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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归队

葬礼结束后,黄峥收拾东西,准备归队。

樊佳拉着他的手,劝道,“再过两天归队,可以吗?”

黄峥拂开樊佳的手,“我请了这么久的假,应该归队了。”

“可我们结婚这么多天了,连洞房都没有。”樊佳屈辱的低吼。

结婚那天,婆婆就去世,自然没有洞房花烛之夜。

这些她都理解,可人都已经下葬了,黄峥却还是不愿意碰她,这会却要走。

她算什么?

难道他们的婚礼,只是结给张静看的吗?

黄峥静静看着樊佳,“樊佳,我们已经结婚了,我妈刚去世,我现在没心情想那事。”

说完,黄峥拉着行李箱走了。

“怦”的一声。

关门声吓了樊佳一跳,回神,室内一片寂静,早已没了黄峥的身影。

黄峥拉着行李箱出来,看到黄国强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张静的照片在看。

走过去,蹲在黄国强的面前,轻声说道,“爸,你要注意身体,我只有你了。”

黄国强看向黄峥,将照片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拍拍黄峥的肩膀,“不,除了我,你还有樊佳,以后对人家好点,婚礼这么仓促,樊佳什么也没有说,这是人家大度,你要感恩!”

“我知道的,爸。”黄峥低声说道。

黄国强看了眼放在门口的行李箱,“你要走了。”

“嗯,请了这么久的假,该归队了。”

“也好,工作忙起来,就不会想其他的事情了,但是你要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让自己受伤。”黄国强叮嘱道。

黄峥点头,看了眼黄国强,起身拉着行李箱走了。

不一会儿,樊佳也拉着行李箱出来。

黄国强一愣,“樊佳,你这是……”

“爸,黄峥去单位了,我回学校宿舍住,这样上下班比较方便。”

黄国强点头,“也好,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事就给爸打电话。”

“好!”樊佳点头,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了。

黄国强叹了口气,看着张静的照片,轻声说道,“老伴,儿子结婚了,本以为家里多个人会热闹些,没想到都走了。”

想到什么,黄国强继续说道,“是不是黄峥工作忙,不常回来,樊佳跟我这个老头子住在一起有些别扭。”

说完,黄国强就进屋翻存折,看着上面的金额,打算给黄峥买个两居室的,让他们小两口自己住。

要是黄峥不在家,樊佳自己住也自在些。

黄峥下楼后,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里,在车里坐了会,抽了根烟。

正准备开车离去,看到樊佳也下楼了。

樊佳没看到他的车,直接在路边打车。

看到樊佳坐着出租车离开后,黄峥这才开车离开。

*

“黄队!”

“黄队!”

“黄队!”

……

队里的人看到黄峥来了,都纷纷朝他打招呼。

黄峥点点头,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顾华跟了进来,“你没事吧?”

黄峥身子一僵,“我没事。”

“你应该再休息两天的。”顾华看着黄峥消瘦了一圈,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不用了。”黄峥说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什么时候关机的,他也不清楚,插上充电器。

看向顾华,“最近队里有大事发生吗?”

顾华摇头,“没有,都是一些小事情。”

黄峥点点头,不再说话。

顾华还想让黄峥说说话,将心里的苦闷倒出来,心里就会好受些。

尤其那个樊佳,他很想问问黄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从哪突然冒出来一个新娘的。

可看着黄峥一副什么也不想说的样子,顾华只好闭嘴,伸手拍了拍黄峥的肩膀,“想找人聊的时候来找我,什么时间都行。”

“谢了!晚上下班后一起去操场。”黄峥勉强笑了笑。

顾华点头,只要黄峥愿意说就行,闷在心里会更加的难受。

顾华走后,黄峥拿起手机看了眼,有许多未接电话,其中有一个是许晴川的。

黄峥犹豫了一瞬,拨通电话。

许晴川看到黄峥的电话,拿起来去外面接,“喂?”

“嫂子,你找我有事?”黄峥捏着手机,从此以后,他和她再无可能了。

每说一个字,黄峥的心都像是在被刀剜一样。

许晴川一愣,便明白是陆思凯之前打的那个电话,“没事,听说阿姨去世了,节哀顺便!”

“谢谢!”

黄峥看着窗外,刚才还明媚的天气,这会阴云密布,像是要下雨般。

许晴川不知道该对黄峥说些什么,这时候好像说什么,也都无用的。

节哀,也只是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失去亲人的那种痛,是任何语言也无法安慰的。

“嫂子,没事的话我就挂了,有空的话我去看你跟陆思凯。”

“好的,保重!”

挂了电话后,许晴川叹了口气,转身回办公室。

“你们听说了吗?黄队结婚了!”

“真的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黄队没有请我们去。”

许晴川刚走进办公室,就听到同事的话,脚步一顿,即尔,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坐到自己的位置。

“也就是前不久的事,顾指导员跟江枫去了。”

“以前都没听说黄队有女朋友,怎么突然就结婚了呢。”

许晴川握着笔的手一紧,头微微侧了侧。

“依我看,黄队突然结婚,肯定是为了他妈,想让老人走得安详些。”

“应该是,不然不会这么仓促!”

议论声还在,许晴川却不想再听下去了,翻开资料工作。

*

下班后,顾华买了一包瓜子和花生,还有几罐啤酒,这才朝操场走去。

看到黄峥孤零零的坐在台阶上,背影看起来很寂寞。

看着黄峥瘦得像是衣服都撑不起来的样子,做为兄弟,顾华很是心疼,却不知道该为他做些什么。

此时,天空的乌云黑压压的压下来,好像随时会有一场暴雨来临。

顾华走过去,将袋子放在地上,故作轻松的说道,“来吧,陪我喝一杯。”

说完,从袋子里拿出两罐啤酒,将其中一罐递给了黄峥。

黄峥接过来,打开,一口气喝了半杯才停下,看着前面的方向,抿紧唇瓣,什么也不说。

顾华也不争,打开瓜子和花生,一边吃着一边喝着啤酒,默默的陪在黄峥的身边。

黄峥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他若是不想说了,他就陪着他。

直到天黑,操场边上的路灯亮起,黄峥才开口。

“樊佳是我之前的相亲对象,我妈带着她来跟我相亲,那天我和许晴川带着陆思凯去了游乐园玩。”

顾华吃着花生的手一顿,吃惊的看着黄峥。

黄峥扭头看了眼顾华,苦涩的笑了下,“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爱许晴川,可是我结婚了,新娘不是她,我和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黄峥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拧开一罐啤酒,拼命灌自己。

此时天空雷声阵阵。

顾华回神,宽慰道,“依嫂子的性子,就算你不结婚,估计她也不会跟你结婚,她对陆凯的感情很深,从她给陆思凯取的名字就能看出来。”

“是啊,在我还没向她表白的时候,她就拒绝了我,拒绝得很干脆,让我开口的机会也不给我。”

黄峥苦涩的继续说道,“紧接着,我妈住院了,我才知道她得的是胆囊癌,这是治不好的病,我爸跪在地上求我跟樊佳结婚,我只能同意。”

“你后悔了?”顾华问道。

“不,我不后悔,只要能让我妈安心。”黄峥扭头,拿着啤酒跟顾华碰了下,“谢谢,将心里的苦闷倒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顾华喝了口啤酒,想着樊佳的样子,说道,“看得出来,樊佳很喜欢你。”

“是吗?”黄峥喝了几口啤酒,“喜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

顾华叹了口气,伸手拍了下黄峥的肩膀。

看了眼操场的跑道,黄峥将手里的啤酒一仰而尽,起身跑去。

正在这时,瓢泼大雨倾斜而下,像是有人在空中倒水一般,只几秒钟,顾华的衣服就被浇透了。

看着黄峥像是感觉不到雨点打在身上的痛,围着操场一直跑圈。

泪水混合着泪水,顺着黄峥的脸颊淌下。

这雨下得很及时,他不用再伪装自己,也不用怕别人看到他哭。

*

翌日,队里接到任务,光华路上的一个下水道井盖松了,有个小孩子掉到了里面。

黄峥什么也没说,穿上制服就朝外走。

顾华拉住他,“这事让卫余跟吕亮去吧,他们是新人,锻炼一下他们。”

“我带着他们一起去。”黄峥松开顾华的手,叫上卫余跟吕亮,开上消防车就走了。

顾华双手叉腰,他这是想用工作麻痹自己。

他真怕他这个状态,容易出事。

卫余跟吕亮坐在车上,看着开车的黄队,一声不敢吭。

两人知道黄队的母亲去世了,想要安慰他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又怕乱说话惹得黄队生气,干脆闭上嘴什么也不说。

黄峥将消防车开到目的地,周围围了一圈的人,大家都紧张的看着里面的小孩。

“消防员来了,大家快让开。”一名围观的群众看到黄峥身上的衣服,忙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