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来历不明的婴儿

这年的冬天。

老街满地都是厚厚的雪，空气中下着清香的雪花好像能吃似的。寒风呼啸,雪化成水水冻成冰，一个身穿军大衣的女人从派出所走了出来。她看了看周围，地上有一件破旧的棉衣里面包着一个男婴。

女警叹了一口气，解开衣服喂孩子吃了几口奶水。认识她的人都叫她景嫂。

景锋恩八岁时跟着哥哥们玩丢石子不小心打碎了邻居家的玻璃。景嫂什么也没说就抓住大儿子用力拍打。后来邻居街坊问景嫂为什么她只打大儿子。她说：“因为大儿子才是我亲生的。”景嫂的家就是派出所，从此以后这个孩子就在派出所里面欢乐的长大，长大后他便成为了一名精英刑警。

旧街道的南边有个市场1979年有个老板到派出所报案说他的一袋子大米被人偷了。这次偷窃的人胆子很大，一个穿着很破衣服脏兮兮的男人，问了一下大米的价格，然后快速转过身子，趁着老板不注意的情况之下，将一袋子大米扛在身上立马就跑。

景嫂接到了报案电话，骑上破旧的自行车快速追了过去，沿着道路不停询问，她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偷大米的男人家里。大门是敞开的，院子里种植的植物叶子落了一地。景嫂推开了屋子里的门，她看见里面有一口大锅，正散发出大米的香气，周围坐着六个孩子他们个个手中捧着空饭碗，看着锅中的米饭流着口水。景嫂刻意咳嗽了两下，她见到屋子里的人都在发愣，她也没有再说话，她从衣兜里拿出一点钱放在一个男孩的饭碗里，她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1997年的秋天，这里的苹果熟了。清晨，不远处的炊烟慢慢升起，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走着几个学生。他们浑身脏兮兮的流着鼻涕，背着沉重的书包嘴里哼着歌曲。

一个学生到附近的林子里去小便。过了一会儿他急急忙忙跑了出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抓耳挠腮嘴唇哆嗦着喊道：“林子里面有死人。”

死者是一位年过中旬的农村妇女，被人砍下了头颅跟四肢扔在了林子里，令人不解的是下半身被人布满了泥土盖着。这代表什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景嫂来调查，凶手原来是她的丈夫，被杀原因是因为她与别人发生了关系，而且还生了一个孩子，丈夫怀恨在心便痛下杀心。

案子破了之后景景嫂被提升为派出所所长。从此以后老街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人命。

1993年，旧街动迁被建立成了新街道。因为分房子不公平景嫂摘下所长职位在县里委员会大门口大骂起来。

2004年，景嫂因白血病去世。

她过世的那一天，空中下着倾盆大雨，送别的人大约有四千五百多人。

景锋恩第一次哭泣的时候就是母亲去世的时候。

景锋恩有点洁癖特别爱干净。他的床下面放着很多脏袜子他从来也不洗，但是他每天都会找一双最干净的袜子穿上。

他特别喜欢思考。有一次，他在街上经过一个漂亮的女孩跟前时忍不住放了一个屁。那个女孩无奈的皱了一下眉头，景锋恩没有脸红反而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朝前走去，那个女孩听到景锋恩小声说着：“死去的人为什么会比活着的人还要重？”

他的想象力非常丰富。有一次他在车站，有个人抓住了用刀片割包的小偷，他翻遍了小偷的所有部位都没有找到刀片。景锋恩对那个人大声喊着：“刀片含在他的嘴里面。”

景锋恩会说很多种语言。有几个街上卖货的人曾经看到景锋恩在荷塘边跟一条鱼在说话。就在没多久，便从那个荷塘里面捞出了一具尸体，是个小孩子。

景锋恩曾经为了抓捕一个犯人在路口的大编织筐下面隐藏了一天一夜，后来有人问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景锋恩说：“请求老天别再降雨了。”

有一天景锋恩只用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就抓捕了一个杀人犯。有个在学校住宿的女同学，半夜起床自己去厕所，第二天早上就有人发现她已经死在了厕所里面。她的死相十分恐怖，她倒在地上衣裤被人撕破，喉咙被利器割了一道很大的口子，鲜血染红了整个地面。

学校里的老师跟学生看到以后都十分恐惧，便立马报了案、警察在厕所附近找到了一把锋利的菜刀，很明显这个就是割喉的凶器。学校领导也积极配合着警方，很快提供给警方有这类前科的学生名单。景锋恩戴上了皮手套，他看着凶器想了一会儿说：“我知道谁是杀人凶手了。”

“凶手就是食堂里的人，”景锋恩拿起那把菜刀说，“做饭的，这把菜刀上不但有血迹还有残留的菜叶在上面。”

警方听完景锋恩的说法，立即赶到厨房开始调查，经过指纹验证很快就抓捕了杀人凶手。

还有一个翻版孩子从小就出生在监狱里面，他的母亲不仅不检点而且还杀了人。

判死刑的那一天，因为她已经怀孕几个月了却救回了她的一条命。

过了半个月后，孩子便出生了女人却得了重病去世了。孩子被监狱长带回了看守所，监狱长对其他警员说：“这个孩子没有亲人，你们说把他扔到哪里儿去，大街上被人遗弃的孩子都没人管，更别说这个了，就让他暂且先住在这吧。”

孩子在监狱里一天天长大，一名男犯人给他起名为关景天，这名男犯人从此就成了他的父亲，他旁边的女犯人便成了他的母亲，监狱里也成了他的家。

监狱不仅是家也是关景天的学校。手表就是时间，他的手摸遍了监狱里每一寸高墙土地，他在犯人的世界里爬着，爬着爬着关景天慢慢长大会站起来了。

监狱长看着关景天责怪着自己，我想我是错了，这孩子生下来就是为了学坏吗？关景天不说话，他和犯人父母走的很亲近，他们教给他很多不好的东西。他会学了吃饭的时候吸烟，说话的时候说脏话。

十七岁那年，关景天对监狱长说：“我想到外面走走。”

监狱里所有的人都为被释放的人唱了一首歌。

关景天走向了一条僻静的小路。他身上身无分文，就连他脚底下踩着的地面也不是属于他的。他虽然什么也没有但是他的智慧却是很富有的。他的脑子里有无数只乌鸦在飞，无数个黑暗的思想难道不是智慧的财富？

他出来时身上带的那点钱已经花光了，他四处漂泊。漂泊的另一个名字叫作黑城。在城市里面漂泊的人像城市里面的乞丐，在农村里漂泊的人像农村里的乞丐。

他们是拐卖儿童的，卖艺的，杀人犯，没有家的人。他们靠什么生活？他们没有工作，也可以说偷鸡摸狗就是工作。

关景天从城市来到了农村，过了一会儿他看到了一把锋利的刀，是一把用来杀猪的大刀，这条狭窄的小路是通往集市的。

第二天清晨，有个正在赶集的爷爷看见了关景天。关景天站在马路的中央，手里面拿着一把杀猪，他的眼睛又湿又红，嘴唇冷得直哆嗦，他光着脚丫子，身上穿着一件大人的衣裳。

关景天冷冷的说：“给我一些吃的东西。”

他开始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抢劫。

关景天看着这个老爷爷。

老爷爷也在看着在这个孩子。

寒风吹得周围树叶哗啦啦地作响。老爷爷问关景天：“孩子，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关景天冷冷的说：“从牢房里出来的。”

“孩子，你的家住在哪里？”

“牢房。”关景天很是不耐烦的对老头说：“别啰嗦了，你有吃的没？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关景天拿着杀猪刀一步步朝老爷爷逼近，老人见了心里害怕极了，他丢下手里的东西撒腿就跑。

筐里面有个装着肥皂的袋子，袋子里面有20几元钱。

关景天拿起袋子里面的钱很得意的耸了耸肩膀，然后朝前方走去。

沿着一条长满青草的臭水沟，关景天看见了一户农家。小院很是安静，周围开满了兰花，一只黄白色的小狗被主人捆绑在了柱子上，小狗旁边里面的碗里放着一块骨头，骨头上还有些肉。

关景天看着骨头上的肉肚子饿极了，他的面前是一条小溪，狗的跟前是极乐世界。

他快速越过小溪，翻过芦苇来到了农家院。

狗见到他凶猛的叫了起来。

这个住家有一个女孩她是个聋哑人，她听不见狗的叫声，她梳头的时候朝窗户外面望了一眼，她看见关景天坐在自家院子里，手里拿着骨头狼吞虎咽，心里似乎有些胆怯时不时的朝着四周四处张望。

女孩打开窗户一阵怪叫，把关景天吓得逃之夭夭。

关景天很快跑到了集市上，集市上几乎没有什么人，西边有一行卖鲤鱼的理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