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消防员也是人，面对火也会怕

许晴川坐在儿子身边，陪着他画画，见他画得认真，就拿出手机看下新闻。

突然，一则新闻跳出来，郊区一山头着火，消防员正在全力救火。

当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许晴川眸子一冽，站起身，手指僵硬的握紧手机。

“妈妈，你看我画的画好不好看？”陆思凯举着自己的画给许晴川看。

许晴川接过来，只见陆思凯画的是一个消防员救火的画面，火中一个男人正举着灭火器在救火。

旁边，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正好路过。

“妈妈，救火的是峥爸爸。”陆思凯指着救火的那个消防员奶声奶气的说道，之后，指着那个女人说道，“这个是你跟我。”

许晴川看了眼陆思凯，“陆思凯，你为何想到要画这个画？”

陆思凯歪着头看着许晴川，“没什么，我就是想画了。”

陆思凯从许晴川手里拿过画，拿起彩笔低头在上面涂涂改改。

许晴川再次划开手机，看向新闻。

上面显示火还没有扑灭，虽然山不大，但火苗点有许多，消防员们救了这里，那边又着火了。

刷了手机，再没看到更新的新闻，许晴川放下手机，轻叹口气。

希望他们都没事。

*

与此同时，黄峥他们争分夺妙，全力灭火。

水火无情，晚一分钟，就会造成不可计量的损失。

他们刚扑灭一处，另一处又着了起来。

此时，刮起了风，火势更加难以控制。

黄峥脸色一变，看着风吹过，火将周围的干草燃得更加凶猛。

黄峥手执灭火筒，大声喊道，风将他的声音吹出去很远，“所有人听着，给我全力以赴，谁也不要给我退缩，绝不允许火势蔓延到山下。”

“是！”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所有人的脸已经看不出原先皮肤的颜色，都被烟雾熏成了黑色，只有一双眼珠在动，奋斗了几个小时，谁也没有歇息，更没有叫苦叫累，大家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将这场火尽快扑灭。

防护服只能在一定程度上阻隔火焰，不能隔绝环境高温。

每个人都汗流浃背，身上的汗滚来滚去，皮肤像是在水中泡着一般。

“卫余，你说我们能活着出去吗？”吕亮看着像是永远也灭不完的火，扭头问卫余。

卫余看了眼吕亮，眼神坚定，“我们一定能出去！”

“万一出不去呢？”吕亮吓得小腿抖个不停，看着漫山遍野，他们灭过火的地方，草被烧秃了，就连有些树杆也被烧成焦黑色。

他怕他也变成那个全身焦黑的样子。

“吕亮，你怕了？”卫余静静的看着吕亮。

“我是人，我为什么会不怕？”吕亮瘫坐在地上，崩溃的大叫。

周围是同事们扑火的声音，吕亮的话只有附近几个人听到。

顾华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吕亮，走过来，淡淡的说道，“如果怕，你现在就走吧，从此以后你就是一个逃兵，你不是一个好的消防员。”

“指导员，吕亮他只是太害怕，所以胡说八道的，他发泄一会就好了。”卫余急忙将吕亮从地上拉起来。

一旦吕亮退缩了，他这辈子都会被良心谴责。

他们同一天进的消防队，也是队里关系最好的。他们私下曾说过，能当一名消防员，是多么一件光荣的事情。

吕亮猛的清醒过来，忙站了起来，脸胀得通红。

他的脸早就被熏黑了，看不出颜色。

“指导员，对不起，刚才我……怂了，我不会当逃兵，我会跟着大家一起竭尽全力将火扑灭。”吕亮看着顾华，大声说道。

顾华抬起手拍了拍吕亮的肩膀，眉心蹙了蹙，只一瞬，就恢复了平时的表情。

“嗯，我相信你，加油吧！”

“加油！”

吕亮大喊一声，扛起灭火器冲向火源处，“嗷”了一嗓子，手上像是拥有无穷力量一般。

顾华伸开自己的掌心，火将他的手套烧坏了，露出掌心焦黑的皮肤，有一处皮肉翻出来，露出里面红色的血肉。

顾华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扑火。

*

附近的公路上，响起警笛声，全市的消防队都赶了过来。

此时天已经黑了，火光将山上照得亮如白昼。

每个人被熏黑的脸庞在火光的照耀下，发出油亮的光。

黄峥始终冲在最前方，突然，他在火中看到了陆凯的影子，陆凯跟他曾是战友，也是最好的朋友。

然后，他又看到了许晴川，正冲着他微笑。

黄峥摇了摇头，保持头脑清醒，带着队里的消防员们全力灭火。

两天一夜后，火终于被扑灭了，黄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大家伙全都是一个样子，黑呼呼的脸，不仔细看，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此时，正是黄昏，躺在山上，能看清头顶的蓝天白云。

火烧云将半天边都染成了红色，像极了山上大火的样子。

“给，水。”顾华将一瓶水递给黄峥，坐在他的身边。

黄峥接过来，拧开盖子猛喝了几口，呛得他咳嗽起来。

好久没喝水，喝水的时候，嗓子眼疼。

顾华轻拍黄峥的背，给他顺气。

每拍一下，顾华都猛抽一口气。

黄峥感觉到异样，将顾华的手拉过来看了眼，脸色一变，“你的手受伤了？”

“没事，只要将火扑灭就好。”顾华不在意的说道。

黄峥点点头，“是啊，只要将火扑灭就好。”

大家休息了一会，吃了些东西，就相互搀扶着下山。

山下，医院的救护车停了五辆。

将受伤的消防员抬上车送去了医院。

黄峥让顾华也跟着消防车去医院，顾华摇头，“救护车有限，留给最需要的人吧，我自己去医院就行。”

“那我送你去吧。”黄峥拍了拍顾华的肩膀，朝自己的车走去。

顾华跟上，坐上副驾驶位，打趣道，“你还能开车吗？”

“怎么？不敢坐啊。”

顾华哈哈大笑，“敢啊，我为什么不敢。”

黄峥笑了笑，发动车子送顾华去医院。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两人从车上下来，吓了一众医护人员，看他们的样子，以为他们受了重伤，直接推着救护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