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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中不再隐藏秘密[十章](2)



    北风侵蚀皮肉,有一种搅痛,以雪的姿态曼舞,天空紧缩扩张的毛孔。冻僵的意识正在被痛唤醒,抚摸肚子,感觉一种温度的延续……

    因为火焰,因为那一簇摇曳的光明,天空下的雪花,在飞扬中快意飘洒……

    冬季的黑夜漫长,雪铺垫着一条洁白的道路……

    痛的感觉,比燃烧还要滚烫。一簇火焰,是三月种下的,心灵中除了燃烧还有芬芳。

    告诉黑夜,火炉旁煨一壶米酒、炖一罐牛肉、烙几个大饼。

    吃饱喝足了,风雪中,继续上路!

    虚假掩盖不了崇高

    人肉面皮下,有些感动是虚假的。

    有人在开始贩卖自己的情感,很廉价。水无法煮沸了,我们只能感到一种温度。

    人心所能达到的沸点,正在被一种冷漠消解。

    把情感分类,该怒、该哭、该悲、该喜,仿佛有一种程序。这样的编排,在人肉的面皮下可以自动生成。

    真实被冻结了,复苏需要时间。

    崇高的山岳已经移位,只有苍鹰知道它的高度。我羡慕那样的巍峨,还有那双翱翔的翅膀。

    意识里,有一种潜流在撞击、涌动。汹涌的雾霾突然退缩,我看见,挣脱束缚的力量,灿烂而又辉煌,一切都过去了,回归的洁净将重返道德的心田……

    静坐

    我想在静坐中忘掉自己,忘掉烦忧、愁闷和病痛。

    忘掉了,肉身是丛林里的一片叶子、大地上的一株绿草。

    我去了哪里,我守护的神去了哪里?在静中,我的灵魂与一种晶体融合,我透彻了、纯净了,在了无纤尘的世界,光长出了触角,它从我的四肢百骸,轻轻拂过。

    我找到了空灵,找到了忘我……

    生命在进行一种蜕变,在静中蜕变。

    忘我,那些欲望,那些得到和失去的苦恼。随着意识的安静,随着思虑的澄清,它们像身上的污垢一样,被清洗掉了。

    静坐,渐渐入定。心神不散,勿忘勿助。

    于是,静是一湖的水,清莹莹的水。生命在水中融化,我看见自己的神,如莲花一样绽放,花瓣洁白、花蕊芬芳……

    走失

    我们的城郭在延伸,河流改道、高山移位。

    城市煽动着巨大的翅膀,羽翼的边缘,碰伤了稻田里的穗子和山坡上放牧的牛羊。

    灰色的骨架,诉说钢铁的名字,我们的城郭不再褴褛,也不再忧伤。

    没有尽头的街道,被霓虹点亮,在五彩的斑斓中,夜色迷惑了多少夜行人的眼睛。

    城郭没有围墙,嵌入土地的铁钉,牢固地把一种高度送到云霄之上。

    我们这些城郭里栖息的人类,正被一双手牢牢禁锢,灵魂在一种玄幻的空间里,不经意中失去了重量!

    泄密的高粱

    在高粱地里,我举着自己的灵魂奔跑。

    肆虐的风,掀动着高粱的叶子。瑟瑟的声音,宛若琴弦。

    我的呓语,与世界上最寂静的声音相遇。

    不该诉说的,都说了。

    我被高粱地里的高粱哄骗,于是,我说,久埋的秘密、深藏的隐私。全都说了,我不怕你告诉谁。

    因为,明天所有的高粱,包括这块绵延的高粱地,将被我收割。

    而作为地块,我决计翻耕后,从此不再播种泄密的高粱!

    暗恋

    有一天我发觉自己已经中毒,我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缘于什么事。

    我真的一无所知!

    征兆起于心痛,接下是白昼恍惚,夜晚神思游移。我知道,这样的毒是没有解药的,它已注入在我的神经中枢,与精神暧昧,与思维和解,与诅咒缠绵……我被抛掷、被撕扯,在意识缴械的屠案上,任由痛苦肆虐蹂躏,我无可救药,完全被毒素控制了……

    其实,从中毒的那一天开始,我已预知今生难有解毒的可能,我只能携带着病毒,一步步朝前走,直到情感被融化、被消弭,最后成为病毒的一部分……

    (原载《散文诗世界》2016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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