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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她被裸露着从监房拖拽到寒冷又黑暗的院子里。她愤怒地挣扎,抗拒两个劫持她的男人,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外面,有六个手执来复枪的士兵等着,当她被带到时,他们就对着一根锤进地里的木柱尖叫。陆军上校嘎登。戴沃戒克看着他的人把她捆到那根柱子上。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是间谍!”她恐惧地呼喊,然而,她没法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以超过附近的迫击炮火声。

  嘎登。戴沃戒克从她旁边走开,朝射击班点点头:“预备,瞄准――”

  “停住尖叫!”

  粗暴的手摇晃着她,达娜睁开眼睛,心在激烈地跳。在又窄又黑的监房里,她躺在帆布床上,陆军上校戴沃戒克站在旁边。

  达娜惊慌失措地坐起来,使劲眨着眼睛试图远离这梦魇:“什么――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陆军上校戴沃戒克阴森森地说:“如果有审判,你就会被枪毙,很不幸,我接到命令要释放你。”

  达娜的心迸地一跳。

  “你就搭乘第一趟飞机离开这里,”陆军上校戴沃戒克直视她的眼睛,说,“永远不要回来。”

  为使达娜。埃文斯获释,国务院和总统采取了所有可能征召的强力措施。当彼得。塔吉听说拘捕时,就去见总统。

  “我刚从国务院得到一个电话,达娜。埃文斯被以间谍罪逮捕了。他们在恐吓要处死她。”

  “上帝!那真可怕。我们不能让这事发生。”

  “对,我希望准许使用你的姓名。”

  “你已获准。无论如何必须去救。”

  “我将同国务院一起工作,如果我们能成功,可能《论坛》会对你轻松一点。”

  奥里弗摇摇头:“我不指望这个,只是想让她尽快离开那里。”

  连同总统办公室、国务卿和联合国秘书长的压力,数打急得发狂的电话拷拨之后,达娜的逮捕者极不情愿地同意把她释放了。

  消息传来,彼得。塔吉匆忙赶来告诉奥里弗:“她自由了,正在回家的路上。”

  “好极了。”

  那天早上,在去开会的路上,他想着达娜。埃文斯:“我很高兴我们有能力解救她。”

  他不会想到,这次行动将要付出的,是他一生的代价。

  当达娜的飞机在杜勒斯国际机场着陆,马特。贝克尔和两打来自报纸、电视和广播电台的记者正等候着向她致意。

  达娜疑惑地察看着这群人:“怎么――?”

  “看这边,达娜,笑一笑!”

  “你是怎么被处置的?有野蛮行为吗?”

  “回家的感觉怎么样?”

  “我们来拍张照。”

  “你回去会有什么计划?”

  他们同时都在说。达娜站在那儿,无所适从。

  马特。贝克尔硬推着达娜进了一辆等候着的豪华轿车,加速离开了。

  “什么――是在做什么?”达娜问。

  “你是一个名人了。”

  她摇摇头:“我不需要这个,马特。”她紧闭眼睛,压抑着自己激动的情绪,过了一阵:“谢谢救我出来。”

  “你应该感谢总统和彼得。塔吉,他们启动了所有按钮。你也应该感谢莱斯丽。斯图尔特。”

  当马特告诉莱斯丽那个消息,她说过:“那些杂种!他们不能对《论坛》那样做。我要你去看着他们释放她,尽你所能放线,让她离开那里。”

  达娜看着车窗外,人们在沿街行走,交谈,欢笑,没有枪击或者迫击炮轰炸的声音,多么奇异。

  “我们的房地产编辑为你找到一个公寓,现在,我就告诉你在哪里。我想,你有一些闲暇时间――你喜欢要多久都行,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让你回来工作。”他关切地审视着达娜:“你感觉还好吧?要是你想去看医生,我会安排――”

  “我很好,在巴黎时,我们的部委给过我一个医生了。”

  公寓在卡尔弗特街,是个吸引人的住所,提供有一间卧室、起居室、厨房、浴室,和一间小书房。

  “如愿吗?”马特问。

  “很理想,谢谢你,马特。”

  “我已经为你采购了电冰箱。你先休息一下,明天,或许你会想去买些衣服,看看报纸,充实一下。”

  “谢谢,马特,谢谢你做的每件事!”

  “然后,你需要做一次汇报,我会为你安排好。”

  她在一座桥上,听着枪炮声,看见发胀的尸体漂浮着,接着,她呜咽着醒来――这是一个梦,竟如此真实,如此真实地在发生着。在那一刻,无数无知的受害者――男人、女人和孩子――在毫无意义地被残酷屠杀。她想起柱德教授讲的话:“这场在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的战争正在超出可以理解的范围。”而难以置信的是,对此,世界的其他人似乎并不在意。她害怕回到睡眠,害怕充斥在脑海中的梦魇。她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城市――多么安静,没有枪炮声,没有人跑过街道,没有凄厉的尖叫――这倒似乎有些不自然了,她感到惊讶。怎么基马尔呢,无论在那里,她都不断地会看见他的。“现在,他可能忘记我了。”

  达娜早上去购买衣服。无论去到哪里,人们都会停下来,盯着她看。她听到低语:“那是达娜。埃文斯!”售货员们都欣赏她。她是名人了,可她恨这样。

  达娜没有用过早餐,也没有用午餐。她很饿,但是没有能力吃,她太紧张,似乎老是在等待着灾祸降临。走在街上,她回避陌生人的目光,怀疑每一个人,她无法阻止自己对炮火声的倾听。“我不能继续这样下去,”达娜想。

  不久,她走进马特。贝克尔办公室。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以为你去度假了。”

  “我必须回来工作,马特。”

  他慈爱地看着她,想起这女孩早几年来到他面前的样子――“我是为了工作才在这里的,当然,我已经在这里有工作了,更像是一次调动,不是吗?……我可以立刻就开始……”――她已经更好地履行了承诺。“要是我有一个女儿……”

  “你的老板想见你,”马特告诉达娜。

  他们向莱斯丽。斯图尔特办公室出发。

  两个女人都在那儿站着,相互在心里评估着。“欢迎回来,达娜!”

  “谢谢你!”

  “坐吧。”达娜和马特在莱斯丽桌子面前落座。

  “我要谢谢你,让我离开那儿,”达娜说。

  “那一定是地狱,我很抱歉!”莱斯丽看看马特:“现在,我们要让她做什么,马特?”

  他看着达娜:“我们在重新指派白宫通讯记者,你会喜欢这个工作吗?”这是一个有全国最高声望的电视委派。

  达娜的面色明亮起来:“是的,我会!”

  莱斯丽点点头:“那你获得了。”

  达娜站起来:“哦――再次感谢你!”

  “祝你好运!”

  达娜和马特离开办公室。“我们来落实你的安排,”马特说着,领她去到电视楼。那里全体职员正等着向她致意,达娜用了十五分钟,才通过这祝愿欢迎的一群人。

  “见过你新的白宫通讯记者,”马特对菲利普。科尔说。

  “好极了,我来给你看你的办公室。”

  “可是,你用过午餐了吗?”马特问达娜。

  “没有,我――”

  “我们为什么不去稍微吃一点呢?”

  管理人员餐厅在五楼,是一个宽敞、通风的屋子,有两打桌子。马特领达娜到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

  “斯图尔特小姐看上去非常好,”达娜说。

  马特刚开始要说什么:“对。我们来点。”

  “我不饿。”

  “你没有用过午餐吗?”

  “没有。”

  “你用了早餐吗?”

  “没有。”

  “达娜――你最后一次吃是什么时候?”

  她摇摇头:“我不记得了,那不重要。”

  “错了,我不能让我们新的白宫通讯记者把她自己饿死。”

  服务员来到桌前:“你们准备点了吗,贝克尔先生?”

  “对,”他瞄了一下菜单,“我们从清淡的开始,埃文斯小姐要一份咸肉,莴苣,番茄三明治。”他看着达娜,“甜糕?或者冰淇淋?”

  “不――”

  “加冰淇淋的派,我要一份烤牛肉三明治。”

  “好的,先生。”

  达娜向四周看看:“到处看起来都是如此虚幻,生命正在那里发生什么,马特,多可怕,这里都没有谁在关心。”

  “别说那个,当然我们关心,不过我们不能管理世界,我们不能控制它,我们只能尽所能做到最好。”

  “还不够好!”达娜狂热地说。

  “达娜……”见她陷入悠长的思绪中,他停下来。她正在倾听遥远的地方他所听不到的声音,正在看恐怖的他所看不到的视野。他们就那样,坐在静默中,直到服务员送来食品。

  “来吧!”

  “马特,我真地不――”

  “你要吃!”马特命令。

  杰夫。康纳斯正在朝桌子走过来:“嗨,马特!”

  “杰夫!”

  杰夫。康纳斯看着达娜:“你好!”

  马特说:“达娜,这是杰夫。康纳斯,他是《论坛》的运动编辑。”

  达娜是是而非地点点头。

  “我是你的一个狂迷,埃文斯小姐,我很高兴你安全脱险!”

  达娜又点点头。

  马特说:“你想要加入我们吗,杰夫?”

  “好爱呀,”他占了个座,对达娜说,“我试图决不错过你的每一次播音,我认为那都是才华横溢的。”

  达娜喃喃而语:“谢谢你。”

  “杰夫是我们这里的一个主力选手,他在‘传说中的棒球中心’”。

  又一次微微地点头。

  “如果你偶尔有空闲,”杰夫说,“星期五,奥若斯要与美国佬在巴尔的摩举行比赛,那是――”

  达娜第一次转过头看着他:“听起来真地令人兴奋,比赛的目标是击球,然后,在对方企图阻止你的时候,就绕着场地跑,是吗?”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喔――”

  达娜站起来,声音发颤:“我见过人们绕场跑――不过,他们是在逃生,因为有人在对着他们射击,要杀他们!”她激动得差不多歇斯底里了,“那不是比赛,那――那不是愚蠢的棒球。”

  屋子里其他的人都转过头来盯着她看。

  “你下地狱去吧!”达娜呜咽起来,跑出屋去。

  杰夫转向马特:“我非常抱歉,我无意要――”

  “不是你的错,她还没有回来,上帝知道,她被赋予了发火的资格。”

  达娜匆忙走进她的办公室,猛力把门砸了关上,走到书桌前坐下来,与歇斯底里抗争着:“噢,上帝,我把自己完全变成傻子了,他们会炒了我,我该挨的。我为什么要攻击那个人?我怎么可以做那么可怕的事?我再也不属于哪个地方了。”她坐在那儿,把头埋在桌上,哭着。

  几分钟后,门打开了,有人进来。达娜抬起头,是杰夫。康纳斯,端着一个盘子,有咸肉、莴苣、番茄三明治和一片冰淇淋派。

  “你把午餐忘了,”杰夫温和地说。

  达娜擦去眼泪,按捺住自己说:“我――我想要道歉,我是多么抱歉,我不对――”

  “你全都对,”他和缓地说,“不管怎么说,谁又必须去看那傻呼呼的老棒球比赛呢?”杰夫把盘子放在桌上:“我可以加入你用午餐吧?”他坐下来。

  “我不饿,谢谢你!”

  他叹起气来:“你把我放在非常为难的境地,埃文斯小姐,马特说要你必须吃,你不想让我被炒了吧,是吧?”

  达娜忍住笑:“不,”捡起半片三明治,咬了一小口。

  “大口一点!”

  达娜又咬了一小口。

  “再大口一点!”

  她抬起头看着他:“你真地要让我吃这个,不是吗?”

  “你就赌我是啊,”他看着她咬了大大一口三明治,“这才好。顺便说说,如果你星期五晚上不做什么,我不知道怎么我又提起那个,不过,在奥若斯和美国佬之间有一场比赛,你愿意去吗?”

  她看看他,点点头:“好吧!”

  那天下午三点钟,当达娜走进白宫入口,警卫说:“塔吉先生想要见你,埃文斯小姐,我找个人带你去他的办公室。”

  几分钟后,一个向导领着达娜走过长长的走廊去到彼得。塔吉办公室,他正在等着。

  “塔吉先生……”

  “我没期望这么快就见到你,埃文斯小姐,怎么不给自己多些时间闲适一下?”

  “我不想要,”达娜说,“我――我必须工作。”

  “请坐下!”她在他对面坐下。“我可以为你倒杯什么吗?”

  “不用,谢谢,我刚用过午餐。”她回想起杰夫。康纳斯,就对自己微笑了一下。“塔吉先生,我要感谢你和拉塞尔总统,你们为营救我做了那么多,”她又犹豫起来,“我知道《论坛》对总统不太友善,我――”

  彼得。塔吉举起一只手阻止她说下去:“那是超出政治的事,事又凑巧,总统要让他们逃避责罚。你知道特洛伊的海伦那个故事吗?”

  “知道。”

  他微笑:“噢,我们可以由于你而发动一场战争,你是个非常重要的人。”

  “我不感觉很重要。”

  “我想让你知道,你被指派来负责白宫通讯,我和总统两个都是多么高兴。”

  “谢谢你们!”

  他停顿了一下:“遗憾地是,《论坛》不喜欢拉塞尔总统,对这个你做不了什么。不过,不管这个,从非常私人的角度,如果你有什么事是总统或者我能够帮上忙的……我们两个都会给你极大的关注。”

  “谢谢你们,我很感激!”

  门开了,奥里弗走进来。达娜和彼得。塔吉站起来。

  “坐,”奥里弗说着,走近达娜:“欢迎回家!”

  “谢谢你,总统先生!”达娜说,“我是说――谢谢你们!”

  奥里弗笑了:“如果你都不能拯救一些人的生命,那还算是什么总统?我想对你坦诚相见,埃文斯小姐,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对你的报纸感兴趣,可我们都是你的狂迷。”

  “谢谢你们!”

  “彼得将要给你一次白宫游,要是你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在这里帮助你。”

  “你们太好了!”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让你见见国务卿沃纳先生,我想让他从你的境遇中获得黑塞哥维那的第一手情报。”

  “我会很高兴那样做,”达娜说。

  有一打男人坐在国务卿的私人会议室里,听达娜描述经历。

  “萨拉热窝的大多数建筑被损坏或摧毁……没有电,不过那里的人们有汽车,在夜里,他们就取下汽车电池开启电视机……”

  “城市街道被炸毁的汽车、推车和脚踏车所阻断。主要的运输形式是步行……”

  “在有暴风雨时,人们舀取街道排水沟里的水,装进桶里……”

  “在那里,对红十字会或者新闻记者没有尊重。在波斯尼亚战争中,已经有超过四十名通讯记者被杀害,数打遭损伤……无论当时是否反感斯娄鲍甸。迈洛撒沃克,感觉是由于民众叛乱,他的政体已经招致严重地损坏……”

  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对于达娜来说,既是疗伤药,又是导泻药,因为在她描述那些曾经发生的事件时,自己生活中可怕的场景也都随之成为过去,与此同时,她发现,精神负担已经减轻,有能力去谈那些事了。完成讲述时,她感到精疲力竭。

  国务卿说:“我要感谢你,埃文斯小姐,这是非常重要的情报。”他笑道,“我很高兴你安全地返回了。”

  “我也是,部长先生。”

  星期五晚上,在卡姆登场馆的新闻记者包厢,达娜坐在杰夫。康纳斯旁边,观看棒球比赛。这是自她回来以后,第一次能够想战争以外的事。达娜看着场上的运动员,听着广播员在解说比赛:

  “……第六局下半场,尼尔森正在投球。阿洛马击中……下左外野……两倍。帕默洛正在接盘。击球次数二比一。尼尔森投掷出一个下行快球,出局中线,帕默洛正在去接。中啦!那像是将要飞出右外场……。结束!帕默洛在绕场跑去触摸角垒,与一个两垒打,投掷奥洛拉斯,在跑垒者……”

  在第七局伸臂动作,杰夫站起来,看着达娜:“你得到享受了吗?”

  达娜看着他,点点头:“是的。”

  比赛后,回到市区,他们在二十。十五夜总会用晚餐。

  “我想再次道歉,为那天我的行为方式,”达娜说,“那都是由于我还活在那里的那种世界――”她顿住,掂量着措辞,“那种什么事都是生死攸关的世界,无论什么事,多可怕,除非有人停止战争,要不,那些人不会有希望。”

  杰夫温柔地说:“达娜,你不能让你的生命被那里发生的什么事所控制着,你必须在这里重新开始生活。”

  “我知道,只是那……不容易。”

  “当然,是不容易,我希望能帮助你,你会让我帮吗?”

  达娜查看他很久:“请吧!”

  第二天,达娜同杰夫。康纳斯有个正式午餐约会。

  “你能帮我一把吗?”他问,给了她地址。

  “好。”达娜很惊讶杰夫在那儿做什么,那是非常纷乱的市中心附近。等达娜到达时,才发现了原因所在。

  杰夫被两个棒球队包围着,看上去年纪在九岁到十三岁之间,穿着别具一格的各种棒球服装。达娜把车停靠在路边,看着。

  “那么,记住,”杰夫正在说,“不要匆忙,当投手投球时,想象它以非常慢的速度到达你,以使你有足够多的时间去击打它,感触你的球棒拍击着球,你的心要帮助你操纵你的手,那样――”

  杰夫看过来,看见了达娜,并挥手致意。“好了,朋友们,就这样了。”

  一个男孩问:“那是你的女孩吗,杰夫?”

  “要是幸运的话,”杰夫笑笑,“再见!”他走到达娜的汽车跟前。

  “这是真格的棒球俱乐部啊!”达娜说。

  “他们都是好男孩,我每星期指导他们一次。”

  她笑笑:“我喜欢。”她想起基马尔,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在做什么。

  日子就这样继续着,达娜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杰夫。康纳斯了,他敏感,聪明,有趣,她享受着与他的相处。慢慢地,萨拉热窝的恐怖记忆开始消褪,那种醒来时没有梦魇的早上来临了。

  当她把情况告诉杰夫时,他拉起她的手说:“这才是我的女孩!”

  达娜很想知道,是否应该去读他更深层的含意。

  办公室里,有一封手书信件等着达娜,写着:“埃文斯小姐,别担心我,我很快乐,我不孤独,我不想任何人,我要退还你给我买的衣服,因为我不需要他们了。我有我的衣服了,再见!”署名:“基马尔”。

  信上打着巴黎邮戳,信签的抬头写着:“泽维尔家孩子们的”。达娜读了两遍,然后,拿起电话。用了四个小时,终于找到基马尔。

  她倾听着他的声音,是她假想的:“你好……”

  “基马尔,我是达娜。埃文斯,”没有回答。“我收到你的信了,”仍然沉默不语。“我就想告诉你,我很高兴你那么快乐,你有那么好的时候。”她等了一阵,继续说:“我祝愿我也像你一样快乐。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吗?因为我想你,我想着很多有关你的事。”

  “不,你不,”基马尔说,“你不关心我。”

  “你错了,你愿意来华盛顿和我一起住吗?”

  有一段长久地沉默:“你的――你的意思呢?”

  “当然我愿意,你愿意吗?”

  “我――”他开始哭。

  “你愿意吗,基马尔?”

  “是――是的,女士!”

  “我会做安排。”

  “埃文斯小姐?”

  “什么?”

  “我爱你!”

  达娜和杰夫。康纳斯在西波拖马可公园走着。“我想我就要有一个室友了,”达娜说,“过几个星期他就应该在这里了。”

  杰夫吃惊地看着她:“他?”

  达娜发现自己对他所产生的反响很满意。“是的,他的名字叫基马尔,有十二岁。”她给他讲了这个故事。

  “听起来,他像是个大孩子。”

  “他就是,他穿过了地狱,杰夫,我想帮助他忘记。”

  他看着达娜说:“我也愿意帮助。”

  那夜,他们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