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李老花子用不着乱拍马屁,我才不吃这一套!」
李玄怪笑说道:「你这个时候跑出来,究竟有何打算?是不是要抽我的筋,剥我的反,熬乾我的血肉?」
施不施冷笑道:「老花子也用不着说这些风凉话,须知我施不施生平讲究的是恩怨分明,绝不落人半句闲话!」
李玄听得眉开眼笑地大喜问道:「这样说来,施大神医是有心饶了我老花子了?」
施不施面色一沈,喝道:「不错!但是也仅限这一次,倘若再落在我手时,我仍然要把你抽筋剥皮,熬乾血肉!」
李玄连连怪笑道:「也好也好!我老花子只要你施大神医饶过这一次便心满意足了!」
韩剑平也上前抱拳笑道:「在下蒙尊驾慨予援手,免我受「九寒品砂」蚀体之危,此恩此德,韩某有生之年,当永铭五内!」
李玄怪声嚷道:「老四用不着谢他,这是我拚着抽筋剥皮,熬乾血肉检来的便宜,才使施大神医不得不出手救你,要谢更该好好谢我才对!」
韩剑平正色道:「语虽如此。但大丈夫行事要恩怨分明,所以施大神医的救命之恩,我仍须拜谢才是道理!」
施不施一摆手,冷冷道:「韩大侠也用不着客套,你的谢意,我心领就是了!」
韩剑平庄容道:「在下之言,句句出自肺腑,绝非客套,尊驾………」
施不施截口沈声道:「你既然知道感激于我,为何定要与舍妹动手?」
韩剑平怔了一怔,随即朗声道:「在下一时心中不忿,是以把这事忽略了,尊驾既然如此见责,在下就把今日在府上受令妹折辱一事,暂搁一边便了!」
蓝启明双手乱摇道:「不行不行!天下间那有这样便宜的事,我可不答应!」
施不施重重地「哼」了一声!也不理睬蓝启明,自顾目注李玄和韩剑平,含笑说道:「为了感谢李老花子护送我回家的孝心,以及赞佩韩大侠的慷慨胸襟,老夫已命人略备水酒粗肴,请三位重入内堂小酌一番,务望赏光!」
韩剑平一愕:暗道:「这魔头不知搅什么鬼?」
蓝启明已冷笑一声,接口道:「府上的美酒佳肴,我们可不敢领教!」
施不施脸色一变,沈声道:「尊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施不施若是要打算对付你们,也用得着在酒菜之中做文章么?」
李玄怪声笑道:「施大神医请不要生气,常言道得好,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又怎能怪得蓝小五疑心呢?」
施不施冷笑道:「你又不曾遭蛇咬过,难道也怕了不成?」
李玄怪笑道:「我老花子生平就是好吃,慢说施大神医没有打坏主意,就算是美酒佳肴之中样样有毒,只要合了我的味口,我都照吃不误!」话声微顿,一拍韩剑平与蓝启明,笑道:「走!我们就叨扰施大神医一顿,修补修补五脏庙也好!」
韩剑平和蓝启明见李玄十分有把握的样子,自是不好再加推辞,遂一齐含笑答应,跟着施不施走进内堂。
这时,堂中的那桌酒席已然撤下,重换了一席更为丰盛的酒菜。
施不施似乎是因为李玄等人愿意赏光而显得颇为高兴,一面举手让座,一面又吩咐侍候之人端茶上来。
施小萍也搅不清楚乃兄究竟有何打算,只好闷着一肚子气,跟随入席。
众人坐定之后,佳肴陆续上席,施不施绝口不谈报复之事,只显频频举杯劝客,开怀畅饮!
李玄更是酒到杯乾,下着如雨地对席上的佳肴连连进攻,彷佛丝毫不把酒菜是否有毒的问题竹在心上!
只有韩剑平与蓝启明满怀鬼胎,极其谨慎地举杯下箸,生怕又中了施不施的阴谋诡计。
酒过三巡,菜上五味之后,施不施方才停杯搁筷,乾咳了一声,目注蓝启明,含笑问道:「蓝大侠的令师,究竟是「血手人屠」卜五先生?抑是「谈笑书生飞凤手」卜八先生?」
蓝启明微微一笑,道:「施大神医对这问题若有兴趣,不妨猜上一猜!」
施不施笑道:「若依蓝大侠空空妙手的绝技看来,令师必然是那位尊称为天下三只手的宗师,「谈笑书生飞凤手」卜八先生了,不知老夫猜得对不对?」
蓝启明笑道:「在下的一点粗浅功夫,怎及家师万一,施大神医过奖了!」
施不施冷冷道:「蓝大侠不必过谦,自从在「九疑魔宫」的筵席上领教过蓝大侠的绝技,老夫至今犹念念不忘!」
蓝启明「哈哈」一笑,道:「那次是适逢其会,在下偶然手痒,远望施大神医不要介意才好!」
施不施倏地脸色一沈道:「关于李老花子与老夫之仇恨,看在在千里迢迢护送老夫回家的份上,老夫暂时饶他一次,而韩大侠与舍妹的过节,亦蒙韩大侠慨充不究,只有你,蓝大侠窃我「逆天神散」之罪,老夫却不得不讨点公道!」
蓝启明朗声笑道:「施大神医绕了半天弯子,原来是想打我的主意,好吧!这笔账施大神医要怎样算法,是拳掌兵刃上决生死?抑是阴谋诡计下定存亡?」
施不施冷然摇头道:「凭你那点微末功行,也经得起老夫的拳掌兵刃么?何况……
…」
蓝启明轩眉道:「那么,施大神医的这点公道,打算怎样计法?」
施不施微微一笑,道:「老夫只想再领教一次你第三只手的妙技而已,蓝大侠不会吝惜吧?」
蓝启明愕了一愕,随即大笑道:「没有问题!没有问题!但不知施大神医这回想用什么珍贵之物为饵?要在什么情形之下,领教我的妙技?」
施不施正色道:「老夫仍然是用一瓶「逆天神散」作为奖品,只要你蓝大侠能够再从我的身上扒去的话,你我之间的陈账便一笔勾消!」
蓝启明听得眉开眼笑地侧顾李玄道:「二哥!施大神医真是最爱送人便宜的了,你看他上次送了你一件天大的便宜,如今又要送一件给我呢!」
李玄「哼」了一声,怪眼一瞪,道:「小五且慢开心,施大神医的便宜你以为是好检的么?」
蓝启明笑道:「好检!好检!不是我瞎吹牛,此刻他那一瓶「逆天神散」,好像已经在我的口
袋了!」
施不施动也不动,端坐椅上,沈声道:「蓝大侠这些笑语,最好等一会再说,老夫正诚心欣赏你的妙技。就请快点施展如何!」
蓝启明笑容一-,道:「施大神医的意思是要我就在此时此地表演?」
施不施点头道:「不错!」
蓝启明嘿然冷笑道:「常言道,法不传大眼,如今施大神医要我在这十几对眼睛注视之下,同时又隔着这张大图桌,来动手摸你怀中的「逆天神散」!我又不是练有五鬼搬运邪法的巫师,那就算我蓝启明认输便了!」
施不施冷笑道:「那次在「九疑魔宫」之中,你还不是同样在筵席之上施展了手脚的么?」
蓝启明摇了摇头道:「那时候,同席之人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与现在的情况截然不同,怎能混为一谈?」
施不施冷笑连声地嘲笑道:「这样说来,蓝大侠是否要大家都闭上眼睛,更把老夫双手绑住,然后让你大展妙手?」
蓝启明冷冷道:「那倒用不着这样紧张!」
施不施沈声道:「蓝大侠若是认为在这情形之下,的确无法施展的话,老夫便买一送一,足足加三地再送你一种便宜如何?」
蓝启明哂然一笑道:「我倒不信你施大神医还会有什么便宜好送!」
施不施神色一整,道:「你不是说,法不传六眼么?如今我就离席,独自到后面静室之中等你,看你怎样施展,也好教你输得心服口服!」
蓝启明闻言,不由暗自思量,到底在这两个情况之下,应选择那一个比较有利……
…李玄这时侯方才明了施不施乃是用的「隔水捉鱼」之计,一步一步拿话套住蓝启明,目的是打算将蓝启明单独引开,好施展毒手加害,然后冉设法对付他和韩剑平!
他这么一想穿了施不施的恶毒手段,不由心头一凛,忙用「蚁话传音」功力,对蓝启明说道:「小五!你千万不可检这第二个便宜,否则………」
他这一嘴唇微动,方自对蓝启明传音警告之际,施不施业已有所警觉,遂冷哼一声,目注李玄,冷冷说道:「李老花子.这场过节,乃蓝大侠与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贡献意见!」
李玄怪笑一声,道:「施大神医!你心虚了,是不是?」
施不施又是冷冷一哼,也不理会李玄,自顾自地把森冷的目光,转注沈吟未决的蓝启明,嘲弄地说道:「令师有天下第一神偷之誉,你是他的衣钵传人,难道就祗学会了喷酒打湿对方衣裳,方能趁机下手的本领么?」
蓝启明神色一凛,剑眉双扬,目中神光湛然地凝注施不施,朗声说道:「施大神医不必多言,蓝启明愿接受你第二个情况的挑战!」
他这一决定,不由李玄和韩剑平暗地双双顿足,心中连叫:「糟糕糟糕!蓝小五呀蓝小五!
你平日那样聪明,今日怎地这般愚笨,竟睁着眼睛去上这个当!」
就连施不施也颇感意外地定睛看着蓝启明说道:「蓝大侠是愿意接受第二个方式来取我的「逆天神散」?」
蓝启明朗声大笑道:「不错!施大神医是否感到奇怪了?」
施不施乾笑道:「蓝大侠这一选择,无异是给了我一个单独欣赏你的妙手绝技的机会,老夫欢迎之不暇,那有奇怪之理!」
蓝启明笑容一-,道:「闲话休提,施大神医就请退入静室,等候瞻仰我的妙手绝技便了!」
施不施也自神态一肃,扫了李玄和韩剑平一眼,沈声道:「刚才我已声明这场过节,乃蓝大侠与我的事情,老夫极不希望有第三者干预,是以不得不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到时说老夫不够意思!」
李玄怪笑连声道:「施大神医你放一千万个心,蓝小五假如妙手不妙,绝技作绝,不幸阵上失风的话,就算被你打成肉酱,我们也不会哼你一声的!」
施不施「哼」了一声,转对蓝启明冷然说道:「蓝大侠下手之际,最好不要让老夫警觉,否则的话嘛,一个扒手被人当场逮住时的后果是怎样,蓝大侠恐怕比老夫最清楚吧?」
蓝启明笑道:「扒手阵上失风,破人当场捉住,最多不过吃一顿生活而已,蓝启明相信身上的几根骨头,倘挨得起施大神医几下老拳,请吧!」
施不施冷然一笑,起身离座,便待转入后进的静室,却听施小萍一声娇喝道:「哥哥请稍待,妹子还有一点意见!」
施不施愕然道:「三妹有什么高见?」
施小萍樱唇一嘟,冷冷说道:「哥哥好胡涂,怎不和蓝大侠约定一个时限,不然的话,你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欣赏蓝大侠的妙技?」
施不施「呵」了一声,说道:「不是三妹提醒,为兄几乎忘记了!」目光一注,凝视蓝启明,沈声道:「蓝大侠需要多少时间,方能从老夫身上,把「逆天神散」拿去?」
蓝启明沈吟道:「倘若我把时间定得太久,你必然没有这份耐心等候而睡着了,但时间走得太快的话,你又以为我在吹牛,不如采一个折衷的办法………」说时,抬头朝堂外的夜空望了一眼,朗然地说道:「如今二更将尽,我准备在一个更次以内,把你施大神医身上的「逆天神散」取来,你觉得怎么样呢?」
施不施嘿嘿一笑,道:「好吧!我们一言为定,假如三更漏尽之时,蓝大侠仍无法下手取得我身上的「逆天神散」,又该如何?」
蓝启明朗声道:「若当真应了施大神医之言,蓝启明任凭处置,但万一我侥幸得手时,施大神医除了赏我一瓶「逆天神散」之外,又该如何?」
施不施冷笑连声,道:「蓝大侠当真有这份本事,老夫便立刻恭送你们出堡,除了李老花子的过节以外,其它一概不谈!」
李玄怪声嚷道:「施大神医当真厚待我老花子得紧,既然恁地,我也不愿欠这来生债,干脆现在就作个了断,还爽快些!」
施不施冷笑道:「老花子急什么?祗要你有这份孝心,随时随地都可以还这笔债的!」说完,转对施小萍道:「为兄这就前往静室等候蓝大侠,三妹可要好好代为兄款待李老花子与韩大侠,不要怠忽了礼貌!」
施小萍当然明白乃兄话中之意,是叫她监视着李玄和韩剑平,不要让他们有暗助蓝启明的机会,遂连连点头答道:「哥哥尽管放心,妹子会好好地款待他们的!」
施不施对李玄等人微一拱手,道声:「失陪了!」离席转出内堂,自往后进静室而去。
施小萍相送乃兄去远了,这才娇笑一声,转朝席上李玄等人笑道:「我哥哥要我代替他好好款待各泣,请各位多多赏脸,随意饮用酒菜,不要拘束才好!」
韩剑平冷冷一笑,道:「令兄的酒菜还可以吃,施夫人的就有点不敢领教了!」
施小萍娇笑道:「哟!韩大侠当真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李玄怪笑道:「施夫人,韩老弟的确被你摆布得够惨了,也难怪他怕你又来这么一手的!」
施小萍冷笑道:「那么,你呢?」
李玄仰面怪笑道:「我老花子唯一的缺点就是爱吃爱喝,我曾替自己下周判语,将来我必然是被美酒醉死,佳肴胀死,永世不落饿鬼道中,祗是不知施夫人你的这点美酒佳肴,能否把我老花子醉死?胀死?」
施小萍情知在斗嘴劲方面,无法胜得过李玄,遂把话锋一转,目注蓝启明,笑道:
「蓝大侠打算什么时候到静室去大施妙手?」
蓝启明掉头向堂外望了一眼,笑道:「早得很,令兄这时候大概还不曾睡着,我去了也是无法下手的!」转对李玄,笑声道:「二哥说得有理,这席面上的美酒佳肴,是醉不死人的,我们且莫辜负了施夫人的一番好意才对!」言罢,自顾抄起酒壶,与李玄对饮起来………李玄借着吃喝的机会,暗用「蚁语传音」功力,对蓝启明道:「小五,你对下手的方法,是否已有腹稿了?」
蓝启明传音答道:「这种事情只能见机而行,早定腹稿反而不妥!」
李玄又复传音道:「施不施的功夫高你甚多,且独门气功已练到隔空伤人的地步,你在靠拢他的时候,千万小心才好!」
蓝启明传言答道:「多谢二哥关照,小弟自会小心!」说完,便自停杯搁筷,朝堂外望了一眼,转对施小萍开口笑道:「多谢施夫人殷勤款待,我已酒醉饭饱,现今时候也差不多了,就烦夫人命人指点一下那静室的所在如何?」
施小萍含笑点头,抬手招了一名侍候的黄衣大汉过来,吩咐道:「你带这位蓝大侠到老爷的静室里去,到了之后,便马上转来,不准在那观看!」
黄衣大汉躬身领命,连声应是!蓝启明站起身来,对李玄韩剑平笑道:「二哥四哥请继续陪施夫人多喝二林,小弟去去就来!」又对施小萍抱拳一礼,道声:「失陪了!」离席随那黄衣大汉。转出了内堂,往后进静室内而去。
穿过了两重院落,走完了一条花廊,那黄衣大汉便停了下来,举手朝花廊尽端的一座精舍一指,说道:「那就是我们老爷平日练功的静室,恕小的不远送了!」说完,抱拳一礼,便自转身而去。
蓝启明再稍为走近一些,目光闪动。将那座精舍详细的一打量!
只见这座精舍,乃是一明两暗的格局,当中的堂屋以及右边的暗间,都是黑沈沈地,只有左首的一间,从窗户中漏出明亮的灯光。
蓝启明瞧罢,又抬头向四周用目光搜索一遍,断定并无其它埋伏之后,这才一提真气,施展「凤落岐山」绝顶轻功身法,悄然瓢身贴近左苜房间的窗下,用指尖蘸生口水,将窗纸弄湿,然后指甲轻轻一戮,在窗纸上穿了个月才小孔,屏息静气,眇着一目凌近小孔向房中窥去!
他这一窥之下,不由心头一凛!
原来他看到的施不施,这时正盘膝坐在一张紧靠墙角的木榻上面,背贴墙角,面对房门,目中精光闪闪,双手五指微曲,虚抱胸前,缓缓地旋转着,彷佛双手当中,抱着一个无形的皮球一般!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分明显示着这魔头正在运行一种极为厉害的气功,只须出手一击,便可置敌于死地!
另外还有一个令蓝启明伤脑筋的问题,就是施不施所坐的位置,乃是背靠着墙角,换句话说,就是除了在他的下面下手之外,其余的左,右及后这三个方向,根本无隙可乘!
但如果正面上的话,不但毫无机会,而且在魔头的拟功一击之下,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蓝启明方自心念电转,正在思量怎样进房去下手之际,忽见施不施的目光微微一转,竟移注窗户这边,并且这咀角间浮起一丝狞笑!
蓝启明情知自己形迹已被这魔头所觉察,不禁悚然一惊!赶忙一缩身,蹲在墙根下面,苦思下手之策……且说施不施这魔头,先前虽然服下了自己秘炼的灵药,将性命硬从鬼门关口拖了回来,但本身的真力却一时间无法完全恢复到能够和李玄等人一搏的程度。
他本身当然更十分清楚,仅凭施小萍一人,也绝不是李玄等人的敌手,因此才匆匆出面将施小萍喝住,并故示大方地不与李玄及韩剑平计较。
但另一方面,却摆下了这条「隔水捉鱼」之计,设词诱激蓝启明,使他离开李玄及韩剑平,单独到静室来窃取「逆天神散」,以便毫无阻碍地将蓝启明除去,再设法对付李玄和韩剑平。
他到了静室之后,便选了这个最安全妥当的位置,盘膝坐好,默运独门「乾天煞气」,准备等蓝启明进房走近木榻之际,立刻出手,一下将蓝启明击毙!
岂料,他计划虽好,但老天爷却偏和他作对,他调运独门「乾天煞气」之际,不知怎地总是觉得差了一点,竟不能够达到平日一般地收发由心,控制自如的精纯之境!
在这种情形之下,倘若遇到高明的对手,便不但难操胜券,反而有被对方借方回震之虑!
这魔头心中愈是急着,真力便愈难控制,而就在此时,心灵上已生警机,听出窗外有人窥探,遂将目光-注窗口,不禁浮起一丝狞笑来!
那知──就在这一心神微分之际,忽听瓦面上征微一响,随即落下一粒灰泥,恰巧击中他的「天宗」之穴上!
但是也就在这一瞬之顷,他的真气,恰巧正是运行到这「天宗穴道」,是以这粒落下来的灰泥份量虽轻,但也难禁受得住,登时真气一岔,浑身一僵,动弹不得!
施不施情知中了暗算,不由急得几乎昏了过去!
且说蓝启明蹲在窗外,方自无计可施,忽觉头上一阵凉风吹来,忙仰面一看,只见屋檐口正露出半截人影,伸手朝房中比了一个手势,便条然隐去!
蓝启明这时也无瑕多想,赶紧一长身,凑近纸窗上的小孔朝房定睛一望,不由心中大喜,更不怠慢,真力凝处,掌心微微一震,将窗户震开,飘身进入房中!
但见施不施怒目圆睁,却没有丝毫动静,蓝启明一定心神,仍然不敢大意地全力戒备,试探着朝木榻走去,口中并笑声说道:「施大神医请注意,我要领取奖品了!」
说话之间,人已走到榻前,眼见施不施仍旧没有反应,蓝启明这才放心大胆地伸手在施不施身上搜到,又复含笑谢了一声,兴匆匆退出了静室!
且说内堂的筵上,自从蓝启明离去之后,不但李玄和韩剑平都没有心情吃喝,即连施小萍也放下了杯筷,六道眼神,俱凝望着一个方向,焦急在等候着谜底的揭晓!
直到蓝启明笑嘻嘻地现身走进内堂来,李玄和韩剑平心中的一块大石,方才「咯」
的一声,落了下来!
韩剑平急忙站身叫道:「五弟!怎么样?可已经得手了?」-
启明含笑点头道:「侥幸得很,总算…………」
他话刚出口,陡听一声大喝:「小贼竟敢弄鬼!」
喝声中,施不施已旋风般卷至,十指其张,闪电般朝蓝启明扒去,厉声喝道:「无耻小贼!
老夫把你毙了!」
蓝启明哈哈一笑!身形疾闪,让避开去!
李玄和韩剑平双双晃身将施不施挡住,齐声喝道:「慢来慢来,有话好说!」
施小萍也惊疑不定地站起来,叫道:「哥哥!你怎么了?」
施不施被李玄和韩剑平拦住,情知无法讨好,遂将一肚子冤气,发泄在乃妹的身上,转脸一瞪施小萍,喝道:「我叫你好好看住他们,你为什么不听话?」
施小萍被骂得一头雾水,樱唇一橛,道:「他们一步也未离开,哥哥此言好没道理!」
李玄怪笑道:「施大神医不要错怪令妹,我老花子和韩老四的确不曾离席一步,你怎能像疯狗一般到处乱咬?」
施不施怒喝道:「放屁!你两个既然没有离开,老夫怎会………」他说至此处,突然想起这种吃亏丢人之事,岂可在敌人面前说出来,当下,哼了一声,截然住口!
韩剑平神色一整,说道:「凭我们的人格,施大神医实在不应有所怀疑,假如蓝五弟有什么得罪之处,或是采取什么不正当的手段,从你身上拿了那瓶「逆天神散」,你说得出个道理来,我们自然认败服输就是!」
施不施见韩剑平说得如此认真,不由一呆,喃喃道:「这就奇怪了!」
蓝启明嘻嘻一笑,道:「这有什么好怪的?这瓶「逆天神散」,乃是你眼睁睁看着我在你身上拿到的,这一点你总不能不承认吧?」
施不施怒哼一声,厉声道:「你敢发誓是凭着真功夫拿去的么?」
蓝启明笑道:「我的功夫有那点不真?难道我是拿刀子逼着你,抑是拿绳子把你-住,硬抢过来的么?」
这一番话儿,登时把施不施顶得哑口无言,作声不得!
李玄怪笑道:「施大神医用不着气恼,常言道:「吃一次亏,学一回乖」,正如你适才教训令妹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将来有的是翻本的机会!」
施不施咬牙切齿说道:「今天且由得你们胡赖,但终有一天老夫要把那见不得人的小贼找到,抽他的筋,剥他的反,方消心头之恨!」
蓝启明笑着说道:「这件事情好办,明年九九重阳,天下群豪差不多都要到南海普陀,为「魔铃公主」诸葛飞琼贺号祝寿,施大神医如果有此兴趣参加,我敢担保你一定可以找到此人,但不知你是否能够抽得了他的筋?剥得了他的反吧了!」
施不施怒哼一声,道:「此人纵有三头六臂,也要他尝尝老夫的厉害!」
蓝启明笑道:「施大神医如何厉害,到时侯便可见分晓,如今闲话休提,言归正传,你对我拿到这瓶「逆天神散」之事,还有什么话说?」
施不施「哼」了一声,默然无语。
蓝启明笑道:「施大神医既然没有异议,那就请你遵守诺言,送我们出堡如何?」
施不施怒道:「你们要走就走,-嗦则甚!」
蓝启明哈哈一笑,道:「施大神医既是不愿相送,我们当然也不便勉强,请恕我们要告辞了!」话完,与李玄、韩剑平齐施一礼,便联袂往堡外走去。
施小萍眼看李玄等人去远,这才埋怨地说道:「哥哥!我们堡中就算好手不多,但集合起来,也够和他们一拚,为何轻易把他们放过了?」
施不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来到我们堡中的,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么?」
施小萍讶然一惊,道:「对了!哥哥到底是被什么人打伤的呢?」
施不施摇头道:「伤我之人乃是个面目陌生,年纪甚轻的白面书生,功力高得出奇,同时我又不合把他看轻了,一时疏忽,竟然惨败当场!」
施小萍道:「那李老花子呢?他可认得那人么?」
施不施道:「李老花子那时侯已差不多快要被我制住,若非那白面书生现身阻拦,恐怕他早就尸骨无存了!」
施小萍沈吟道:「这样说来,他们也许是一党的人了!」
施不施点头道:「为兄也是这般想法,所以才忍气不和李老花子翻险,等有机会把他们的底细探清楚,再设法报仇不迟!」
施小萍道:「那么,哥哥有打算,是跟踪他们,抑是另寻帮手?」
施不施略一沈吟,道:「为兄打算亲往贵州苗岭「火龙峒」去跑一趟,请那位「飞魔峒主」相助一臂,至于跟踪他们之事,只好麻烦你了!」
施小萍欣然应诺,两兄妹遂各自收拾,分头行事不提。
且说李玄等人离了施家堡,趁月色,连夜赶路,翻过了几座山头,估量已走了数十里之远,方才停下来寻了一个干净的崖洞歇息。
坐定之后,李玄目注蓝启明,笑道:「看施不施气疯了的模样,莫非当真另有其人,在暗中把他作弄了么?」
蓝启明点了点头,遂将盗取「逆天神散」的经过,详细说了,并佩服地说:「那人的本领的确高得出奇,竟连我也弄不清楚他到底怎样做的手脚!」
李玄笑一声,道:「但你把施不施也拖到南海普陀参加「魔铃公主」诸葛飞琼的祝寿大会,这一手也相当高明呢?」
韩剑平诧道:「五弟的意思,是否怀疑那暗中助你之人,与诸葛飞琼有关么?」
蓝启明点头笑道:「四哥又要明知故问了,其实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
韩剑平脸上一热,道:「五弟不要胡扯!」
蓝启明微微地一笑,转对李玄道:「二哥,你和施不施在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打伤他的人是谁?这个闷葫芦总该揭开了吧?」
李玄长叹一声,道:「这件事情说来实在令人惭愧,那时候若不是那人相救的话,我这条老命早就完蛋了!」
蓝启明笑道:「那人到底是谁?」
李玄沈吟道:「那时候,我已经头昏眼花,只晓得那人年纪甚轻,是个白面书生,彷佛有点像何八妹……………」
「何八妹?」
韩剑平和蓝启明都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禁不住齐声反问了一句!
李玄方自点了点头,忽听静寂的夜空中,飘来一声轻笑……………-请续看第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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