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病专家摇了摇头。“像你这种病例我见过很多,不过,从来没见过这么严重的。”
哈尔-贝克搔了搔他的手,点了点头。
“你知道,贝克先生,我们面临着三种可能性。你的这种病可能是霉菌、过敏或神经性皮炎引起的。我用显微镜观察过从你皮肤表层取下的试样,结果表明这不是霉菌。你说过你在工作中没有接触过化学物质……”
“是的。”
“这么说,我们只剩下一种可能,你患的是一种单一慢性苔癣,或者叫作局部神经性皮炎。”
“听起来怪可怕的。这病你能治吗?”
“还算巧,有方可治。”医生从放在办公室角落处的一张柜橱里拿出来一支膏药,打开盖帽。“现在你的手还在痒吗?”
哈尔-贝克又抓了起来。“是的。感觉像着了火似的。”
“把这膏药涂在手上。”
哈尔-贝克挤出一些软膏,开始往手上涂。这药感觉像一种奇迹。
“不痒了!”贝克说。
“好,那就用这种药,这样你再也不会有痛苦了。”
“谢谢你,医生。我简直没法说清我现在的感觉有多么轻松。”
“我给你开个处方。你可以把这支软膏带走。”
“谢谢。”
在驱车回家途中,哈尔-贝克高声欢唱着。自从遇到泰勒-斯坦福法官以来这是第一次他的手不发痒。他感到自由自在,痛快极了。他吹着口哨,将车开进了车库,然后走进厨房。海伦正在等着他。
“有你的电话,”她说。“是一位琼斯先生打来的。他说有急事找你。”
他的手又开始发痒了。
他曾经伤害过一些人,不过,那是出于无奈,因他太爱他的孩子了。他也犯过一些罪,不过那也是为了这一家子。哈尔-贝克并不认为他真的有什么过错。而这一次情况不同。这是残酷的谋杀。
他回电话的时候曾提出异议。“这件事我不能干,法官。你得另找别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说了一句:“我的家人怎么办?”
在飞往堪萨斯城的途中没有出现什么情况。斯坦福法官已跟他说得很清楚。她的名字叫朱莉娅-斯坦福。你有她的住址和寓所号码。她想不到你会去。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到那儿去把她干掉。
他从堪萨斯市的市政机场乘出租车前往堪萨斯城的市中心。
“多好的天气,”出租车司机说。
“是啊。”
“你从哪里来?”
“纽约。我家在那儿。”
“那可是个过日子的好地方。”
“谁说不是。我家房子需要作些修理。让我在一家五金店门口下车,行吗?”
“行。”
五分钟以后,哈尔-贝克跟店里的一位营业员说:“我要买一把猎刀。”
“我们恰好有这玩意儿,先生。请到这边来,好吗?”
这把刀的式样很漂亮,大约六英寸长,有锋利的刀尖和齿状刀刃。
“这把行吗?”
“一定可以,”哈尔-贝克说。
“付现钱还是赊帐?”
“现钱。”
他的下一站是一家文具店。
哈尔-贝克仔细地察看了梅特卡夫大道一四二五号的公寓大楼有五分钟之久。他查看了大楼进口处与出口处,随后便离开了这儿。可是晚上七时天黑下来的时候他又回来了。他想要弄清楚假如朱莉娅-斯坦福有工作的话,那她就已经下班回家了。他已经注意到这幢公寓大楼没有门卫。虽然有电梯,但他还是从楼梯上去。千万不能使自己处在封闭式的小空间里;这些地方最容易陷进去出不来。他来到了三楼。公寓大楼三楼B室就在大楼过道的左边。他将猎刀插在上衣内口袋里。他按响了门铃。不一会儿,门开了,面对他的是一位妩媚动人的女子。
“你好。”她的笑容很美。“有什么事吗?”
她比他预想的要年轻。霎时间,他心里纳闷起来:为什么斯坦福法官要杀害她?哎,那不关我的事。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她。
“我是体育俱乐部尼尔逊公司的,”他不露声色地说道。“在这个地区我们没有任何观看尼尔逊节目的家庭。我们正在寻找那些对我们节目可能感兴趣的人。”
她摇摇头。“我没兴趣,谢谢!”她准备关门。
“我们一周付给一百美元。”
门半开着。
“一周一百美元?”
“是的,太太。”
门现在敞开了。
“你只要写下你观看的节目的名称。我们将与你签订为期一年的合同。”
加起来有五千美元哪!“进来吧。”她说。
他走进寓所。
“坐下。先生贵姓……”
“艾伦。吉姆-艾伦。”
“……艾伦先生,你怎么会选中我的呢?”
“我们公司正在搞抽样调查。为了使我们的调查十分精确,我们得确保不能有与电视节目有牵连的人参加。你与电视节目的制作或电视网没有任何关系吧?”
她大声笑了起来。“哦,太巧了,没有。我具体得怎么做呢?”
“实际上很简单。我们给你一张表,所有的电视节目都列在上面。你每观看一个节目,在上面作一个调查记号就行了。这样,我们的计算机就能计算出每一个节目有多少观众。尼尔逊家族遍布整个美国,所以我们可以清楚地知道哪些节目在哪些地区深受欢迎。你有兴趣吗?”
“噢,有。”
他拿出一些印好的表格和一支钢笔。“你每天看多少小时电视?”
“不很多。我整天工作。”
“可是你总得看一些电视节目吧?”
“哦,那当然。晚上我看看新闻,有时候看看老影片。我喜欢拉里-金。”
他记了下来。“你教学节目看得多吗?”
“我星期天看看公共广播公司播出的节目。”
“顺便问一句,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我有一个室友,不过,她这会儿不在这里。”
如此看来,就她们两个住在这里。
他的手又痒了起来。他将手伸进内口袋正准备抽出那把刀,却听到外面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他停住了手。
“你是说我只要这样做一下,一年就可得到五千美元?”
“对。噢,我忘记说了。我们还给你一台新的彩色电视机。”
“太棒了!”
脚步声离去了。他又将手伸进口袋,摸到了刀柄。“请给我侄杯水,好吗?我一整天都没喝上一口水。”
“当然。”他看着她站起来走向角落里的小碗柜。他悄悄地把刀拔出了刀鞘,向她身后移去。
她说:“我的同屋看公共广播公司的节目要比我多。”
他举起刀,正准备下手。
“不过,朱莉娅的脑子比我好使。”
贝克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朱莉娅?”
“就是我的同屋,或者说曾经是。她已经走了。我到家时发现了一张便条,上面说她走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她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杯水,一眼看见了他手里高高举起的那把刀。“你要干……?”
她尖叫起来。
哈尔-贝克转身逃走了。
哈尔-贝克给泰勒-斯坦福打了个电话。“我在堪萨斯城,可是那姑娘已经走了。”
“你说什么――走了?”
“她的同屋说她已经离开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有种预感,她去了波士顿。我要你马上到这里来。”
“是,先生。”
泰勒-斯坦福“砰”地放下了听筒,开始踱起步来。一切都一直进展得天衣无缝!必须找到这姑娘,把她干掉。她是一门没有保险的大炮。泰勒知道,就算他获得遗产的控制权,只要她还活着,他就不会安稳。我一定得找到她,泰勒心里说道。务必要找到她!可是她在哪儿呢?
克拉克走进了房问。“请原谅,斯坦福法官,有一位朱莉娅-斯坦福小姐要见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