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过年
更新时间:2018-04-22 本书阅读量:次
| 转眼间，就到了年底，贞观元年即将过去。每年政府规定“除夕元正假”，加起来一共有7天，是除夕及之前三天，和初一（即元日）、初二、初三。 唐朝人过春节是非常讲究的。当时，在除夕前，人们都要尽量往家赶，以求与亲人团聚。除夕之夜，全家团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喝花椒酒，以驱寒祛湿。喝花椒酒就是把花椒放在盘中，饮酒时撮一点放入杯中。吃过团圆饭，全家人围坐火盆到天明，称为“守岁”。 唐朝的除夕还有一种驱除瘟疫的迷信仪式，称为“傩”或“大傩”。唐朝人在除夕要选出男童，戴上狰狞的面具，穿上红黑颜色的衣裤，击鼓并舞蹈，说是可以驱鬼。傩的领舞者称为“方相氏”，有伴舞者以及执事十二人。而且，在除夕这天，唐朝的皇家要举行规模盛大的大傩仪式，人数达五百多人。 唐朝人过春节时爆竹是必不可少的，“新历才将半纸开，小庭犹聚爆竿灰”，写的就是唐朝人过春节放爆竹的情景。 唐朝时的春节还没有贴春联的习俗，当时只是用桃木板写上神荼、郁垒两个名字，挂在门首，称为“仙木”或“桃符”。传说神荼、郁垒是兄弟俩，他们“性能执鬼”，居住在桃树下。五代时，后蜀的孟昶在桃符上题词“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据说这是第一副春联。以后，“桃符”就成为了春联的别名。 唐朝人过春节要吃“五辛盘”，又叫“春盘”，是由五种有辛辣气味的蔬菜拼成的，说是吃这种东西可以发散人的五脏中的陈腐之气。唐朝人过春节还准备有胶牙饧、柏叶酒、屠苏酒等传统的食品和饮料，当时的风俗是长者后饮，最后饮者称“蓝尾”。 大年初一过后，唐朝人开始走亲访友，互相邀宴，称为“传座。” 除夕夜晚，吃过团圆饭后，全家人包括杨荷、赵慧娘、马小虎、马大牛、马嫂都围在一大口火盆边喝酒边守岁。 陆玉成来自前世那种人人平等的思想深入骨髓，对家里的下人都是平等待之，平素对他们也很温润谦和，没那么多上下尊卑的规矩。尤其对赵慧娘，简直称得上是宠弱，把她当亲妹妹般相待。而陆达明夫妇也是善良宽厚之辈，视家中奴仆如家人。马大牛一家对主人也怀抱感激之情，非常忠心耿耿。赵慧娘更是以陆府为自己终身所寄，对少爷的爱慕之情与日俱增。 “郎君，郎君，今日除夕，郎君何不赋诗一首？”赵慧娘开心地嚷道。大家都把眼光看向陆玉成，似乎皆有所期待。 陆玉成环顾了一遍众人，颇觉无奈，虽知道自己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也只有硬着头皮装下去。他低头默思片刻，然后抬头吟诵了唐代诗人王湮那首《除夜》诗：“今岁今宵尽，明年明日催。寒随一夜去，春逐五更来。气色空中改，容颜暗里回。风光人不觉，已著后园梅”。 众人轰然叫好，连陆达明也捻着胡须频频点头。自己的儿子文思敏捷得令人不可思议，诗才恐怕都超过文名赫赫的先祖陆机、陆云兄弟了，真是天佑陆氏啊！而坐在旁边的陆玉成看上去虽一副踌躇满志样，心里却在不断嘀咕：尼玛，我还有多少诗可抄袭啊！ 到了子时，开始听到外面燃烧竹竿发出的噼啪声不断传来。大家也赶紧跑到院子里，燃起大火，往里面扔竹竿。不多时，院里院外整个街坊噼啪声响成一片。 接着，大家相互间道贺，说了些诸如“福延新日，庆寿无疆”、“福庆初新，寿禄延长”一类的吉祥话。 这是陆玉成重生在大唐后过的第一个年，面对着眼前的欢乐气氛，众人脸上开心笑容，想起前世的家人，他不由心中百感交集。这大半年来，他努力地融入这个时代，也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陆达明和谢纤云对他的关爱，杨荷对他的情义，虞书娟的娇嗔，赵慧娘的可爱，马大牛一家的淳朴，虞书鸿、上官仪的友谊，还有觉非师父、曹宪老师的教导培育等等，让他在这个时代渐渐地找到了自己目标与归宿，摆脱了刚穿越来时那刻骨铭心的孤独感。他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父亲，母亲，弟弟，映霞，你们还好吗？我在这里过得挺好，希望你们多保重！保佑我今世在大唐不虚此生！” 同前世一样，初一、初二、初三这三天陆玉成都是在走家串户中度过的，只是大唐的过年气氛比前世要浓厚得多。沉浸在这举国欢庆的日子里，让他感到生活是那么美好。 在外公家，谢伯翔拿出一套自制的玻璃杯样品出来，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连陆玉成也没想到他那么快就捣鼓成了，他仔细看了看这些样品后，感到很满意，不由让他对这个时代工匠的智慧充满了敬意。 一旁的谢仲翔也赞叹道：“杨公每赞玉成精于格物之学，抱不世之才，为我大唐年轻一辈之俊彦，前途不可限量，今又造出如此精美的琉璃来，真是上天降下的麒麟儿啊！” 外公谢宏锐手抚胡须，高兴地说道：“有了这么好的东西，谢家很快就会富甲天下，进入高门大族之列，我们总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然后，他转向陆达明夫妇说：“这多亏了玉成那个孩子，你俩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又对陆玉成说：“好好干！将来入朝做了大官，外公也可多沾沾你的光，哈哈！”陆达明虽颇为矜持，却也轻捋胡须不无得意，而谢纤云闻之则心花怒放，喜不自禁。至于陆玉成在人前照旧仍是一副乖萌样，惹得外婆王氏一手把他拉近身旁疼爱不已，一时谢家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接着，谢伯翔兴致勃勃地与陆玉成商量起玻璃制造和销售计划，对这新生产出来的既成本低廉又品质超凡的“琉璃“制品的商业前景充满信心。他俩探讨了海外贸易诸关节，决定尽快组建一支自己的船队以开展海外贸易。 唐朝，中国的造船和航海技术已经达到了当时世界的先进水平，于是一些人便搭乘一种被称为木兰舟的海船，远渡重洋。在异乡这些远道而来的中国人被称为唐人，而他们聚居的地区则被称为“唐人街”。 唐以前，中国与海外的贸易往来已极为普遍，但并没有证据表明当时中国人已开始在海外定居。而在海外出土的有关中国人居住的遗迹最早便是唐代。 据史料记载，唐代的木兰舟船体庞大、可同时搭乘六七百人。由于它结构坚固、抗风浪力强，木兰舟在太平洋和印度洋上声名远播。曾经当木兰舟在波斯湾航行时，因为船身过大，而只能停泊在后世伊朗南部的港口里，货物要换小船才能继续向西航行至幼发拉底河口。搭乘木兰舟是十分安全的，于是许多到中国经商的阿拉伯人都宁可在港口屯货数日，等待木兰舟的到来。 而当年可与坚固的木兰舟相媲美的是海员们娴熟的航海技术，他们擅于利用季候风扬帆航海。在亚洲东南方的海上，冬春季刮东北向的信风，而到了夏秋，则会刮西南向信风，于是当时由日本西航至中国，或由中国向西南航行至南洋和印度各地的船只，都在冬春季出航；到了夏秋时，在海上航行的就是由印度及南洋各地去往中国，或由中国出航到日本的海船了。 这样根据季风而行的结果，使一些到海外经商的中国人因为要等待季风而要暂时寓居海外。放洋谋生的中国人，为了能够相互照顾，共谋生计，他们大多愿意聚地而居，这样可以给他们增加一种安全感。而在等候季风到来的过程中，一些华人便开始在当地摆摊设店，经营餐馆、客店做起了生意，于是中国人开始了在异国他乡定居的生活。“唐人街”应运而生。它们先后出现在当时国际贸易的主航线上，特别是华商往来频繁的东南亚及日本的沿海地区。 陆玉成提出可与长期定居在海外的汉人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这样对自家船队货物的销售以及对当地货物的釆买，都有着莫大的好处，谢伯翔深以为然。 在看望师父觉非和尚时，陆玉成手抄了一份禅宗六祖慧能大师的《坛经》送给他，声称是在一卷秘籍中看到的。觉非和尚起初还不为意，待他仔细一阅，立即被书里精湛深刻的思想雷住了，他极为高兴，连称陆玉成有慧根，不做和尚可惜了，弄得陆玉成后悔不迭。觉非和尚还考校了他的武功，对这位关门弟子的进境感到满意。 在给老师曹宪拜年时，他抄了陆游那首《冬夜读书送子聿》送给老师：“ 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工夫老始成。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曹宪自是赞赏有加，老怀大慰。得知陆玉成正在尝试活字印刷时，马上明白了其中的重大意义，表示会鼎力支持，如获成功，将上书朝廷予以推广。 初二上午，陆玉成陪杨荷一起去雷塘附近那所道观，并带了几斤上好的茶叶，给杨荷师叔青灵子观主拜年。青灵子看起来仙风道骨，他已瞧出陆玉成与杨荷的关系颇不寻常，对他很亲切和蔼，还点拨了一下他的武功，并教了他一手飞刀绝技，陆玉成发现对方武功也同样深不可测。 初三在虞府，虞理明把他拉进书房，俩人在棋枰上鏖战了一上午。在虞府用过午饭后，他与虞书鸿、虞书娟又来到前院亭子里饮茶聊天。虞书娟起初摆出一副女王范，一本正经。陆玉成觉得好玩，忍不住想逗她一下，于是一边含笑地望着她，一边抚琴唱了一首前世某著名女歌唱家那曲轰动一时的《乡恋》： 你的声音 你的歌声 永远印在我的心中 昨天虽已消逝 分别难相逢 怎能忘记你的一片深情 昨天虽已消逝 分别难相逢 怎能忘记你的一片深情 我的情爱 我的美梦 永远留在你的怀中 明天就要来临 却难得和你相逢 只有风儿送去我的一片深情 明天就要来临 却难得和你相逢 只有风儿送去我的深情 啊 优美的旋律和深情的歌词，让虞书娟既喜欢又害羞，她的心膨膨直跳，低着头，绞着手，媚眼如丝，无限娇羞。虞书鸿见妹妹今日特意摆出的一副傲娇样，被陆玉成的情歌一下就击溃了，不觉好笑，暗暗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在这期间，虞书鸿、上官仪等纷纷与他约定，元宵佳节这一天大家都要呼朋唤友，上街大闹元宵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