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荠菜

   大地冰冻雪消,农村的田间、地头、溪边、荒滩、生产路的两旁甚至家前屋后,到处都有荠菜。被称为“野菜之王”的荠菜不仅有食用价值,还有其药用价值。于是元宵节刚过,天气稍微暖和,挖荠菜的人群也就络绎不绝。

  吃荠菜,不光是一般百姓的专利,很多名流雅士也对荠菜情有独钟。范仲淹把吃荠菜艺术化:“陶家翁内,腌成碧绿青黄,措入口中,嚼生宫商角徵。”你看,他唇齿舌之间居然生出了丝竹之音来。陆游终生难忘荠菜情结:食了“东波羹”后,便觉荠菜“甘于五味”,曾有“荠糁芳甘妙绝伦,啜来恍若在峨岷,莼羹下豉知难敌,牛乳拌酥亦未珍。”;谋划收复沦陷的中原时,告诫自己“日日思归饱蕨薇,春来荠美勿忘归”;幽居时,闲适品荠“荠菜挑供饼,槐芽采作菹。”;清贫时,食荠充饥“从今供养唯春荠,莫羡愚公日万钱。”等。有人说陆游正是从吃荠菜中“咀嚼出日常生活的深永的滋味”。 我们这有“春来三月三,荠菜赛灵丹”的俗语,是说荠菜有丹药之功效。

  《诗经·谷风》“谁谓荼苦?其甘若荠。”可见,中国人在《诗经》之前,早就知道荠菜可食。然荠菜这一古老的物种,历经数千年乃至更长,自我繁衍,永不绝迹。我曾细心地观察过路边的一株荠菜,看到它的叶子全被人车踏(碾)碎,以致花径都被人车踏(碾)裂了,且流出了水,我心想:它这下完了。过了几天,我再去看它,这株荠菜居然照样顶着一串尚未成熟的三角果和顶尖未开完的白花,只是根部裂开的地方稍有弯曲而已。

  我看着眼前的这株荠菜,抬眼远望:“荠花如雪”与碧绿的麦田相映成趣,不禁对这不起眼的荠菜,油然而生敬意:荠菜,无人刻意栽种,自物种生成时繁衍自今,无论数千年的人类挖采和车马轧踏,也无论自然干旱与其它灾害,它都生生不息,旺盛地生长着,据说物种遍布全世界。荠菜生于晚秋,长于隆冬,春寒料峭,开花结籽,生命的整个过程都充满了严峻地挑战。稼轩的名句“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是对其不畏初春的寒冷,旺盛生命力的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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