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觐见
更新时间:2018-05-09 本书阅读量:次
| 当天下午, 礼部派了礼部司一位官员来公馆, 传授苏定方、陆玉成宫廷礼仪。 按照礼部司的要求，明天上朝时，苏定方要穿武官的朝服，而陆玉成则须穿文官的朝服。对宫廷上的那些见面礼，尤其是跪拜礼，苏定方倒二话没说，老老实实地照做，规规矩矩地练习；而陆玉成毕竟来自后世，对之心理上有相当的抵触，好不容易才勉勉强强学着做了下来，这让来教他宫廷礼仪的官员颇为不耐。 第二天清晨，天还朦朦亮，他俩就被礼部司的人用马车接到了承天门，等候觐见皇帝李世民。不久，陆玉成和苏定方看到唐俭也到了，于是上前与之行礼打招呼，三人就站在承天门左侧的空地上聊天。沒多久，承天门前就挤满了前来上朝的众多官员，虽然众人都很注重身份和礼节，但是在场的还是有许多人注意到了陆玉成这位少年官员，均露出毫不掩饰的诧异神情。在唐俭的介绍下，他俩拱手施礼，与几位重臣打了个招呼，比如一派从容雍和的房玄龄、端肃且一脸清癯的魏征和矮胖而看上去踌躇满志的长孙无忌等，但都没做什么交谈，而长孙无忌看向陆玉成时的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 天开始大亮时，随着司仪的高声呼喊，众人从刚开启的承天门鱼贯而入。众人肃穆的样子也感染了陆玉成，他迈着坚定的步伐，紧盯前方，目不斜视。大约一盏茶功夫，苏定方、陆玉成随众人来到了太极殿东堂，这是皇帝平时上朝的地方，在司仪的导引下，他俩并排站在队列的末尾。 一会儿，司仪高喊：“圣上驾到！”只见一大帮身着华服的人簇拥着一位头戴翼善冠，身着白练裙襦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剑眉星目，气度雍荣，英气勃勃，简直算得上一个美男子了。陆玉成估摸他就是皇帝李世民了，果然他径直走到前端的龙椅上坐了下来。 司仪又一次高喊:“再拜” 众人行过跪拜礼后，李世民全场环顾了一遍，目光炯炯有神，然后开口道：“众爱卿可有事启奏？” 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纷纷上前奏事，陆玉成一直在默想着宫中礼仪的细节，也没用心去听，他瞧了瞧旁边的苏定方，发现他也有些心不在焉的。而后，唐俭也上前汇报了此次出使突厥一些事项，倒也没抱怨什么。 末了，李世民才问道：“苏定方、陆玉成何在？” “臣在。”苏定方、陆玉成齐声应道，然后走向前去，给李世民行了一个跪拜礼。 “爱聊平升吧。”李世民注视着俩人，目光威严中透出笑意，尤其是在看向陆玉成时更带一抹慈祥的神情。 “尔等在此次对突厥的战事中立了大功，一举擒获了颉利可汗，朕甚为高兴，不愧为朝廷之栋梁之才！” 他对苏定方剽悍勇毅的模样颇为满意，仔细地询问了苏定方的经历，并叫他讲述了身帅三百精骑突击颉利可汗王帐的全过程。苏定方的叙述虽语调平淡，但众人听闻之下仍然感到非常惊心动魄，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李世民更是好几次啧啧称叹。当谈到陆玉成如何在千军万马中生擒颉利可汗时，李世民忍不住手拍龙椅大声叫好。 当问及陆玉成时，李世民微笑道：“小郎君曾在抗击瘟疫中立了大功，又曾上《治蝗策》颇合时用，今又力擒颉利可汗，真可谓英雄出少年啊！朕闻小郎君诗赋亦东南一绝，肯否当廷赋诗一首？” 陆玉成如今引用后人的名诗已成了习惯，他只沉吟了片刻，就转过身来面对群臣，摆了一个pose，高声吟诵了一首唐代诗人王昌龄的《出塞》诗：“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紧接着一抬头，身形定格为一勇士状。 大厅一片静寂，少候，只见李世民一拍龙椅，大声道：“好诗！好诗！如果吾大唐将士皆有此等志气，何愁胡虏不灭！”一时殿内众臣皆山呼“万岁”，气氛达到高潮。 李世民极其满意地看了看装逼的陆玉成，然后颁下赏赐，赐给俩人在长安各一区住宅，以及不少铜钱、绢帛等物，并要他俩在京城等候新官职的任命。 接下来几天，陆玉成搬进了皇帝赏赐给他的住宅。李世民对待功臣确实大方，这栋住宅虽不是很豪华，但占地广，内有花园和池塘，好几座亭台楼榭，也不失气派，这在京城长安已是很难得的大宅了。 杨荷理所当然地成了内当家，兴冲冲地带着一帮人布置开来。陆玉成因新官职的安排还没定下来，一时无事，就整天携杨荷在长安城游玩。虽然在突击颉利可汗的前一夜陆玉成曾大胆地亲吻了杨荷一次，而杨荷当时也确实热情地回应了他，可现在杨荷又变得矜持起来了，除了无人时可以偶尔拉拉手外，再也不准陆玉成吻她了，这让陆玉成为此郁闷不已，很盼着早点娶了杨荷。 一天上午，正当陆玉成在书房里边练字边与杨荷聊天时，陆雄进来禀报说上官仪来访，正在中堂等候。 原来上官仪已在贞观三年中了进士，并授弘文馆直学士。俩人见面非常高兴，手挽着手都有些激动。上官仪还带了一位名叫杜构的贵公子前来，陆玉成也很热情地与之招呼寒暄。 大家就坐后，上官仪介绍了杜构，原来此人竟是尚书右仆射杜如晦的长子。杜如晦是大名鼎鼎的唐初名相，字克明，京兆杜陵人，深得李世民的赏识和器重。史载：房玄龄擅长给李世民出主意，但是同一个问题，他出的主意很多，李世民也不知道采用哪个好，于是这时候杜如晦将房玄龄的主意加以分析，选出一个最适用的办法，让李世民采用。房玄龄帮李世民出主意，杜如晦帮李世民拿定主意，所以称为“房谋杜断”。二人同心同德，相互配合，辅佐李世民处理朝政。时人论及良相时，首推房玄龄与杜如晦。 杜构向陆玉成说明了来意，原来其父杜如晦病得很重，现卧病在床，请了不少名医看了都束手无策。他听说陆玉成医术非常高明，恳请陆玉成前去为其父诊治一番。陆玉成也仰慕初唐这位名相，马上答应了下来。 上官仪因为曾与陆玉成这个穿越客在扬州过往甚密，经常听到他嘴里冒出来后世的那些名诗名文，早已对其佩服得五体投地。也正因为如此，上官仪渐渐地改了许多当初恃才傲物的毛病，与人打交道时谦虚了很多，这也使他在京城的士人圈子里人缘挺不错。 在陆府用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后，下午陆玉成就与杜构一起来到杜府。 当在杜府的正寝房间里见到杜如晦时，陆玉成吃了一惊。只见杜如晦已病卧在床上，看上去极为消瘦，颧部潮红，不断咳血。不过他看向陆玉成的目光仍炯炯有神，显得儒雅智慧，言语也温和精警，令陆玉成油然而生敬意。 经过仔细检査后，陆玉成断定杜如晦得的是肺痨，即后世所说的肺结核病，而在这个朝代确实沒有好的办法治疗此病。 其实，这个时候所有给杜如晦诊治过的那些名医们都已经不抱希望了，而已经通知了杜的家属准备后事，认为杜如晦的病拖不过一个月了。杜的家人已陷入绝望之中，杜构找上陆玉成也是病急乱投医，并没有多大的信心。 当杜构询问陆玉成自己父亲的病还有没有办法治疗时，陆玉成沉思了片刻说道：“某有六成把握治好杜相的病，但必须完全遵照某的方法和要求。” 杜构闻之大喜，忙表态说：“只要能治好阿爷的病，什么要求我们都照办！” 陆玉成根据杜如晦目前的症状，开了一个后世治疗肺痨的方子：保真汤与参苓白术散加减。他向其家人叮嘱了有关注意事项，并每天都去杜府探望，根据病情加减用药。半个月后，杜如晦的病情不但稳定下来，还颇有起色，已能下床活动了。一时杜全家对陆玉成感激不已，李世民也非常关心杜如晦的病情，常派人来了解情况，闻之高兴异常，特手敕陆玉成褒奖抚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