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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几番生死间 一段美满缘

当杨天佑的小艇以最大的速度驶出明月湾,拐过那座挡住视线的岩石时,已看到那一逃一追的两艘小艇,就在里许水程之外,沿着湖边疾驶着,而且,那两艘小艇之间的距离,也缩短了很多。由于杨天佑所乘的小艇速度特快,一经发现目标,双方距离,已在逐渐缩短之中。

当杨天佑后追的小艇的距离缩短到箭远左右时,那后追小艇与前逃小艇之间,也缩短到十丈左右了。

这时,前面的两艘小艇,都已发觉后面有不明来历的小艇追了上来,那后追的小艇上,并发出一个苍劲语声道:“死丫头!还不束手就缚,难道真要我们赶你下湖去喂王八吗!”

另一个清朗语声笑道:“这么娇滴滴的小妞儿,如果给赶下湖去喂王八,那我可惜呀!”

“是啊!”另一个却邪笑道:“至少在赶她下湖前,先让咱们逍遥一番,才不算暴殄天物……”

杨天佑已由语声中听出,这发话的三人,依次是幽冥教的左丞相“多臂金刚”廖侗,以及“监军”级中的居敞,布政二人。但前逃的那艘小艇,却仍然是闷声不响地,在加速前冲。

杨天佑已迫近到十五六丈远,由于是大白天,距离一近,已能看清楚前逃的那小艇中,却是那已被废的前任幽冥教主覃逸的三公主覃瑜。

覃瑜是覃逸的三个女儿中,长得最美,武功也是最高的一个,到目前为止,她不但还不曾与群侠方面正面冲突过,甚至也很不公开露面。

杨天佑可实在没想到,他们劳师动众,所拚命追赶的,竟然是他们自己人,因此,这一发现,不由使他微微一怔。

就这同时,廖侗已回身喝问道:“朋友是那一道上的?”

因为杨天佑、于君璧二人,均已改装易容,没法瞧出本来,同时,由于太湖水域辽阔,经常有水路上的人物活动,因而廖侗才有此一问。

杨天佑冷笑接道:“阁下认为我是那一道上的人,就算是那一道上的人吧!”

廖侗冷然接道:“那么在下先作自我介绍区区是幽冥教主座前,左丞相‘多臂金刚’廖侗。”

这一字号,在目前这道消魔长的江湖中,可算是非常响亮的,在廖侗的心中,尽管杨天佑所显示的真气催舟方式,功力甚高,在听到他的字号之后,纵然还不至于大惊失色,最低限度,也该改容相向才对。但事实上却是大谬不然。

只见杨天佑淡然一笑道:“久仰,久仰!”

廖侗一怔之下,却是脸色一沉道:“我再忠告阁下,前面那妞儿是本门叛徒,在下奉命清理门户……”

杨天佑截口笑道:“这就奇了,据在下所知,前面那位姑娘,是覃逸的三公主覃瑜,天底下会有女儿反叛自己父亲的事吗?”

由于双方在谈话,三艘小艇,仍然是环绕着洞庭山的湖面在继续前驶着,但速度方面,却已不约而同地减缓下来,妙的是,也仍然保持着原有的距离。

廖侗冷笑问道:“阁下对本教的事情,好像知道得很多?”

杨天佑漫应道:“很多是谈不上,略知一二而已。”

廖侗注目问道:“朋友是打算横里架梁?”

杨天佑仍然是漫应道:“你要这么说,也未尝不可以。”

廖侗冷笑一声道:“你知道干预别人门户中事,是江湖上一大忌讳吗?”

杨天佑也是冷哼一声道:“你,无端侵入我这太湖水域,就不算犯忌?”

廖侗呵呵一笑道:“这偌大一个太湖,难道是你的私产?”

杨天佑淡然一笑道:“太湖固然不是我的私产,但我却不容许有人在这儿欺负一位姑娘家!”

“凭什么?”

“就凭我这堂堂七尺之驱。”

这时,最前面那艇中的覃瑜,娇声说道:“那位大侠,请助我一臂之力。”

杨天佑扬声说道:“覃姑娘请尽管放心,区区已插上手了,保证没人能动你一根汗毛。”

话声中,小艇已加速冲了上去。

廖侗沉声喝道:“布、居二位监军,请先擒下那丫头,这狂徒由我来对付。”

就这说话之间,三艘快艇的距离,都已缩短到三丈左右。

尽管三艘小艇都在加速行驶着,但对目前这正邪双方的高手而言,这区区三丈距离,已不能算一回事了。因此,廖侗的话声一落,于君璧已在杨天佑的传音指示之下,飞射向覃瑜的小艇。

而同时,居敞、布政二人,也双双向覃瑜的小艇上腾身飞射。

刹时之间,但见人影纷飞,寒芒耀目,情况显得紧张已极。

由于于君璧以片刻之先登上覃瑜的小艇,因此,当居敞布政二人双双扑上来时,于君璧顺势长剑横扫,清叱一声:“下去!”

一阵震耳金铁交鸣声中,于君璧的小艇,被那强劲的震荡之力,刺激得向前疾射丈余,而居敞、布政二人,却被震得凌空三个筋斗,倒飞二丈之外,向湖面上泻落。如非是廖侗接应及时,连忙催舟将其接住,二位“监军”大人,就变成落汤鸡了。

饶是如此,居敞布政二人,仍然是脸色大变地,沉声喝道:“相爷!点子太扎手,必然是杨天佑那一伙中的人。”

杨天佑呵呵一笑道:“阁下说对了,放眼当今武林,除了杨天佑那伙人之外,谁能一剑迫退幽冥教中的二位监军大人呢!”

廖侗脸色一变道:“那边那位,就是杨天佑?”

杨天佑笑道:“阁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区区才是杨天佑,那边是我的新结义的盟弟,于君璧大侠。”

廖侗“哦”了一声,那边的覃瑜,却向于君璧娇笑道:“多谢于大侠义伸援手,奴家这厢有礼了。”说着,起身向于君璧盈盈一福。

这位三公主覃瑜,本来就是覃逸三个女儿中最美的一个,目前,她这满泛感激的轻盈一笑,更是格外迷人。

这情形,使得于君璧也禁不住心神为之微微一荡。

但他深知,目前强敌当前,可分神不得,因而连忙收慑心神,正容说道:“覃姑娘不必多礼,暂时请好好操舟。”

“是。”覃瑜娇应声中,廖侗却向杨天佑问道:“怎么,于君璧也成了你的盟弟?”

杨天佑一挫钢牙道:“我李二弟遭了你们的毒手,‘三剑客’雁行折翼,自然要找一位适当的人来补充!”

廖侗笑问道:“如此说来,‘迷糊酒侠’朱老三,已升格为朱老二了呀!”

杨天佑还没接腔,岸上却传来一声狂笑道:“是啊!你老儿祖上有德,才最先获得这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话声未落,一道人影,有如天马行空似地,射落杨天佑所乘的小艇中。

廖侗呵呵笑道:“真是说到曹操,曹操就到,你阁下想必就是‘迷糊酒侠’朱老二了?”

不错,来人就是“迷糊酒侠”朱伯伦,尽管他目前是当地土人的打扮,却并未服变音丸,所以,廖侗一听嗓音,就知道是谁。朱伯伦也是呵呵大笑道:“你老小子一猜就着,朱爷爷有赏!”

“赏”字出口,一口酒箭也随之喷出,直向廖侗的面前激射而来。

尽管目前他们双方有着三丈左右的距离,但朱伯伦是何等功力,这一口酒箭,比起一般的强弓劲矢来,可绝不逊色。

也因为如此,慌得对方三人急闪,才算挡过朱伯伦这突然的一击呢。

杨天佑一面目注对方,一面却沉声喝道:“二弟且稍安勿躁!”

话声中,突然双手齐扬,只听一阵“叮叮冬冬”的脆响声中,传来廖侗的狂笑道:“这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

原来廖侗于挥剑格拒朱伯伦的酒箭的同时,却已满天花雨的手法,发出一把金钱镖来。

那一把金钱镖,绝大部分,被杨天佑的长剑格落,左手也抓住五枚。

杨天佑左手拨弄着五枚色呈暗蓝的金钱镖,一面披唇一哂道:“能发暗器于不着痕迹之间,真不愧‘多臂金刚’的绰号啊。”

廖侗冷冷地一笑道:“多承夸奖!杨大侠该看得出来,在下这金钱镖,是淬有剧毒的吧?”

杨天佑淡然一笑道:“阁下且注意瞧瞧,这些淬毒暗器,是否已接触过我的手指?”

廖侗注目一瞧之下,不由脸色为之一变。

原来杨天佑是以无上的内家真气,控制着那五枚金钱毒镖,初看之下,五枚金钱镖是在他左掌中掌握着,但实际上,那五枚淬毒金钱镖,却根本不曾接触他掌上的皮肤。

朱伯伦忽然蹙眉说道:“大哥,这老小子面对咱们‘三剑客’,竟然如此沉着,此中太不寻常了。”杨天佑淡然一笑道:“二弟并不迷糊呀!”

朱伯伦含笑接道:“小弟小事迷糊,对这等大事,可不敢迷糊啊!”

杨天佑神色一整道:“不管他们有什么仗恃,也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咱们先收拾这三个鼠辈再说。”

接着,却目注廖侗,冷然一哂道:“姓廖的,你该能想得到,杨某人再不长进,也不是一把淬毒金钱镖所能制服,我不妨老实告诉你,杨某人即使不用真气控制毒镖,你也奈何不了我。”

廖侗也是披唇一哂,说道:“吹大气没有用,你如果真有这个本领,何不收敛真气,也好让我这井底之蛙,大开一次眼界!”

杨天佑冷哼一听道:“我没工夫跟你胡扯,还你!”

随着话声,左手一扬,五枚金钱镖,带着破空锐啸,激射而出。

面对杨天佑这等高手,廖侗尽管外表上泰然自若,但他暗中却是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当杨天佑的金钱镖激射前来时,他连忙挥舞着长剑,幻成一片晶幕,将前面防护得风雨不透。

但事实上,却是怪异得很,他所期待的“叮冬”之声,根本没有发生,就像是杨天佑所发出的金钱镖,丢到湖中去了一样。

就正当他纳闷之间,一旁的居敞、布政二人,同时促声说道:“相爷,小心背后。”

廖侗心头一凛之间,杨天佑所发出的金钱镖,突然悄没声地,由廖侗背后疾射而来,而且是五枚金钱镖分取三人。

那就是其中三枚射向廖侗,另两路却分别射向居敞和布政二人。

原来,杨天佑是将剑术上的“借力回飞”手法,变通而运用在发射暗器的手法上。

他这种神乎其技的手法,如非是居敞、布政二人心有所疑而回头察看,则廖侗等三人,势必伤在那五枚金钱镖之下。

当然,经过居敞、布政二人喝破之后,杨天佑这一手算是落了空,廖侗并冷然一哂道:“杨大侠好高明的手法。”杨天佑淡然一笑道:“班门弄斧,倒教相爷见笑了。”

廖侗神色一整道:“杨大侠,在下对你们三剑客,算得上是心仪已久,今天,能于无意中在这儿不期而遇,能否容许我说几句交浅言深的话呢?”

杨天佑笑了笑道:“有话自然该说,不过要提醒阁下一声,如果是老生常谈就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