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此情只待成追忆2

顾南在公路上漫无目的开着车，路边两旁的夹竹桃正得开欢腾，那抹娇艳的桃红色，像极了晚清脸上的红晕。

　　“顾南，我要你你去摘一把夹竹桃给我。”恍惚间，他好像听见晚清正在跟他撒娇。看向副驾驶座，晚清正坐在那里，向着他娇憨的笑着。

　　他一恍惚，伸手便向空中抓去，然而，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抓到。然后，他才发现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个幻觉。是啊，晚清早已经离他而去，怎么可能还会在他面前出现呢。

　　在路边停下车，他竟然压抑得倒在方向盘上低泣。再怎么后悔再怎么思念还有什么用，晚清已经永远回不来了。想到这个事实，那种无边无际的绝望像泛滥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如果可以，他宁可当时死去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道路两旁的路灯依次亮起。昏黄的灯光映在顾南充满忧伤悔恨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是那么无助那么迷惘。如果晚清还在他身边，一定会温柔的将他拥在胸前，轻轻揉着他的头发，静静的什么也不说，但却能够安抚他的心。

　　周围寂静的有些可怕，似乎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偶尔有车子从旁边呼啸而去，却让这里显得更加安静。顾南看看表，已经八点多了，还是先回家吧。

　　那个家，本来是用作自己和晚清的新房的，家里的每一个摆设每一个角落，都是晚清亲手布置完成的。那里充满着晚清的气息，他舍不得搬走。

　　走进卧室，顾南将自己狠狠的摔倒在床上。这张欧式的白色雕花铁床也是晚清亲自挑选的，她说过，其他家具可以马虎一些，但是婚床一定不能将就，毕竟，这婚床也许要陪伴他们一辈子呢。当时他还坏笑着说，你挑这么好的床，是不是怕我太勇猛把床弄坏啊。她听见了，马上脸红到耳朵根去，捶着他的胸口说“真不要脸。”她总是那么容易脸红，害羞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去逗逗她。

　　床头柜上，摆放着他们在凤凰拍的照片。她穿着一件凤凰花纹的长裙，小鸟依人的靠在他身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总是清晰的记得她的容貌，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清晰的烙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说也奇怪，以前晚清还在身边的时候，似乎对她都没有那么深的印象。然而她离去之后，她所有的一切，却渐渐开始清晰起来。

　　她的温柔体贴，她的娇憨痴情，她的任性霸道，都无法再复制出来，就像他们之间的缘分，断了，就永远无法再接上。

　　他总是在想，为什么自己当时不懂得珍惜，为什么要让她爱得那么辛苦，为什么自己对她不够温柔体贴，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感情完全向她倾诉，为什么要造成那么多误会，让她最后满心伤痕的离去。

　　晚清将他一个人留在这世界上，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这世界满是她的气息，只是，却无法真实的拥有。让他一辈子沉浸在当初的回忆和悔恨中，这样的惩罚，只怕是最揪心的吧。可是，谁叫他活该，谁叫他自作自受呢。

　　电话铃声突然大振，打乱了房里的寂静。顾南接起电话，却是黎黎打来的。

　　“顾南，是我。……”黎黎叫了一下他的名字，便开始沉默。

　　顾南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要挂了。”

　　黎黎听了急忙说道：“你先听我说完。顾南，你真的不原谅我了吗？你对我原来不是这样的啊。”

　　顾南激动的说道：“我原谅你又有什么用，晚清会原谅我们吗？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就连你的声音，都让我感到恶心。”说完，便将手中的电话狠狠挂断。

　　电话那头的黎黎被电话中传出的巨大响声吓了一跳。放好电话，任由泪水从眼里滑落，划过脸上精致的妆容。眼眶周围的黑色眼影被泪水晕开，让她的脸看起来有些滑稽。

　　看来是不会得到顾南的原谅了。也是，若不是自己，就不会害他失去最爱的人了。唐晚清，也不会原谅她的吧。

　　其实打电话给顾南，主要是想跟他告别的，她明天就要启程离开这个令她压抑的城市了。这里，本来就不属于她。当年选择离开了，就不应该再回来的。而回来后，更不应该去抢夺别人的幸福。她早该明白，爱情，一旦错过，便不会再有重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