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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无数次地想起齐铭。
课间时。梦境里。马路上。
下起毛毛雨的微微有些凉意的清晨。把池塘里的水蒸发成逼人暑气的下午。
有鸽子从窗外呼啦一声飞向蓝天的傍晚,夕阳把温暖而熟悉的光芒涂满窗台。
很多很多的时候,齐铭的那张淡淡神色的脸,那张每时每刻都有温情在上面流转的表情温和的面容,都会在记忆里浅浅地浮现出来。
虽然在时光的溶液里被浸泡得失去了应该完整无缺的细节,可是却依然留下根深蒂固的某个部分,顽强地存活在心脏里。
每天都有血液流经那个地方,然后再流回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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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没有办法寻找到回去的路径了。
就好像曾经童话故事里的小姑娘沿路撒好面包屑,然后勇敢地走进了昏暗的森林。但是当她开始孤单开始害怕的时候,她回过头来,才发现丢下的那些琐屑,已经被来往的飞鸟啄食干净了。
也是自己亲手养大了这样一群贪食的飞鸟。
所以终有一天,报应一般地吞噬了自己回去的路径。
就好像是偶然发现在即手腕上的手边突然停了。像要重新拨出正确的时间,却无法找到应该要指针停留的位置了。
根本没有办法知道眼下是几点。
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时间在什么时候就停滞不前了。
易遥很多时候还是会梦见妈妈。
很多个日子过去之后,她终于可以坦然地叫出妈妈两个字了。而之前每天呼喊林华凤三个字的日子,就像是被风卷向了遥远的海域。
其实林华凤死的时候是想去拿柜子最上面的一个铁皮盒子。盒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遥遥的学费”。
信封里有一些钱,还有两张人身意外保险单,收益人是易遥。
好像是在之前的日子里,自己还因为齐铭手机上自己的名字不是“遥遥”而是“易遥”而生气过。但其实,在世界某一个不经意的地方,早就有人一直在称呼自己是遥遥。只是这样的称呼被封存在铁盒子里,最后以死亡为代价,才让自己听见。
易遥拒绝了法院建议的去跟着易家言生活。
她觉得自己一个人住在弄堂里也挺好。
只是弄堂里没有了齐铭而已。
因为没有了林华凤的关系,易遥和邻居的关系也从最开始的彼此针锋相对变成现在的漠不关心。有时候易遥看见别人拧开了自己家的水龙头,也只是不说话地去把它拧上而已。也不会说出林华凤一样难听的话语。
每天早上在天没亮的时候就离开弄堂,然后在天黑之后再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