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亲戚们

　　给老人当炊事员的换了三个，都拘泥于习惯，不能灵活一点。古华从当初请保姆作饭就总结出并实用到现在的公式，那就是炊事员给别人做饭总是按自己的味口、好恶去作，转不过角色。是愚蠢或是人自私的体现？

　　这个大老板的外侄女掌控着采买经济权，代班炊事几天来，烧的汤无味，淡如白开水，油就不见一个，米老买便宜米，老省工减料，越简单越省成本，私营就这样，到处都它妈一个德行。也不按菜谱做，连服务员都觉得难吃。古华只好给汪总电话告状。汪总曰之马上处理。

　　汪总打电话凶了主管，主管又去凶了大老板之外侄女，可仍不见改观。

　　古华真不懂那女人是怎么想的，作为大老板的亲戚，到底是想把舅舅的事业搞好呢还是想搞坏？那天在餐庭里，古华对那女人说过，别以为你们那会员一积资就千万上亿，不出问题便罢。那不是你们长久之计，搞好养老这一块才是你们的可靠出路。那女人辩解说，我们是重视的你们，那些会员吃了就嘴巴一揩就走人了。

　　无奈寻求老年公寓栖身，其生活的不适，古华觉得对他来说是磨难的继续。自住老年公寓后，不是长了肉，而是比原来更瘦。可见生活如何。找个老伴自已开伙吧？哪有那入眼的缘份出现呢？杳无影子。

　　依梅打电话给爸爸。古华问：“有事吗？”

　　“问候你一下不行吗？”

　　“回来吗？”

　　“10号至14、15号回来。”

　　“15号就是过年那一天，切！”

　　“耍几天？”

　　“只耍几天。你衣服穿小号的吗？鞋穿多大的？”

　　“不知道。你账还完了吗？”

　　“还有一万多元。”

　　古华惊讶。挂断发QQ短信说：“又没修房又没买车，还负债运行生活，你太正常了。也别给我买衣服了。说了你你才晓得表示，不说你之前给我买还差不多。”

　　依梅回道：“嗯，你啥都是说了我才知道。在你没说之前我就已经那样想了。然而你现在这样说。那你随便吧。反正你眼里我永远都是那种你说了我才会去做的人，习惯了。那请以后别再动不动说买啥买啥，我也自己有主见。”

　　夜，刘熊熊，即刘伟打电话给古华，说明日要来看望他。之前刘伟从外地打工回乡到汉中，打电话说来看望古华，但问晚公交车下午几点还有？只待一会儿就要返回汉中城，娃娃在医院。古华说，这么急，那就别来了。

　　“你现在何处？”

　　“在湖北，明日来看你。”

　　“几个人？”

　　“五个。”

　　古华知道他们去湖北吃亲戚嫁女酒，开了两小车去。早年搬去湖北安家的三侄子弟兄，再也没与幺爸古华联系过，只是老三——大老板古春有过三次看望古华。其实古华家乡人乃古时湖北移民，从湖北至四川，再移至陕西境内大山区。苍桑世变，如今因山区条件差，又搬迁至湖北平川，算是回归了。

　　他们从湖北出发，开了一夜的车，翌日9点到，古华去街上迎接。有外侄刘刚、其子刘伟、女婿两对夫妇带一小孩。好冷，下车就快速钻进古华屋取暖。少不了相互问候，拉拉家常。早餐没赶上，只有招待午饭了。但大餐庭业务已因无顾客不得不停业，老人小厨房还无条件承担招待，他们又急，欲12点返乡。街上唯一家餐馆年前业务太忙，只能1点后招待。无奈，古华只能请他们上街吃豆浆、面皮。但他们对此不感兴趣，耍了不到1小时起程。“幺外爷，”刘伟说，“把你医保卡给我用下行吗？我媳妇儿快生产住院用下。”

　　“这……”古华第一反应是，你把我医保卡拿回去在本地用，近五百里路之距，给我还回来多不方便啦！我要用时怎么办？给你小夫妻俩的帮助已够丰厚的了。便硬起心肠拒绝，说，“里面只有3千元了，不方便给你了。”

　　古华曾给唐伟资助了3千元，刘伟他们嘛，有近2万元了吧！这次刘伟他们依然没给古华提礼物，倒是唐伟给幺舅爷古华买了条芙蓉王烟。古华不以为意，体谅外侄一家土地被流转，靠打工生存的不易，农村送礼又重，又好面子，估计是节省吧？因为今年打工，还是挣了二十多万元的。古华问：“古春是不是把我忘了？大老板了！”刘刚说：“古春回国了，他说把你电话找不到了。”

　　古华曾警告过外侄刘刚，千万把土地保住，别卖出去，那是根本。可刘刚这次说，早就种了茶树了。那可是良田啊，古华知道是当地发财人在土地流转政策下买了或所谓租了，用来种茶树。刘刚其实是懒于当农民了，所以愿意断绝后路，只单纯地打工。可是，怎么连一点给舅舅古华的果品之礼物就吝啬开了呢？

　　古华的诗歌集结出版,通知说年底有望。说实在的，他有自知之明，于诗歌造诣是外行。但不缺诗情。这首诗歌名《太阳落山后》

　　太阳落山了

　　黑夜来临

　　急不可待啊

　　牛鬼蛇神

　　白天，被太阳照得睁不开眼

　　夜晚才能现原形

　　太阳落山了

　　黑夜来临

　　黄河流淌的大地，后继乏人

　　曾几时，西方朝拜东方的太阳

　　尔今每每亲临西方朝圣

　　太阳落山了

　　黑夜来临

　　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星星总以为与太阳齐名

　　一串串新论自以为超越

　　注定只是颗扫把星

　　太阳落山了

　　黑夜来临

　　这并非自然幽美的月夜

　　而是月亮追尾太阳地球失明

　　日蚀之下一切反季节疯长

　　邪魔的狂笑挤没了天籁音

　　毒草垄断着残存的氧气苟活

　　香花没了蜜蜂而凋零

　　太阳落山了

　　黑夜来临

　　人性的弱点被故意激活

　　猫王亲自迎候在地狱之门

　　生意兴隆的地府呀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我不担心鬼满为患

　　苦刑的惨叫是我满足的兴奋

　　太阳落山了

　　黑夜来临

　　光明与黑暗生死拼斗

　　文明与野蛮咬牙较劲

　　本该执哨的雄狮昏睡

　　只有金猴睁圆了警惕的眼睛

　　诺大的华堂金不如习

　　简陋的草舍习不如金

　　可悲，可恨

　　太阳落山了

　　黑夜来临

　　民间重新烧起朵朵篝火

　　照亮迷途的灵魂

　　光明不能任由黑夜荼毒

　　大地不能任尔转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