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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只一天的功夫,那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就把整个教室搞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的,只要一有空闲就总会有那么一帮捧臭脚的人不由自主地,聚拢到陌生人的身边,胖子更是把脑袋削尖了,使劲儿往那个人的跟前钻,天生的大色狼。
一石激起千层浪,我们班来了个超级靓妹的消息,更是像风一样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校园,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但凡一有空闲就总有些不着调的大男生,扒着教室的窗户进行无耻的偷窥,然而最可气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她竟然对所有前来‘参观’和‘捧场’的人毫不避讳,更像是理所当然的事,对别人的阿谀逢迎,更是毫不客气全都照单收了,好像别人巴结她都是应该应份的事。
她一口一个名牌儿,一会儿一个高档,别人摸不得也碰不得,一副招摇过市、舍我其谁的样子。
每次看着她在徐亮的位置上作威作福的样子,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儿,看她平时光彩照人文质彬彬的,不乏装腔作势,看似多才多艺多半是故弄玄虚,在这样一个人的背后简直是活受罪,每次下课,她和她那帮跟屁虫总是将我这里弄得乱七八糟,要不是怕给王老师添麻烦,我非收拾她一顿不可。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可谁知到她偏偏又那么好的命、没几天的功夫,她竟然当上了学校的广播员,要不是她在以前的学校有过类似的经验,我想怎么也轮不到她吧,这下可好了,本来就趾高气扬的她,这下可就更变本加厉地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了,每天都要听她在耳根子底下‘叽哩哇啦’的叫唤,还真是羡慕嫉妒恨呢,每天看她笑脸翻我的脑袋就会生紫烟。
时间一天接着一天,灿烂的黎明始终留恋这座城市,没有烦恼的时刻,我依然牵着宁香的手,冲破一切束缚,依旧骑着那台破旧的自行车,在这十几里的乡路上自由自在的穿行着,伴着那一望无际的稻田,我们一起成长,一起收获,无忧无虑的日子里也总会出现一些困扰、悲伤和忧愁,快乐也总是掺杂着痛苦和不幸,然而它们来的总是那么突然。
那一天,一切美好的气氛都在我们走进教室的那一瞬间被无情的摧毁了,一大早也没个消停时候,一帮无趣的人挤在陌生人跟前,把我的桌子、椅子都弄得歪歪扭扭连桌堂里的书本也散落了一地,弄得一塌糊涂。都是那个狐狸精惹的祸,看到这儿我一下子火了,撇下宁香就走了过去,我气冲冲的将书包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摔,真想吓死她,就我这副钟馗斩狐妖的摸样谁敢惹,一时间坐在我桌子上的男男女女都躲开了,我可是班里少有的刺儿头,平时别人都要怕我三分,何况这个情形要是惹毛了我有他们好受的。
看他们一个个灰溜溜的,将掉在地上的书本都小心翼翼地给我捡了起来,要不是宁香拦着,我非教训他们一顿不可。本想就这样算了,可忽然发现那个陌生人的脚底下,竟还有意无意的踩着一本书,而且已经被她弄得支离破碎不成样子了,那可是徐亮临走时留给我的一本美术大纲,平日里我都视如珍宝,对它的践踏也就是对徐亮的不尊重,就是对我的侮辱。
“看什么看,都给老子滚。”我推开周围的人走到她的跟前,她似乎感到了我的愤怒。
“呀!对不起我没看见。”我不削与她交谈只用下巴磕儿指了指被她踩烂的书,她发现了假惺惺的把脚挪开,又熟视无睹的把那本书踢到了我的跟前,随后又像没事人一样瞎‘嘞嘞’起来,我强压怒火把书捡了起来。
“一个臭鸡子儿搅了一锅腥,什么东西。”我故意嘀咕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噌’的一下蹿了起来怒目而视。
“你说谁?——噢!不就一本破书嘛,当个宝似的给我擦鞋我都嫌脏。”她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得了吧,就你那双破鞋出去跟踩高跷似的,还想用我的书擦,吃饭吃堵了吧。”针尖对麦芒我反驳道。
“你、你骂谁?”
“骂你怎么了,我就不信你还能吃了我。”我满不在乎的说,现在想来真是轻敌了。
“我、我撕了你。”她二话不说就冲了过来。
我以为我吃了火药,没想到她的火药味儿比我还浓呢,一时招架不住,在被她疯狂地咬了一口之后,我再也不把她当女人了,我也毫不留情的冲了上去。
“笙子哥、笙子哥。”宁香死死地拦住了我、火冒三丈她又哪里拦得住我。
“我说、你们怎么也不拦着点呀。”宁香冲围观的人喊道,如梦初醒的他们这才七手八脚将我们分开,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是我的对手,还没等她再靠前,就重重的吃了我一拳,打得她人仰马翻,吃了大亏的她又岂能善罢甘休。
“我跟你拼了、啊——。”她疯了一样向我厮杀过来,再被她的抓咬了几下之后,就又被人分开了,我们连蹬带踹的挣扎着,可怎么也打不到对方,觉得不解气,索性我们又打起了嘴仗。
“今儿我还就不信了,一个乡巴佬,泥腿子还能有什么本事,躲在女人背后不敢出来,瞎咋呼的小瘪三、缩头乌龟。”她见我被宁香死死的拦在身后,竟说起了风凉话。
“你个死八婆我抽你信不信。”我气得不行,打不着她到神气起来。
“呦呦呦!我信、我信,有本事你就过来呀,让大伙都好好看看,你是怎么欺负人的,拳打敬老院,脚踢幼儿园你也就这点能耐。”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我一定是说不过她的。
最后她竟像个无赖一样,站到了桌子上冷嘲热讽、兔死狐悲、喋喋不休、花言巧语博得同情,弄得我连一句反驳她的机会都没有,反倒是哑巴吃黄莲跟个闷葫芦似地,巧言吝啬把我都快气吐血了,实在忍受不了她那巧舌如簧的功夫,就抄起书包狠狠地将她打翻在地,随后就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哎!你别跑呀,胆小鬼就会欺负女孩子。”她从地上站起来又开始大放厥词,那一刻别提她多得意了。
“母夜叉,地主婆儿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气得跑到了没人的地方,开始一边折着丁香花的枝叶,一边开始诅咒起来。
    没想到会跟女孩子干仗,第一次而且还败得那么惨,真是丢死人了,以后还怎么在班里混呢,长那么大还没见过那么胡搅蛮缠的女孩儿,今后可有的受了。正在气头上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小声议论,回头一看胖子正和宁香和起伙儿来看我的糗样儿。
“哼!偷偷摸摸、还算什么兄弟。”
“嘿嘿、白白错过了一场好戏,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胖子讽刺道。
“去你的吧,还说我呢平时竟跟着人家屁股后头瞎转悠,现在装什么大好人。”
“哎呀!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人家是新来的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宁香劝道。
“就是,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你一个大男人别老跟个女人津津计较,一点儿也不会怜香惜玉。”胖子说。
“你不知道刚才她有多凶,自打娘胎里出来就没见过这么凶的女人,简直就是个母老虎,比老虎还凶。”我在她们面前喋喋不休直到上课才结束,坐在她背后不知道有多难受,画个圈圈诅咒她,我暗暗地在本子上画着,可是看着她那安静的背影,柔柔软软的,黑亮的头发一股说不出的诱人味道,让人怎么也舍不得去做那样卑鄙的事。
生平第一次和女孩子干仗,竟是这样的狼狈不堪,对此我耿耿于怀了整整一个星期,她就在我面前一尺的距离依然我行我素,想不把她放在眼里都不行。
那天刚走出校园不远,就撞见一个浑身黑漆漆,像是刚从煤堆里挖出来的人,他费力地拉着煤车,精疲力竭时他终于停了下来,向学校留恋的张望了许久,在见到我们的那一刻他憨憨的笑了,笑的是那样地笨拙、无力,也正是那憨憨的笑容才让我们认出了他。
“哎!那不是徐亮吗。”
“是有点儿像。”
“这小子——亮子,这么长时间你死哪去了?”我毫无顾忌地跑了过去。
“嘿嘿,是你们呢?”
“知道还问。”我兴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说的吗,他跑那么快干嘛,弄了半天是你小子,黑不出溜的干嘛呢?”李义和宁香也跑了过来说。
“就是弄得跟熊瞎子似的,那么长时间你都干什么去了,走时也不跟哥几个大声招呼,真不够意思。”我埋怨了他半天,他也傻笑了半天真拿他没办法。
“家里有事没来得及,我现在煤场给人家筛煤送煤球,一天到晚的净跟煤打交道能不黑吗。”
“来、我帮你。”见他拉的费力,便不由分说的帮他推起了煤车,没想到能再见到他、说不完的话叙不完的旧,好像失散多年的兄弟,又重新找回了那份友谊。当离别时他又用他那憨憨的笑声,掩盖了一切无奈和心酸。
“哎!晚上回家多烧点水好好秃噜秃噜。”远远地我冲他喊道,他没回答只是憨憨的笑。
真是冤家路窄,刚送走徐亮就撞见了那个疯婆子,她被一帮跟屁虫簇拥着走了过来,若无其事的样子。
“哎,你们干嘛呢?一个臭拉煤的有什么好看的。”她一边信誓旦旦地玩耍着她那长长的马尾辫儿,一边阴阳怪气的说。
“哼!是够臭的,一身的铜臭,哎哎哎!你们几个不怕熏死啊。”我没好气儿地把她身边的人统统赶走。
“哎!说谁呢你,神经病,什么人呢。”见她不依不饶的,我抬起黑漆漆的大爪子,吓得她‘啊’的一声把脸捂了起来。
“德行。”说着我便拉着宁香走远了。
“嘿嘿,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那样。”胖子想借机讨好她不料碰了一鼻子灰。
“我和他说话关你什么事啊,烦人、讨厌、去死了你。”见人家不搭理她只好灰溜溜地躲开了。
“哼!”回头时她调皮地向我们伸了伸舌头,然后一转身也走开了。
夜、让美丽的梦偷跑出来,像蒲公英被毫无重量的托起,现在我可以驾着柔软的月光,向着更幽暗的地方飞行,穿过厚重的云层,掠过闪烁的星辰,向着心灵更深邃的地方探寻,一千年或者更久,相信这世间只要还有一丝光亮,我便会不断地去寻找,找寻它来时的方向以及它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