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3
更新时间:2021-08-10 本书阅读量:次
甄暖醒来的时候,坐在地上,浑身在发热,四周的温度更高了。 言焓搂着她,脸色沉郁甚至阴鸷。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冰冷的眼神。 另外5个男人围着,表情或无辜,或茫然,或关切,或沉思,或冷漠。 “嫂……”戴青开口又改掉,“甄暖,你看到是谁了吗?” 甄暖想开口,可嗓子疼得像撕裂了。 她虚弱地摇头,刚想说往那人指甲上蹭了蜡,可一开口对方就可以在不动声色间迅速清理掉。 她闭了嘴,还是等过会儿私下告诉言焓。 程放说:“我找到你的时候,以为温度过高让你晕过去了。走近才看见你脖子上有掐痕。” 戴青:“对方可能被程副队的脚步声惊到,不然你……” 程放皱眉:“一开始,你从游乐场跑来这里,以为是追着言队,其实不是。看来,的确有人想置你于死地。” 言焓抿着唇,一直没有说话。 申洪鹰说:“光线太暗,谁要是关了手电筒,从墙边走过都不会有人发现。刚才大家都在认真找烛芯,没注意周围的人。” 她艰难地问:“找到烛芯了吗?” “没有。”申洪鹰说,“时间紧迫,我让戴青直接用毛线绳搓蜡烛了。” 黄晖稍稍质疑:“既然找不到蜡烛芯,就说明不需要点蜡烛吧。第二个字母i已经出来了,剩下的字母应该在别的地方。” 程放:“蜡烛都做好了,还是试一试。” 戴青:“如果要试,还得找点火的东西。” 时间所剩无几,大家刚才找过一遍,觉得机会不大。 甄暖意识不太清。 高温本就让她虚脱,刚才那一掐差点儿要她的命,情绪和身体都绵软到极致,转头埋进言焓胸口。 她感受到他隐忍的情绪,知道他憋闷隐恨,小手轻轻抚抚他的手背,有气无力,却竭力支撑:“队长,我没事啦。你不要生气。” 言焓极冷地笑了一声,突然问:“生气什么?” “……”她突然不敢说话。 他静静看她好几秒,才把她扶起来。 她站不太稳。 他搂住她的腰,让她依附在自己身上,又紧紧攥住她的手,说:“再不要离开半步。” 甄暖低低地“嗯”一声,脸颊贴在他怀里,呼出来的气体比外界的高温还要高。 众人还在寻找,言焓说:“我有火柴。” 他从口袋里摸出来,扔给戴青。后者接住,把蜡烛放在第4个书架的正中间,那里有一个很明显的空位,也是房间的中心。 刚才大家商量得出,这块没摆放资料的空位可能暗示是放蜡烛的地方。 火柴点燃蜡烛,微弱的光散开,照在每个人大汗淋漓的脸上。 “看墙上!”程放指示大家。 不知何时,墙壁上浮现出一道暗黄色的荧光,很大的一个小写字母a。 “那里也有。”黄晖指向相反的方向。 这边的墙壁上没有荧光,但书架和资料夹交错着,在烛光作用下,投影出一个非常清晰的黑漆漆的影子,拱形的n,非常巨大,像一道幽深的门。 甄暖眯眼望着,那道暗门看着让人有些发怵。她神思一晃,刚才是不是……有一个人说的一句话,不太对…… 可,她头脑是懵的,缺氧,发热,思绪模糊不清,那个声音是谁来着? 她垂下眼睛,听见程副队稍稍不可思议:“4个字母全出来了?” “应该是。” 可问题随之而来。 言焓说:“a和n的顺序不知道。j和t也不确定,存在4种组合。 jian,jina,tian,tina。而我们只有3次机会。” 甄暖抬眼看黄晖:“你觉得呢?” 黄晖拉着衣服扇风,不给意见:“你们看着分析,我现在热得什么都想不清楚。” “不清楚吗?”甄暖问,“可你和我说,你一早就猜到密码。也是你告诉我,门上的字母不是大写j,是小写t。” 黄晖脸色不变:“小姐,我没有和你私下交谈过。” 甄暖还想说什么,可嗓子太疼。而且,她不用再多说,周围的人各自会有所猜想和怀疑。 戴青:“先试试jian,tian,tina吧,前两个听着像中文,后一个是英文。但jina两者都不是。” 甄暖嘶哑道:“如果英文发音‘吉娜’,应该是gina。” “嗯。”言焓抱着甄暖往外走,“我们先出……” 他皱了眉看四周,众人也是同样的神情, 因为…… 原本昏暗的房间突然浮起大片大片朦胧的荧光,像黑夜中无数只密集飞来的萤火虫,更像……阴森的墓地里升起无数的幽绿的鬼眼。 他目光越过程放身后,看见架子上的蜡烛在一瞬间垮塌融化,火焰像水一样倾泻。 “跑!” 但整个书架,甚至地面和墙壁仿佛都是用某种极其易燃的物质组成。无数幽蓝的荧光奔涌汇集成片,火舌顷刻间舔过整个房间。 言焓护住甄暖的头,冲出走廊。 其余人也敏捷地跑出来。 可黄晖毛衣上的线头被突然坍塌的木架勾住,他奋力往外跑,毛线衣哗啦撕开,绿火在一瞬间将他包裹。 他变成了火人,惨叫一声,却并不慌乱,迅速躺倒,在走廊里打了好几个滚。程放把大衣脱下来帮他扑打,很快灭掉了火。 他的毛衣烧坏了,融化了滴在衬衣,烧出好几个大洞,烫坏了皮肤。头发也焦了一大片,灰头土脸。 甄暖看一眼他身上的烧伤残留,说:“红磷和白磷都有。红磷比重大一点。” 程放:“白磷比红磷易燃,应该是拿来导火的。” 戴青赞同:“而白磷有臭味,房间里的灰尘味掩盖不了太多,所以放得比较少。” 黄晖暴躁:“妈的,是想烧死我们呢!” 言焓没有评价。他想起曾经甄暖待过的那个疗养院,资料室被付之一炬,和甄暖有关的痕迹烧得干干净净。 火烧得很大,浓烟弥漫。 言焓解开风衣,轻轻捂住甄暖的口鼻。她被他包进衣服里,拥着往走廊尽头走。 “大家离资料室远点儿,红磷燃烧会产生毒气。”他话没说完,剧烈咳嗽起来。 甄暖被灰烟熏得睁不开眼,刺痛地看他。他一手抱她一手拉着衣服给她当口罩,无暇顾及自己。 她抬手捂住他的鼻子。 “我没事。”他嘴唇在她手心蠕动。 “队长……”她声音极低。 “嗯?” “我觉得白磷很奇怪。” “……”他眯着眼,“为什么?” “红磷虽然不如白磷易燃,但蜡烛塌掉后,足以点燃整个房间。红磷无味,色泽暗,要想不动声色地在一瞬间爆发并烧死所有人,用红磷最好。”她喘了一口气,极小声地继续, “掺入白磷后,温度升高时自燃产生的荧光,分明是在提醒大家逃跑。” 他“嗯”一声。 “你说,这个密室设计者在想些什么?” 他笑了笑:“谁知道?” “如果是为了增加真实感和恐怖度,也太莫名其妙了一点。”她自言自语。 他低头贴近她的耳朵,嗓音低沉:“你好像变聪明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啊。只不过有时候,想到什么没有说出来而已。” “黄晖和你说字母的事,为什么不早说?” “我怕你们内讧。而且,他好像知道我以前的真实身份,我还想问他。” “什么身份。” “他说我是小写t,我也在想,这个疯人院的场景有点儿像我以前住过的疗养院。” 言焓并没过多问身份的问题,转而说:“但刚才你又揭发他了,我很意外。” “谁让他坑我?”甄暖皱眉,“他害我,我当然咬回去。这是你教我的。” 他笑笑:“是。” “还有,队长,刚才那个人掐我的时候,我……”她的话来不及说完,言焓身后有人靠近,她立刻闭了嘴。 “只剩5分钟了。”程放和大家走过来。 烟雾太厚重,离得近也看不清人。资料室里火烧木头的声音噼里啪啦。 言焓说:“走廊尽头没有门,也没有密码器。我们现在要找出口。” 只剩洗衣房。 …… 黄晖关上洗衣房的门。 走廊的烟雾仍持续不断地从门缝里泄露出来。 由于起火的缘故,温度计显示气温已经高于50度,室内闷得像蒸笼。 众人浑身是汗,口干舌燥。 “他妈的!”黄晖大力摔上门,阴鸷地回头看着众人。他上身只有一件破衬衫,多处烧伤烫伤。 “很清楚了。我们7个人中间有一个杀手。他给每人一封信,把我们吸引过来。我之前还猜想他躲在某个监视器后边看着我们,看我们狼狈不堪,自相残杀。 但现在看来,不是,他就在我们中间。” 大家都不做声,但也都清楚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 黄晖:“有什么话,咱们痛痛快快说出来。别玩阴招。到了现在,我也不妨直说。是,当年的行动,我的确有私心,想立功,所以谎报了军情。后来想隐瞒罪证,又连续做了些后续工作。但当年有这个想法的不止我一个。 寒冰(吕冰)的死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队伍解散后我就再没见过他。蓝千阳,我和他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你们中间要是有谁想给他们两个报仇,别找我。 要是给当年死去的人报仇,那你把这里所有人都杀了!来个痛快。” 甄暖静静看他。 奇怪,他丝毫不提t计划的事儿。 且他说这话,逻辑上不对啊。 既然他敢承认当年的事,为什么不承认他是t计划的成员。说出这些话,不是已经暴露身份了吗? 还是…… 甄暖一愣,难道……黄晖根本就不知道有t计划的存在。他当年只是因为贪功,被真正的t计划成员利用,合谋编造虚假信息,导致那座村庄被毁。 而后来…… 刚才黄晖说“后来想隐瞒罪证,又连续做了些后续工作”,这个“后续工作”就是潜入疗养院偷走一个植物人,他口中的t小姐。 这么说,只有一种解释是合理的。 当时,真正的t计划成员告诉黄晖,村庄里有个幸存的女孩(t)成了植物人,万一她醒来,他们因贪功而犯错的事就会暴露。于是黄晖参与到了疗养院偷病人的计划里。 甄暖回头看言焓,他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表情却很冷静,不急不躁的。 她想和他讨论自己的猜想是否合理,但身边有人,难以开口。况且,这么浅显的疑点,他应该能想到。 不过,她仍然奇怪。 黄晖突然爆发是怎么回事?刚才他被火烧身,他以为是有人故意所为?可怎么看都像是一场意外啊。 哪里是特意针对他呢? 不过,现在甄暖更关心更迷茫的问题是,那个t小姐,是她吗?她是村庄里的幸存女孩吗?或者不是? 多年前她一直住在那个白玫瑰和芭蕾舞的病房里,的确有那个病房,可她直到后来病好才离开,没被人偷走过啊。怎么回事? 她到底是谁? 大家都没做声,隔了好几秒,申洪鹰最先开口:“我们先找出口,有什么等离开这间密室了再说。” 言焓平静道:“对,我开始担心,设计者敢放火,就不怕火焰会引来外边的人。” 程放:“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言焓道,“这是真正的密室,烟雾不会出去,空气也不会进来。如果我们逃离失败,即使不被烧死,也会因缺氧而死。” 甄暖看看言焓:“……” 黄晖咬咬牙齿,转身,看戴青和程放已经开始搜索。 他拿手电扫一圈,洗衣房两边,一边摆着特大型号的洗衣机烘干机,一边摆着消毒柜。中间晾着白床单白被套,角落里一堆篮子,有的装着洗好叠好了的床单,有的装着没洗的脏衣服。 他问:“哪里还没找?” 戴青和程放正搬开洗衣机检查墙面,戴青指了指。 黄晖走过去,掀开晾晒的床单,房间一侧出现了一个儿童床大小的水池,蓄满水,清澈见底。 言焓正单手清理着衣物篮子,甄暖被他抓着一只手,站在他身边。 她又热又渴,快要冒烟,扭头见房间里有水池,挣了挣言焓的手:“队长,有水!” 这一声叫嚷,所有人都回头看。 密室内环境恶劣,浓烟弥漫,像烈日下的沙漠。虽然这里的人都是特种兵出身,但那已是10年前。 戴青问:“水下会不会藏东西?” 黄晖不动:“你们谁下去,反正我不下。” 程放:“你磨蹭什么?” “谁知道这是水还是什么,万一有腐蚀性呢?” 程放走回来,拿手电筒沾一点,手指碰碰,又闻闻:“就是水。喝是不敢的,往身上浇一点。外边的火越来越大,别烤焦了。” 他快速把自己打湿,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过去。 “刚才说谁磨蹭?”黄晖转身去检查衣物篮子,发现里边有男人的衣物,只可惜大小没有合适他的。 言焓解下围巾,浸湿,绕在甄暖的脖子上,又遮住她的脸颊和鼻子。她瞬间觉得舒服很多,外边火灾的浓烟快呛死她了。 “队长,你也一起……”她把围巾的另一端往他脖子上绕。 他拦她:“我不需要……” “你刚才不是说不要分开么。”灰色围巾上,她的眼睛被烟雾熏得通红,却湿润清亮,“刚好呀,可以绑在一起。” 他笑笑,“嗯”一声,低头凑过去,没有自己动手。 她缩在围巾里红着脸,用另一端把他围起来。 甄暖洗完手,深深吸一口气,呼吸困难。她扭头看,门缝里的烟雾更浓了。这是真正的密室,火焰会烧掉所有的氧气。不过,队长一定会带她出去的。 她起身往回走,无意识甩甩手上的水珠,却听到呲一声。扭头看,蜡像的眼珠在冒烟,被腐蚀了一样。 她吓一跳,立刻看自己的手,没事儿。这…… “队长。刚刚我甩一下手,然后蜡像的眼珠就腐蚀掉了。” 言焓转身,拿手电筒照。 黄晖也凑过来:“怎么可能?” 蜡像的眼珠子的确烧掉一个小洞。 言焓伸手去抠他的眼珠,甄暖一下子抱住他的手臂,制止:“小心!” “没事。”他刚要碰。 “我看看。”申洪鹰也甩一滴水上去,又是呲一声,蜡像的脸部冒了烟,破开一个洞,仿佛他甩上去的是硫酸。 戴青:“这怎么回事?” 言焓用手指在蜡像脸上刮了一层,看:“金属钠。” 几人不懂, 甄暖“哦”一声:“钠很容易和水产生化学反应,释放大量的热,还会发声冒烟。” 言焓蹙眉想想,说:“把蜡像扔进水里。” “啊?” “小丑说的消除这个病人的一切信息,包括消除掉这个病人。” 黄晖质疑:“是这个意思吗?” 程放:“但现在也没有别的线索了啊。” 他帮着言焓把蜡像推进水里,蜡像一入水,水池瞬间沸腾,噼里啪啦,汩汩作响。 水池上空热气弥漫,烟雾缭绕。 蜡像剧烈颠簸,沉沉浮浮,甚至左右冲撞。仿佛是古时候的油锅煮活人般受刑挣扎。 更诡异的是,蜡像周围的‘沸腾’的水开始变红,在渗血! 甄暖看着‘血水’中蜡像渐渐融化的手背,脚踝,还有那张惨白的脸。她脊背发凉,瘆的慌,揪着言焓的手指别过头去。 黄色密室是复制曾经发生过的事?把人偷出疗养院,烧毁资料,那现在这个水池……有它的寓意吗? 其他人望着水中惊悚的画面,瞠目结舌。隐隐背后起冷风,浑身汗毛竖起,怀疑刚才打湿衣服的水是否有诡异。 “有字!”戴青指着水中,手电筒光打过去。 融化的蜡像还在水里沉浮,他白色的病号服渐渐浮现出红棕色的条纹。 甄暖回头看,条纹在慢慢变深,扩大。隐约有五六条。 申洪鹰不可思议:“血水,红字,怎么像迷信里的东西?” “不是迷信。”言焓说, “水和钠反应产生氢氧化钠naoh,碱性。水里边有酚酞,遇碱变红。加上光线的缘故,就成了所谓的‘血水’; 蜡像的衣服上涂了氯化铁fecl3,和水里的氢氧化钠反应生成氢氧化铁fe(oh)3,棕红色,不溶于水,就是现在你们看到的沉淀物,‘血字’。” 蜡像还在融化,衣服上的字迹还在显现,最终变成两个红色的字: “汉字。” 戴青抓头,有些崩溃:“只有3分钟了,居然还不是直接线索!耍人呢!机器都检查过,没有机关暗门,也没有数字字母,更没有密码器之类的东西。” “我们先冷静。”程放蹲在水池旁,思索,“对了,房间的机器上都有名牌标签,写了牌子出产地型号功率。上边有汉字!” 戴青:“可那么多汉字,是哪个?” 甄暖:“会不会是玩了个文字游戏,说的是‘汉’字,‘汉’这个字?” 申洪鹰:“我刚才留意过,没有‘汉’这个字。” 再次陷入死局。 只剩两分半了。 甄暖用力捂了捂脑袋:“我们再好好想想,如果不是直接写出来的汉字,那就是……形状?” 言焓看过来:“形状?” “嗯。”她环顾四周,“在洗衣房里晾衣服很奇怪呀。是不是……” 言焓一皱眉,突然笑了:“汉字就是这个房间里的东西。” “诶?” 房间左边一竖排消毒柜,右边一竖排洗衣机和烘干机,中间横着一根晾晒杆,这是…… “工?”甄暖一拍手,“加上旁边的水,是‘江’字?” 申洪鹰摇头:“不,我刚才找了,机器标签上也没有‘江’字。” 戴青:“我也留意了,没有。” “是‘汞’。”言焓说。 甄暖:“汞——水银——温度计!” 一行人扭头看向消毒柜,它的铝合金门上就挂着温度计。 …… 还剩2分钟。 申洪鹰快速检查了温度计四周,拿手指敲敲:“有夹层!” 但……怎么弄开?! 甄暖再次低头在帽子里扒拉:“我有瓷杯和茶匙!” 她摔了瓷杯,一人拿一片,用锋利的边角去刮,大家同心协力,很快刮出一条口子,又用茶匙撬开,越撬越大,终于露出一个九宫格字母密码器! 还剩1分30秒。 程放忍不住:“太棒了!” “先输哪个密码?” 言焓:“随机。飞鹰队长来吧。” “随机选一个。”申洪鹰伸出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汗湿的手指上。 3*3的九宫格。 他先摁了第3排中间的键,摁一下,屏幕上出现t。 鸦雀无声。 他食指往左上移,落在第2排第1个键,连摁3下,g-h-i,屏幕上出现i。 言焓冷冷看着,一瞬不眨,看见他的食指微微平移,落在…… 突然“哐当”一声,身后某扇金属门关上。键盘上的手指移开了,大家全回头看,言焓也回头。 对面,黄晖不知为什么跑进了巨大的滚筒烘干机里,还把门给带上了。 甄暖抓抓脸上的围巾,歪头:“都这个时候了,他在干什么?” 其他人也摸不着头脑。 可就在这时,玻璃圆门上出现黄晖极度惊恐的脸,他扑在玻璃上,疯狂地捶打呼喊: “救命!” 与此同时,烘干机内部骤然点亮红色的光,像迷雾中的红灯笼。 黄晖惊骇的脸清晰了一秒,就在剧烈的滚筒烘干声响中旋转起来,而烘干机门上,液晶温度仪里显示的数字失控了一样不断往上狂飙…… 剩下的人愕然睁眼,静止一瞬,全往一个方向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