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忍禅师与悟非禅师相偕而入,见状不由也是一怔。
原来项小芸触倒的确是日月魔翁金振明,但金振明却已是一具僵硬了的尸体,故而一触即倒。
同时,项小芸、大忍、悟非也都看到了金振明胸前的一处血洞,显然那是他的致命之伤。
是谁杀了他?
日月魔翁金振明位列昔日的十七奇之内,武功造诣已是江湖武林皆知,谁能够不声不响地杀了他?
这是多么令人难解之事。
项小芸咬牙道:“咱们今夜算是栽到家了!”
大忍禅师接口道:“看来这附近必然有着甚多的神武门高手,咱们……”
悟非接道:“此非善地,速离为是!”
忽然,只听项小芸啊一声,立刻面色惨变,摇摇欲倒。
大忍禅师大惊道:“项姑娘,你……怎么了?”
项小芸叹口气道:“只怕我疏忽,中了他人的计谋,毒……金振明肩头上布有剧毒,大约是……飞虻散!”
大忍禅师急道:“项姑娘快些闭住肩头穴道,待老衲以内力助你运功迫毒!”
项小芸摇头道:“没有用处,飞虻散果然奇毒无比,虽是手掌上沾了一些,但瞬刻之间,已经布散了开来!”
悟非焦愁地道:“那更重要快些设法迫出毒素才行,飞虻散是世间十大绝毒之一,并无解药,如果传入内脏……”
项小芸苦笑道:“林中虽然悄寂无人,便我深信必有强敌在旁,及见我已中毒,必会即刻出现,那里容得我从容运功迫毒!”
大忍禅师皱眉道:“这话不错!”
转向悟非道:“咱们速把项姑娘带离此处,然后再慢慢设法。”
悟非皱眉道:“项姑娘……还能走么?”
项小芸语不成声的道:“两位……禅师……快……走,……见到……虞……大刚……时……告诉……他……我……我……”
一语未毕,身子一抖,跌倒于地,昏了过去。
大忍禅师与悟非禅师俱皆愕然变色,两人同时伸手去扶,但等快要接触到项小芸的身子时,却又连忙一闪,躲了开去,以致项小芸的身子蓬然一声,摔倒于地。
大忍禅师顿足道:“糟了,这怎么办呢?”
悟非道:“是啊,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我们都是出家人,总不能把她背了过去啁!”
大忍禅师顿足道:“但此地却非离开不可,这……”
忽然,只听林外传来了一个声音道:“用不着费事了,大约那位项姑娘活不上一个时辰了!”
大忍、悟非同时一惊!
大忍禅师首先拔出他的古铁剑,悟非禅师也将兵刃拔了出来,只听笑声大起,林外走进了一群人来。
使大忍禅师与悟非禅师吃惊的是那群人簇拥着一乘软轿,软轿中坐着一个全身包裹着黑布青巾的人。
大忍禅师与悟非禅师虽然不曾见过皇甫老魔,但由推断之中,也知道此人必是皇甫方无疑。
两人各持兵刃,分别护卫于项小芸左右。
只见皇甫方端坐在软轿之上,淡然一笑道:“一位是虔修了一生的佛门高僧,一位是半路出家的江湖高人,都是武林中知名之士,皇甫方今日幸会了!”
大忍禅师朗诵一声佛号道:“不论过去出身如何,施主今日也算得是一位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为何却机诈百出,陷害好人?”
皇甫方呵呵一笑道:“老夫只知分辨敌友,对于与老夫怀有善意之人,则敬礼有加,怀有恶意之人,只好全力剿除,这原是不得已之事,两位俱是佛门高人,武林长者,又何苦介入这场纠纷之中!”
大忍禅师合什道:“既是施主如此说法,老衲可否祈求一事?”
皇甫方道:“两位有话尽管请讲!”
大忍禅师又诵声佛号道:“眼下这位项姑娘中毒欲死,施主可否网开一面,容老衲等把她弄走,老衲等为此事将永感施主,此后不问施主做为如何,老衲等绝不干预!”
皇甫方摇头一笑道:“倘若这位中毒的不是项姑娘,老夫并无话说,但项小芸迭次与老夫为敌,是万万放她不过的……”
声调一沉,又道:“看在两位是出家人的份上,就请你们两位速离此处,老夫不会出手加害也就是了!”
大忍禅师凝重地道:“不行,除非施主容许老衲将项姑娘带走!”
皇甫方冷哼一声道:“项小芸与金振明害人害己,她已中飞虻散,纵然由你们两位带去,也是活不到一个时辰,又何必多此一举。”
大忍禅师摇头道:“这倒不须施主操心,只要交老衲等带走就是了!”
皇甫方纵声一笑道:“老夫耐性不佳,两位最好不要再罗嗦下去了……须知放两位一条生路,已是十分破例之事!”
悟非禅师大声道:“老衲等已决定与项姑娘同生共死,看来只有请你任意裁决了!”
说着投注了大忍禅师一眼。
大忍禅师投注给他的是一瞥坚定的目光,显然两人心意一致,除非弄走项小芸,否则两人绝不弃友而逃。
皇甫方阴阴一笑,道:“老夫再说最后一句,倘若你们两人不愿就死,最好即刻离去,否则,老夫就要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了!”
大忍禅师与悟非禅师兵刃一摆道:“老衲等接着就是了!”
皇甫方勃然大怒,冷然喝道:“擒下这两名老秃驴,大约还不用本门主亲自出手吧!”
但听两声朗应道:“门主万安,属下等愿意一试!”
那两人究是什么人,不得而知,因为他们俱都是在黑布青巾的遮覆之下,但由两人身法动作上看来,却知这是两位成名武林多年的稀世高手。
大忍禅师不敢怠慢,铁剑一横迎了上来道:“老衲先试试两位施主的艺业!”
当先的一人笑道:“用不着费心,咱们是以一对一,我们两人对付你们两人,生死胜负,各凭本身造诣!”
大忍禅师皱眉道:“可否请教施主姓名?”
那当先的黑衣人笑道:“本座既以头罩面纱相对,那自是一时之间尚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老禅师何必多此一问!”
大忍禅师颔首道:“这话不错,是老衲多话了!”
声调沉肃的又道:“但施主总该先知道老衲是谁吧?”
那黑衣人笑道:“位列武林十七奇中的铁剑枯僧大忍禅师,本座焉能不知!”
大忍禅师朗然道:“既知老衲贱名,难道还要坚持一搏么?”
显然大忍禅师不愿当真兵刃相见,仍欲拖延时间,以待变化。
那黑衣人呵呵大笑道:“若以往日而论,本座确然不敢向位列武林十七奇的大忍禅师动手,但今天却有些不同了!”
大忍禅师奇道:“这又为了什么?”
那黑衣人回顾了露着面部,唇角间挂着微笑的皇甫方一眼,道:“自蒙门主授予三招奇学以来,凭你武林十七奇中的人物,大约还不放在本座的眼中。”
大忍禅师讶然道:“皇甫方已经将玄昊真人的遗学传授别人了么?”
只听皇甫方哈哈大笑接道:“老夫本不愿将玄昊真人遗学传人,只为情非得已,才不得已而为之,须知如此一来,无异于老夫成了千臂千手!”
大忍禅师怒吼道:“好卑鄙的老魔!”
铁剑一振,唰的一剑向那黑衣人刺去!
这一剑乃是他毕生绝学,势疾力猛,迫得那黑衣人情不自禁地向旁一闪。
大忍禅师并不怠慢,就在他一闪之际,闪电般复出一剑,向端坐在软轿上的皇甫方疾刺而去。
原来他已意料到难以讨好,倒不如藉机与皇甫方一搏,如果幸而得逞,余去了皇甫方,固然可喜。
纵然不幸死于他的手中,也还算值得。
由于此念一起,方才使他尽展绝学,拚力抢攻!
但见皇甫方呵呵―笑,仍然端坐不动,视若不见。
在皇甫方软轿之旁,却又迅快的闪出两人,同时各持长剑,以十字交击之势,护在皇甫方面前,架住了大忍禅师的铁剑。
但听啷的一声脆响,三支长剑交击,火花四射。
大忍禅师顿觉右臂酸麻,长剑几乎脱手而飞,那两人架剑的手法不但特殊,而且膂力强大得使大忍禅师愕然失色。
皇甫方一笑道:“不识进退。”
另外一名黑衣人也早已与悟非禅师动上了手,悟非禅师武功虽然也属一时之选,同为昔日的十七奇之一,但遇到那黑衣人手上,却又相形见拙,出手三招,已然被迫得后退不已。
大忍禅师心中一惨,暗暗叫道:“完了!”
只听皇甫方大喝道:“这两名贼秃诚心找死,你们就成全了他吧!”
六七名黑衣人同声暴喏,各出长剑,攻了过来!
以大忍禅师与悟非禅师而言,每人抵挡一名黑衣人已经相形见拙,又如何能同时抵挡这几名皆具玄昊遗学之人。
但见剑光如幕,眨眼之间,两人就皆被吞没于剑光之中。
忽然――
正当两人危机一发之际,突见人影疾闪,寒光电掣,立刻响起两声惨叫,令人不由魂消胆落。
事情变化得太快,令人目不暇接。
但可以看清的,躺下的是黑衣人,并非大忍禅师。
同时,也可以看清来者正是虎皮裙虞大刚。
大忍禅师铁剑几乎已经把持不住,见状大叫道:“虞壮士来得好……快救……项姑娘。”
虞大刚如何杀伤了两名黑衣人,包括皇甫方在内,几乎都不曾看清,但当他停下来之时,一柄长剑却仍然插在鞘中,似是他根本不曾用剑出手。
原来他用的正是达摩三剑。
皇甫方怔了一怔,大笑道:“果然是来得好,虞大刚……有凌磊陪你么?”
由于项小芸被毒倒地,使虞大刚目眦尽裂,当下厉吼道:“没有凌磊,难道虞某就怕于你不成!”
突见寒光掣动,使人耀眼生花。
只听四声惨呼同起,又是四名黑衣人来不及出手还招下,已做了达摩剑下的惨死之鬼!
顷刻间六具尸体已经横陈地下。
皇甫方仍然端坐软轿之上,但除开抬软轿的四人外,身旁已经只剩了三名佩剑的黑衣人。
皇甫方沉稳地冷然一笑道:“达摩三剑果然不凡,但对本门主来说,还是不能同日而语,虞大刚,可知本门主已决意要将你与项小芸除去了么?”
突见他探手入怀,抽出了一柄短如匕首的剑来。
虞大刚面色沉凝,手按达摩剑柄,咬得牙关格格作响,一字一顿地道:“老魔,你的话不错,虞某今天也是势必将你除去,看来咱们两人今天势必要丧其一了!”
皇甫方端然正坐,手握匕首般的短剑,从容笑道:“很好!施展你的达摩三剑吧。”
虞大刚右臂如弓,达摩剑就要出手。
忽然,只见又是人影一闪,一团模糊的黑影拦到了虞大刚面前,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叫道:“虞老弟,达摩三剑数十年前老夫就已领教过,虽然出必伤人,凌厉万分,但不是没有例外,老夫就是那一个例外之人!”
虞大刚愕然一怔,叫道:“驾驾是谁,怎知在下姓虞,又怎会突来相助?”
原来那人形同野兽,衣不蔽体,而且满身俱是干涸的血迹,乍然相遇必会疑心是一个疯狂的野人。
只听那人嘶声笑道:“老夫本来不知,是由那些小叫化子口中知道的,壮士不是虎皮裙虞大刚么?”
此刻连皇甫方与大忍、悟非等人也俱都怔愣起来。
虞大刚奇道:“可否请教尊姓大名?”
那野兽般的人接道:“中州大豪陆季洪,虞壮士听到过么?”
虞大刚啊了一声道:“原来是您……但……”
中州大豪满面浓髭,但却双目炯炯,分别逼视着虞大刚与皇甫方道:“但什么?”
虞大刚道:“皇甫方盖世老魔,只怕不是尊驾所能抵挡,尊驾……”
中州大豪狂笑道:“老夫无暇与你分辩,快带项姑娘前去就医,这里的事统统交给我了!”
虞大刚皱眉叫道:“在下已经说过,只怕你不是敌手!”
中州大豪笑道:“老夫也曾说过,三十年前老夫也曾领教过达摩三剑,凌极峰……不,该叫他悟元和尚,两次出手,也没伤得了老夫……”
虞大刚又惊又喜地道:“这……是真的么?”
中州大豪笑道:“老夫可以立刻给你证明……”
声调一沉,道:“快用你的达摩三剑来攻老夫几招!”
两人如此争执,倒使皇甫老魔成了旁观之人,只见他神色从容,袖手静听两人言来语去,微笑不已,对地上的六具尸体则视若无睹。
虞大刚皱眉道:“这是什么时候,怎可自己人出手火拚!”
中州大豪笑道:“老夫无非要你知道老夫的实力而已……”
声调一沉,叫道:“如果你再不出招,老夫可要不客气了!”
不待话落,呼的一拳,捣了出去。
虞大刚骇然一惊,但他立刻就发觉,那一拳并非向他捣来,而是奔向皇甫方击了过去。
一来皇甫方毫无防备,二来中州大豪那一拳非同小可,但听蓬地一声,一乘软轿已被击得七零八落,软轿上的皇甫方则被震出了三丈多远。
中州大豪纵声大笑道:“虞大刚,你如再不走,可就是太不识时务,也太辜负了老夫的苦心了!”
虞大刚不能再行坚持,忙道:“既然如此,尊驾小心应付……”
中州大豪沉声道:“速奔三仙岭,那里有人接应!”
虞大刚再不怠慢,探臂抱起昏迷中的项小芸,在大忍禅师与悟非禅师护卫下,急纵而去。
中州大豪哈哈大笑,声如破锣般地吼道:“堂堂的神武门主,原来也不过如此!”
不待皇甫方挣扎,唰唰唰,又是一连三拳捣了出去。
皇甫方虽具有玄昊真人遗学,无奈中州大豪拳势威猛,一拳乘其不备,已将他震出三丈,而后一连三拳,但见砂飞石走,树木折坠,势如天崩地裂,使皇甫方有如一团肉球一般,一连滚出了七八丈远。
只听他咬牙道:“姓陆的,本门主要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既无法挣扎得起来,一时之间却也莫可奈何!
中州大豪更是滑头得很,显然他并不愿与皇甫方正面为敌,及见虞大刚等已走,皇甫方被自己一连震出了七八丈远,登时一阵大笑,道:“皇甫门主,老夫要暂时失陪一下了!”
不待话落,纵身而起,有如一道黑烟般,消失无踪。
皇甫方虽然神功绝伦,但他毕竟腿脚不便,及至挣扎起身之后,中州大豪早已去得没了踪影。
且说虞大刚,抱着昏迷不醒的项小芸,一口气驰出三里多路,方才停了下来。
转头看时,只见大忍禅师与悟非禅师俱皆随在身后,两人面色沉凝,目注项小芸,黯然不语。
虞大刚将项小芸放下地来,轻轻叫道:“芸妹……芸妹……”
项小芸昏迷无知,根本没有反应。
虞大刚皱眉道:“两位禅师可知她中了什么毒么?”
大忍禅师轻诵一声佛号道:“项姑娘昏迷之前,曾经自己说过,是中了飞虻散……”
“飞虻散?!……”
虞大刚喃喃了一阵,道:“是了,这是日月魔翁的等候梁一尘之法,料不到却弄到芸妹身上来了!”
大忍禅师叹道:“不错,金振明死因离奇,那毒素是由他肩头上沾染而来!”
虞大刚皱眉道:“两位禅师可知这飞虻散是否有可解之药?”
大忍禅师摇头道:“飞虻散是十大绝毒之一,根本没有解药,除非……”
虞大刚皱眉道:“除非怎样?”
大忍禅师老脸一红,道:“除非……当时运功迫出,或是……”
目注了悟非一眼道:“老禅师有没有高明的办法!”
言语吞吐,使虞大刚不由大滋疑念。
悟非禅师摇摇头道:“贫僧……唉,这事只有找酒糟扁鹊庄老七……”
虞大刚叹口气道:“在下何尝不知,只是……庄七先生不在此处,缓不济急,项姑娘已然毒发昏迷,如何能够等得!”
大忍禅师与悟非禅师俱皆皱眉无语。
虞大刚忽道:“中州大豪陆侠士曾说要我们去三仙岭,不知两位禅师可知三仙岭在于何处,也许……”
大忍禅师与悟非禅师面面相觑,同声道:“老衲对此地俱皆不熟,如何会知道三仙岭在于何处?”
虞大刚皱眉顿足道:“这该怎么办呢,难道就眼看着她死去不成?”
大忍禅师道:“眼下唯一的办法,是先行找一个熟悉路径之人,问明三仙岭在于何处!”
悟非目光四转,皱眉道:“此时此地,上哪里去找熟识路径之人?”
虞大刚像发狂一般地抱起项小芸,道:“不管哪里是三岭巅,咱们且往前走吧!”
迈动脚步,当先驰去。
大忍禅师与悟非禅师举步相随,跟了下去。
虞大刚心如刀戮,他深深后悔自己不该离开项小芸,去三杨镇查看,如果不是自己离开她,也许不会使她因而中毒!
他无论如何要救项小芸,那怕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也是在所不惜,然而,此时此地他除了抱着她盲目奔波之外,却又想不出一点办法。
不知奔出了多远,也不知奔了多久,只见天色已然黎明,四处传来了鸟鸣之声。
大忍禅师与悟非禅师不忍喊住虞大刚,也只有相随在后,与他一路茫无目的地跑了下去。
忽然,虞大刚正在奔驰之间,只听一声清越的佛号之声传了过来。
虞大刚收住脚步,方才发觉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十分年青的和尚。
那和尚究竟年轻到什么程度固很难说,但使人直觉的感到他不会超过二十岁,认真说来,只能算个沙弥。
但那和尚却是老气得很,傲然笑道:“施主抱着一位女子这样满山奔波,是为了什么?……”
目光向身后的大忍悟非两位禅师投注了一眼,又道:“这两位师兄为何也这样匆匆忙忙!”
虞大刚喘吁一声,答非所问的道:“请问小师傅,三仙岭在于何处?”
那和尚诵声佛号道:“此处即是三仙岭……”
伸手遥遥一指道:“施主看到那三块石头了么,不论由那一个方向看去,都像对坐的三位仙人正在奕棋,三仙岭就是由此而得名!”
虞大刚目光四转,又道:“小师傅可曾遇到其他的人么?”
那和尚摇头一笑道:“将近半年以来,这三仙岭上只来过一个人,再有,就是你们几位了!”
忽然,只听一片人声大起,山岭之下又是无数的人涌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