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筱芳一走,上官智顿时感到一缕空虚袭上心头,像是突然之间少了什么。 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动物,心灵上的矛盾,永远无法获得统一,他怕她纠缠,她走了,他又像失落了什么。 他望着她曾躺卧过的床,冥想着替他探脉疗伤时的微妙感受,一股莫明和怅惘,笼罩了他,使他坐也不成,站也不是,不知如何处理自己。 时已近午,上官智经过一夜折腾,肚子也着实感到饿了,于是把衣衫整理了一番,出门用餐,他本可叫店伙把酒饭开到房里,但为了要消除心头上的空寂之感,所以他上街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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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流云派”立派之地的“白云山庄”盛宴大张,但还等人入座。 正厅里,掌门人“神剑手”庄昶与一些门下高级弟子,群集厅中,个个都显得焦灼不安。 今天是端阳佳节,但“流云派”的弟子们并非设宴过节,而是等待“乾坤教主”的专使前来举行加盟仪式,照约定的时间,已过了半个时辰,但对方却不见影子。 掌门人“神剑手”庄昶,不停地在厅中来往蹀踱,全厅中数他一个人最为烦躁,额际鼻端,汗珠擦了又冒出来,两道眉毛,舒了又紧,一方面是等得不耐,另方面是昨夜接得的警柬使他胆寒。 突地,一名黑衫老者匆匆奔入厅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神剑手”庄昶迫不及待地道:“巫总管,情况如何?” 黑衫老者长长吐了口气,道:“大总管业已在天明离城,丢下话说加盟仪式暂缓……” 所有在座的,全都面露惊诧之色。 “神剑手”庄昶双目大睁,气呼呼地道:“这是为什么?” 姓巫的总管面上浮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轻轻一摇头道:“谁知道,出尔反尔,令人想不透。” “还有别的话说么?” “没有!” “神剑手”庄昶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一摆手道:“大家入座吧,传令开席!” 一声令下,厅里外的人,纷纷入席,但气氛却有些异样,全不是预期的那回事,“神剑手”庄昶与门中的高级弟子,坐在厅中特别一席,其余的,依地位散坐厅外廊上与院中的各席。 “神剑手”庄昶心事重重,食不甘昧,但他是一门之长,只好捺着性子坐着,谁都感到无话可说,只默默地吃喝。 酒到中途,突见一名黑衣汉子匆匆奔至厅门,打了一揖,道:“启禀掌门人,有位客人求见!” “神剑手”庄昶扬眉道:“什么样的客人?” “是位独臂老人,不肯报名号,只说要亲见掌门人。” “独臂老人!……” “是的!” “请他进来!” “遵令!” 工夫不大,一个精神瞿铄的黄衣老人,昂然而至,左袖虚飘只剩下一条右臂,“神剑手”庄昶离座而起,尚未出声招呼,独臂老人已直入厅中,席上的人齐面露不豫之色。 独臂老人旁若无人自到居中上首椅子落座,那神情令人莫测高深。 所有在座的,全站起身来,怒视着老人。 “神剑手”庄昶脸色一变,正待发作,忽地想到莫非对方是“乾坤教”的特使?心念之中,立即改容拱手道:“阁下请示来历?” 独臂老人冷厉的目光直照在“神剑手”庄昶的面上,也不还礼,沉声道:“庄昶,谁立你为掌门人的。” “神剑手”庄昶脸色大变,栗声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独臂老人双目精芒暴涨须眉俱张,那神情使在场的心泛寒意,“神剑手”庄昶下意识地向后一挪步,惊愕地望着独臂老人,摸不住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也忖不透对方不速而至的目的,但听口气似乎来意不善。 座中那姓巫的总管突地栗道:“您是二十年前离开‘望云山庄’的大庄主?” 独臂老人冷哼了一声道:“巫其昌,你记性不坏,还记得老夫。” “神剑手”庄昶陡地打了一个冷噤,行下大礼,口称:“小侄庄昶参见大师伯!” 掌门人一下跪,其余的人当然不能站着,全跟着跪了下去。 独臂老人抬了抬独臂,道:“都起来!” 所有的人,全站起身来,垂手肃立,面色由震惊而变为茫然,这位大师伯,他们听说过,除了总管巫其昌之外,谁也没见过,“神剑手”庄昶也不例外,他入门时,这位大师伯已离开门户了。 “神剑手”庄昶惶恐地道:“大师伯有何谕示?” 独臂老人冷沉地道:“谁立你作掌门人的?” “神剑手”庄昶态度极其恭谨地道:“禀大师伯,是奉家师的手谕!” 独臂老人点了点头,道:“把手谕拿来我看!” “神剑手”庄昶打了一躬,道:“小侄令人重整杯盘,大师伯请先用!……” 独臂老人一摆独臂,截断了庄昶的话头,道:“不必了,酒饭我已用过,我是特地返来查明此事的,去取来我看!” “神剑手”庄昶只好恭应了一声:“是!”离厅入后进,亲自去取。 独臂老人巍巍地坐着不再开口,厅中的人只好侍立不动,厅外的各席却不知道厅里发生了什么事,全在窃窃私议。 不久,“神剑手”庄昶入而复出,把一纸字柬双手奉与独臂老人。 独臂老人接在手中,只见上面写的是:“本座绝意江湖,从兹退隐,所遗掌门之位,由大弟子庄昶接掌,各门人弟子,应竭力夫佐,以维本门之声誉于不坠。”后面是白云青的署名,独臂老人看完之后,口中连发冷笑。 “神剑手”庄昶脸色随着笑声在变,变得十分难看。 独臂老人把字柬随手放在桌上,凝视了庄昶片刻,才开口道:“庄昶,你受立掌门之时,可曾叩祷祖师爷?” “有的,悉依本门规矩,小侄自忖德薄能鲜,难膺重任,但师令难违!” “嘿嘿嘿嘿!说得不错,你很够魄力,听说你把两个同门手足处之以法!……” “神剑手”庄昶全身一颤,垂首躬身道:“因为他俩犯上,乃本门家法所不容。” 独臂老人面皮抽动了数下,咬了咬牙,道:“同门相残,你算开了先例,他俩如何犯上?” “藐视掌门人手谕,搅乱祖师神坛。” “嗯!庄昶我再问你,加盟‘乾坤教’,可也是我掌门师弟的令谕?” “这个……小侄是为了保存本门元气,乃是一时权宜之计。” “出卖门派,属欺师灭祖的大不道行为,何得称之为权宜之计?” “是!是!” “你设法找过你师父么?” “有的,但没有下落.看来家师是决心隐退了。” 独臂老人仰首向天道:“但愿祖师有灵……”以下的话顿住了。 所有在场的门人弟子,全为之愕然,不明白这半句话意何所指? 独臂老人离座而起,悠悠地道:“老夫得走了!” “神剑手”庄昶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道:“大师伯何以不留下?” 独臂老人沉声道:“门中已无老夫立足之地!”说完,脚步已在移动。 “神剑手”庄昶眸中掠过一抹令人不易觉察的诡异神色,口里怵惶地道:“大师伯还有什么谕示么?” 独臂老人冷冷地道:“老夫无话可说了!” 说话之间,已到了厅门,厅内人全躬下身去,异口同声地道:“恭送大庄主!” 独臂老人叹了口气,跨出厅门,昂首大步向外走去,“神剑手”庄昶等全随在后面,厅外各席的门人们见状,纷纷起立,但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庄昶等一行一直送到庄门之外。 独臂老人根本不理睬他们,扬长而去,众人重回厅内,业已意兴全消,无心再吃喝了,令人撤去酒席。 “神剑手”庄昶兀坐着在想心事,他做梦也估不到这位素未谋面,失踪了达二十年的师伯,会不速而至,又匆匆离去,这到底预示着什么?他不期然地想起是在酉时发现的警柬,难道是这位大师伯所传?还有,“乾坤教”何以突然取消了加盟仪式,也没事先明自的照会一声?…… 突地,庄门方向传来一声高喊:“特使驾到!” “神剑手”庄昶面色一变,虎地站起来迎了出去,一些陪侍的高级弟子也跟着出厅门迎接,厅内外登时鸦雀无声,每一个人的眼睛都睁得很大。 一个劲装蒙面人,大步而至。 “神剑手”庄昶双手高拱,朗声道:“敬迎特使!” 劲装蒙面人大剌剌地抱拳还了一礼,道:“不敢当掌门人亲迎!”说着,踏上了阶沿,站住不动了。 “神剑手”庄昶诌诌地道:“特使请入厅!” 劲装蒙面人扬了扬手,道:“本特使只来转达一句话!” “神剑手”庄昶弯下腰去,道:“本座恭聆!” 劲装蒙面人以震耳的声音道:“奉本教教主金令,加盟一事取消!” 所有的人,惊愕地面面相觑。 “神剑手”庄昶以异样的腔调道:“请问特使,是为了什么?” 劲装蒙面人冷漠地道:“本使只奉命传话,其余一概不知。” 蓦地,又一声高喊传来:“特使驾到!” 这一声喊嚷,把所有的人全惊怔了,衣着服色,完全一样,只是身材略有差别。 “神剑手”庄昶惶惑地向当前的特使道:“这位也是……” 先来的特使已大喝出声道:“什么人胆敢冒充本教特使?” 后来的特使惊“噫!”了一声,道:“什么?这……这怎么回事?” 先来的特使冷哼了一声道:“朋友,报上你的名号来历!” 后来的特使目注“神剑手”庄昶道:“掌门人,这到底是怎么搞的?” “神剑手”庄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期期不能出声,两名特使,同时出现,根本无从辨别真伪。 后来的特使“呛!”地拔出了长剑,狞声道:“你受何人指使,胆敢冒充本教特使?” 先来的特使重重地哼了一声,转向“神剑手”庄昶道:“庄掌门人,此地是贵派门户重地,本使者不能越俎代庖,请掌门人以这位冒充的朋友立即予以制裁!” 后来的特使暴吼一声道:“庄掌门,尊驾如不辨真伪,一切后果之责,由尊驾自负。” “神剑手”庄昶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窒在当场,做声不得,所有手下,也全傻了眼,特使闹出了双包,的确是匪夷所思的怪事。 一个青衫中年期期地开口道:“禀掌门!……” “鲁执法想说什么?” “照武林规矩……首重信物!……” “神剑手”庄昶若有所悟地“哦!”了一声,沉缓地道:“两位之中,必有一位是假的,请出示信物,以明身份?” 后来的特使高声道:“本特使只是奉令传一句话,未带信物!” 先来的特使冷冷一哼,道;“无信物何以轻信?” 后来的特使怒吼道:“难道你有?” 先来的特使自怀中取出一块掌大金牌,高高举起。 “神剑手”庄昶脸色一变,道:“乾坤金令!”话声中,带煞的目光,立刻扫向那后来的使者。 所有在场的目光,也全射了过去。 后来的使者惊愣地倒退了两步,栗声道:“好哇,原来盗令的是你……”喝话声中,剑已扬了起来。 先来的特使嗤之以鼻道:“朋友,狐狸尾巴既露,狡辩无益了,现在揭下面巾,让本特使者见识一下朋友的真面目,朋友真可称得上胆大包天……” 后来的使者扬剑欺身…… “神剑手”庄昶大喝一声:“拿下!” 两名弟子,立即应声拔剑扑了上前。 后来的使者沉哼一声,手中剑诡异地划了出去,一声惨哼,震惊全场,两名出手的弟子,一个被震得倒退不迭,另一个肩头挨了一剑,血涌如泉。 “神剑手”庄昶双目尽赤,厉喝一声:“何方狂徒,胆敢在本门之中伤人,剑来!” 后来的使者挥剑攻向先来的特使,站在“神剑手”庄昶身边的几名高级弟子,齐齐挥掌,把后来的特使震退到了原位置,先来的特使,按剑而立,不言不动。 一名弟子,捧出了一口连鞘古剑,“神剑手”庄昶自那弟子手中抽出了长剑,一道毫光,使众人眼前一亮,显然这柄剑并非寻常之物。 近旁的向后闪开,远处的围了过来,场面顿呈无比紧张。 后来的使者显然激越万分地道:“庄掌门,您不想想后果,这块‘乾坤金令’,是对方盗自本教……” “神剑手”庄昶栗喝一声道:“住口,本座要亲手制裁你!” 先来的使者口中冷笑着,收起了金令,向斜里挪开了数步。 “神剑手”庄昶业已到了出手的位置,长剑徐徐扬了起来,他身为“剑圣”白云青的首徒,剑术造诣当然不同凡响,这一亮出门户,便看出气势非凡。 后来的使者眸中心是凌芒,扬剑与“神剑手”庄昶对峙。 “呀!” 厉喝声,“神剑手”庄昶先出了手,剑势如虹,玄奥厉辣兼而有之,果然不愧“神剑手”之称,金铁交鸣声中,那特使后退了一个大步,庄昶毫不心滞,第二招又出手,又是一声震耳的金铁交鸣,那特使踉跄倒退了三个大步。 “神剑手”庄昶大声喝道:“赶快弃剑受缚,否则本座这一剑要你的命?” 后来的使者激声道:“庄掌门,这档子事马上会有人来处理,本特使暂时告退!”话声中一个倒弹,腾空而起,身法可不赖,相当轻灵。 “砰!”挟以一声闷哼,那弹起的身形,被震落地面,出手的是先来的使者,他本来站在廊沿上,竟无人看出他是如何掠起飞截的。 “神剑手”庄昶闪电般欺了过去,口里微哼了一声,第三次出了手,这一剑比前两剑更见凌厉。 “哇!”地一声惨嗥,血光迸现,那使者身躯连晃,“砰!”然裁了下去。口里嘶吼道:“庄昶,你……你……”你什么没说出来,便断了气。 先来的特使大声道:“掌门人好剑法,让本特使开了眼界。”说着,走上前去,用手虚空一抓,揭去了对方的蒙面巾,一看对方面目,不由惊“噫!”了一声。 “神剑手”庄昶沉声道:“尊使认得他?” 那被称作执法的青衣中年抢前两步,栗声道:“他是‘武盟’铁卫士的头目!”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想不到这自称“乾坤教”特使的,竟然是铁卫士头目,那名先来的特使的眸中闪过一抹异色,但谁也没有觉察。 “神剑手”庄昶皱紧了眉头,深深一想,道:“执法,立刻清理现场,此事不能张扬出去。” 青衣中年恭应了一声,挥了挥手,立即有两名武士上前去,把尸首抬了下去。 “神剑手”庄昶目注那特使道:“此事如被‘武盟’知道,便是不了之局……” 那特使冷笑了一声道:“掌门人,没什么大不了,区区一名铁卫士头目算得了什么。” “神剑手”庄昶沉吟着道:“此事尚请尊使转禀教主,如若万一‘武盟’兴问罪之师,尚望鼎力协助处理,一切经过,尊使是目睹的!” 那特使道:“当然,这是不消说的,不过掌门人最好早为之计,‘武盟’既已派人冒充本教特使,用心不难想见,同时这冒充者失了踪,‘武盟’定会追究,即使消息不走漏出去。对方一样会找上贵门。” “神剑手”庄昶的面色顿时沉重无比,虽然他不顾一切,投靠“乾坤教”,但“武盟”是各门派合组的,有权予他以严厉制裁。 那特使像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沉声道:“对了,有件事忘了问掌门人……” “什么事?” “铁卫士统领童晓光,曾来拜访过掌门人,那是为什么?” “哦!那是新任盟主要他传知,要本座善自料理门户,不能坠掌门师尊之志。” “仅只如此?” “是的,尊使有何高见?” “没什么,本特使只是奉命询问一下,告辞了!” “尊使能否赐告加盟之事取消的原因?” “本特使只奉命片言,恕不便饶舌。” “神剑手”庄昶语音沉重地道:“取消了加盟仪式,是否……不要本门加盟为贵教效力。” 那特使悠悠地道:“教主另有安排,掌门人听候着吧!”说完,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神剑手”庄昶高声道:“恕本座不送了!” 那特使头也不回地去了。 “神剑手”庄昶怔在当场,“武盟”派铁卫士头目冒充“乾坤教”特使,使他悬心,他无法想“武盟”此举,到底是什么用意? 突的,一名武士匆匆奔至,惶急地大叫道:“禀掌门,大事不好!” “神剑手”庄昶似成了惊弓之鸟,他本是个城府极深的人,遇事一向冷沉处之,现在他可沉不住气了,急声道:“什么大事不好?” 那名弟子颤栗着声音道:“冒充特使的尸体被劫走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面目失色,“神剑手”庄昶更加震惊莫名,暴睁双目道:“什么,尸体被劫走了,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来人身手太高,看不真切!” “嗨!”跺了跺脚,像是自语般的道:“对方劫走尸体的目的何在?” 总管巫其昌沉吟着道:“这可真是怪事,掌门人,依情况判断,是有人暗中与本门作对,那冒牌的特使既是‘武盟’铁卫士头目对方劫走尸体的目的很明显,把尸体送给‘武盟’的人,让‘武盟’出面对付本门……” 那被称做执法的青衣中年冷冷地朝“神剑手”庄昶道:“巫总管说的极是,不过,依卑座看来,对方此举,无多大作用,‘武盟’是武林中的执法者,作事自应照规矩明来明往,那被杀的头目不管是个人行为,或受人支使,冒充‘乾坤教’特使,便属太不应该,杀之非掌门人之过,因为他伤人于先,掌门人以为然否?” “神剑手”庄昶皱着眉头道;“怕的是对方志不在此,别有图谋。” 总管巫其昌沉声道:“掌门人,当今之计,只有一方面尽力追查尸体下落与劫尸者的来历身份,另方面设法通知‘乾坤教’的人,主意此事发展,反正此事有该教的特使在场。” “神剑手”庄昶点了点头,道:“总管言之有理,本座认为传柬示警与劫尸的可能同属一人,会不会是……” “掌门人认为可能是谁?” “大庄主!” “唔,有此可能。” “神剑手”庄昶手中剑朝空中一挥,道:“全体出动,分头追截,联络‘乾坤教’的事,仍请巫总管去办!” 此令一下,现场登时鸡飞狗走,在执法的调度下,纷纷出动。“神剑手”庄昶仗剑奔去出事现场察看,只见两名抬尸的弟子,直挺挺躺在地上,此外什么痕?R裁挥小?BR> 同一时间,一个蒙面人正风驰电掣地奔向“白云庵”,不久,来到庵后的竹林中,一个独臂老人与“无缘师太”业已在林中等候。 蒙面人揭下了蒙面布,露出冠玉似的脸庞来,他,赫然正是上官智。本来上官智因为伍筱芳父母的事,心头烦躁,离店上街过午,却得了“不老书生”的传话,要他奔赴城外,于是,当了一回“乾坤教”的特使。 “无缘师太”合十道:“少施主辛苦了,此行如何?” 上官智作了一揖,道:“一切均如预期,只是下手杀死那正牌使者的是庄昶,晚辈免了动手。” 独臂老人颔首道:“这样更好,暂时阻止了那孽障加盟‘乾坤教’之举。” . “无缘师太”低宣了一声佛号,道:“少施主大概还不知道这位老施主的来历底细,少施主来时,因时间仓促,只介绍了姓氏,这位老施主的名号是‘闪电剑’朱禹,‘剑圣’白云青的同门师兄,二十年前,曾参与剿灭‘乾坤教’的义举,手臂便是那时废的,本已归隐,现在因为时势所迫,所以受邀东山复出。” 上官智深深一揖,道:“朱老前辈,晚辈失敬了!” “闪电剑客”朱禹抬了抬独臂道:“好说,老人与令师已数十年不见面了,他还好吧。” 上官智恭谨地道:“家师手福,还称健朗!” “闪电剑客”朱禹叹了口气道:“唉!蚶年老友半凋零,‘望梅老人’也作古了,想不到‘乾坤教’死灰复燃,梅老师徒作了牺牲,‘沧海老人’闵允中竟死在逆徒之手,更其不值。” “闪电剑客”朱禹目芒一闪,道:“穷酸回来了!” 上官智扭头望去,果见“不老书生”抱着一具尸体,掠入林中,“砰!”地一声,把尸体抛落地上,“无缘师太”连宣佛号。 “不老书生”走近三人身旁,目注上官智道:“你刚才说死者是‘武盟’铁卫士一名头目?” ’ “是的!” “铁卫士头目,竟作了‘乾坤教’特使?……” “闪电剑客”朱禹惊声道:“照这样看来,‘武盟’之中潜伏的‘乾坤教’爪牙,当不止一二人……” “不老书生”沉重地道:“武盟如不力图振作,苟延下去,距末日不远了!” 上官智若有所悟地道:“武盟总坛迭生血案,据晚辈看来,距末日不远了!” “不老书生”连连颔首道:“事实已不容否认,武盟危矣!凶手杀人留记,而该盟竟未对‘乾坤教’采取积极行动,这一点殊令人费解!” “闪电剑客”朱禹微显激动地道:“老夫师弟白云青留书出走,内里定然大有文章,绝非如表面上所看到的,照情理,他如果自惭无能领导武盟,尽可辞职回自己门派,何必出走?再说他身为一门之长,纵使灰心丧志,决意退隐,也该亲自回门内交代安排,岂有传柬主位之理……” “不老书生”道:“这公案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白云青一生行事沉稳练达,说什么也不会做出这无根的事,他之出走,显然是因为‘七老堂’首老被害而引直,但依他的个性,必然会加紧迫凶,不会出此下策而遭物议。” “闪电剑客”朱禹沉重地道:“老夫深感无处着手调查,如果此刻上官少侠仍任铁卫士统领,便易于着手了。” “不老书生”目光四下一流转,抑低了声音道:“此事已有安排,盟内如有异动,我们不会隔漠的。” “安了内线。” “是的!” “这尸体如何处置?” “悄悄掩埋了罢,给对方心理上一个威胁。” 上官智道:“老前辈,晚辈身边的‘乾坤金令’如何处置?” “不老书生”略一思索道:“交与我吧,将来可能派上大用场。” 上官智取出“乾坤金令”双手递与“不老书生”,“不老书生”接过来审视了一番,然后贴身藏好,又道:“娃娃,我与令师等集议之后,已大致决定了行动方针,第一步是尽量设法对‘乾坤教’的高手或同路人予以各个消灭,削减对方的实力。第二步在明了对方实力之后,一鼓作气,把该教彻底摧垮。这作为似乎稍嫌血腥,但为了挽武林浩劫,只好如此做了,现在你跑一趟潞安洲……” “潞安洲?” “嗯,路途不近,由这里去可能要十天以上才能往返,回头时,你可以直接到洛阳,‘乾坤教’那里有我们一个秘密处所,你到时会有人指引你的……” “到潞安洲何事?” “去送一封信,但一定要面交本人,潞安北门外七里桥,住着一位当年令师的同道人,他与我交情不俗,情势所迫,必须请他出山,共同戮力卫道,他当年的名号是‘佛心阎罗’丁一晃,不过这名号他早已不用,你知道就好,别出之于口……” “那晚辈如何称呼他呢?” “你叫他鬼脸老前辈吧,这‘鬼脸’两个字是我对他的戏称,你一说他便知道你的来路,否则你见不到他。” 上官智不禁莞尔道:“这岂非太不敬么?” “不老书生”摇手道:“别顾虑那些,他不会怪你的。” 上官智想了想又道:“到了七里桥该如何找法。” “不老书生”唔了一声道:“问得好,你不提起我倒忘了,七里桥是个大寨子,到了那里不必进寨,寨子东头有间药王庙,问那庙祝东戈。”说着,把一个未写地点人名的白封套递与上官智。 “晚辈记住了。” “你现在便可动身,去罢!” “此地不需要晚辈……” “没你的事了。” 上官智知道这位老穷酸的脾气,不再多说,施礼别了三人,往城里奔去,回到店中,时辰已晚,心想,干脆歇一宿,明天一早上路,反正不是急事。 入夜人静之后,他又乘机习练少林“无垢禅师”所授的心法。 运功告一段落,醒转之时,窗帘已透白色,天快要亮了,他正待起身下床,忽听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别动!” 上官智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感觉到一样东西抵住“命门穴”上,有些微刺痛,不用说,不是剑尖便是匕首,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功力再高也无力反抗,动作多快总不及剑尖刺入“命门穴”那么利便,他强自镇定地道:“朋友是谁?” 那冷冷地声音道:“你别管我是谁,一动你就没命,若非为了要留你的活口,在你运功之时,一指头便解决了你。” 上官智追悔莫及,旅店是众人出入之地,没有人护法而练功,的确是一大失策,只不知对方是那一路的人物?心念及此,冷声道:“朋友的目的是什么?” 那冷漠的声音道:“上官智,长言短叙,你现在一条命在本人手里,听清楚了,盗金令,充特使,可是你干的?” 上官智心头一震,反问道:“朋友是‘乾坤教’的人?” “算你说对了!” “朋友方才说什么?” “少装样,盗金令,冒充教主特使,是否你所为?” 上官智现在可不是充好汉的时候,自己处于受制的劣势,得设法改变形势才是正经,当下寒声道:“什么盗金令充使者,在下不懂。” “上官智,你没种承认?” “笑话!” “好,现在先回答另一个问题,报上你的师门来历?” “对不起,无可奉告!” “你想死?” “身为江湖人,死又算得了什么?” “嘿嘿嘿嘿……”冷笑声中,背心一阵刺痛,剑尖业已入肉,如果再深入一些,非当场废命不可。 上官智心念疾转:“如果昨晚离开,或是不这么大意习练心法,对方便无机可乘,但现在后悔已迟,盗令与阻止‘流云派’加盟的事还在一起,对方岂能等闲放过,这是应该考虑得到的……” 那冰冷的声音又道:“你还是干脆点的好,其实你不说也非常简单,把你废功拘禁,不愁你师门不出面,你以为如何?” 上官智冷哼了一声道:“朋友就试着办吧!” “你真的不肯说?” “无可奉告!” “好极了!” 了字声中,上官智只觉一股怪异的和缓劲道,袭上身来,穿颈过脉,所流经之处,内元随之消失,在惊震急怒交加之下,他不顾一切的向侧方打了一个滚转,翻落地面,但他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数缕指风,在滚转的同一时间,点上穴道落地之后,再也爬不起来,连对方的影子都不曾看清,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之时,发觉置身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霉湿腐朽之气,中人欲呕,不用说,这是一间地底黑牢。 受制的穴道是被解了,但就是内元消失,浑身无力。 他不知道被囚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刻,只觉饥肠辘辘,由此判断,被擒的时间已不短。 他坐起身来试行提气,但半丝内元也没有,这情况,使他突然想起了上次受制的“无相制元大法”,这情形和上次完全一样,而且犹有过之,他想:“对方便是上次那蒙面人么?” 这“无相制元大法”,是少林秘笈,他得了“无垢禅师”传授心法,专门抵御“无相神功”,可惜尚未练成。 久久之后,眼睛习惯了黑暗,隐隐看了前面有一列石阶斜伸向上,不用说,那是通向牢门的了。 对方将如何处置自己? 对方制住自己之后,是否已采取了行动,迫使自己一方的人出面。 他反复地思索着这两个问题,可是想终归还是空想,如不能脱困,只有听任摆布的份儿。 饥渴之感,愈来愈甚,身上冒出了冷汗,双眼也开始变化,他起身在牢里摸索了一遍,触手的是冷硬的石壁,那道斜伸的石阶,由于昏黑而望不倒尽头,竟不知有多高,想来相当不短。因为内元消失,视力也跟着减退了。 他转到角落里,靠石壁坐下,无计可施。 一阵“喀喀!”之声传入耳鼓,像是铁栅门开启的声音,紧接着是“蹬蹬!”的脚步声,上官智知道有人来了,但他此刻功力全无,索性不去理他,静坐如故。 一条人影,出现牢中,把些东西放在地上,冷冷地道:“喏,上官智,这是吃的!”说完转身走了。 上官智过去一看,是一瓦罐水,一个冷馍。他本待不吃,但想到硬气也是白费,现在已饿得头晕眼花,渴得口唇发裂,先维持住体力要紧。 于是,他勉强吃下了冷馍,喝了些水。 伴着他的是死愁与阴森,他不担心自己能否脱困,担心的是对方以自己为人质,不知玩弄什么诡计,为此前辈们在营救自己心切之下,难免中计,后果难以想像。对方送食物的目的,是维持自己不死,这么长的时间,不见有逼供等行动,不消说,对方已另外采取行动了。 这么一想,顿感烦躁不安,脑海里一片混乱。 在内元消失的情况下,要谈脱困,简直是痴人说梦,连想都不必想。 上一次被“无相制元大法”所制,幸得“倾城花无影”伍筱芳带领,找到了“通天神丐”解制,虽然解法自己还记得,但必须借助外力。 在绝望与无助的境地中,时间极难打发,百无聊赖之下,他下意识地参修起“无垢禅师”所传的至上心法来,明知无用,但总得有样事来消磨,以图暂抛苦恼。 内元不聚,练功只是从具形式,但他仍一遍一遍地做。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忽然感觉内元有重生的迹象,这一喜简直非同小可,他陡地意识到这门心法是专门克制“无相神功”的,认真练下去,可能会发生作用,能自解禁制也不一定。 于是,他重慑心神,反复习练。 这一着棋,他走对了,随着时间,内元已告复苏,虽然非常缓慢,但这是绝望中的希望,像无限黑暗中的一线亮光。 第二次送食物来,他想,可能又过了一天。 待到第三次送食物来,他的禁制业已全解,功力如初。 他有一种亟脱樊笼的冲动,但想到如果再度受制的话,就别打算活了,这地方正是习练心法的绝妙场所,不虞干扰,毫无顾虑。 这么一想,冲动的念头,终于打消了。 在这种心无旁掠的情况下,进境之速,超出想像之外,苦练之中,他突然有了重大的发现,这门心法与师传的“秘藏大法”,有很多共通之处,如果使两功揉合,将能把功用发挥到极限。 于是,他竭极尽智,朝这方面走。 时间在暗无天日的境地中悄然流逝,上官智的全部心神,专注在两门神功的融合,他没去记算日子,也没考虑到脱困,他唯一希冀的是在大功未成之前,别受到干扰。 他唯一分辨白天晚上方法,是借每天一次的送饮食时间,虽然时辰拿不准,但据理推测,送饭的时间当在午时前后。 这一天,照样在吃了一冷馍之后,准备练功,突见石级处透进亮光,他知道有人来了,这段时日里,除了送饮食的,没第二个人来过,现在来的,是那送饮食的去而复返,还是别人?如果是别人的话,不消说,事情要见分晓了。 他脑海里迅快地转了一个念头:“现在练功已接近完成阶段,如果功败垂成,绝对是件非常遗憾的事,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在对方心目中,自己仍在被制的情况之下,而这里,不问也知道必是该教一个重地,戒备必然森严,如果冒失行动,再碰上对方施展‘无相神功’的话,后果便堪虞了……” 心念未已,一条人影又出现地牢进口之处。 来的,是一条面目狰狞的老者,以前从未见过。 上官智收敛了目芒,装作功力受制的样子,静静地坐着,不言不动。 那老者的双目,在黝黑的牢中,像一对毒蛇的眼睛。 “小子,站起来!”声音听来非常刺耳。 上官智缓缓站了起来。 “过来,本座有话问你!” 上官智故作木然地挪了几步。 老者扬了扬手,阴声道:“这是送给谁的?” 老者手中持着的赫然是“不老书生”的那封书柬,上官智不由心头一震,这书简是对方从他身上搜去的,到底里面写了些什么,他根本不曾过问,从对方的口气听来,简内可能没提名道号,幸而“乾坤金令”已交给了“不老先生”,否则被对方搜出的话,便什么也别提了。 上官智心念电雷似一转,立即决定了应付的方式,随口漫应道:“不知道!” 老者狞声道:“小子,别来这一套,你身上的东西你会不知道?说,免吃苦头……” 上官智强忍一口恶气,冷冷地道:“不知道便是不知道!” 老者双目暴睁,咬牙切切地道:“你敢说一句不知道,本座撕了你。” 上官智竭力按捺了一下性子,道:“反正在下已落入你们手中,杀剐听便了,这封书信是一个不知名的老人,托在下顺便带到洛阳,投在白马寺的香炉中,自有人收下,事实就是如此!” “胡说八道!” “信不信由你!” “小子,这件事马上可以证明……” 上官智心念一转,道:“你无法证明了!” “为什么?” “这封书简三日之内不送到的话,便算作废,本人在牢里吃了的十个冷馍,想来时日不短了。” 老者恨恨地哼一声,一巴掌掴了过去。 上官智一偏头,这动作是出自本能,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非万不得已,绝不败露业已解禁的痕迹,而使功亏一篑,当然,这一偏头,是躲不开的。 “啪!”地一声,他踉跄退了三四步,口角溢出了血沫,心中恨到了极处,毕竟他还是忍住了,只怒目瞪视着对方。 老者把书简抛在地上,转身出牢去了。 上官智正中下怀,捡起书简,只见封口已启,索性抽出来,运足目力看去,果然,上面没有报名道号,只草草地写了几行字,内容大意是昔日之困,今日之果,务必请对方出山,共同收拾残局。单凭这几个字,局外人是无法得其端倪的,不由大是叹服“不老先生”行事的练达。 牢中又回复了原来的死寂。 上官智收慑心神,加紧练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想来还不到一日夜,因为管牢的还没送饮食来,只觉虚室生明,牢内丝毫无隐,比先前亮了许多,大功竟告完成。 现在,他要等待时机出困了。 这些天过去了,因为心有所专,不觉其苦,一旦萌了脱困之心,便又觉得片刻也难耐了。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入耳鼓,看样子来的不止一人,但他现在已毫无顾忌了,所差的是兵刃已在入牢前被对方解除,要得回恐非易事。 首先入牢的是那每日送饮食的汉子,微笑后随着两名佩剑武士,两武士二话不吭,上前挟起上官智往外便走。 上官智默不作声,任由对方摆布。 登上长长的石级,两扇厚重的铁门敞开着,眼前是长长的甬道,有灯火照明,甬道十分曲折,一路还有不少铁门,再行径一列石级,眼前陡地一亮,算是登上地面了,外面是白天,阳光耀眼,屋宇重重,围墙高耸,不知是什么地方。 穿门越限,重重警卫,不久来到一座大厅之前,武士之一宏声道:“人带到!” 厅内涌出数条人影,当先的是个蒙面人,另一个是曾经入牢查问书简的狰狞老者,再后面是四名劲装武士。 蒙面人扫了上官智一眼,沉声道:“把兵刃还给他!” 立即有一名武士,把上官智的剑佩还他的腰间,上官智困惑已极,不知对方在玩什么花样,但兵刃还身,却是件令他振奋的事。 蒙面人挥了挥手,道:“上路吧!” 一顶密封的小轿,抬到阶沿前放落,两名武士把上官智推入轿中,然后锁上轿门,两名壮汉抬着,冉冉向外行去。 上官智心时暗忖:“莫非对方要把自己押送到该教的总坛么?那样更好,可以面对‘索血令’,如果幸而成功,不但解决了大问题,也附带了却少林公案。” 被人抬着赶路,在他是件新鲜事儿。 轿后蹄声杂沓,想来押送的人是骑马,默计时间,约莫也有个时辰,照速度,离被囚的地方,至少在四十里以上,轿子放落,一个声音道:“人带来了么?” 上官智一听声音,竟然是“不老书生”,不由心头大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蒙面人的声音道:“带来了!” “放他出来!” “慢着,先谈好交换人质的方式。” “彼此放人,不就结了?” 上官智心头又是骇然大震,想不到自己是被当作人质与对方交换,不和对方的什么人落在“不老书生”的手里,但显而易见,必是个重要人物,“不老书生”这一手,倒是大大出乎人意料之外,怪不得自己被囚禁了好多日子,对方一无动静,自己等着交换着?还是立采行动。 蒙面人的声音道:“我们彼此各占院地的一方,放出人质,验明之后,人质各归己方。” “很好,照办!” 轿门开启,上官智离轿下地,只见眼前是一个荒凉的大院,看样子是座废庙,“不老书生”与另两位从未谋面的老者,一排站在厢房之前,目光一投过来,上官智不由脸上发热,想到自己一时疏神大意,误了正事,实在不是意思。 蒙面人与那狰狞老者站在轿前,四名武士分站轿子两侧,双方隔院相对。 “不老书生”大声道:“娃娃,你还好么?” 上官智讪讪地道:“晚辈没事!”口里说,心时便跃跃欲试。 “不老书生”侧立身边两位老人之中,一个面如重枣的道:“老弟,烦你把他带出来!“ 面如重枣的老者,回身进入厢房,一声惊呼,传了出来。 另一个花白须发的老者,一个倒弹,进入厢房,又是一声惊呼传了出来,不问可知,定然已发生了意外。 蒙面人似已惊觉事情不对,厉吼道:“穷酸,人呢?” 二老现身,面如重枣的,向“不老书生”低语了数声,“不老书生”顿足道:“怎么会呢?” “乾坤教”一方,那面目狰狞的老者高声道:“你们敢玩花样,我当场撕了这小子!”喝话声中,一把抓住了上官智的胳膊,他仍认定上官智功力已失,是以没扣他的穴脉。 “不老书生”大喝一声道:“你敢?” 上官智任由他扣着,没有作声,因为目前情况还未明朗。 蒙面人冷森森地道:“老穷酸,到底什么回事,人质呢?” 不知为什么,“不老书生”竟然答不上话来,上官智心想:“莫非人质已被另外的人暗中救走了,‘不老书生’顾忌自己在对方手中,所以不敢说出来?” 气氛显得十分诡谲,场面也变得很僵。 上官智一看情形,是到该出手的时候了,“呼!”地一掌,猝然拍了出去,惨哼声中,那面目狰狞的老者,口血飞迸,横里栽出八尺。 这一掌打得相当不轻,他根本做梦也估不到上官智功力已复。 惊呼声中,四名武士亮出了兵刃。 蒙面人也跟着惊呼出声。 上官智冰声道:“这是还阁下在牢中的一记耳光。”随说,随掣剑在手。 面目狰狞的老者,口里“呀呀!”不成声,这一掌已震碎了他的颜面骨,本来狰狞的面目,更加难看,凄厉如鬼。 四名武士齐齐吆喝一声,发剑便攻。 寒芒闪处,惨号随起,两名武士横尸当场,另两名倒退五尺之外,面如土色。 这意外的情况,倒使“不老书生”三人呆住了。 蒙面人侧转身,阵中尽是杀芒,厉声道:“上官智,早该剥了你这小子……” 上官智冷冷地道:“有能耐现在还来得及!” “不老书生”与两名老者,弹身奔了过来,各占了一个方位。 蒙面人重重哼了一声,双掌一扬一震,一股和风拂出,上官智立即看出地方施的是“无相神功”,照此看来,自己先后两次受制,出手的就是此人,登时杀机大炽。 少林至上心法,果然玄妙无方,和风触体,立被化解于无形。 蒙面人眸中的杀芒变成了骇芒。 上官智手中剑一扬,寒声道:“阁下这一手功力何来,请交代一下?” 蒙面人目珠连转,已生遁走之念…… 上官智当然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对方,―挫牙,长剑出了手。 蒙面人拔剑相迎,动作快如一瞬。 一场激烈的剑斗叠了出来,令人惧目惊心,蒙面人的剑道相当不俗,堪称一等一的高手,但较之上官智,还是差了一筹,十招之后,已露败象,上官智存心不让对方走脱,觑准时机,施出了那一招“乾坤一掷”。 这招“乾坤一掷”,是“遗世孤叟”集毕生精力所研创,再加上官智本身超凡的功力,威力岂同凡响。 “哇!”地一声惨哼,蒙面人连连踉跄倒退,前胸已被划了一道尺长的口子,鲜血登时濡湿了半身。 两名武士与那狰狞老者见势不佳,回转身便想开溜…… 暴喝声中,两名老者双双出手拦截。 同一时间,上官智挑落了蒙面人的面巾,赫然是一个长相不俗的半百老者。 “不老书生”栗吃一声:“你是‘回天手’甘霖?” 上官智不由心头大震,“回天手”甘霖?“长恨客”谷非接掌武盟之后,引进武盟弥补七者遗缺的人,想不到他会是“乾坤教”的爪牙,武盟七老,执武林大法,地位极为尊崇,这未免太骇人听闻了。 “回天手”甘霖闪电般弹起身形…… 同一时间,“不老书生”斜射而起,凌空发掌,硬生生把他逼落地面。 上官智迅快地欺身过去,剑指对方前胸。 旁边,面如重枣的老者已解决了那两名“乾坤教”的武士,花白胡须的老者,也已劈倒了那面目狰狞的老者。 三人一合围,把“回天手”甘霖圈在核心之中。 上官智冷厉地道:“甘长老,冒犯之至,请回答在下几个问题,第一,长老当然是‘乾坤教’派在‘武盟’的暗桩,请问,长老的‘无相神功’是如何得来的?” “回天手”甘霖面上的肌肉连连抽搐,额汗如雨,喘着气道:“上官智,算你们狠,老夫认命了……”了字怕中,全身一震,口鼻溢血,“砰!”然栽了下去。 上官智跌脚道:“防不到他来这一手!” “不老书生”摇了摇头,道:“算了,你娃娃平安无事,便属侥天之幸,你方才指对方施展的是‘无相神功’,你怎的不为所制?” 上官智当然不能说出少林“无垢禅师”传授的心法请他收回秘技的事,想了想,含糊其词地应道:“晚辈自悟了一门功力,掺和了师门心法,足以抗拒‘无相神功’。” “不老书生”仅“哦!”了一声,没有说话,不知他是相信还是不信,两老者却是面露钦羡之色。 上官智目注两老者,恭敬地道:“还没请教两位前辈……” “不老书生”忙接口道:“该给你引介……”说着,手指面如重枣的老者道:“这位是‘洞庭仙客’张宇……”又转指花白胡须的道:“这一位是‘幕阜之应’胡文先,两位都是当年参与除魔卫道的义士。” 上官智施了一礼,道:“失敬了!” 二老同声道:“哪里!哪里!” 上官智又拾回话题,面色沉重的道:“武盟长老,竟然是‘乾坤教’爪牙,看来不止他一人,武盟危矣!” “不老书生”上前撕开“回天手”甘霖的衣襟,胸前赫然呈现一个茶杯口大的八卦圈记,点头道:“‘乾坤教’的漏网余孽,他可能是当年该教十八高手之一!” 上官智皱了皱眉,道:“他是谷盟主引进的人,谷盟主行事未免大意了些……” “洞庭仙客”张宇道:“这也难怪,他在江湖中的声名极好,谁知道他是‘乾坤教’遗孽。” 上官智点了点头,向“不老书生”道:“老前辈,这交换人质之举,是怎么回事?” “不老书生”沉声道:“老夫在你走后的第三天,就接获该教传书,说你已入对方掌握,要老夫交付你的出身来历,同时要我方停止敌对行动……” “哦!” “同时对方提出威胁,把你永作人质。” “后来呢?” “正巧令师决意出山,知时来到,老夫等一商议,决定采取同一行动,以其人之法,还治其人之身,擒下了对方的重要人物,由老夫等出面交换……” “被擒的是谁?” “来头大了,‘金龙圣母’师徒……” 上官智不由惊“啊!”出了声。 “不老书生”接着又道:“如果不是令师亲自出手,还真难以办到,那老虔婆的身手相当之恶,走,我们去瞧瞧!”说着,当先朝对面厢房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