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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师

          那是一个很古老的传说,伴随着浓郁的宗教色彩,令人心生敬意又无比恐惧,诡异的让人无法相信。
传说,有一些人他们可以与魔鬼交谈,拥有常人没有的能力。他们犹如魅影般生活在平常人之中,以鲜血为饮,一人肉为食。
     传说这些人擅长制作木偶,那些木偶栩栩如生,通常没有脸庞,这种木偶被称为“无面”。
     传说,被叫做“无面”的木偶,倘若被画上了五官,那么那些人便可以通过这些木偶控制人心,掌握生死。
阿乐在七年前跟随者家人搬到了这个小镇。杨柳依依的小镇,有着别样的宁静之美,古老的房屋与石阶好像暗藏着沉睡的神话。
       直到有一天,一个醉汉撞破了小镇的宁静,他说他看见在圆月之下站着一个女子,脸上带着狰狞的面具,身着白色长袍,袍上梅花点点,周围摆着数个铜漆木偶,走近一看,那红梅竟是血迹,而那木偶竟恍若真人,三十多岁的汉子当即吓破了胆,拔腿向灯火通明的地方奔去。
听着的人都嘲笑这醉汉胆小,有的人推理那是醉汉酒后的幻觉……在场之人皆将此当做茶余饭后的离异故事来看。醉汉见众人不信,气愤而去。不过多久众人也都散去,只余得一九旬老者躺在竹椅之上满脸惊恐,不断地重复着三个字,在茶馆边玩耍的小孩觉得很奇怪,上去分辨竟是“木”“偶”“师”。
      “木偶师?老爷爷,我只听说过杂耍师、糖艺师,没听过什么木偶师,难道是买木偶的吗?”孩童拖着下巴,目光澄澈。
        “木偶师,木偶师……这事态怕是要变了,小镇恐怕难得清醒了”老者挣扎着从木椅上站起来,蹒跚而去。
阿乐生活在这个村子已经有好几年了,但是现在他觉得这个小镇有些变了。镇里的人整日惶恐,还请来了所谓的大师做法,他的母亲也不再让他夜间了。
       “你要走了啊!”阿乐不舍的望着铁柱。
       “  嗯”铁柱拿着小树枝在青石板上画下一个又一个的白圈圈。这些石板在阿乐搬来之前就有了,谁也不知道它 的历史“但是,我舍不得你,阿乐“铁柱眼里泛起了泪花。
        “没关系,你还可以找我啊“阿乐踢着脚边的小石子。
于是,在与昔日哥们共度的最后一天,阿乐于铁柱分享了平时从不奢望的水果糖。同时,他们相约去了那件鬼屋,虽说是鬼屋,不过也就是一个丢弃的柴房而已。
       然而,在这里阿乐遇到了一个女人。女人坐在一堆染成的木偶之中,一动不动,仿佛她也是一个大木偶。阿乐屏 住呼吸,缓缓地靠了上去,就当他离女人不到一尺时候,女人动了。这可把阿乐吓了一跳,女人转过头来看着阿乐,脸上挂着微笑,在木偶堆中精心挑选了一个木偶给阿乐递过去。
           阿乐本来是不想收下 的,他阿公总是教育他陌生人的东西不可以拿。但是,那木偶实在太精致了,阿乐还是忍不 住收下了。有了木偶,阿乐哪还有心思在这屋里待下去,早已一蹦一跳地去找铁柱去分享自己的新宝贝。
后来,阿乐才想起镇子里的传说。传说中也有这么一个穿白袍的女子和一堆木偶。但,阿乐所见的女子是面带微笑不是面目狰狞的,虽然身着白袍但是没有红梅似的血迹。想到这,阿乐心里平静一点了,但是还是有些后怕,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忍不住悄悄爬起来,将那木偶压在箱底了。
         虽然因为惊慌阿乐动作很快,但他还是看见了那木偶在月光下发出的诡异铜光。
噩梦是从阿乐十三岁的时候开始的,他站在那扇破旧的木门之前,看着人们将一个老者抬了出来。阿乐认得那个老者,他经常会在茶馆中寻找一个竹椅躺下,看着他们玩耍。阿乐已经十三岁,听明白死亡是什么,也看过太多的人离去。有老人也有孩童,他们或平静或恐怖的被抬进那一个个叫做坟墓的土堆。其实,阿乐也不明白什么叫做死亡,是沉睡或是消失。
         老者瘦小的身躯渐渐远去,然而恐惧却再次笼罩了整个小镇。
       “木偶师”又是这个惊悚的词。
       少年的记忆是易忘了,但是阿乐却记起了在几年前,这个词也出现过。他还记起鬼屋中的女人以及……那个木偶!阿乐疾奔回家,翻箱倒柜,竟又找到了那个木偶。已经过了那么多年,那个木偶竟然如新。阿乐仔细打量起那个木偶,手一抖,那个木偶竟然没有面庞。
         “呵呵,这只是个巧合而已。”阿乐面色苍白,心脏却忍不住的拼命跳动,血液开始迅速流动,皮肤发凉,他迅速一扔将木偶扔出窗外。
夜渐渐深了,阿乐爬上床,一如往常一样经入梦乡,殊不知,在他的身旁隐隐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袭白色长裙,长裙之上红梅妖娆。女子的手抚上阿乐的面孔,空中喃喃“阿乐阿乐,不要离开我……”女子的声音空洞飘渺,犹如勾魂的咒语。她怀中的东西闪着铜光,借着月关仔细一瞧,竟是阿乐扔出去的木偶无疑。
 
         短短数月,死亡飞满了整个小镇,穿梭在人群中。在小镇的景物之中涂抹上诡异之色,添加进恐惧之情。在月光之下,吟唱那专属于死亡的圣曲,伴着鲜血起舞。
       “你知道吗?现在已经死了九个人了。”
       “是啊,那些人的死相太恐怖了。整个身体的血都被吸干了。有的腹部被剖开,有的头颅被砸开,更奇怪的是死人的脚以及腰,颈,膝这些地方缠满了银丝,那银丝都不断。但是,第二天那些银丝却不见了。”
      “木偶师,一定是木偶师!”
      “我们还是搬离这里吧”
……
      阿乐拎着油瓶,走在小镇上的大街,听到人们的窃窃私语。
        阿乐对于死亡恐惧过,但他却从未在小镇人们的言语。死亡也罢,木偶师也罢,一个是自然的道理一个是神秘的传说。
         突然,母亲冲了出来,狠狠的掐着他的脖子。阿乐不断地挣扎着,他面前的始终是那双通红的眸子以及狰狞的面孔。昔日给予他温暖,布满老茧的双手却成了杀害他的利器。
母亲的表情渐渐扭曲,眸子闪过一丝痛苦,随手将阿乐一扔“砰——”阿乐重重地砸在了壁橱之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昔日身体柔弱地母亲竟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母亲,母亲……”阿乐呢喃着,身体不断颤抖,泪水无声地顺着面颊划下。面前的母亲尤如一个戏,诡异的舞蹈犹如一个魔障,母亲的指甲划破脸庞,血液在夜色中发出绿色的光芒。
阿乐浑身疼痛,他又冷又害怕,竟缓缓地沉入梦乡。
母亲终究还是死了,像镇上人说的那样浑身缠绕着银线。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也被死神用另一种方法封住了口,阿乐哑了。
         阿乐依旧参加了母亲的葬礼。在阿公阿婆的陪伴之下,他亲眼看着母亲被裹上层层白布掩盖于黄土之下,从此再也不能相见。冥纸飞满了整个小镇。
        然而,诅咒却没有随着母亲的消失而消失。
        阿婆披着头发用麻绳勒死了自己,而阿公死在自己天天不离手的锄头之下。
       这一夜是阿乐守灵。他站在空荡的家中,旁边摆放着棺材。现在,他是孤儿了。阿乐双目空洞,脸上还挂着泪痕,他早已不知道自己哭了多少回。他的心痛的麻木了,然而一个东西却在他激出层层涟漪。
白影,是一袭白影!阿乐打了一个寒颤。
一个白影闪过,但是阿乐清楚的看到了那面具。木偶师,阿乐眸子一亮追了过去。
        “吱吱——”阿乐推开了仓储室的门,这里满是灰尘。他刚刚明明看见白影闪进这里,为什么不见了。阿乐的面前是一堆木偶,比起仓储室的其他东西来,它们诡异干净。
“黄爷爷,三叔,王婶……“阿乐一个个看过去,面色越来越吃惊,那些木偶,那些木偶竟拥有一张张栩栩如生的面孔,正对应着之前木偶师杀死的那些人。
        “母亲,阿公阿婆!“阿乐惊叫着,他的指甲不自主的深深的插入了皮肤之中,竟没有察觉,一根银丝悄悄爬上他的身体。
           最后一个木偶,竟是被他扔掉的,阿乐的心似乎要蹦出胸口。下一个,下一个,会是谁?阿乐小心翼翼的探了过去······

      最后一个木偶有着和阿乐一样的面孔。
                      后续
           小镇人几乎搬空,留下的人没在月圆之夜总会看到一个男孩身着绘着红梅的白衣坐在一堆木偶之中。回头一望,展现在人面前 的却是一张似笑似哭的脸。
几十年后
        “可可,怎么了?”云花抱着小乒乓球跑了过来。
           “有个哥哥给了我一个木偶“小女孩抱着木偶有些发愣。
        “好好看看,带我回家吧“云花拖着可可朝家的方向直奔而去。
破旧的老门在风中吱呀吱呀地响着,时而像什么人在大笑,时而像什么人在低语。一个男孩坐在仓储室里白衣飘逸,身旁的木偶泛着铜光,不远处有一摊黑红东西。男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嫣然一笑。
 
       云姨的尸体被抬了出来,身上缠着银丝,云花无措的站在一旁。可可在不远处抱着木偶,看着云姨被推入烟囱,手中的木偶好像晃出一个面庞,微带嘲讽,还未看清就消失了。
木偶师,木偶师的循环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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