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决心是逼出来的

　　     近来古华肝胃、右胁腔、肠路隐痛难忍，一按揉就如水囊荡响，正可谓满腹牢骚。轻意不消失了。不行，是不是有特殊病状产生了？古华自诊断有胃炎及气病，自配方叫保姆再买一次药服，如不听招呼只好逼迫下决心去县医院检查了。

　　古华记起咋日该给保姆付月工资了，从来都是按时发，也许太久，现在居然常忘记，不过最多超两天。同时保姆从来都是来去匆匆，作饭与待的时间越短越简单越好，因总是走得仓促，整得古华也忘记说买烟回来，只得打电话告之。

　　保姆上午十点左右从街上租居房来到山垭口中学，古华记起给工资。保姆严肃着脸说:“我做了一两年了，还是给我八百元啦？”她的性格作不到和颜悦色地讲述，“应该给一千元了吧？”

　　八百元保姆工资在城市与对大老板而言的确低，但这是山区乡镇。古华觉得她的服务质量八百元就不值。一听这话肚子就上了气，昨天才令保姆买自配理气、去滞、消炎中西药回来服用，刚见效果，这又上气。保姆是个心肠不好的人，才不管你那么多，只管自已利益。

　　古华说:“我早就有加工资想法，那我就说道说道。你很多细节作不到。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保姆打断古华的话，说:“细节？哪个讲究那么多细节？”

　　古华说:“作得好不好就在于细节，我行动不便，关键就是讲究细节，方便。”

　　“那你说哟，啥细节，你又不说！”

　　“几十岁的人，最起码的亊还要我支使，算了，说起来不好。”例如烧开水的电壶插线头常常卡在桌沿墻缝下，他取起来很不方便，地上的热水瓶把方向靠墙，这对弯不下腰的人都不方便，保姆哪有这些细心与贤淑心？不过古华真的没举例，只是说:“你从来没主动给我洗过衣服，自觉整理床铺和叠好衣服！这是最起码的知轵，还要我支使！”

　　保姆说:“那是你侄女来作过的嘛！”

　　“不啊，曾经来过的那个妇女，除了饭作得差，人家每天主动给我收拾好床铺、叠好衣服，主动说你衣服该洗得了！你要是好一点，我还有想法。”

　　保姆不知听懂了古华这句话的潜台词没有，去后院作饭去了。

　　古华很不是滋味。这不纯粹讲金钱关系了吗？这种纯粹的交易关系他很反感，他要带感情的那种觉着舒服，温馨一些。

　　都是依梅对待他的恶劣影响造成，谁都想敲他古华一下。

　　不过，古华还是很不舒服地从此开始给千元工资现金，还不算保姆买菜买东西揩油，古华也从未计较过。

　　吃饭时古华说:“我己够理、体谅解人的了。送早餐省去、打开水也给你省去……”保姆连连答应，她能不承认吗？

　　耿耿于怀于傍晚，古华以为理气药这回又白服了。但因药配得猛，还好，放屁不少，晚八点左右又作功，好转了，感觉舒服多了。他已了解自巳身体抗药性极强，平常剂量已无动于衷。这可不是好现象。

　　唉，古华觉得自己应该有个心理准备，晚景不是理所当然的更好，可能更悲剧。该来的会更猛烈吗？

　　古华的预见可以说没有错的。当初古华发现人民网毛泽东吧后，便注册发文，但他有两文不被吧主老顽童过审，却纳为自己名下发表，又置顶又加精，这种品性者还配当毛泽东吧主？如是为官依然是一奸臣，古华预言这不正当经营吧迟早垮台，这不？此时己不存在了。

　　多年前古华首发一文于《天下书盟》，那时初涉网络小说站，一切都外行，如今可滚打、闯荡成网络小说站老江湖了，摸透了大小网络小说站特性，只要是稍为象样的网站都去试探过深浅。不料无意中发现《现在读书网》盗去他发在《天下书盟》的文，古华发现后进入质问，发现《现在读书网》作者、作品、网站品位较高，又正在比赛，可出版，便干脆加入，得网站道歉。但深入后才发现该站除了有网站通病外，根本就是暗箱操作，其头等奖作品是看身份而非看质量，古华退出留言于《现在读书》编辑部，预言必走向没落。这不？不过三年后便门庭冷落。

　　古华又发现烟雨红尘色情文火爆360小说主页，新浪读书重色情文，嗤之以鼻，皆发过感慨。这不？打黄扫非首遭封遭查。

　　当初百度多酷小说网诞生，古华以为这背景来头不小，足可与起点分庭抗礼，但进去一看，其经营一般般，无特色，气象更庯俗。古华预言成不了气候。这不？消失了。

　　至于起点，古华也有看法。

　　只有正道，才会持之以恒。世上邪门歪道终不会善终。

　　古华在饭后给保姆提示了关于热水瓶提把放置方向的细节，保姆诺诺答应。但转身就忘了，古华再次提醒:“不是叫你把热水瓶提手放在外面吗？”保姆遮掩着这才放好，却以为古华没看见，拒不认错，说:“是放好了的呀。”古华从来厌恶不承认过错之人，强词夺理，他喜欢真诚。不过古华没再说她。

　　保姆工资增至千元，略为积极一些，大概是首次主动问你放在沙发床头上的衬衫洗不洗？被子晒不晒？古华便将身上的黑衬衣也脱下一并让她洗。

　　但下午古华去看凉干的衬衫、衬衣，却各有一处明显的污渍显示在那。顿时生气。老实说这件黑衬衣保姆已有三次未洗干净了，这么简单的东西，还不如他古华随便搓两下干净，可见其服务品质如何。

　　唉，古华感到夕阳末路，四面楚歌，依梅好久没了动静，估计现在是稳定了吗或是身不由已了？依梅已疏远指望不上、保姆素养差，近尾声不得不将就下去，指靠保姆扶轮椅去上车去县医院，明显作不到，只能作作饭什么的，还保姆呢！想去县敬老院联系、去西安买电动轮椅无亲人可代劳跑腿、网络小说站难有较合意的落脚处，一切一切，不见希望只有失望，山重水复，天空灰暗，这僵局不是不能打破，要的是勇气。

　　哼，他妈的，我古华就不信前生自私自利到极点，未种上一丁点儿福因！

　　那个楼上老师的岳母——七十五岁的中学开水房的郑婆婆，古华是佩服极了，佩服她劳动习惯一把抓，搜搜刮刮，极尽占小便宜之能，一门心思找钱路，无所不及，年存四万私房钱不是问题，非但来女婿处没吃闲饭，而且成了家庭主力。还租种两亩地、喂两条猪。古华佩服之余，当然懂得这种人的智商、思想境界局限于此，太贪了，虽然只能小贪，生命的全部就是劳动与生儿育女。这不，郑婆婆见教师楼后院有块空地便抢先种上四季豆，见这里有株小白果树，便爬上树采叶子，因为街上有人收白果叶，可以卖钱。不料就从树上跌落，摔了个半死，终因太贪受到太重的惩罚，从此制止了她的过分行为。至多只能作作随手家庭活儿了。这对一刻难安、没有任何情趣的郑婆婆无疑是另一种折磨。

　　对于保姆连件衫衣就洗不干净，古华倒心情趋于平常，直到午饭后保姆要走时，古华叫住她，拉拉门边凉衣杆上的衬衫，指点道:“你看！”保姆倒十分敏感，说:“我还不是不用心哎，我还专门好好洗耶，咋回亊？”明显地强词夺理不认错。

　　古华说:“那就怪亊了，还不如我随便搓两把就干净了。”他本想说，一件简单的黑衬衣就洗不干净，还与我讲价钱呢！但忍了，说半句留半句。保姆便重新洗去了。

　　下午饭时，古华说:“再给我买这个药，如还不行，只好去县医院查查是否肝肺出了状态。你能护理我去吗？”

　　保姆态度明朗:“我咋得行，家有父母我走不脱。”她想的是护理病人那一套放不下架子，其实她又有什么架子可拿？对于古华的健康出意外她根本无关怀心，死活与她无关。古华说:“我就知道你作不到。”既是专职的保姆该作的作不到还叫什么保姆？古华这回不再左顾右盼，下决心换保姆，休了她！

　　与离心离德的人还得相处在一起，古华已感觉在与一颗炸弹共眠，温馨感当然谈不上了。他当然还适宜与有感情的相处，又不是在敌方卧底？将生死置之度外。

　　入夜，依梅在空间留言了:“爸， 好久不见您上线，身体还好吗？”

　　古华回话说:“快死了，再不回来别后悔。”

　　依梅留言说:“我会回来  但不是现在。”

　　妈的，哼！古华懒得回话了，只在心里骂了一声，以后回来？老子是现在需要人得紧，以后算你妈个刁！

　　病不能再拖了，虽然不怕死，但这样死去必定遗憾，要作的事还未完成。古华在想出路。

　　夜晚一觉醒来，古华忽然有了思路:包车！包邻居女教师男家属老李的小车去县城，并一定要去小洋敬老院联系，行则提前入住，一了百了。这样善后亊也不急于办理了，开学后再给校长打招呼。之前想一次性办理干净，到时候再离校，是因为如果去亲戚、家门安居的话，那得一次性给一笔钱，所以需待退休后取出住房公积金再走。如果进县敬老院，也就对亲戚、家门没任何责任，可以从容不迫。

　　翌日保姆到来，倒没什么变化，看得出对古华这里有种家的感觉，毕竟待熟了。“你病拖不得了，”保姆说，“我给你找了个人护理你去县医院，我正好要帮爸爸搬地里的包谷。”

　　古华说:“真的吗？这还差不多。”心道，自己作不到，还晓得找个人代替，虽然你找个人代替的目的会让我化更多钱，同时也挽住了我，使你可以继续干下去。

　　保姆也懂得，她若不管，古华另想了办法就很可能辞掉她了。

　　老李听说要租他的车当然高兴，建议古华先进敬老院再去查病，免得另请人去医院护理多化怨枉钱，他说敬老院自有护理。

　　古华有出路了，保姆带来一条出路，古华自已思得一出路，这需要权衡一下了。

　　古华坐卧不宁，长在书桌前站会儿坐会儿写作，但却习惯了站起来就取烟抽这种动作。不行，必须改变这习惯、气场，说不定那肝部郁结的“水囊”就会慢慢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