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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玉笛老人

  他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满头都是汗珠,万一真的全如“神仙手”所说,祝怀玉还是活不了,他反复思想“神仙手”与那小厮的对话,百思不得其解。
  突地,祝怀玉嘤咛了一声,睁开眼来,一副茫然之色。
  柳杰激动地道:“祝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祝怀玉大惊转目,栗声道:“你,柳少侠……”
  “是在下!”
  “这是什么地方?”
  “客店!”
  “什么,客店?”
  “是的!”
  祝怀玉粉腮大变,翻身坐起,发觉身上有些异样,低头一看,不由芳心剧震,花容失色,登时羞愤欲死,厉叫一声:“你这衣冠禽兽!”
  柳杰为之一窒。
  祝怀玉一翻下了床,抬手就是一掌,柳杰本能地一偏头,掌缘切中肩头,奇痛攻心,肩骨几乎被打碎,“砰!”胸前又挨了一记,柳杰退到了墙边,一时说不出话来,祝怀玉像发了狂似的,跟踵进击。
  柳杰一把捞住她的手臂,厉声道:“祝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祝怀玉双目尽赤,凄厉地道:“我与你拼了!”
  用力一挣,即挣不脱,眼角孕起了泪珠。
  柳杰喘了几口气,道:“祝姑娘,你再想想看,你落入了褚雄那厮的手中……”说着松开手,又道:“能想起来么?”
  祝怀玉退后两步,用手抓住胸衣的裂口,脸色连连数变。
  柳杰把经过的一切,说了一遍,只隐起了“神仙手”要她与她结为夫妻那一切,他说不出口。
  祝怀玉听完之后,深深一揖,道:“请恕我莽撞。”
  柳杰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姑娘不必介怀!”
  他身上又冒出了冷汗,如果照“神仙手”的说法,与她成就好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神仙手”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心念之中,又道:“姑娘怎会落入对方手中?”
  祝怀玉双睫一合,泪水大滴地滚落,咬着牙道:“他们绑走了家父,迫我就范!”
  柳杰目中倏现煞芒,厉声道:“有这样的事?”
  “家父仍在对方掌握之中……”
  “九公公功力过人,难道保不了姑娘?”
  “他老人家受伤了!”
  柳杰低头思索了片刻,激愤地道:“褚雄这等行为,天理难容,在下定找他讨这公道,令尊目前被他们安置在什么地方?”
  摇摇头,祝怀玉道:“不知道!”
  “还有姑娘那位侍女青芙呢?”
  “我要她逃走去找‘吊亡仙子’设法。”
  “哦!”柳杰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美如天仙,身穿素服,发髻白花的女子倩影。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安置祝怀玉,不能使她再落入“玄天教”人之手,救她父亲还在其次,这倒是件伤脑筋的事……想着,脱口道:“姑娘有什么地方可以暂时安身么?”
  祝怀玉噙着泪,摇摇头,沉默了片刻,切齿道:“我要找褚雄那贼子算账!”
  吁了一口气,柳杰道:“‘玄天教’势可通天,姑娘不能冒这个险。”
  “那我该怎么办?”
  “这……得先找个稳妥的栖身处,对了,‘玄天教’的总坛设在哪里?”
  “可能是在大洪山中,但地点无法确知。”
  “有地方就行,总可以找得到的。”
  “少侠要我别冒险,为了家父,又怎能让少侠冒险呢?”
  柳杰剑眉一挑道:“反正在下与该教的梁子是结定了,在下不找他们,他们也不会对在下放手。”
  祝怀玉幽幽地道:“我可以跟随少侠么?”
  柳杰断然地道:“不可以,在下对头太多,同时目前有件大事要办,姑娘同行不方便。”
  祝怀玉深深望了柳杰一眼,不知想到什么,粉腮突然红了,灯光下,她显得更美了,美得使人看一眼便会心跳,的确,她可算是武林尤物。
  柳杰下意识地想到自己的母亲,她号称“江湖第一秀”,像她一样美么?可是据宋府管家万葆良说,自己应该是柳仕元的儿子,那她便不是自己的母亲了……
  身世之迷,人言人殊,使他大为苦恼。
  现在,连带“江湖第一秀”是否还活着都是问题,这只有两个人可以解答,便是神秘的“行尸女”与“吊亡仙子”。
  但不管他是柳仕元的儿子,或是陆家的遗孤,“中州三侠”的血仇,已落在他的肩头上,三侠情同手足全已归了地下,也用不着去严格的分了。
  陆庄的童尸玉锁,当是这奇案的关键。现在寄望于桃花汀之行,能有所获,真相便可明朗些。
  如果说,汀主“陆地神仙”便是冒充“血手印”的人,那他与“玄天教”必有极深的关系。
  就在此刻,院子里突然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骑匹马的年轻武士就住这间房?”
  “是的!”是店小二的声音。
  “他还带了个女的?”
  “是的,就是他的妻子!”
  “好,你走吧!”
  柳杰立刻意识到是“玄天教”的人找上门来了,他离开白水湖边的林子时,骑了对方一匹马,这是对方追踪而来的线索。
  祝怀玉当然也想到了,目注柳杰悄声道:“他们也追来了?”
  柳杰点点头,道:“你待在房里别露面,在下去应付。”
  那阴恻恻的声音又告响起:“姓柳的小子,别装孙子,快出来答话?”
  柳杰一口吹熄了灯火,开门现身,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玄衣老人,两只眼有如电炬直照在柳杰脸上,三角形的脸,有说不出的狰狞。
  柳杰冷冰冰地道:“阁下何方高人?”他是明知故问。
  玄衣老者森森一笑,道:“告诉你无妨,本座‘玄天教’主座下左辅‘鬼见愁’施中平!”
  “有何见教?”
  “你小子做的事,心里应该十分明白。”
  “哼,准备怎么样?”
  “咱们到镇外无人之处再谈。”
  “好极,请!”
  玄衣老人“鬼见愁”施中平当先弹身上了屋面,柳杰本想向祝怀玉嘱咐几句,但一想对方只一个人,还是让祝怀玉留在店房吧,如果镇外另有高手等候,祝怀玉随行的话反而不安全,可能会顾此失彼,正待飞身上屋,转念一想,又觉不妥,如果对方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祝怀玉又得遭殃,于是开口道:“祝姑娘,我们一道走!”
  话声未落,祝怀玉已经走出房门,看来她心里早有打算,两人上屋,随在玄衣老人身后,越屋朝镇外奔去。
  到了镇头,落下地面,柳杰远远望见十丈外的地方,有数条人影鹄立而候,目光左右一绕,靠近祝怀玉道:“你到那边小茅屋后藏身,千万别出来,如有事故,出声招呼一下。”
  祝怀玉点点头,侧转身掠向树影下的小茅屋。
  柳杰照直前进,扑到有人伫立的荒场,身形立定,目光扫处,不由暗吃一惊,场子里,一共六人,褚雄也在场,仍蒙着面,还有曾被自己以“少阳指”射伤的“三手猿公”司马端,另四名是劲装武士。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褚雄没开口便先哼出一声。
  柳杰巍然卓立,暗夜中目如郎星,他知道将有一场剧战。
  褚雄冷厉地道:“柳小子,本少主真不知道该让你如何死法?”
  柳杰冷冰冰地道:“彼此彼此!”
  四名武士亮出兵刃,分占四角。
  “鬼见愁”施中平挪了个方位,与“三手猿公”司马端和褚雄站成鼎足之势。
  场面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褚雄目光一溜,道:“那妞儿呢?”
  “鬼见愁”道:“刚才跟了来,想必藏在附近。”
  褚雄道:“先收拾下这小子!”
  “鬼见愁”如斯响应地攻出一掌,掌力雄浑令人咋舌。
  柳杰心头一凛,沉马亮掌,迎击过去,用的是“混元神功”的震字诀,巨响声中,劲气横溢,“鬼见愁”踉跄退了两步,但随即又站回原位置,能承“混元神功”一击而无伤,这老者的功力的确惊人。
  “三手猿公”倏地欺身出掌,招式诡辣得到了家。
  柳杰吃过他那不见形的怪手的亏,不想与他近身搏击,双掌一登,身形却向侧方闪了开去,寒芒一闪,褚雄出了手,剑势正好迎上柳杰侧闪的身形。柳杰急拧身再闪,“鬼见愁”骇人的掌风罩身卷到。
  “砰!”地一声,柳杰打了一个踉跄,还没缓过气,“三手猿公”已欺近身侧,右掌斜切,左掌直劈,柳杰再扭身,双掌一合,“童子拜佛”,想封对方双掌。
  “蓬!”夹以一声闷哼,柳杰被那无形的手,在“气海”上捣了一拳,痛彻心脾,身形倒撞了两步,逆血几乎夺口而出。
  森森剑芒,又告当头罩到。
  柳杰盲目地劈出一掌,身形暴退八尺,脱出了三鼎足的围攻。
  人影闪挪中,三人又告合围。
  柳杰飞快地击出了“风雷剑”,亮出了一个极其玄诡的架式。在三个一等一的高手合击之下,他被迫要施杀手,不然,他毫无机会,那架式,使对方为之一怔。
  暴喝声中,褚雄首先发剑,然后“鬼见愁”以双掌助攻。
  柳杰一挫牙,“风雷剑”振起一片风雷之声,他施展出“秘塔”主人郝扬转传的那一招剑法。
  同一时间,“三手猿公”从侧背推出一掌。
  惊呼与闷哼齐传,褚雄剑被荡开,人也退到八尺之外,“鬼见愁”前胸湿了一大片,退得更远,柳杰本身前冲了三四步。
  若非“三手猿公”发了这一掌,在柳杰这一招剑式之下,至少要有一人横尸。
  柳杰稍退一步,面对“三手猿公”。
  “三手猿公”惊怔地望着柳杰,半晌,才栗声道:“你……你是‘血手印’的传人?”
  这一问,使“鬼见愁”与褚雄齐齐面现骇色。
  柳杰意外地一震,他并非惊震于“三手猿公”能看出这一招剑法的来路,而是困惑于对方何以说出这句话来,这证明了什么?
  当今肆虐武林饿“血手印”是假的,不然,他不会说出这句话,那冒充者究竟是谁?心念之中,将计就计道:“不错,阁下很有眼力!”
  “三手猿公”连退了三个大步,一副骇凛之色。
  柳杰心念疾转:“经此一来,冒充‘血手印’的非现身找自己不可,这倒是一着妙棋,‘血手印’之死,除了秘塔主人和自己,没第三者知道,如果有,便是‘血手印’的师弟,‘剑魔’东方豹,因为‘血手印’是他害死的,照这情形看,东方豹冒充‘血手印’的可能性很少,那就越发证实了‘陆地神仙’便是冒充者。”
  褚雄挥挥手,三人连同四名武士,倏地飞驰而离。
  柳杰正要追截,但想到祝怀玉还在小茅屋那边等着自己,只好息了这念头,弹身奔向茅屋,出声唤道:“祝姑娘!”
  没有反应,柳杰心头一震,绕屋一周,不见祝怀玉的影子,茅屋是空的,没有门,里外都长了草,是间废屋。
  祝怀玉去了哪里?
  她当然不会悄然离开,遭了什么意外么?
  但没听见她的声音,照嘱咐她的话,如果逢上意外,她该发声告警的,她并非不谙武功的人。
  他怔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蓦地,身后响起一个声音道:“娃儿,你在找人不是?”
  柳杰大吃一惊,竟然被人欺近身旁而不自觉,这人的身手相当可观,当下缓缓回身,只见五尺之处,站着一个面团团的鹤发老人,胖得像尊弥勒佛,可能是人胖了怕热,长衫的衣襟袒开着,腰间束了根垂缨的腰带,带上斜插着一支笛子。
  柳杰冷冷开口道:“您老怎知小可在找人?”
  老人哈哈一笑道:“你刚才不是在叫唤么?”柳杰心念一动,道:“您老莫非看到那位姑娘了?”
  老人点头道:“不错,是看到了,长得很美,是个尤物。”
  “请问……”
  “不必找了,她跟人跑了。”
  “跟人跑了,什么样的人?”
  “一个江湖郎中。”
  这一说,使柳杰为之骇然而震,栗声道:“那郎中是不是晦气脸,文士装束的中年?”
  老者道:“一点不错,你们是一伙?”
  柳杰呆住了,那郎中不用说是在客店里替祝怀玉解毒的“神仙手”,他为什么要带走她?
  她为什么会跟他走?
  莫非他也是“玄天教”的人,故意耍了救人这一套花招?
  可是他曾诡言迫自己与祝怀玉成其好事,如果他是“玄天教”的人,便不会如此做,他的意图是什么?
  想着又问道:“请问您老,她是在什么情况下跟那郎中走的?”
  老人偏了偏头,道:“这可就难说了,老夫到时,两人正好手牵手离开,怎么,小媳妇跟人私奔了?早知道老夫会替你搁下。”
  柳杰啼笑皆非,他想不透这回事两人手牵手地离开,祝怀玉当不会是这种女人,记得在客房里,那江湖郎中与小厮临去露了嘴,说什么事非得已,可能会幸福的等等怪话……
  “追!”他意念一动,正待举步离开。
  老人抬了抬手,道:“慢着,老夫有话问你。”
  柳杰眉头一紧,道:“有何指教?”
  老人冷电也似的目芒一闪,沉声道:“你娃儿真的是‘血手印’的传人?”
  柳杰怦然心惊,莫非真的是那话儿找上门了?当下沉住气反问道:“您老如何称呼?”
  老人指了指腰间的笛子,道:“招牌在这里!”
  柳杰运足目力一看,那是支玉笛,这是什么招牌?江湖阅历不够,他无法从玉笛判出老人的来路,窒了窒,道:“请恕小可孤陋!”
  老人捋了捋云白的长髯,道:“老夫‘玉笛老人’,你叫什么名字?”
  柳杰坦然道:“小可姓柳,单名一个杰字。”
  “玉笛老人”点点头,道:“言归正传,你到底是否‘血手印’的传人?”
  柳杰心里暗忖:“秘塔主人转传自己那一招‘血手印’的独门剑法,目的是引出冒充的人,剑法已被‘三手猿公’看出,自己也信口承认了,这老人来得突兀,谁知道他真正的意图是什么,干脆以讹就讹地承认下来,看他有什么反应。”
  心念之中,把头一点,道:“小可不否认!”
  “玉笛老人”眸中精芒大炽,沉凝地道:“他人现在何处?”
  柳杰乘机道:“您老找他有何贵事?”
  “这点你娃儿不必管。”
  “那对不起,无可奉告。”
  “你还是说出来的好!”
  “如果小可说不呢?”
  “这可由不得你。”
  “不见得吧!”
  “你无妨试试看,如果我老人家不让你走,你飞也飞不走了。”
  柳杰冷哼了一声,弹身飞掠身形一落之际,“玉笛老人”已经站在身前,不由心头一震。
  年轻气盛,他不信这个邪,身形再起,但只起得一半,便似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钢墙,身形被反弹回地面。
  “玉笛老人”冷冷地道:“怎么样?老夫说你走不了便是走不了。”
  柳杰大感骇然,但心火却冒了起来,双掌一扬,“混元神功”以十成功劲劈出,“玉笛老人”袍袖一挥,极其怪异地划了半个圆,裂岸狂涛似的劲气,竟如泥牛入海,被消御得无影无踪。
  柳杰寒气大冒,但他不肯服输,功加二成,全力出击,用的是“震”字诀。
  “玉笛老人”哈哈一笑,如法炮制,又轻易地化解了这十二成劲道的一击。
  柳杰怔住了,此老的功力,已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他只守而不攻,如果出了手,情况便难以想像了。
  “玉笛老人”声音一冷,道:“说是不说?”
  柳杰断然道:“不!”
  事实上他根本无话可说,真的“血手印”已死了三十年,假的是谁根本不知道,而他根本就不是“血手印”的传人。
  “玉笛老人”目芒一闪,道:“你娃儿要迫老夫动手?”
  柳杰势成骑虎,硬着头皮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玉笛老人”徐徐扬起双掌,作势就要出手,柳杰暗一咬牙,准备应战,就在这紧张的当口,一条人影幽灵般闪现,赫然是一个科头跣足的怪老人。
  柳杰目光扫处,不由大感意外,忙躬身施礼道:“老前辈好,想不到能有缘再见!”
  这老人,正是奉“玄灵子”遣命,在大别山绝谷石屋中,以下半部“玄灵宝典”,成就了柳杰功力的老人。
  怪老人点了点头,目光扫向“玉笛老人”道:“数十年不见,您老哥风采如昔!”
  “玉笛老人”似乎很振奋地道:“老弟,你又出山了?”
  怪老人沉宏地道:“劫数再生,生灵涂炭,忝为武林一角,不能独善其身,小弟是为了‘血手印’而重作冯妇的。”
  “玉笛老人”颔首道:“彼此,彼此,有志一同!”说着,目注柳杰道:“他便是‘血手印’的传人。”
  怪老人打了个哈哈道:“他根本不是!”
  “是他自己承认的!”
  “信口乱说,严格说起来,他应当是敝主人‘玄灵子’的遗命传人,您老兄没注意到他的腰间的‘风雷剑’?”
  “哦!”了一声,“玉笛老人”电炬也似的目芒一绕,宏声道:“娃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柳杰无法不说实话了,俊面一热,期期地道:“晚辈的目的是在藉以引出‘血手印’!”
  怪老人道:“胡来,你这么一做,岂非寸步难行?‘血手印’仇家满天下,招惹出一窝蜂来你如何应付?”
  柳杰欠身道:“是,晚辈没考虑到这一点。”
  他很想说出目前肆虐武林的,并非当年的“血手印”,但转念一想,还是不揭开这秘密的好。
  如果传扬开去,冒充“血手印”的,势必改弦更张,以另一种身份出现,陆宋两家的血仇,便休想找出真凶了,于是,他把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玉笛老人”沉吟着道:“不对,他会使‘血手印’的独门杀着……”
  怪老人双目大张,厉声道:“真有这样的事?”
  柳杰无奈,只好编造了一个故事道:“事实并不假,是晚辈无意中碰上一位无名老人,他传了晚辈一招,目的是想借此引出‘血手印’来。”
  怪老人摇着头道:“这就怪了,谁能熟谙‘血手印’的独门剑招呢?”
  柳杰无法自圆其说,含糊以应道:“这点晚辈便不知道了!”
  “玉笛老人”凝视了柳杰片刻,道:“看你神情气度,正而不邪,否则这话断难使人相信,你说说看,传你剑法的老人是什么形貌?”
  柳杰信口应道:“是个普通老人,没什么特征,中等身材,不胖不瘦!”
  “嗯!也许他就是‘血手印’本人……”
  “晚辈如果再碰上,会设计澄清这一点。”
  “很好,但你要小心,戳穿了他可能毁了你。”
  “是的,晚辈会小心。”
  “照老夫判断,‘血手印’似乎与‘玄天教’有关……”
  怪老人接话道:“老哥,我们搭档一查如何?”
  “玉笛老人”点头道:“可以!”
  怪老人目光转向柳杰道:“我们以后再联络,你现在设法找到那传你剑招的无名老人。把事实真相弄明白,也许其中还另有文章?”
  柳杰唯唯以应,其实他根本不必查,他心里明白得很。
  如果宋府管家万葆良所述“七星剑客”宋为恭的遗言不错,冒充“血手印”的,极可能便是桃花汀主人“陆地神仙”。
  心念之中,忍不住脱口道:“请问,‘陆地神仙’是何许人物?”
  怪老人双睛一亮,道:“天下第一号怪物,邪门得很,一辈子没跟任何人打交道,你问他做什么?”
  柳杰随口应道:“没什么,听人提起,随便请教一声。”
  “玉笛老人”晃了晃脑袋,道:“娃儿,千万别招惹他,老邪,邪得离谱。”
  怪老人抬手道:“老哥,我们走吧?”
  “玉笛老人”点头道:“走吧!”
  二老身形一晃,如缕烟般瞬眼消失。
  望着二老消失的方向,柳杰感到无限的迷惘,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怪老人的名号,在大别山绝谷石屋前曾请教过,但老人不肯说,刚刚又忘了问,不过,他既与“玉笛老人”称兄道弟,谅来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折腾了这大半夜,要再去追江湖郎中“神仙手”是不可能追到的了,祝怀玉为什么肯随他走而不对自己打个招呼呢?现在,无法去追查这件事了,最要紧的还是奔桃花汀,找“陆地神仙”。
  照二老说,“陆地神仙”是个邪门人物,如此,他冒充“血手印”可能性更大了,更大的问题是自己是不是他的对手?
  当然,不管怎样,非找他不可。
  心念之中,电射星飞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