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太监是怎样炼成的
话说黄颜写《几个人的平凡事》时,曾多次想要半途而废,原因很多,主要是海外原创有几个一知半解、却自以为是、且好为人师的家伙,很爱对他人的文字指手画脚,但他们对写作、对人生、对爱情都是一窍不通,从来说不出什么道理,就是信口开河,胡言乱语,詈骂指责,严重毁坏了海外原创的文学环境。
但有位网名叫“与子成说”的女写手发了这样一个呼吁:“ 宁可灰头土脸的收场,也坚决不做少一截的太监。一定要齐活。”。
黄颜回了一个贴:
” 与子成说姑娘,你肯定太监只“少一截”么?(18 以下莫进 )
来源 : 黄颜 于 05-02-03 07:01:34
成天码字,学业荒废得不成体统,渐生悔意,自忖:就算被英美文学妹妹骂为“半途而废是你的中间名”,又有何妨?“颜 . 半途而废 . 黄”就那么难听么?
忽见与子成说姑娘口号:“我的口号是:宁可灰头土脸的收场,也坚决不做少一截的太监”
黄某大骸,继而羞,继而愤,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欲撰文讨伐姑娘不懂太监还要在网上搞太监启蒙,被文论师兄呵斥: ( “呵斥”是文论师兄的中间名 )
“ — 正派的人看到的是与子成说姑娘用的比喻义 — 莫半途而废
– 邪派的人看到的是太监的实物,纠缠于太监是“少一截”还是“少两颗”
‘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八个字你到底是不懂哪个字?”
黄某羞愧难当。师兄吟道:
“ 仁者见仁
智者见智
性者见性
太监者见太监 ”
汗!考虑改名黄老邪或黄太监。版权问题 … ?”
文中“不懂太监还要在网上搞太监启蒙”是有典故的,黄颜在《几个人的平凡事》中写到过杨红例假不规则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是杨红后来不敢大胆接受陈大龄爱情的一个主要原因,黄颜是根据杨红原型提供的材料写的,完全是事实,但有人尖刻地批评他“不懂女性生理还要在网上搞性启蒙”,还有人讽刺他是“妇科医生”,所以他在这个帖子里顺便扫了那些人一竿子。
黄颜的这个贴引起了网友们的兴趣,大家开始讨论,太监到底是“少一截”?还是“少两颗”?还是“一截”“两颗”都少?
有位叫“zeroBall” 的网友找来一篇文章,一锤定音地解答了这个问题。从那篇文章提供的信息来看,太监应该是 “ 一截 ” 和“两颗”都少,因为该文里有一部分的小标题就是“最难阉割是睾丸”,其中写道:
“清代阉割手术的方法是:先以白布或绷带紧扎手术人的下腹部和双股的上部,以高温的辣椒水小心洗涤即将手术的部位,再以微弯如镰刀状的小刀,连同阴囊及xxxx一起切断,再以白蜡针插进尿道成栓,伤口以浸过冷水的纸覆盖,小心翼翼地包扎好。以上的程序完成后,再由两名刀子匠搀扶被手术的人在房里缓行两三时辰后,才允许躺卧。
手术后 3 天内不准喝水,据说由于干渴和伤痛,其间必须忍受非常的痛苦。3 天过后,拔掉白蜡针的栓,尿如喷水涌出,可谓大功告成。如情形并非如此,也只有苦闷地等待死亡的来临,谁也无法伸出援手。可是这种残暴的方法几乎没有失败过,依照多年的资料,只有一名 30 岁的男子失败过。
手术后经百日伤口痊愈,一个太监就这样被制造出来了。”
这是用手术方式制造出来的太监,该文还谈到一种非手术方式也能制造太监:
“有些父亲如果决定自己的儿子长大后做太监的话,孩子还在襁褓时,便特意雇请一个“特别佣妇”来“照看”孩子。“特别佣妇”兼擅一种特别手术,即轻巧地搓揉幼儿的小睾丸,每天 3 次,每次用力捏到幼儿痛楚啼哭为止,并且慢慢增加力量,这样,渐渐地破坏他的生殖机能,长大后绝不产生生命的原素(**)。因此,经过这种残忍的手法后,孩子的**便渐渐萎缩。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显出女性性征,没有喉结,**突出,臀部隆起,声音尖锐,行动扭捏,变成了太监的模样。”
当然,在海外原创如此搞笑了一番之后,黄颜并没半途而废,因为我们这下网下朋友都气势汹汹不让他停笔,给他规定:只要每集的点击在一千以上,他就不能停笔。最后黄颜还是坚持把《几个人的平凡事》写完了。
我今天之所以会扯到太监上去,是因为我这次决定做“太监”了,不管是“少一截”,还是“少两颗”,反正是决定停写《梦里飘向你》了。
我小时候做事,常爱半途而废,学琴学舞学体操,都是还没到半途就废掉了,为此我父母说我是“三分钟的热情”。但那是小时候的事,我长大成人之后,似乎还很少干出半途而废的事来。我在码字方面,更是极少半途而废。虽然我每篇开头基本上都说过“见坏就收”,或者“码到没人看了就不码了”,但我一般都是码到故事结束才停下。
只有《至死不渝》是个例外,海外部分的故事还剩下一些没写,我就结束了故事,主要原因当然是为了保护故事人物原型的孩子。停写的要求是人物原型提出来的,因为当时人肉搜索非常猖狂,虽然我写《至死不渝》已经采用了很多“乾坤大挪移”之法,但几个人物原型的特征太突出,很容易被搜索出来,他们本人倒没什么要顾虑的,但他们的孩子肯定不想成为人们议论的对象,所以我让故事嘎然而止在黄海那封信上。
停写《梦里飘向你》的原因完全不同,正如我写这个故事的动机也跟其他故事截然不同。
《梦》可以说不是我喜欢的故事类型,我像艾友友分析的那样,比较喜欢写“ there ”的爱情故事。这并不是说我写的故事里一点“here ” 都没有,有时我也不得不写一点“here ”类的爱情,如《不懂说将来》里海伦跟李兵的故事,《至死不渝》里石燕跟卓越的故事,但那只是因为这些故事跟“there ”的爱情故事交织在一起,无法回避,但《不懂说将来》和《至死不渝》的主线仍然是“there ”的爱情。
当艾友友写那篇“爱情在哪里,艾黄告诉你”的时候,我就在想,幸好她赶在这时写了,不然的话,等《梦》一写完,她就会发现她的分析不适用于《梦》,因为《梦》不是一个“there ”的爱情的故事。她必须给她的分析加个限定:艾米写的故事,除《梦》之外,都是“there ”的爱情故事。
我决定写《梦》是因为《梦》的女主人公原型当时正处于失恋的痛苦之中,我以为写这个故事可以帮她,不光是因为把她的事写成故事,就可以让她从旁观的角度看待这场不成功的恋爱,还可以让她从读者的跟贴里看到这场恋爱的问题所在,即便这一切都没作用,至少可以让她忙于提供码字素材,而没有时间沉浸在痛苦之中。
但事实证明我过高地估计了码字的功能,这个故事已经写到了第四十四集,我也并没把她从失恋的痛苦中写出来。
当然,如果仅仅是没把她从失恋的痛苦中写出来,我不会甘心做太监,因为我码字不仅仅是为了人物原型,我还有读者大众要考虑。
迫使我决定当太监的原因,是故事的提供者不够配合,虽然她思想上是很愿意配合的,也一直在尽她最大的努力,但客观情况就是我不能及时拿到我需要的材料。
拿不到我需要的材料,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她写了,但写得不清楚,不合我的要求,我没法写故事。另一种情况是我提出了问题,请她回答,但她没有及时回答,我也没法写。这两种之间是相互联系的,如果她写来的材料清楚明白完整,我就不需要时时向她提问题。我前面写的几个故事,基本都不需要写一集问一集,一般是她们一个提纲写过来,我看了,心里就有了一个故事梗概,我从后往前推,知道自己要写哪些,不写哪些,然后我请她们把某一点某两点某三点详细写一下,人家就明白哪些该详写,而且很快就把详写后的东西传过来了。
但《梦》故事的提供者就不能做到这一点,她写了很多版本的提纲,修改次数之多,比以前所有人的次数加起来还多,但仍然有很多问题讲得不清楚,该详的不详,该略的不略,所以我写每集之前,都得向她提很多问题,请她重写某些事件,有时简直搞成了审问,搞成了“测谎”,因为她很可能把日期事件什么的搞混了,搞颠倒了,我不得不前后追踪,核对日期和事件,及时发现漏洞,及时弥补。很费时间和精力。
但这还不是我决定停写的根本原因,我已经坚持了四十四集,就算每集都得提很多问题,咬咬牙也就撑下去了。根本的原因是她经常不能及时回答我的问题,而我的时间非常有限,两个孩子,一份工作,还有一个博士学位在读,我没有办法抽出整块的时间来码字,更不可能预见自己什么时候能上网跟她交流。而她是单身,有大把的时间,又是她自己的故事,应该说回答几个问题是不在话下的。
我对她没什么很高的要求,并不要求她呆在电脑边随时听命,只要求她如果要出门,没时间回答我的问题,就事先告诉我一下,我就可以按照她的时间表做些安排,不至于空等在电脑前浪费时间。
她发誓要做到这一点,也的确做到了几天,但时不时的,就会出现不告而别的情况。有一次她告诉我她 3 月 13 日的那个星期五没空,要出门,于是我做了相应安排,准备把 3 月 13 日那个星期的内容提前写出来。但我 3 月 6 日那个星期五等了一个晚上,也没见她回答我的问题,浪费了我一个晚上的时间。
事实是,她是 3 月 6 日的那个星期五要出门,但她搞错了日历,用了 2005 年的日历,所以她发给我一个错误的日程安排。
人都有可能犯错,虽然她的犯错率比别人高一些,我也愿意原谅她。但她在 3 月 6 日星期五晚发给我的道歉邮件中许诺第二天(星期六)“尽早”把我要的材料给我,于是我星期六等在家里,连儿子上 MALL 去玩都没陪,准备拿到材料就写第 41 集。但我等到星期六中午,也没看到她许诺的“尽早”给我的材料,很可能是星期五晚回家太晚,星期六起不来。
既然星期五回家晚,就应该预见到星期六起不来,那就不要许诺“尽早”。既然许了诺,那就真的尽早起来把材料写了传给我。我问的,只是几个很简单的问题,她只要写十几二十行字就可以回答完。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为此批评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是我非常不愿意干的事),她作检讨表示改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告诉她我决定停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表示非常难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我都是因为她的恳切要求和难过心情又决定写下去。
但类似的事情又会再次发生,于是又批评,于是又检讨,但事过之后类似事情又会发生。今天,她上午十一点左右发了个电邮,说她“上来了”,于是我放下别的事情来写她的故事,但我十一点多提的一个问题,她直到十二点多也没回答。这就有点太过分了,既然你说你“上来了”,那么就应该的确是“上来了”,如果你不能保证“上来”的状态,就别说你“上来了”,或者你打个招呼,说你“下去了”,免得把我捆在电脑前浪费时间。事后她解释是因为她设定的一个通知功能突然失效。
于是旧戏重演,我批评,她检讨。最后她提要求,让我需要她回答问题的时候,就到某个网站去给她发个 text message 。这不是张冠李戴吗?我们之间的问题是她说话不算话,而不是我没及时通知她,我从来没要求过只要我一通知她,她就必须到场,我要求的,只不过是如果她要出门,就给我发个电邮通知我一下。但她提的这个主意,表明她仍然没认识到这是她的问题,而认为这是我的问题。
我否定了这个方法,她又提出让我给她一个时间 bracket, 到底我几点之前绝对不需要她在线,几点之后绝对不需要她在线。
我觉得已经无法跟她沟通。我早已告诉过她,我有两个孩子,我无法确定我几点能写,几点不能写,有时我等孩子睡觉,等得自己也睡着了,而第二天的故事还没写完,我只好半夜起来写一阵,我怎么给自己的作息时间搞个 bracket 呢?但我绝对没要求过她也陪我到那个时候,她晚上睡得早,每次她说“下去了”,我就绝对不会再打扰她。但她今天想的这几个主意,全都是针对我的,是让我从我这方面做些改进,而不是她从她那方面做些改进。这真叫人无语。
我写故事,是为了娱人,也是为了娱己,至少不能让自己太烦心。既然写这个故事已经不再能娱己,我还是对自己好一点,停笔吧。
大家也不用为故事没写完遗憾,故事写到这里,大家也能看出这不是一个“there ”的爱情故事了,再写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皆大欢喜的局面出现。
我只想说,我很抱歉,我不想做太监,我也想有始有终,尤其是这个故事我还口头答应给一家出版社出版的,但我也不想太委屈我自己,所以就到此为止吧,解脱我自己,也解脱提供故事的人。
谢谢跟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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