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纠结的日常事

　　农历三月末天气也就开始转热了，古华也在改变饭后不动的习惯，出门外沿门前走走，从宿舍楼房这头走到那头，当然这是因为腿脚稍有好转能动就动，难动时动一步也艰难，便限制了行动。这世上事理就它妈这样邪，能动愈能多动，难动愈少动，好上更好，坏则更坏，一损俱损，一荣俱荣，锦上更能添花，穷途的愈末路。

　　门前隔了一道建筑工地栏栅，是为安全见。整个宿舍楼一楼阴暗起来，谈不上视野开阔了。而古华从来喜欢敝扬，比如立于高山之巅，不喜欢沟沟湾湾挡住视野。不过现在也己看开，入乡随俗吧。

　　古华能拄单杖便不柱双拐，他甚至对这保姆给他备了一付双拐而不悦，认为是不祥之兆，你这是要我身体更差吧？差得只能拄双拐了。

　　古华走至门边，保姆也出门回家，对古华热情地说了声：“下坡上坎注意哟，免得摔了。”古华虽然“哦”了一声，心中却反感。你明明知道我只会在门前通道走走，不敢也不会去涉险坡坡坎坎之地，却要夸大其词。他知道这是老嫂子的性格，热情是热情，但带虚伪成份。她在各方面都体现出这一点，久而久之古华就彻底读懂她了。造作的贤慧露出了本相。古华喜欢一是一二是二，作事出自真挚而非造作，他希望社会人人都是这样。古华当然不会没理性，既或失真，总比麻木不仁、三锤砸不出一颗屁来好多了。古华很想对她说，与我相处，不必用对待社会上人那一套应对，但说出来她也听不懂。

　　依梅电告爸爸开视频，她给爸爸看肩上的被砍伤疤，果然！视频一闪而过，古华说：“等等，让我再看看！”

　　她亮出冬、夏衣，说不会再回家连换洗衣服就没有了。意在让爸爸看到她有进步，给她寄钱钱。之前依梅回家换洗衣服就没带得一件这铁的事理就不以为然，现在终于承认是过错了。

　　他一眼观定依梅病态，很不正常。依梅现在处境很差，有病、失恋、上班少无钱用，只不过头脑简单并以何Q精神掩饰心虚，唯有古华不离不弃于她，以德报怨，成了她眼下唯一的依托。

　　天己拉下惺忪睡眼，古华回屋打开电视拉开灯。人生中有些时候是奇怪的，想想向他借钱的都凑在了今天。不过，齐老师常得古华解危，每次借五百、千元不等皆按月还。

　　    古华打开红歌会网，点开一标题：《河南一中学学生打砸食堂 推

　　特警车(组图)》永城市实验高级中学三高食堂被砸，因为食堂经理殴打卖鸡蛋老人，校方不给予回复，食堂经理消失不见，学生抗议强烈，已经把特警车推翻砸烂。有网友评论说：“我就是从商丘永城实验高中(三高)毕业的，学校是封闭的，所以外面一些卖饭的都是在墙头送饭，抢了食堂的生意，前几天一个卖饭的大妈就被打了，于是学生怒了，食堂被砸了。”目前大河报记者正在核实。

　　    一评论说：“住校生都有这样的体会，学校食堂的饭菜，有三个特点：一，贵；二，量少；三，黑心的老板从学生嘴里扣食赚钱，这钱赚得让人心酸！所谓的封闭式管理，跟集中营差不多。”

　　    又见一评论说：“看来我们国家还是有希望的！”古华对这条评论点了支持票。

　　古华心中感慨道，不需要穷举事例证明，我就知道只要是中国复辟私有制，信仰金钱教，在中国人特种劣根性化合作用下，就会百病丛生。这是理论发现先于实践，其后的各类现象不过是给其理论提供了事实依据。当然，理论预知也是来源于更早的实践。这犹如理论计算哈雷慧星何时会重现一样，果然！

　　不过，古华觉得自己所在的中学，学生食堂的饭莱数量、营养还不错，只不过大锅饭作工粗糙了些。

　　老嫂子日久后的炊事手艺愈来愈随便，十有十八饭不香莱无味。这顿午饭时，古华终于将忍了很久的话以正常的语调说出：“不要把米淘得太很，现在的商品米用不着这样，这样的习惯是错误的，把营养淘掉了，饭也不香了。蒸饭要用我说的蒸锅，你却图省事省用炒瓢蒸饭。蒸的时间要够，反正你饭后还要耍那么长时间呢，急啥？”

　　老嫂子咧笑回答道：“我看你早点没吃啥，饿了，所以急了些。”古华不客气地揭穿她，说：“你说话不依实。说成是为了我。”

　　“下次改，这才一次。”

　　“才一次吗？”

　　“两次，两次了，嘿嘿！”

　　“已无数次了！”

　　保姆无语了。她其实心中有数，但就是嘴上不承认，尽量往轻地说，这种常用伎俩常人都忽弄不过去。

　　素质低下。古华只有这么个缘份。他一辈子遭虾鱼之戏，这是他的命。

　　古华觉得饭没蒸出香味，无食欲，但老嫂子却吃得津津有味，看她那食量与饮水量，有一次古华不禁笑道：“吓人！”但每次饭后，便胀得憨在那半天立不起身来，不时饱嗝连放，令古华好羡慕好羡慕。

　　如果把老嫂子惹毛了，街坊邻居问起她，那古老师人好么？她不会说自己作得不够，推卸责任说：“不好服侍，难得将就。”

　　老嫂子有两女一儿，有三层的楼房，不过是在街道规划强迫下勉力而为的。

　　从晚八点至凌晨五点，今夜真是怪事，古华丢失三件东西。一是网站连更作品寻问之下得知丢失一章，造成连更掉链子。在他的记忆里专注着天天一更，根本就没有断更的一天。难道是网站不要他拿连更小奖故意作手脚破坏？抑或真是自已无知觉地疏忽？无论是那种情况都令古华感慨。感慨自己福薄，专心又专心就出了差错，似命中注定。

　　二是书房关灯需打手电进寝室，不然摸黑会摔跤的，可手电失踪，明明充过电放在沙发上的嘛，四处找不着，只好将书房灯长明当路灯。

　　因心不安，翌日早五点就醒来起床再寻找，原来那老保姆不谙事，为了整齐不乱放东西，将手电筒塞在太隐蔽的物件里面。

　　三是需用放大镜放大网页上某个字，古华顺手开抽屉取放大镜，却怎么也不见了放大镜。他象破案似地极尽可能翻箱捣柜，始终未现身。

　　生活中有些同类事往往凑在一起发生，古华己不止一次有过这样的经验。这使得他不得不疑虑起来，难道人生真的存在吉日或某天对你不利的凶煞日子？一些事注定要发生的这他知道。

　　老保姆不用古华叮咛，主动将被套一端用针缝扎实在，以免古华睡觉将被套拉扯得紊乱而不舒服。这举动使古华觉得这老嫂子本质上是贤慧的，尽管依然爱事事自我表扬。

　　啊，未了的意愿，单书号常规出版！在私有化全方位堕落世风中几乎不可能。出版社亦难幸免，只好将负担转家给作家，自费出版业鱼龙混杂。想避过中介公司直接与出版社建立联系都难。自费一账算下来，千册之少量就是完销也要亏进去多长一节血本。古华现在联系了两家自费出版可代销的公司、一家较有名气的出版社。为了志愿他只得血淋淋爬起来重振其鼓。出版社信息一等就要三六个月，这规矩立得残酷啊。如有希望还可，无望岂不白白浪费掉作者近半年时间？真个等不起，耗不起。古华亦深知仅凭邮箱投稿、QQ联系希望等于零。他无法登门联系，亦缺跑腿的助手。自费，当然方便，但自销就失去他出书的意义了。

　　依梅沉默近二十天了。这天给古华打电话说买了只宠物狗，一千二百元，并发照片给爸爸看。古华的第一反应是：无聊！妈的，有钱买狗，怎么还向老子要钱？宁愿化钱买狗也不给老子表示一下心意，可见其女子无才也无德！

　　“你那洋狗崽太丑，不如我本地土狗崽可爱！”

　　“你不懂。”

　　“哼，我看你那耐力，养不到三个月就懈怠了。”

　　“不会的，还要打针、喂狗粮！”

　　“那你还孝顺它嘛！”

　　“应该是它孝顺我，还我孝顺它呢！”

　　“哈哈！”古华心道，你还晓得这个理，怎么对待我的？

　　日子就这样往下过。古华放得下依梅了。他之所以对依梅不再发气，调侃的语气，就是基于这种心态。例如他爱开玩笑的教师家属妇女实际上是因为她们的言行太让他瞧不起。

　　一不留心端午节假就到了。古华再接到依梅的电话，说正在从上海回浙江的火车上，假日去上海玩了一下。

　　“那你活得潇洒嘛！”古华调侃道，“狗儿带上作你保镖了吗？”

　　“火车上不准带狗。”

　　“哈哈，那太不应该了。”

　　“我现在有钱了，不会向你要钱了。只是我以后要买小车，不够的话你给我添上嘛！”

　　“你这叫不向我要钱了吗？我钱有用，不会化在你们那些小事上。到时再看。你只晓得索取，不晓得尽点儿责任，与低等动物有什么两样？你看那大母狗生出小狗崽喂养大，只有付出没有回报，小狗不知养育之恩只有索取，更不认狗母亲了。”

　　依梅不答话了。

　　古华感叹，人性退化，这就是改革开放实行的低等动丛林法则效应！那赵忠祥解说的动物世界虽然其韵味世上无二，他古华就佩服其素养，但从来就事论事，未揭示演义出世道真谛。实则起到了奉旨宣扬野蛮丛林法则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